一開始國歡晚上還回寢室睡覺,后來索性把自己的行李鋪蓋都搬到了書房,又將屋前的半畝地用籬笆疏離地圍攏起來,為避免這院子與整座宅子隔離籬笆的有隔離的感覺,所以小木柵攔只有半人高,既保證了家宅屋舍的整體性,又顯出了一些與眾不同的**性。

「哎喲！」廚娘被嚇得一竅升天,彈跳起時一腳把跟前的木盆給踢翻了,開水潑了一地,更是濺濕了她的褲腿。秋日天氣還不算太冷,加上她一直在灶邊幹活,所以穿和-圖-書的依舊是單料的褲子,這開水一潑,登時燙得她直跳腳。

廚娘只覺得兩條小腿火燒火燎的疼,但她也不敢衝著欣月發怒,欣月是不得主子爺寵,可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過來,府里的女人來來去去換了多少茬,新顏換舊貌,也只有這個欣月依舊佇立不倒,始終在這個家安安分分、奴主不分的住著。

廚娘來回張望,沒有找到欣月的身影。

或許是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噶祿代天剛亮就帶著兩個兒子,套了wwｗ.ｈｅtuｂｏok.cｏｍ•coｍ馬車回娘家去了。等哈宜呼收到風聲想借口出去逛街迴避時,褚英已夾風帶雨地一路咆哮著回到了家裡。

褚英一整晚都沒睡,回到家發了一頓脾氣后本來躺床上補眠,結果躺下沒多會兒便開了窗子破口大罵,說是嫌院子里散養的雞咯叫的太吵。一通亂罵之下,哈宜呼急忙讓廚娘把幾隻正在下蛋的母雞全宰了。

不過,這會兒國歡並不在家。

后來噶祿代見他實在愛書成痴,又整日待在書房不肯輕易和*圖*書邁出門檻,便讓人將屋子翻修,不僅修了火牆,砌上暖炕,又在東邊隔了道碧紗櫥以供兒子休憩。

廚娘一把抓住她,阻止她離開:「好姑姑,勞您駕,先替我看著會兒灶頭,我去換了褲子來。傷葯不急,回頭我去您那取也成。」

廚娘嚇白了一張臉色,嘴裏不時地念著薩滿平安咒,身邊什麼時候多出個人影來她都沒留意到。直到那人掀開了灶頭上的鍋蓋子,問道:「水都滾了,你怎麼還往灶膛里塞那麼多柴火?」

院落里空空蕩蕩和-圖-書的,一日既往的安靜。

廚娘一邊用開水褪著雞毛一邊留意著東院的動靜,爺幾個關上門在裡頭待了有一個時辰了,朝食都沒有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肚餓要開飯,若是臨時起意,她又沒來得及準備,豈不是要遭殃么?

「你快去！」欣月催促,「可有燙傷膏藥?我房裡倒有,不若我去替你取來。」

一地的殘水,水窪里漂浮著灰撲撲的雞毛。

欣月點頭應了,留下來看灶,廚娘這才一瘸一拐地走了。

褚英發完脾氣后,索性也不睡了,打發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奴才出去找人。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工夫,廚娘回來了,卻發現灶上冷冷清清,灶膛的大火滅了,一堆灰燼裡頭只隱約仍冒著點火星。灶上燒開的沸水冷卻,水未涼,卻也已是溫了。

欣月沒想到她一句話竟把人嚇成這樣,慌道:「你快去脫了褲子。」

一上午來了兩撥人,起初哈宜呼還打扮體面地想盡主母風範出來招呼客人,沒想到被褚英一頓呵斥直接給轟走了。剩下的奴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怕主子爺一不順心,回頭拿他們都當母雞一樣給宰了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