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然後就一扭一扭的像一根海藻樣□浪型擺動走了。
「你問這個幹嗎……」我戀戀不捨的轉過頭,看著他,然後小聲的說了一個字,「靠……」
我不以為意,「你們男生不都是喜歡女生撒嬌那種嗲嗲的聲音?」
我只怕我連在他心中會隨風逝去,連一塊缺,都沒有。
他總是說,女孩子賺點錢不容易,尤其離家那麼遠,工作又那麼辛苦。
夏天吃麻辣燙有種十足的快樂,尤其是吃到辣味十足的食料,吃到大汗淋漓的時候,兩個人的食物並沒分開,互相從對方的碗里撈吃的,快吃完的時候,忽然有人喊薛問樞的名字,我們轉頭一看,是一個女生,長得很普通,但是化了一臉妖媚的煙熏妝,穿著清涼的裙子,不過那聲音,嗲的快掐出水了,我看見薛問樞眼皮跳了兩下,跟她打招呼,「你好啊。」
這個問題在很久之後,鬼魅般的盤旋在我的腦子裡,久久不肯褪去,我卻一直沒有勇氣問出口,直到我擅自離開薛問樞的那一天,我都想,我只要他承認我是他名正言順的前女朋友,我就滿足了。
可是終歸是開玩笑,薛問樞真的沒被我「包養過」,我賺的比他多,出去吃飯卻總是他掏錢,有時候我都覺得過意不去,也會回請他吃飯,末了他總是搶著給錢,為了這件事我事後都偷偷的把錢塞到他錢包里。
離校畢業,也就意味著我正式的進入社會,從那一刻起我要依靠我自己生活。我先去上海租房,那幾天今天上海又悶又熱,我一個人跑合租的地方,跑中介,去看房談價格,上海的房價貴的嚇人,上海老阿姨又精明的很,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好容易找到單間帶廚房衛生間,談下來之後又忙著打掃布置,全是我一個人完成。
晚上,疲憊的躺在賓館卻遲遲沒有睡意,陌生都市的疏離感湧上心頭,那一刻我才覺得,異地求生,尤其是無人可依靠的時候,真的是異常的艱難和心酸。
我搖搖頭www.hetubook.com.com,挨著他坐在床沿,「理論上是不要,但是還是要去一下比較好,尤其是新人,主要可以去聽聽其他老師的課,對了,我辦公室在置地廣場,小小的格子間。」
我連忙拉了拉T恤,「我肚子上都是肉,不好摸。」
「誰說要摸你肚子,我給你摸腹肌,你給我摸|胸好不好?」
薛問樞笑得一臉得意,「你管我呢啊,吃飯吃飯!」
我心裏明白,他心疼我,那種疼惜他從不會說出來,而是喜歡用物質來衡量出來。
「……我可不喜歡。」他看看我解釋道,「你這種聲音的最好。」
待到正式離校的那天,我那些大宗的行李已經託運回家了,我只提了一個行李箱和薛問樞一起回家,好像是因為有人陪伴,整個行程都變得短了,連航班延誤都不那麼惱人。
我雖然覺得狹小的空間里平白的多出一個人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但是還是有些竊喜,戀愛中的人都是喜歡更加親密一點,我也不能例外,於是我笑道,「你要睡就睡,不過我要工作了,別霸佔我的電腦,不然我把你趕出去。」
「是啊,你的□都發生在南京,是個充滿回憶的好地方。」我補充道。
他笑起來,舉起相機,對著殘破的教堂拍了好幾張,然後跟我說,「這裡有點像世外桃源,外面是忙碌的大都市,這裏卻是民國年代的建築,你喜歡這裏?」
忽然,薛問樞對我說,「要是能住在這地方倒也很好。」
很小的時候,還未諳情事,總是喜歡自由自在的滋味,情動以後,那些甜蜜的時光以外,也會偷偷的憧憬白紗的夢想,似乎年歲越大,越覺得不易,等來等去,總是害怕等不到合適自己的那個,而自己也總是成長不到對方想要的樣子。
「恩,老闆叫我們先過來的。」
他丟了一棵青菜慢條斯理的嚼完了說,「我第一次聽你聲音,就像是播新聞聯播的,但是跟一群男生混在一起吃飯打電腦www.hetubook.com.com,就知道你的本質很黃很暴力。」
「你過來幹嘛?」這才一個月不到,離他們開學還有好些日子,這樣大熱天的跑過來實在不像是薛問樞的作風,他都巴不得懶死在家裡,一動不動。
我已經經歷了感情太多的動蕩和不安,每一個細節,都會讓我敏感不安。
我「呸」了一聲,「你不請自來,還好意思說,吃完飯趕快給我滾。」
到底跑了多少路我都不記得了,連一向沒有方向感的我竟然被迫認識了東南西北,五角場的那些複雜的國定國權路現在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天天跑路,連腳上都被磨出了血泡。
「八塊。」
.  我看著薛問樞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脫口而出,「沒勾引到?」
「喜歡,但是我不喜歡外面那個大都市,我一直對這個城市沒有歸屬感。」
只是這個屋子還沒有男生進來過,薛問樞是第一個。
他頭髮上還是濕漉漉的滴著水,那些墜落的水珠從他的肩膀滾到胸前,劃出誘人的痕迹,不是沒見過男生半裸的樣子,而是我從沒見過碼的整整齊齊的胸肌腹肌,會長在一個貌似小白臉的人身上。
「我每天還要上班好不好,想蝸居都蝸居不了。」
那個女生甜甜的說,「你也這麼早來所里啊,好巧啊。」
確實是真話,我不好反駁他,於是問道,「那個女生跟你熟嘛?」
我被噎住了,「這樣吧,我做不了主,你問我娘去。」
薛問樞如釋重負,跟我解釋道,「我們所里的嗲女,我真受不了她,聽到她聲音我渾身就要起雞皮疙瘩,你說人怎麼能這麼能用這種腔調講話呢。」
八塊啊,那麼緊實,但是塊頭不大,跟電視上那些健美猛|男完全不一樣,這八塊腹肌長得很精緻,很誘人,很賞心悅目,連我這個不喜歡猛|男的人都覺得實在是精妙,於是我用目光意淫了好久,糾結的問,「能不能給我摸摸?」
我震驚了。
他哈哈大笑,「我那都和圖書是有名有份的,談不上什麼□。」
「咦,你們也要坐班嘛?」
薛問樞,如果你不曾承認,未來的某天你是不是都不會對別人說起我的存在,你選擇讓我消失在那段莫名的歲月里,隨著你對青春的悼念,而歸為死亡。
「我是哪種聲音?」
我忽然就沉默了,我看著薛問樞笑意滿滿的眼睛,我很想問,那我到底是你什麼人呢,是名正言順的女朋友,還是你隱匿在地下的不知名的女孩子,我是不是會像一陣風一樣吹過你的生命,然後不留下一絲痕迹。
唯有江畔的那些西式的建築,這塊曾經是租借的地方,仍保留著一絲靜謐和安靜,那些小洋樓,不經意間就能發現原來它們曾經屬於英美領事館或是花旗東亞銀行。
「課上的怎麼樣?」
他繼續拽著我的頭髮,「在家無聊死了,早點來做實驗,反正也沒事幹,你餓不餓,我都快餓死了,這就是你招待客人的方式啊。」
他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幹嗎?問問不行啊。」
事實上,這間小小的屋子裡,有我打掃布置的雛形,也有鍾寶瑤別出心裁的布藝窗帘點綴,秦可書也給我帶來了幾株綠色植物,有時候我沒課的時候,會認真的打掃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我想每天上班回來時候,有一個地方讓我感到溫馨。
因為生病,我連畢業典禮也沒參加,散夥飯更是理所當然的缺席了,我沒覺得有任何遺憾,倒是覺得在醫院里看著電視,又有薛老爺在一旁端茶倒水的更加情趣一點。
我和薛問樞靜靜的走著,看櫥窗展示的旗袍,大熊貓,看水滴從綠油油的枝葉上下墜,看路人擦肩而過,看悠閑的人們在星巴克喝咖啡,有時候他會把相機舉起來,只是為了拍那些散落在漢白玉台階上的小白花。
那天剛下過雨,路上還有被雨水打落的花瓣和樹葉,有好幾對結婚的情侶在拍照,我看著心裏居然有些異樣。
最後幾天我倒是陪薛問樞到處走了走,這個炎熱多雨的南方m•hetubook.com•com城市,有縱橫的高架橋遮蓋了廣闊的視野,華美的高大建築和殘破的民房穿插在一起,縱然有滿眼的綠樹紅花,仍然不能掩蓋嚴重的環境污染。
我亦點頭,「倒是房價吃不消,再好的美景也沒心思觀賞了。」
他朝我翻翻白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How!」
有時候覺得情路坎坷,歲月靜好,白頭偕老才是真諦。
我點頭,「有,很強烈。」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為呢?」
基本是目瞪口呆。
我下意識的捏緊了手指,一瞬間我很想問他,只是,我無法問出口。
當薛問樞第一次來到我名義上的蝸居里,竟然不可置信,那時候是晚上,桌子上擺著剛買回來的熟菜,電飯煲「嘟嘟」的響,空調緩緩的送著冷氣,陽台上晾曬著衣物,床褥整理的乾乾淨淨,夕陽西下,餘輝照在雪白的牆面上,屬於我小小的家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對南京有?」
「……薛問樞!你給我滾!」
我咬牙切齒的辯解,「你張著一張小白臉,誰會想到你有腹肌啊,幾塊啊?」
「好啊!」他眼前一亮,「我就睡這裏,反正咱們早就睡過了,怕什麼。」
「我本來就有啊,你不知道而已。」他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樣子,坐在床沿翹起二郎腿,吹著空調。
「出讓貞□也不介意……」
「哎呀,你們老闆太殘忍了,我就過來玩玩的,還沒開工呢。」
在我的強烈抗議下,他最後還是把T恤穿了起來,並且還不死心的問,「你一個月薪水多少?」
薛問樞笑嘻嘻的看著我,眼睛里暗藏著心計得逞的笑意,於是他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看窮極無聊的電視節目,時不時騷擾我一下,一會又說自己餓了,我又好氣又好笑,只好草草的寫完課件陪他出去吃東西。
我指著他,咽了一下口水,「腹肌……」
他有些讚許的看著我,又環顧了四周,嘴角微微上揚,不住的讚歎,「厲害,施莐,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蝸居了。」
他訝然,和*圖*書「都是你一個人搞好的?」
他僵硬的點點頭,我已經看出他眉眼間藏著股不耐煩的神態,還好那個女生說道,「你慢慢吃啊,我跟他們去唱歌的,順便下來買點雞翅飲料。」
我試探的問他,「難不成你晚上要睡這裏?」
他伸出手好心的摸摸我的頭髮,「乖了,幹什麼都是累的,還好你累的物有所值。」
他嘆了一口氣,輕輕的說,「我也喜歡南京啊,吃喝玩樂什麼都有,有常青藤賣巧克力,比第一食品便宜啊,再說南京姑娘也長得漂亮。」
吃完麻辣燙回到家裡洗澡,洗完了我就抱著本本上網,我正在翻閱一個很八卦的帖子,看得不亦樂乎,恰巧薛問樞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他擦著頭髮順口問我,「你一個月多少錢?」
「還好,現在上面也比較放的開敢讓我去講了,可能過一個月就要上小班課,不過就是累,非常累。」我咬牙,狠狠的強調了「非常」這個字。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薛問樞就霸佔我的電腦在上網,我攆他回去,他磨磨蹭蹭了半天,「你這裡有空調,零食,還有床,我都不想走了。」
「……」
他眼睛一亮,「當然不介意!」
然後兩個人相視大笑,那一瞬間我居然有種竊喜,我想把這個男生熨帖的藏好,我想他變得丑一點,胖一點,懶一點,再遲鈍一點,這樣那些所有覬覦他的女生都會心甘情願的放棄,可是這怎麼可能,我只好祈禱他對我的喜歡,可以抵抗所有的誘惑和衝動。
我說了一個數,然後示意還要往上,薛問樞震驚了,「我一個月才一千塊錢的補助。」
「要不要我包養你?」
「靠,色女!」他趕快挪了挪位置好似要躲開我一般,但是忽然就笑起來,「好啊,我給你摸摸,你也要給我摸摸。」
「還好,我推免面試的時候就見過她,那時候她還勾引我來著,不過沒成功而已,反正她又不跟我一個實驗室,平時見的很少。」
我啐了他一口,「呸,要是有人包養我我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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