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東平又問：「顧湘，如果當初沒有那件事，我們一起考了大學，一起畢業工作，我們還會不會在一起？」

孫東平問：「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嗎？」

兩人都笑起來。

孫東平慢慢在沙發上坐下。他的面容背著光，顧湘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想來也該是內疚惆悵的。

但凡有更好的選擇，誰又會走到這一步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怎麼會連這點理智都和*圖*書沒有。再過個八年，你有大肚腩，我是黃臉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懂事了。」孫東平重重地點頭，「她遲遲不結婚，其實都是因為我。我不能獨撐一面，她就沒法放心去結婚生孩子。可是我還盡給她添麻煩。」

「所以，你們都要離開我。」孫東平低語。

顧湘說：「大概會吧，比如過節過生日，我總不會不請你的。」

彷彿有ｗｗｗ•ｈetuｂooｋ.com•cｏm一場時空穿越，兩人一場大夢，醒來發現八年光陰已過，愛情已經在斷層的那一邊了。

顧湘覺得心被揪了一把，可是她又能說什麼？感情的舞台上，三個人不能成為一台戲。一個退出了，兩個退出了，這一場戲也就再也唱不下去。

孫東平也柔聲回道：「我也愛著八年前的你。」

顧湘蹲在孫東平身前，伸手擁抱他。孫東平和*圖*書將她摟進懷裡，下巴擱在她頭頂，盡情地聞著她發間清幽的芳香。他們兩人擁抱得那麼緊，就彷彿從來沒有分開過。

「劉靜雲走了。走前和我見了一面。」顧湘告訴他。

孫東平彎起了眼睛，「是呀，那的確太美好了，我都可以回憶一輩子。」

「不怕尷尬？」

顧湘想了想，「或許你到了大學里碰到更加迷人的女生，就轉頭把我甩了也說不定。又或許，我們進入社會m.ｈetｕbｏｏｋ.coｍ.cｏｍ，價值觀發生變化，最後分道揚鑣。誰知道呢？每一個假設都有無數可能性。東平，我們兩個都過去念念不忘，難道不正是因為那段更感情恰好終止在最美好的時刻嗎？」

顧湘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說：「我愛你，東平。我還愛著八年前的你。」

他走過來。顧湘看他蠟黃的臉色，心裏揪著很難受。

「那你現在懂事了？」

「你們談了什麼？」孫東平挺好奇的，「有沒有一起www•hetｕboｏｋ.coｍ.com把我痛罵一番？」

孫東平苦笑，「經歷這麼一回，我算是明白了。苦了自己，也拖累了別人。我姐這段時間公司醫院兩頭跑，還得瞞著我父母，實在太辛苦了。我總覺得公司責任太重，給她分擔是理所當然。現在我才明白，她其實不喜歡在公司里做，她只是放心不下我，要幫著我。」

「有啊。」顧湘譏笑，「如果我們兩個心狠一點，你早就被分屍沉在黃浦江底了。我們會那麼痛苦，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