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除了死讀書的書獃子外，其他孩子都算是走在流行前線的，家境寬裕。一群人計劃了半天，打算把聯歡會弄成一個小舞會。各個同學都會帶點吃食和飲料來，孫東平同意把他家最新的高級音響借來學校。

話語里的鄙視和侮辱很明顯，顧湘一下就火了，「我沒有！人可是你自己去打的！」

「不用了吧？」顧湘小聲說，「反正也沒人請我跳舞的。」

張其瑞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老四，葉文雪跑不掉的。」

顧湘膽子也不是很大，頂撞了這兩句，把她大部分勇氣都用完了，這時候也害怕孫東平翻臉。她連忙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反正我好好讀我的書，才不會去纏著你，你也不要來招惹我的好。」

顧湘搖了搖頭。她這種書獃子，怎麼會去學這個啊。

「顧湘，我想我為什麼叫你來，你也清楚的。」

站在樹陰下的張其瑞笑得有點沒心沒肺的。

孫東平給氣得七竅生煙，無奈對方是女人，又不能抓回來打一頓。這個小白菜看著蔫蔫的，他才放和圖書心大胆去揪她的菜葉子，哪裡知道原來裏面還帶刺，把他扎得生疼。

孫東平黑著臉把正在這裏說情話的一對小情侶趕走了，然後轉過身去，對著顧湘。

劉靜雲這些日子來和顧湘親密了許多，顧湘性子內向，劉靜雲都會主動來找她說話。劉靜雲最近參加了學校的英語話劇社團，社團元旦有表演，他們準備演出英文版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劉靜雲拉了顧湘去做顧問，幫他們改劇本。

繁重的學習下，流言傳播了一陣子，也就漸漸淡了。孫東平沒有多久又開始追求新的女生去了，流言也隨著他的舉動轉變了方向。一文不名、平淡無奇的顧湘很快就被人遺忘了。

班長張其瑞在自習課上宣布了各班級將舉行元旦聯歡會的通知。時間定在下個星期五下午，有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可以給大家狂歡。憋了大半個學期的孩子們歡呼雀躍起來，大家立刻行動起來開始籌劃如何舉辦聯歡會。

孫東平把人一直帶教學樓背面的一個小花園裡。這裏大樹參天，很m.hetubook.com.com僻靜，即使是下課時間也很少人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張其瑞搖了搖頭，放下手裡的書，也跟了過去。

顧湘問：「那聯歡會那天，真的要跳舞？」

孫東平就是有點不服氣，「那也要看質量的吧？和誰傳流言不好，和她？你也看到了，她那頭髮，那衣服，那長相……」

「當然不是必須的啦。」劉靜雲說，「你不會跳嗎？普通的華爾茲也不會？」

顧湘知道那個姓葉的女生是二班的班花，身材窈窕，她曾看過那個女生走路的背影，真是柳腰纖細，腳步輕盈，宛如踩在雲彩上一樣。

「我是被欺負了，可是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說你打架不是因為我嗎?」

真是人不可貌相。

孫東平拉長了臉，說：「最近關於我們兩個的流言太多了，對你我的生活學習都有不好的影響。我希望你配合我一下，把這股流言打壓下去。」

「算了，老四，何必呢？」張其瑞跟著孫東平一起往教室走，「不過是一點留言，過陣子就散了和*圖*書。你的流言難道還少嗎？」

很快，新年就臨近了。

上課鈴聲響起。孫東平走出小花園準備去上課。

空閑時，劉靜雲和顧湘聊到了元旦舞會，說著就笑了起來，「我聽說孫東平為了追求二班的小飛燕——就是葉文雪，定做了西服，還在練習交際舞呢！」

舞會是最讓女孩子們興奮的。有鮮花和美食，還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心儀的男孩子跳舞。很多女生立刻就互相約著去買新裙子，而更多不會跳交際舞的學生則開始抓緊時間練習，免得到時候在同學面前出了丑。

劉靜雲立刻站了起來，拉起顧湘，「怎麼也得會兩步。來！我來教你！」

「你當我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人打架啊！也不看看是誰被欺負了還悶聲不吭？」

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從那以後，顧湘和孫東平也走得更遠了。在學校里兩人從不交流，面對面經過都當沒看見一樣。枯燥的高中生活就這麼繼續著。上課，下課，打掃衛生，晚自習。重點高中強大的升學率並不是昂貴的學費可以購買的和*圖*書來的，詳細周密近乎嚴酷的學習計劃是壓在每個學生頭上的大山。

顧湘困惑不安地站了起來。雖然她很不爽孫東平說話的口氣，但是也沒膽量不跟著過去。

孫東平很是鄙夷地看了看顧湘那條洗褪色了的不合身的牛仔褲。那些傳流言的人都瞎了嗎？他看上誰也不可能看上這個寒酸的小白菜吧？

顧湘見好就收，立刻道：「該上課了。」說完轉身，像受驚了的兔子一樣跑走了。

「看夠了？」

劉靜雲不愧是華躍一支花。她眉目清麗之中帶著一股英氣，演的祝英台俊秀明麗，男女莫辯，令人驚艷。她一上台試鏡，底下眾人傾倒。顧湘很多年後都還記得她的祝英台的扮相，那無人可比的風姿，也難怪張其瑞和孫東平都那麼愛她了。

「那個葉文雪啊，聽說學過芭蕾，還會拉小提琴，是個才女。不過人也挺高傲的，孫東平給她送花，她說是死物；送巧克力她，說吃了長胖；前陣子動了大手筆，送了一條金項鏈，被她當場退了回去，說俗氣！」劉靜雲私下也挺八卦的，說到這裏笑得前和圖書仰後合，顯然對孫東平的遭遇十分幸災樂禍。

顧湘心裏想，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蟲子，你想什麼我怎麼知道。不過她面上還是點了點頭。

孫東平沒想到自己會被小白菜頂撞，實實在在吃了一驚，等反應過來，也是怒上心頭。

孫東平沒話了。

「怎麼會呢！」劉靜雲固執地拉著她，「咱們班男多女少，你還擔心沒人請你跳舞？」

孫東平一下被堵住了。他這可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也不要做出什麼讓別人誤會的舉動來。」

「招惹你？」孫東平又拔高了音量。

其實劉靜雲心裏也做好了打算，假如真的沒人請顧湘跳舞，她無論如何都要叫張其瑞去請顧湘跳一曲的。一個女孩子如果在舞會上從來沒有被邀請過，未免太可憐了。

這倒是顧湘求之不得的，她立刻用力點了點頭。

「我看你是怕影響到你去追葉文雪吧？」張其瑞一針見血。

孫東平繼續說：「以後我們各自做各自的事，彼此不相干。」

顧湘心想，我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嘛？不過她表面上還是很配合地繼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