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曼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

歐陽烈輕輕皺起眉頭，卻沒說什麼。

歐陽烈把她扶到床上坐好，問黃姐，「醫生怎麼說？」

兩人嘻嘻哈哈地往回走。許諾想去搶貓，林天行乾脆把那玩意塞在衣服底下。許諾嘲笑他像個孕婦，林天行就肉麻兮兮地膩在她身上，捏著嬌滴滴的嗓子說：「相公，乃好討厭哦……」

從最初梳麻花辮的高挑的小女孩，漸漸到短頭髮的身材圓潤的少女，再到長發披肩的大學生，都有一個相似點：對著鏡頭，笑得那麼溫柔，充滿眷戀。

秦浩歌又去翻看自己的照片。男人不會像女人一樣把拍好的照片拿出來反覆看自己美不美，所以很多東西，秦浩歌這個時候才發現。

歐陽烈離她最近，伸手就把她接進懷裡。大班和黃姐自覺地趕緊把臉轉向門去。

歐陽烈扶著hetubook.com.com邱小曼，他已經看到了她纏著紗布的腳踝。

邱小曼抱歉地笑，「烈哥，你忙吧，不用管我了。」

林天行差點跌了個狗啃屎，勃然大怒，跳起來要找許諾算帳，結果他也看到了那個人，急忙打住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多表情，這麼多細節。原來他沉思的時候目光真的有點呆，原來他大笑的時候舌頭會翹起來。這一切，連小曼都沒有和他說過的細節，全部都被許諾的快門，牢牢記錄在了這一張張圖片里。

邱小曼眼珠一轉，「啊，那可別告訴諾諾！」

秦浩歌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坐在床上，仔細翻看他們過去的照片。

是他拍的這張照片，他從許諾手裡接過的相機。他和小曼的照片，幾乎都是出自許諾的手。

許諾正要譏諷他，一眼就m•heｔｕｂｏｏｋ.ｃom.com見到路燈下停著一輛兩人都熟悉的車。她顧不上重心都靠她身上的林天行，張開腿就跑過去。

「扭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不過小邱腦袋也撞了一下，醫生建議她留下來觀察一陣子。」

黃姐在旁邊看著，肚子里冷哼一聲，真是個狐媚子！

邱小曼想站起來送他，忘了腳上還有傷，一站起來，痛叫一聲，又要跌倒。

照片里的這對情侶正熱切地愛著對方，他們擁抱，親吻，一點都不介意旁人的目光。那時候他們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愛會變，會褪色。有那麼一天，他們會背道而馳，走向各自的前方。

許諾的照片並不多，因為多年來，她才是拿著相機的那一個。

邱小曼說：「烈哥，我住宿舍。」

秦浩歌把照片抽出來仔細看，日期是去年八月六日。他們三個一時心血來潮，https://m.hetubook.com.com跑去挺遠的一個廟裡上香，他記得自己求的是事業有成，兩個女孩子求的都是愛情美滿。

她聲音細軟棉糯，聽得人心裏麻麻的，偏偏臉上一副淡然，似乎對自己的魅力渾然不覺。大班不由對她另眼相看。

誰會這樣數年如一日的關注著他，看著他，一直看著他？

黃姐鬆了口氣，看清來人，吃了一驚，趕緊站好，恭敬地叫道：「董事長！」

邱小曼抬起頭來，沖他嫣然一笑，色若春曉，「謝謝烈哥！」

偶爾在照片里會看到許諾的身影。小曼在做鬼臉，站旁邊的白白胖胖的姑娘，靦腆地笑著，目光溫柔繾綣地注視著鏡頭。

歐陽烈點點頭，的確沒再管她，帶著大班轉身離去。

邱小曼大半個身子都落在歐陽烈懷裡，清楚感受到他比秦浩歌寬闊結實的胸膛，還有身上散發出來的秦浩歌所沒有的沉和圖書穩成熟之氣，以及這些所昭示著的權利、地位，以及榮華。

秦浩歌放下手裡的像冊，把臉埋在手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許諾攝影技術不錯，總能抓住最好的瞬間。正面、側面、遠景、近景；看鏡頭的、沒看鏡頭的；微笑的、說著話的、大笑的、沉思的、皺眉的；擺好姿勢的，抓拍的……

邱小曼說：「我就說沒事。烈哥你不用擔心。」

他手一抖，照片滑落。

邱小曼咬著下唇，搖了搖頭，「不礙事，剛才是起得急了。」

「哦？」歐陽烈微微驚訝，「我放你三天假，你在宿舍里好好休息就是。」

「不用了！」邱小曼脫口而出，又覺得倉促了點，補充道，「我不想他擔心。」

歐陽烈想了想，「你那個男朋友，秦浩歌是不是？要不要通知他？」

秦浩歌看著照片里許諾美麗的笑容，心裏起了輕微的震蕩。他腦子裡升起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模糊而奇怪的想法，一躍而起，把家裡所有的相冊都搬了出來，然後把所有有許諾的照片都找了出來。

那一剎那，她控制不住地激動得發抖。可是歐陽烈很快就扣著她的肩，將她輕輕推開來。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歐陽烈的衣角，等對視上歐陽烈審視的目光，她才醒悟過來，趕緊鬆開了手。

許諾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曝了光。她和林天行游完了水，殺去夜市大吃大喝，林天行出師大吉，投環還中了一個陶瓷的招財貓。許諾想要，林天行不給，說這是要拿去送給外婆的。

歐陽烈彷彿沒看見一樣，只說：「你若有個什麼閃失，諾諾那裡我可不好交代。」

歐陽烈對邱小曼說：「既然是醫生說的，那你就留下來吧，明天再回去也不遲。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吧。」

「怎麼樣？腳很疼嗎？」

歐陽烈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打算抽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