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生死與共
第四章 他的愛情(4)

慾望與理智在他的大腦中拉扯,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思考過在這種局面下近身格鬥,他從夏明朗手裡能討到多少便宜,當然即使最後是夏明朗制服了他,那畫面看起來仍然美好得噴血。
陸臻的視線茫然而空遠,飄飄蕩蕩地落在夏明朗背後的某一個不知名的點上,他繼續獃滯地思考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又想起來還有個BUG要修掉……」
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叫囂,瘋狂而急切:讓我說出來,讓我說出來吧……給一個機會,讓我說……
陸臻的手上用力,緩緩地摩擦,施力均勻,恰到好處,熱氣和摩擦讓夏明朗的皮膚泛出興奮的紅,映到陸臻的眼底,一片血色。
落日西沉的時候,陸臻終於完成了他的定稿,打包備份,又給夏明朗再拷了一份塞到他辦公室的門縫裡,終於滿足地嘆了一口氣。這時候知覺回來了潔癖也回來了,他聞到自己身上酸津津的汗味,頓時嫌棄地皺了皺鼻子,連飯也顧不上吃,直奔宿捨去洗澡……
夏明朗正在洗頭,頂了滿頭的白色泡泡莫名其妙地看過來,「找什麼呢?」
比起夏明朗一貫的劣行來,他這次靠得不算近,可是熾熱的呼吸拂過裸|露的皮膚,一瞬間點燃了陸臻剛剛強壓下去的心火。
唇上發乾,舔過多少遍都沒有用,饑渴的滋味,從舌尖蠢蠢欲動。
夏明朗等半天不見有動靜,詫異地回過頭,卻看到陸臻凝著眼,直愣愣地盯著他,心裏疑惑地一動,輕聲問道:「怎麼了?」
不,不是這樣!
夏明朗輕輕拍了拍陸臻的臉頰,那永遠輕鬆微笑的臉此刻神情僵硬,困頓地皺著眉,眼神迷濛。
陸臻不理他,兇狠地用力。
「哇,靠……」夏明朗興奮地磨搓著皮膚,玩得興起,笑道:「果然很爽!」
「幹嘛呢?」夏明朗頂了一頭的泡泡靠過來趴在木板上:「殺氣騰騰的,行了,明天放你假,愛睡多久睡多久……」
唔,好冷,不過……真刺|激!
「隊長,你沒有聽說冷熱水交替淋浴,可儘快地消除疲勞嗎?」關鍵時刻,陸臻百科全書一般的大腦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夏明朗搶過他的T恤扔進柜子里,半句廢話也沒有,直接用力。
大爺的!陸臻差點一口咬在自己舌頭上。
「陸臻……哎……」夏明朗擰著腰躲閃。
要死了,要死了,要控制不住了,觀音如來,滿天神佛,誰來救救他。
「發燒了?」夏明朗心裏疑惑,把陸臻轉了個向扶起來,手掌把他濕漉漉額發往上推,貼上他的額頭。
陸臻的施力很輕柔,緩緩地擦過去,先擦乾淨了夏明朗背上的浮水,夏明朗被他弄得直犯癢,笑著扭了一下。
搞什麼搞?夏明朗伸長手撈了一下,水流打到他手心裏,還真是涼的。
愛欲糾結,原來欲比愛更難耐,因為愛情可以一個人靜靜品味,而慾望必須要發泄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和*圖*書才可得解脫。
「林肯,解放黑人奴隸宣言。」陸臻面無表情地轉過臉,被夏明朗胸口大片紅通通的皮膚刺得瞳孔一陣收縮。
陸臻的嘴角抽搐。是很爽,他快爽得凍死了,總算是下身的血也冷了,又哆哆嗦嗦地打開了熱水閘。好暖,陸臻暈乎乎地抱著胳膊,整個人像是在熱水裡化了似的,舒服得他不想睜開眼。不過太舒服的直接後果就是昏頭,暖洋洋的水溫,耳邊是最喜歡的那個人在興奮地哼著聲,手掌磨過濕滑皮膚的水響……
「真的。」陸臻一本正經地點頭,「英超的球員都是這麼乾的,這樣做可以收縮毛細血管,加速血液循環,提高神經末梢的敏銳性……」
夏明朗本以為這麼一句話砸過去,陸臻無論如何也得給自己來一下狠的,還繃緊了肌肉等著承受,沒想到陸臻只是小聲地哼著鼻音嗯了一聲,手上緩緩地用力。
「真的假的?」夏明朗疑惑,這年頭大家的人品都不怎麼樣。
夏明朗危險地眯起眼睛,笑眯眯的:「嗯?」
陸臻仰面往後倒,強勁的水流直接拍到他臉上,頓時呼吸停滯,恍惚中神志似乎又有了變化,可能是清醒了,也可能是更糟。陸臻微微笑了一下,有點嘲弄的味道,是給自己的。這樣很不好,他措手不及,發現他強大的自控能力還是有漏洞。
陸臻盡量不去想夏明朗到底在看什麼,可是擋不住心底的血一寸寸地熱起來,熱流滾滾往下涌,某些不該有的慾望便蠢蠢欲動地想要抬頭。
陸臻欲哭無淚地在心裏罵了一聲,抬手啪的一巴掌下去,又把熱水閘給關上了。
陸臻又狠狠地愣了一下,抓起自己剛剛脫下的衣服往頭上套。
「多明顯啊隊長,我在洗冷水澡。」陸臻在他手下觸電似的退了一步,隔著水簾的臉模糊不清,聲音倒是含著笑的,尾音里有微妙的顫動。
「沒!」陸臻惡狠狠地按下一爪子,「你髒得要死!」
陸臻是明朗的,而且從容不迫。
夏明朗就在他旁邊的格子里,基地的公共浴室格局很大眾,噴頭安在牆上,半人高的木板圍出一個個的格子間,木板下面是空的,離地半尺,靠牆的地方挖了一個淺淺的引水槽。
陸臻驚惶地看了他一眼,濕熱的手腕在夏明朗的手心一轉,瞬間滑開了去。
「哈……沒事。」陸臻如夢初醒似的璨然一笑,單純而誠懇。
他從來沒見過這景象,夏明朗的眼睛里濺了水,亮得不可思議,身上的肌肉隨著扭轉的動作拉出微妙的曲線,細小而光亮的水流沿著起伏的紋理滑下去……陸臻的視線不自覺跟著往下走,被木板牆隔斷。
三分鐘后,陸臻悲憤地裝了一塑料袋的洗浴用品又一次跑下樓,真倒霉,他忘記營區宿舍的鍋爐壞了!要說這基地電工的工作效率也太差了,都這麼多天了,還沒搞定集成電線他祖宗!www.hetubook•com.com
「陸臻。」夏明朗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轉身抓住陸臻的手腕,「我說,你這仇報得太明顯了哦!」
你可以是所有人的隊長,可不可以,偶爾,也是我一個人的夏明朗?
熱,火燒火燎的,掌心裏一片濕熱。
夏明朗。
夏明朗無奈地摸摸頭:「陸臻同志,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恨我。」
陸臻驀然睜大了眼睛。
夏明朗壓了壓十指,伸手就要去拉陸臻,陸臻一閃身躲了過去,臉上綳得硬邦邦的,挺不屑似的挑了夏明朗一眼:「不用了,小爺我手夠長,自己能按!」
陸臻手裡握著毛巾百感交集地站到了夏明朗身後,沒見過這樣的夏明朗,說實話他也不想見到,陸臻不自虐,他也沒什麼上窮碧落下黃泉的佔有慾。喜歡就喜歡,得不到就得不到,他有他的道德標準和行為準則,他不會由著自己的性子去爭取去搶奪。老實講,像那種愛誰就要佔有誰的瘋狂心理在他看來其實挺幼稚的。
陸臻灼熱的呼吸徘徊在夏明朗的脖頸處,讓他過度敏感的神經末梢一觸即發,麻麻的,有點癢。
渴望親吻和擁抱,皮膚貼合在一起融化,渴望坦白而明亮的笑容,渴望夏明朗貼在他耳邊向他述說心事,渴望夏明朗看向自己時,目光與眾不同的瞬間。
他,和他想要的人。
陸臻忽然覺得憤怒,他痛恨夏明朗眼中那分單純的關切,這個人是關心自己的,他可以為了他去死,如果這有必要。然而那不夠,因為夏明朗的關切是沒有差別的,他隨時會為了另外那好幾十個人去死,只要,那是應該的。
「哎,我說,你用點勁,別跟個娘們似的。」
聽說疲勞會產生特殊的神經遞質從而對人類的性格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鑒於這個理由,夏明朗很寬容地原諒了陸臻的壞脾氣。陸臻懵懵懂懂地撞開了龍頭,呼啦啦的冷水一下子澆下去把他凍了一個寒戰,頓時,人又清醒了過來,他抹了把臉,把眼角的水跡擦掉一點,一手撐在牆上,調起了水溫。
呃?
夏明朗正埋頭揉眼睛,耳朵里忽然竄進去這麼一聲,又沙又啞的,簡直就不像是陸臻的嗓子,頓時有點無奈:「你小子別逞強,當心傷風,我聽你聲音都不對了。」
「哎,哎……我說,陸臻……你搞什麼?」夏明朗趴到木板上伸手拍陸臻肩膀,觸手濕滑冷膩,一片冰涼。
「隊長……」陸臻掙扎,全身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冒出來。
他眨了眨眼,笑道:「隊長,不是你嫌棄我太娘們兒了嗎,都快把你整睡著了。」
夏明朗心裏咕噥著,難怪基地里那幾個被寵得像熊貓似的未婚女護士眼睛都圍著他轉呢,人家也是有本錢的啊。
夏明朗懶洋洋地睜開眼:「好了嗎?」
「你搞什麼?」夏明朗一伸手攔住了他,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行為怪異的傢伙。
這隻是一瞬間的事,夏hetubook.com•com明朗被那束目光打到眼底,一時之間幾乎有點錯愕,辨不明其中的滋味,可是等他再定睛去看,陸臻的神色卻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淡淡然的笑,活潑跳躍而明亮。
「隊長……」
陸臻只覺身上一熱,夏明朗的胸膛便貼上了自已光裸的脊背,大面積皮膚貼合的感覺扯斷了他腦子裡的最後一根弦,全身的血液都被點燃了,漫無邊際的火燒得他眼前一片迷濛。什麼都遠了,天和地,只剩下夏明朗近在咫尺的臉,笑得明亮而純粹,水滴從他的臉頰上滑下來,落到自己的肩上,燒穿了皮膚直接化入了骨。
「行了,你明天再去改,今晚上先睡一覺,不差你這一兩天的。」夏明朗一副「我算是服了你」的無奈表情,有力的手臂橫過陸臻的胸口,架著他要往裡拖。
說我崇拜你,我想與你在一起。
陸臻心想,我不是在嫉妒,我只是……渴望!
陸臻猛然間瞪圓了眼睛,一邊嘴裏嘰里咕嚕地念念有詞,一邊開始準備收工走人,他認栽了,不呆在這鬼地方自虐,回去求助萬能的右手,YY無罪……
陸臻一下被砸得懵住,愣了三秒鐘才掙扎著反抗:「隊長,您這是假公濟私啊。」
「哪能啊……我這是在練口語呢,隊長您能聽懂嗎?」陸臻笑得挺誠懇,誠懇得咬牙切齒:媽的,沒事長這麼性感幹嗎?還脫|光給我看!老子真想咬死你!
他抬手把毛巾疊了疊,按到夏明朗背上。
「我還當你編程編傻了,沒聽說過你有這習慣啊。」夏明朗心下一松,感覺到額角上的水滴滑進了眼睛里,便用力甩了甩頭,一時間水花四濺。
「隊長……隊長!」陸臻忽然惱怒,拼了命掙扎,從夏明朗手肘底下逃了出去。
夏明朗一頭霧水,只能莫名其妙地回頭去。
夏明朗見陸臻乖乖從命,便笑笑的撐到了木板上,彎著腰,整個人綳出一條誘人的弧線。
「不至於吧……」夏明朗嘀咕一聲,無辜地抽了抽鼻子,又乖乖閉上眼。
夏明朗起初倒是被他擦得挺舒服,全身的筋骨放鬆,倦懶得有點犯困,可是忽然間落到他背上的力道就沒輕沒重了起來,夏明朗一陣無奈,嘴角勾出個柔和的弧線:這小子,終於想起來有仇報仇了。
陸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把自己扎到水流中間。
「喂?還好吧,真生病了?」夏明朗試探著幫他按起了太陽穴。
要死了,要死了……
陸臻畢竟拼不過他,頓時被拖動,跌跌撞撞地跟到夏明朗身後,他現在的腦力不夠用,全都燒得焦糊冒煙。太熱了,真的,口乾舌燥的,所有相貼合相摩擦的皮膚都像是在被熱油煎滾著一樣,從裡到外地燙起來。這實在是太殘忍,陸臻心想,居然在他如此神志模糊意志薄弱的時刻,讓他與夏明朗做如此超距離的接觸,這樣的人生太荒謬了,他媽的什麼人編的劇本,他想殺人。拖拖拉拉地走到m.hetubook.com•com門口,陸臻終於從夏明朗胳膊下面鑽了出來,一邊咕噥著我自己會走,一邊給自己找了個格間。
夏明朗有點困惑,終於確定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那雙眼睛里閃著太多複雜的東西,貪婪而迷戀,焦慮而熱切,然而這些詞都與陸臻無關。
「行行,不娘們兒,哈……」夏明朗眼珠子轉了轉,笑開來,一巴掌拍在陸臻背上把他翻了個個壓到牆上,湊上去笑道:「那什麼,讓我投桃報李?」
粗糙的毛巾摩擦著光滑的脊背,皮膚泛出深紅的血色,污垢一點點浮起來。
操!狗咬呂洞賓么?!夏明朗在心裏罵了一句,暗忖這年頭的兔崽子們也太個性了。
夏明朗的好心好意碰了一鼻子灰,十分沒趣地退了回去沖頭髮,忽然一陣冰涼的水汽從旁邊撲過來,夏明朗頓時詫異,轉頭看到陸臻握著拳站在噴頭下面,嘴裏念念有詞。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是嗎?
心臟慌得幾乎要從嘴裏跳出來。
我靠,陸臻轉頭四面看看,心頭火起。明明就空得很,一面牆邊十幾個格子才站了五個人,哪兒不好獃,偏偏要跟他搶這個風水寶地?
陸臻用力擦過一遍,掬了水潑上去擦乾淨,他有些發怔地看著夏明朗,手足無措地愣了一秒,不知道要如何繼續,夏明朗正偏頭枕在手臂上,眼睛微閉,好像睡著了一般。陸臻在恍惚中有種美妙的錯覺,好像已經跟這個人很親密了似的,他把毛巾搓了搓擰乾,重新又按了上去。
「哎,我說,你至於嗎?」夏明朗一不小心笑過了,眼睛濺進了水,澀澀的什麼都看不清,輪廓線上矇著一層晶光,他忍不住伸手去摸陸臻的腦袋,毛茸茸的濕發亂亂地揉過去,濕發之下的額頭溫度高得驚人。
「不開玩笑……」陸臻提高了聲音背給他聽。
夏明朗背上的皮膚沒經那麼多的風雨,跟手臂上是兩種質地,是光滑而緊繃的健康的皮膚,紅通通的看起來柔軟得過分。
本來這事到這裏就算完了,陸臻就算日後回想起來也就是一個小插曲,算逃過一劫,可偏偏此刻陸臻混亂的大腦里只剩下三分神志,他繃著臉往外走顧上就顧不得下,一腳踩到個滑溜溜的東西,頓時重心不穩,仰頭就往後倒。這格子間里本來就狹小,兩個人站到一起都難免碰到,陸臻這麼一跌下去,直接就砸到夏明朗身上。
夏明朗等了一會沒聽到陸臻回應他,抬頭看過去卻發現水溫已經調回來了,白色的水汽氤氳了整個空間,陸臻修長的身體被溫柔地包裹著,線條流暢而生動。夏明朗趴著看了一會兒,忽然發現這小子身材其實還真挺不錯的,骨架生得好,肩寬腰細腿長,整個人標直了昂揚向上,像一桿槍。五大三粗肌肉紮實的大老爺們看多了,偶爾看到陸臻這一路勁瘦挺拔的也挺養眼。
夏明朗剛剛沖完一輪冰水,整個人神清氣爽,聽著陸臻嘴巴叨叨嘮嘮的鳥語,好奇心www•hetubook•com•com又一次大熾:「你這又是唱哪出?」
陸臻一開始洗得很暈,站在噴頭下面模模糊糊地衝著水,冷不丁眼前一亮,隔著一道水晶簾看到個熟悉的影子,頓時全身的血又熱了起來。
媽的!陸臻知道逃不過去,心裏一陣涼一陣熱驚得亂跳,只是過去之前撿起地上的大毛巾往自己腰上圍了一下,沒什麼理由,很微妙的心動,而事實證明這麼做是很必要的。
陸臻挺氣餒地想著,原來他也只是個俗人。
「陸臻?你這習慣還……」夏明朗又一次被這冰冷的水汽給凍著。
夏明朗反應靈敏,張開手准准地撈住了陸臻,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太喜感了,剛剛還神氣活現地得瑟呢,一轉身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在經歷了差不多80個小時的高速運轉之後,陸臻的大腦現在跟車禍現場沒什麼本質的分別,看到白色自然會想到屏幕底色,看到黑色則自然想到代碼字元。他一邊脫衣服眼前一邊在滾動著最後幾組程序語言,腦子裡像是安了個播放器,在不斷地進行著單曲循環。好不容易等他扒光了衣服一轉身,驀然間看到自己身邊站了個人,半彎著腰在脫最後一件軍裝T恤,從身形到側影,怎麼看怎麼像是夏明朗。陸臻愣了一會,心想,大爺的,至於嗎?居然都出現幻覺了!
陸臻隔著一層薄薄的毛巾料去撫摸肌肉起伏的紋理,偶爾他的手指也會滑出去,彼此相觸的瞬間有通電一般的興奮快|感,燒得他眼前發白。嘩嘩的水聲在耳邊迴響,喧囂個不停,於是腦子裡異樣的安靜,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每一下心跳。慢慢地,整個世界都與他相隔絕,潔白的水汽為他劃出了一個虛幻的空間。
太近了,陸臻微微低下頭,看到夏明朗的臉就在自己眉睫之梢,好像每眨一下眼,睫毛就會從他的臉上拂過去一樣,彼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凝固著,就像亂亂的毛線糾結成了團,你呼出來的讓我吸進去,我呼出去的,你又收走。
陸臻百爪撓心似的癢,悲憤地感覺到經過自己下身的水流溫度驚人。
夏明朗哭笑不得:「你開什麼玩笑。」
可是等幻覺同志把腦袋從自己的衣服里拔|出|來,卻轉過臉沖他笑了笑:「這麼巧?」
說我喜歡你,可否與我在一起。
陸臻梗了一下,從喉嚨口一直干到心底。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是吧!?」夏明朗笑罵,掄起濕毛巾就砸了過去,「過來幫我擦背。」
進,還是退?
哦?夏明朗很有興緻地嘗試起來,冰冷的水流瞬間激得他全身肌肉急劇收縮。
他聽到血液在血管里喧囂衝撞,全身的血都涌到手上,每一個手指都漲得通紅,而當他驚醒的時候,嘴唇離開夏明朗的脖子只有兩寸遠。
真……他娘的!
「唉,怎麼了?」夏明朗無奈,「開個玩笑嘛,好了好了,不弄你了。來,趴過去我幫你按幾下,我可不是吹的,改天你去問鄭楷,技術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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