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屈辱

人生短促,紅顏易老……
英俊?迷人?
「我哪會走錯,我的侍女親眼瞧見她逃進南鳳閣的!」
李悅頓時忘了掙扎,呆了。
「救……我,救……」凌亂的長發已被汗水浸濕搭在臉上,她騰出一隻手,可憐兮兮地拽住她的裙角,一聲聲沙啞的哭泣催人斷腸,「救……救我……」
李彤因自己而被牽扯進江湖,李悅對她更是抱有一種沉重的歉意,正想好好待她時,她卻無故失蹤。在兩個多月的千里尋訪中,愧疚感更是與日俱增。
他,年約三十齣頭,有著一張迷人的臉孔,特別是他的一雙眼睛,使他看上去渾身散發著邪魅的氣質。
「主上!主上你怎麼可以為了這個賤女人這樣對我,你是愛我的不是嗎?」她激動的情緒有些失控,「我全心全意地愛著你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待我……」
「主上……」北雁夫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可真惹人憐愛,可惜她碰上的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蕊胭順從的應聲:「是。」
「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她傲然冷笑。
「這兒沒你要找的人!」李悅淡淡地回答。
「放開我!」她的怒氣直往上沖,這個殘忍、冷血的男人,難道他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嗎?他怎能任由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在眼前痛苦的哀號而無動於衷!
「請主上開恩,饒過淼橘姐姐!」又一名少女跪下求情。
「彤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姐姐啊……彤兒……」她抱住李彤,淚如雨下。
如果可能,她更想拿尖銳的指甲划花李悅的臉。
北雁夫人哼了聲:「如果我今天非要帶她走呢?」
做他的女人?他的確是這麼說的,用一種不容置辯的命令語氣。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洛陽女兒惜顏色,行逢落花長嘆息。今年落花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已見松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成海。古人無復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年年歲歲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寄言全盛紅顏子,應憐半死白頭翁。此翁白頭真可憐,伊昔紅顏美少年。公子王孫芳樹下,清歌妙舞落花前。光祿池台文錦繡,將軍閣樓化神仙。一朝卧病無相識,三春行樂在誰邊?宛轉娥眉能幾時?須臾鶴髮亂如絲。但看古來歌舞地,惟有黃昏鳥雀悲。」
「也是你封制住了我的內力?」
北雁夫人錯愕地睜大眼睛,她實在不相信剛才那番絕情的話是從這個男人嘴裏說出來的。三天前還對她恩寵無限的男人呵,他怎可這樣對待她?
「哼,蕊胭,這就是你調|教出來的成果么?」
「姑娘……」淼橘站到她身邊。
「說!」
楊天鵬揮揮手:「帶她下去!」
「滾開,你那副樣子看了都讓我噁心。誰讓你到南鳳閣來發瘋的?滾回北https://www.hetubook•com.com雁樓去,少丟人現眼!」
她像跟木頭似的慢騰騰地重新坐下,淼橘乖巧地替她焚上檀香。
她高高地站在二層的閣樓上,處在樓底門前的北雁夫人反倒矮了她一截,加上又被她不冷不熱的一番搶白,北雁夫人竟愣住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慕絮!」楊天鵬輕摟李悅的柳腰,準備進南鳳閣。
「把她給我拖回去!」她大吼一聲。
「姑娘,你有在聽奴婢講話么?」
李悅沒有理會她,坐在臨窗的紫檀架前,獃獃地望著架子上那具古色古香的瑤琴。
「夫人,你該清楚自己的身份,更該清楚主上的脾氣!」淼橘不徐不急地說,「當然,如果北雁樓的人真跑進了南鳳閣,奴婢一旦查出,自當給夫人送回!」
「奴婢知罪!」那眼角有顆哭痣的年長女郎跪了下來。
楊天鵬身形動都沒動,就聽「茲啦」聲,他的袍角自動地撕裂。李悅暗暗心驚,因為她被動地靠在他胸膛上,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強大反彈力。
李悅眼梢凌厲的掃向北雁夫人:「你真該死!」
李悅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一個很瘦弱的小女孩,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用顫抖的聲音凄厲叫喊著:「別打我,別打我……我不要喝葯……我不要回去……」
「我……」她舔了舔唇,努力擺出一副傲然的架勢,「我是來找一名賤婢的!」
楊天鵬眯著一雙邪氣的眼眸,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啊——」凄厲的哭喊不和時宜的響起,打破了沉重死寂的氣氛,那個已奄奄一息的小丫頭捧著肚子蜷縮著在地上打滾,裙襦上一片血紅,「痛……啊——」
淼橘一連愧疚、惶恐地疾步走到他面前,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堅硬的鵝卵小徑上:「主上!奴婢無能,請主上責罰!」
其實不用她開口,淼橘已奔向平台看個究竟了。
「你果然很厲害,居然可以把南鳳閣搞得天翻地覆,連我的隨身侍女都擺不平……」他一把擒住李悅纖細的下顎,她根本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緊緊抓住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辦到的?」
門口一陣嘈雜,成功地喚回李悅的思緒。
楊天鵬也放開了她:「孩子?她什麼時候懷了孩子,怎麼也沒人回稟一聲?」
李悅偏不理她,仍是擋在路口,冷道:「我說過的,她既然到了這裏,就是南鳳閣的客人,我定要說話算話,保她平安!」
淼橘鬆開手,四名婢女馬上拳打腳踢,那小女孩痛苦地蜷縮住身子,像只蝦子拱起背脊,抱住肚子斷斷續續哽咽著哭喊:「別打我……別打我……」
楊天鵬……他說他叫楊天鵬,要他牢牢記住他的名字!
她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https://www.hetubook.com.com
「姑娘……」淼橘拉了拉李悅的袖口,示意讓她們離去。
李悅冷冷地瞧著眼前這位妖艷嫵媚的美婦人,對她這種故意找茬的爛借口嗤之以鼻。
蕊胭回頭,等待楊天鵬的下一步指示。
四名隨身侍女中突然飛出一名青綠色身影,只聽北雁夫人「啊」的聲慘叫,她的胸口已被一劍穿過。
彈琴?
李彤虛弱地抬起眼瞼,雙目獃滯:「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姑娘,你別走來走去啦,晃得奴婢眼都花了!」淼橘攔住她,甜甜地笑,「不如姑娘靜下來彈奏一曲,奴婢很想聽呢!」
他沒回答,只淡淡地告訴她:「別問那麼多,對你沒什麼好處。你以後只要記住一件事——好好做我的女人!」
「什麼事那麼吵,竟敢擾了姑娘撫琴的雅興……啊,我還以為是誰那麼沒規矩呢,原來是北雁夫人。淼橘見過夫人,不知夫人蒞臨南鳳閣有何貴幹哪?」
目光犀利地掃過那跪在地上的四名婢女,她們害怕得冷汗直冒,抖若篩糠。
李悅懶得再答理她,招手喚來自己的兩名婢女,叫她們扶那受傷的小丫頭回屋療傷。
「哦?這裏好象不是北雁樓吧,夫人莫不是走錯地方了?」
「你們三個先起來!」
這種手段虧她敢用出來,早些年在棲鳳閣,比這高明幾百、幾千倍的手段李悅都見識過。她向來對這種無聊的人興趣缺缺,但這次不同,她想會會這位正受楊天鵬萬分寵愛的女人,也許能從她口中挖掘出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針鋒相對,兩邊人馬沒有一個肯讓步,淼橘有些慌了,這樣的場面已非她一人能掌控住,看李悅的架勢,她是真的與北雁夫人卯上勁了。原本毆打小丫頭的四名婢女也停下了手,她們在等待著女主人下一步的指令。
「豈有此理,太不像話了!」淼橘急得連連跺腳。
眼瞼無力地闔上,一滴淚自眼角無聲地滑落,臨死她的雙手都未曾鬆開過,似乎想藉此牢牢地抓住這個沒有心的男人。
「啊——」李悅不敢置信地失聲尖叫,捂著嘴渾身顫抖。
誰也沒想到,一直坐在鞦韆架上旁觀的李悅會插了進來,她繃緊了俏臉,冷冷地走向她們。
「主上……」僅剩下的一名女郎稍稍年長,低眉順眼,十分溫柔的模樣,右眼角下有一顆硃砂哭痣。
「回……回主上,不關我們的事。是夫人吩咐奴婢做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求主上開恩,求主上開恩吶……」
郅渲只是漂亮,漂亮得沉穩,漂亮得安閑,與這個男人正好截然相反。
「人我是交不出了,你何不向楊天鵬去要人呢?」悠閑地盪了盪,她有意氣瘋她。
「為什麼?」她憤怒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筆架跳m•hetubook•com.com了起來,「嘩啦」數十支大大小小的毛筆滾到了地上。
「是,主上!」
北雁夫人一拳又揮過去,淼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和顏悅色道:「人既然已經找到了,夫人要教訓自己的奴才,還是回北雁樓的好……」
楊天鵬不耐煩地一揮手,那女郎只得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三個姐妹,一副愛莫能助的無奈。
她手下的四名婢女馬上沖了上去搶奪那個小丫頭,南鳳閣里其餘的六名婢女聞風跑來。以八對四的陣勢雙方扭打在一起。這十來個女人都不會武功,一打起來南鳳閣頓時亂翻了天。
「為……什麼?」她伏倒在地,沾滿鮮血的雙手死死地拽住楊天鵬的袍角,眼睛瞪得銅鈴般大,「你不愛我……當初……為何……要擄……擄我……來……」
「不要……」李悅以為他又要像剛才那樣大開殺戒了,拚命掙扎,「放開我!」
那雙眼睛使李悅在一瞬間想起郤煬,但相比之下,眼前這個男人更成熟,而且更具危險性,怪不得淼橘會將他捧到天上,他是有讓女人瘋狂的能耐。
楊天鵬回視她,唇角殘酷的笑在跳躍:「蕊胭,過去看看!」
李悅大驚,欲跑過去察看卻偏偏被楊天鵬緊緊地禁錮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凄苦嚎叫。
楊天鵬的臉色鐵青,繃緊的臉孔一絲笑容也沒有,他的目光嚴厲地掃過眾人,於是那大大小小一幫子女人嚇得「嘩啦」全跪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獨李悅一人鶴立雞群地挺直了腰桿,不怕死地直直瞪著楊天鵬。
「夫人,你看那邊!」突然,北雁夫人身邊有個婢女指著湘妃竹林后嚷就起來,「是那臭丫頭!」
她瘋狂地哭,雙手終於還是敵不過他的鐵掌,被他掰了開來,她絕望地跌回地面,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沖向那名少女,凄然尖叫:「彤兒——」
人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然而李悅雖貴為公主,這一生,卻也有兩個親人最為珍惜,一個是自己的母后,一個便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異母妹妹李彤。
驚愕地抬頭,發現淼橘正支撐著下巴望著她,手裡尚拈著根繡花針,「姑娘,你是在想我們主上了吧?」
淼橘在閣樓上看不下去了,玉手一拍欄杆,身子靈巧地騰空躍起。一眨眼,人已穩穩地擋在李悅面前,對著北雁夫人盈盈一拜:「夫人,請回吧,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哼!」
楊天鵬一個箭步衝到她身邊,試圖摟住她不停顫抖的身子,哪知她一見他接近,又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發瘋似的撲過來伸手死死掐住他脖子。
「可你仍是逃出了南鳳閣!」他的聲音一點都不像剛才那樣冰冷,甚至聽不出一絲寒意,可說是判若兩人。
少女的哭喊聲越來越微弱,蕊胭https://m.hetubook.com.com彎腰察看了會,幽然道:「主上,鳳姑娘是喝了墮胎藥,此刻藥力發作……孩子已經打下來了。」
「你到底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一句話是她最想問的,那就是為什麼李賢也會在這裏?難道這裏正是母后幽禁他的冷宮?那自己……
霸道的男人!她倏地站起身,試圖揮開心頭的那股酸楚與煩躁!
「你就是她們的主上?」
李悅橫了她一眼,將身子往後仰,避開淼橘灼熱目光帶給她的壓迫感,沒有回答。她總覺得這個丫頭不簡單,就象是楊天鵬特意安插在她身邊監視她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就是一聲暴喝:「這是怎麼回事!」
「別以為一句話就可以打發我,我知道定是你把那小賤人藏起來了!」北雁夫人叫囂,她帶來的四名婢女也紛紛幫腔道:
「孩子……孩子……我要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少女悠悠轉醒,突然傷心的,痛不欲生的哭泣。
羽幽趕忙也繞到前面在淼橘旁挨著跪下,哀求道:「主上,這並非全是淼橘姐姐的過錯……羽幽懇請主上饒過淼橘姐姐這一回!」
「你,你……你少拿主上壓我,你以為主上喜歡你么?他真正喜歡的人是我,就憑你剛才不懂規矩地亂喊他的名諱,你就該死……」她手指已經快指到李悅的鼻尖了。
緩緩地將長劍從北雁夫人的屍身上抽出,慕絮顫抖了下,抿緊雙唇,唇角帶著抹堅毅不屈:「是,奴婢知錯——奴婢沒有一招將她立斃于劍下。奴婢該死!」
他的驀然出現,使原本一場充滿火藥味的混戰終止了,每個人都噤若寒蟬,垂首而立。
「謝主上開恩!」意外的開釋讓她們驚喜不已,她們強壓下興奮的,雀躍的心情,裝出面無表情,冷漠的樣子站到了主人身後。
「是。」
那可憐的小丫頭被夾在中間扯來撞去,發出撕心裂肺的哀號:「不要……不要,不要……痛……啊,好痛啊……」
「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小賤人!」北雁夫人劈頭給了她一巴掌,「跑,我讓你跑!給我往死里打,給我打斷這賤人的腿……」
「你……你……」北雁夫人有些結巴,她從未想過這新來的南鳳閣主人竟是這般貌美。
沉吟片刻,十指尖尖,靈巧地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隨著那裊裊青煙飄散。
耳邊似乎還迴響著那天清醒后與他的對話,第一次正面交鋒……
「姑娘,奴婢沒有騙你吧,我們主上是不是很英俊,很迷人的美男子啊?」淼橘挨著荷花式的雕漆幾端坐,手裡邊熟練地做著針黹,邊打趣說,她的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笑意。
一曲劉希夷的「代悲白頭翁」,歌聲稍歇,琴聲緩緩落下,但心中的那股鬱悶卻像是要迸發出來一樣難受。
李悅等的就www.hetubook.com•com是這一刻,她斜睨著鳳眼,只見楊天鵬怒氣衝天地站在庭院入口,他身後站著三名妙齡女子,其中一位正是羽幽。
李悅冷眼旁觀,竟發現看似貴為主子的北雁夫人竟有些忌憚淼橘。主子怕丫鬟?這倒稀奇了。
躲在竹林后的纖細身影「啊」的聲尖叫,已被淼橘凌空一把揪住長發,狠狠地拖了出來。
她將那少女扶了起來,少女的腦袋無力的倒向一側,拂面的長發被風掠向一邊,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孔。
「吱——」閣樓底的大門豁然拉開,一位身著紫色羅裙的絕色少女窈裊地走出來,北雁夫人在看清她長相的同時呆住了。
「哼……」北雁夫人碰了一鼻子灰。
「慢著!」
北雁夫人見了哪裡肯依,大叫:「她是我的丫頭,要打要殺隨我高興,輪不到你插手!」
「慕絮,你知道錯了嗎?」他沒回頭。
「是啊,我們明明看到她逃進來的……」
那雙邪魅的眼睛?
北雁夫人恨得牙痒痒的:「你到底交不交人?」
李悅注意到她的五根手指腫得像紅蘿蔔似的,甚至指甲縫裡都全是淤血,想來在此之前還被殘忍的上過夾棍。這些都只是表面上看得見的傷,衣服下看不到的地方呢?
然而現在,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可憐少女竟是自己找遍千山萬水的妹妹!
蓬、蓬、蓬的磕頭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滾——」暴喝下,那四名婢女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南鳳閣,連頭也沒敢回一下。
「放手!」他不願動武傷了她,呼吸困難中仍不忘擺手示意四大隨身侍女不可亂動。
「是你把我擄到這來的吧?」
「就憑你,想殺我?」在北雁夫人眼中,李悅柔弱得一陣風就能吹倒,「好,我倒要睜大眼睛看你怎麼殺我!」
「既然她願意來我們南鳳閣,那她就是我們的客人。且不說她不在這,她若真在南鳳閣,我也自然要保她平安!」李悅在庭院中的鞦韆架上坐下,完全沒把她們放在眼裡。
「嗯。」
「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算什麼意思?」北雁夫人挑釁地眉頭一挑。
這下不只北雁夫人氣白了臉,就連李悅也吃了一驚,她沒料到淼橘一個小丫頭居然會武功。
「好哇,可被我逮到了,抓住她!」北雁夫人一聲令下,隨她而來的四名婢女剛要追,就見淼橘身形一晃,已當先衝出去。
小丫頭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她縮著身子不停抽搐。李悅不忍地走到她面前,溫柔地彎下腰:「你不要緊吧?」
「你……」
「彤兒……」李悅神魂俱碎,眼睜睜地看著懷裡的妹妹因為失血過多,臉色已蒼白得像死人一樣了。她歇斯底里地喊,「救她啊——楊天鵬,她也算是你的妻子吧,你怎麼忍心見死不救……楊天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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