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孫東平！你怎麼了！」

孫東平賠笑道：「您剛出院，身體還不好，坐下來說話吧。」

「劉老師，您怎麼來了？」孫東平伸手要扶劉校長。

徐楊反應最快，她拔腿就朝總經理辦公室跑去，猛地拉開沒有鎖的門。

屋裡，劉校長正站在一邊，孫東平跪在地上，身體蜷著，捂著胸口，嘴裏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徐楊倒退一步，還不確定他是人是鬼。

「是一位姓劉的先生。」秘書撓了撓腮幫，「看著好像有要事，挺嚴肅的……」

孫東h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om平穿著工作服，圍著口罩，手裡拿著榔頭，從廁所里走了出來。

孫東平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雙眼深陷，臉色發青，彷彿真有什麼鬼怪附身似的。徐楊看著也心疼，只好盡量勸他：「你不如乾脆放個假。歐洲和美國是不能去的，免得你又傷心。太平洋上那麼多海島，找個地方蹲一下，喝點椰子酒，看看草裙舞，沒準就過去了。」

門裡傳出來的東西落地聲打斷了她的話，門外的人都聽到了有人發出痛苦httｐs://wｗｗ.ｈetubｏoｋ.coｍ.coｍ的聲音。

孫東平站著迎接劉校長，他的緊張，秘書一眼就看得出來。劉校長卻平靜得很，一點不像一個女兒的婚事剛吹了的老父親。

「哪個劉先生？」孫東平一邊在文件上龍飛鳳舞地簽名，漫不經心地問。

她當然是說笑的，結果一進屋就聞到一股腐爛的氣息，臭不可當，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大叫。

徐楊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這一呼吸，更覺得屋裡臭得像墳場。她趕緊把孫東平拉到走廊里說話。

秘書和*圖*書端著早餐出去了，沒多久又打內線電話進來：「孫總，有位劉先生想見你。他沒有預約。」

孫東平走進辦公室，看到堆積得高高的等待簽字的文件上，放著一盤早餐。能放穩，也真是一門技術了。只是他這幾天飲食混亂，又喝酒，胃病複發，什麼都不想吃。

孫東平三天沒去公司，徐楊終於又上門來，看看他到底死了沒。如果死了，就趕緊找地方埋了。

秘書很會察言觀色，立刻畢恭畢敬地領著這個中年男子去總經理辦公室。

孫東平沒好氣，「你怎麼來m.hetubook.com.com了？廁所頂棚夾層里死了一隻老鼠，我正頭疼怎麼把它弄下來呢。這臭的……」

劉校長手一縮，沒讓他碰到，「我有話，來和你當面談的。」

孫東平只當她在說笑話。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總是不去公司，有些會議無人主持，難免會有點流言的。

「孫總今天來上班了？」徐楊走了過來。

秘書急忙站起來，「是的，徐特助。不過孫總有客人。」

小秘書挨了孫東平一記眼光，趕緊退了出去，把門關上了。她摸了摸腦袋，忐忑不安地走回座位上，卻打不出一個字https://m.hetubook.com.com。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似乎是孫總緊張的態度，似乎是客人太過沉穩的氣勢，好像山雨未來前的大風。

「誰呀？」徐楊隨口問了問。

秘書說：「他說他是您高中老師。」

所以第二天，孫東平洗了一個澡，剪了頭髮，剃了鬍子，自己燙了襯衫，出門上班。他有那麼多種身份，那麼多要顧的事，他至少要做好其中一到兩樣才行。

電話里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片刻后，孫東平道：「請他進來！」

秘書看多多日未見的老闆形銷骨立的模樣，十分驚慌。莫非傳言不假，老闆得了絕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