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心裏佩服得很。何知芳是總經理秘書，她是個新來的小藍領，誰能關照的了誰啊？
顧湘覺得有點意外。她身上還穿著舊衣服，頭髮也有點亂，這副模樣怎麼好去見上司。不過張其瑞似乎絲毫沒有考慮到這點。他等電梯到了，徑直走了出去。小於很禮貌地讓顧湘先行一步，然後一直走在她旁邊。
顧湘微微一驚，她聽出這話里的不悅。
「有三個。」莫莉說，「你真的決定了？老衛這人，最唧唧歪歪，那天半夜十二點打電話過來，說你要插個人進來，平白占他一個名額。說什麼這個先例開了，以後有得他受的。」
張其瑞一出電梯，前台小姐就立刻起身，叫道：「張副總，您回來了？」
「別想那麼多。等住下來了，你自己體會吧。」
張其瑞問：「這批新人里有進管家部的嗎？」
「門口前台那個女孩子姓錢，消息最靈通，人也單純，以後有不清楚都可以去問她。先前找張總的那是總經理秘書何知芳，別看她年輕，是海龜，做事雷厲風行。一會兒張總要你wｗw.hetｕboｏk.cｏｍ•coｍ見的，是人事部經理的莫莉。人挺陰沉的，不過做事公正。」
玻璃門打開，一個容貌標緻的年輕女子匆匆走了出來，見到張其瑞就催命似地叫道：「張總，上周銷售部交給你的申請，你今天無論如何都得給個回復了。銷售部的小王來我這裏哭了好幾回了。」
「酒店離這邊很近，你以後有空就可以過來玩玩。河對面是陸家嘴，可以看到東方明珠。」
人們總是那麼忙碌，天氣這麼好，也沒有誰為此停留片刻。
小於敷衍地說：「以後你就知道了。好了，我先帶客人去休息室。你別八卦著忘了去找莫經理上來了！」
前台小姐確實一下忘了還有這事，趕緊去打電話。
顧湘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來的第一天就上班嗎？
顧湘他們在門打開的時候就站了起來，一時也沒人說話，顧湘就這麼站著讓那兩個女人上下打量她。
門打開了，張其瑞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女子。一個就是何秘書，還有一個是挽著髮hetubook.com.com髻的中年女人。中年女子身材略微發體，穿著深灰色的套裝，皮膚偏黃，化了淡妝，神情嚴肅。
下了車，一行人進了電梯。
莫莉和張其瑞有幾分像，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她只對顧湘點了點頭，轉頭對張其瑞說：「下個禮拜一有一批新員工培訓，如果來得及，就讓她這個星期五辦理入職手續吧。我也好提前把她的名字報給培訓部。」
小於笑道：「買了點當地的糕點，回頭給你。對了，何秘剪了頭髮了？」
張其瑞冷笑，「又不是什麼大事。是好是壞，做起來才知道。老衛那個名額我會賠給他的，你叫他放心。」
「都坐下來談吧。」張其瑞自己倒了一杯水，面帶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秘書何小姐，這位是人事部莫經理。這是顧湘。」
張其瑞指給顧湘看，「這條路過去就是外灘了。」
也不是她挑剔，到管家部做VIP套房的服務生，校園裡出來的純情小白兔可遠遠不行。要得會看人眼色，會揣摩客人心思和*圖*書，要伶俐不諂媚，還要沉靜不顯眼。這個女孩子倒是符合了最後一條，其他的，就看她工作起來怎麼樣了。
這裡是酒店高層，全部打通了用來做辦公室，清一色大理石地磚、包金玻璃，富麗堂皇。來來往往的員工都穿著深色套裝，看上個幹練又優雅。
雙方打過了招呼。何知芳八面玲瓏，笑著對顧湘說：「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了，彼此關照。」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面試？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小於使了一個眼色，咳了一聲。
顧湘記下了。她也覺得這名字有點挺好玩的。莫非張家還開了一家酒店叫湯姆？
小於到底機靈，趁這個空檔就開始跟顧湘解說了起來。
「我們現在所在的，是集團下的第一家五星級酒店，叫捷瑞大酒店。名字是董事長根據張總和她姐姐的名字起的，張總的姐姐叫張雲捷。張總一直覺得這名字雷人，平時只管這裏叫總店，你以後也這麼說吧。」
「那請她忙完了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時門外傳來張其瑞的聲音：「……這就是我的意思！」
和_圖_書前台小姐笑嘻嘻地問：「于助理，你們才回來啊？帶了什麼東西嗎？」
顧湘說：「以前總是在電視里看到，還想有生之年一定要來看看。」
張其瑞被抓住，臉上浮現幾分無奈，「知道了，我這就去處理。小於，你帶著顧小姐先等我一下。」
「莫經理在樓下試菜。新來的義大利廚師今天來上班，主管經理們都湊熱鬧去了。」
「呀！昨天的事，你不在真可惜。客服部的王總監把他女兒帶來了，小姑娘可淘氣了，吃了口香糖后摁在了何秘書的頭髮上，把何秘書氣了個夠嗆。」前台小姐八卦得十分帶勁，「我們都說王總監那是故意的，要知道前陣子……」
原來是那麼有名的地方。
張其瑞笑了笑，「上海又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地方。」
小於帶著顧湘去了休息室。一路上，顧湘沒少被旁人看。她的穿著與這裏實在是格格不入，也不怪別人對她側目了。
莫莉又看了一眼顧湘。女孩子白凈削瘦，神情靦腆沉靜，雖然衣著寒酸，但是氣度從容，看得出是歷練過、經歷過風雨的人。
「我回來m.hetubook.com.com有點事。」張其瑞說，「叫你在停車場等也不好，再說也要帶你去見個人。以後她就是你的上司。」
張其瑞點了點頭，「莫經理在嗎？」
前台小姐急忙住嘴，看了站在旁邊的顧湘一眼，小聲問小於：「那位是……」
「都說上海不易居。」
那個年輕女子好奇地看了顧湘一眼，眼神帶著點考究。張其瑞跟著她走了，她還回頭又望了一眼。
進了休息室，有個打雜的女生端了兩杯咖啡進來。顧湘喝不慣這個洋飲料，自己去飲水機那裡倒了一杯凈水。
上海，繁華的大都會。這裡有歷史的沉澱，也有現代文明的飛揚。一路從車窗望出去，高樓林立，藍天白雲鑲嵌其中，街邊店鋪雲集，行人衣著光鮮，踩著明快的步驟來往匆匆。
顧湘不停點頭。
顧湘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她已經很久沒有在這樣的現代都市生活過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能否適應過來。
車一路開到海邊，駛進了一處地下停車場。顧湘只看清這棟樓並不是很高，大概二三十層，修得別具風格，古樸莊重之中帶著現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