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快意人生
第十章 跟我回家(1)

至少現在是如此。
「你瘋了?」陸臻轉過頭怒罵,手指絞在一起好像會拗斷,樓下是往來的行人,而遠處操場上還有人聲喧雜,而他們,居然就這樣……
夏明朗憤怒地皺起眉頭,沒耐性聽陸臻說完便直接咬下去,野獸似的狂暴的吻,好像要把人吞掉的力度,右手熟練地挑開了皮帶的扣子,探進去。陸臻的身體猛地一彈,開始反抗,可是所有的掙扎都被強行地壓制在牆角,退無可退,躲無可躲。
陸臻明知道此刻就算是樓下有人抬頭,也不過是看到他們彎腰往下看,可是前所未有的驚恐幾乎擊碎了他,冷汗從每一個毛孔里爭先恐後地流出來,身體像是在冰和火的地獄里煎熬。
對,生命是一個旅程,它只有起點,終點,卻沒有歸宿,人們在大路上漂泊跋涉,是的,應該是如此,可是為什麼,他居然開始相信,相信身邊的這個人會陪著他一直走到底。
電話鈴聲驀然響起,夏明朗笑眯眯地接起來喂了一聲,臉色忽地一變,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媽,拎著分機走到窗邊去,陸臻從文件堆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這麼做?」陸臻喘著氣低聲問。
「我知道,我能理解。」陸臻手指垂到桌邊輕輕敲了兩下,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夏明朗的眼睛:「不過,你將來,還是會結婚的吧?」
「夏小姐,小生這廂有禮了。」
平衡,怎樣把握?
「沒什麼好可是的,大不了我是你老婆,這個不重要,無所謂。」夏明朗攬住陸臻,下巴擱到他的肩膀上,面頰相貼。
「你信上帝嗎?」夏明朗問道。
「你想幹什麼?」陸臻急得大喊。
「對對對,我知道我知道,這事是應該辦起來了,對對,我知道,我也不小了,我知道,」夏明朗笑嘻嘻的:「可這事兒吧,也不是你想辦就能辦成的啊。」
夏明朗瞪著他,半晌嘆息一聲:「我們兩個好像又說差了。我是說,相信我,在你還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之前相信我,還有,我們的未來。」
陸臻用力眨著眼睛,可是眼前的景物模糊一片,矇著細碎的光波,絢麗到不真實。
「可是,未來,誰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夏明朗猛然撞向他,身體契合到最深處。
「我沒有宗教信仰。」
「可是……」陸臻覺得自己完全混亂了。
「那他媽的還有什麼是有關係的?」夏明朗咬著牙,一字一頓:「陸臻,那天,那天你對我說,要跟我談一輩子戀愛,我以為這就是你想要的。」
「所以你現在不激動,你很冷靜……你的意思是說,你只有在跟我搞過之後才想著跟我過一輩子?」夏明朗又逼近了一些,已經太久不曾出現過的銳利冰冷的氣息像風暴一樣灌過去,陸臻恍然覺得這屋子裡的暖氣大概是壞了,氣溫一下子降了十幾度,冷得直透心肺。
「不是合法的?」夏明朗眉梢一挑:「什麼叫合法,我站起來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法,我說是就是,我們是合法夫妻,明白嗎?」
「我……」陸臻臉上一下漲得通紅,忽然又頹然道:「我並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但你說得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發生,只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不能……」
「夏明朗,這裡是辦公室!!」陸臻用盡全身的力氣推他。
陸臻一時驚慌,在極近的距離凝視那雙眼睛,黑色的,卻有奇異的光彩,像來自異境的火,他咬了咬牙,說道:「是的。」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在向我表明立場,告訴我你的遊戲規則,所以我應該要怎麼陪你玩。」
這幾天夏家媽媽的電話特別多,內容從敲定日期到催促訂票到準備飲食不一而足,三年沒見到兒子的真人,當媽的激動一下也是應該的,只是如果讓她知道,她的這些啰嗦話都會讓人錄音記錄在案,不知會作何感想。陸臻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著夏明朗提聲抱怨:「哎呀,媽啊,我才回去幾天啊,你至於嗎!」
陸臻想哭又想笑,整張臉皺在一起,口齒含混地問道:「戒指呢?」
陸臻走到他近前,靠在牆角的另一面牆上,背著手,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牆面,指甲里填滿了白色的石灰粉。
「連我不愛你都沒關係?」夏明朗忽然上前一步揪住了陸臻的衣領,將他按到牆上。
當南國的冰雪初融的時分,年假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準備,夏明朗已經多年沒有著家,去年的年假讓給鄭楷結婚用了,今年要是再不回,用夏隊長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就甭想再回這個家了。
「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隊長?」陸臻模糊地叫喊著,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他仍然試圖理清頭緒。
陸臻低聲笑:「說得我好像是被拐帶的良家婦女。」
「你過來,把門鎖上,過來。」夏明朗往後退開了一步,整個人退到陽光無法觸及的陰影里。
瘋了!
「哦!」夏明朗略做遲疑,拉起陸臻的手來吻上指根:「先欠著,回家買。」
「我結婚沒關係,連我結婚都沒關係。」夏明朗微微一笑。
夏明朗半側著身看著窗外,嘴角帶笑,整張臉都沐在暖陽的金光里,輪廓模糊。
夏明朗頓時變了臉色,陽光好像在一瞬間失去了它的力度,他的瞳色發暗,深到底,漆黑冰冷。
「是啊。」夏明朗笑道:「明明是我被你拐了才對,你們這種書生啊,永遠只有嘴上說得好聽。」
「那麼,很好,從現在開始,就信我吧!你讓我忽然想起來我們還有件事沒辦。」夏明朗退開一步專註地盯著陸臻的眼睛,極黑的眸,吞噬一切不安與浮動,他握住陸臻的手,聲音因為緩慢而莊重。
「夠了!」夏明朗忽然低吼,牢牢盯住陸臻的眼睛:「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要麼你就拎著你那個什麼相伴走一程的想法給我滾出去,從現在起我們兩個各和*圖*書歸各路,我保證再也不碰你一個指頭。要麼你就陪我全心全意的一起走這下半輩子。對,我是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可能明天我就死了,後天你也不在了,要不然有哪天你煩我煩得多看一眼都噁心,我不知道!但是,在這之前,我不會去想象沒有你的未來。」
「啊,不。」陸臻茫然。
「說啊!」夏明朗眼神微挑,視線像子彈一樣銳利而不可阻擋。
夏明朗轉過身衝著陸臻眨眼,那笑容融合在陽光里,明亮動人:「對啊,誰讓我現在陞官兒了呢,你兒子現在眼見兒可高了,您要找不著這號的咱還不娶了,這叫寧缺勿濫。」
如果連法律都不能規範我們之間的關係,而我卻願意用盡自己全部的力量來保護它,這樣,是不是就能足夠呢?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的要求是請給我一個真實的現實做判斷的依據,無論你想要過怎樣的生活我都會支持你,但是請不要欺騙我。」陸臻低下頭。
「夏明朗,生命是一個旅程……」陸臻鼓起勇氣開口。
「對,生命是一個旅程,我以為你是要我陪你走下半程……」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夏明朗偏過頭靠近,帶著鹹味的吻細膩地抿過。
「你求婚連戒指都沒有嗎?」
臨到了過年的時候各項訓練都停了,各中隊忙著做總結,基地當年規劃的時候基建工作沒做好,軍人造房子的通病,開間大,房間少,辦公樓里已經佔滿了人,嚴正只能在夏明朗的辦公室里劃了一角出來給陸臻,好在那兩人都並不介意。
陸臻的腦子裡一團混亂,疼痛和激|情的快|感同時在他身內肆虐衝撞,把神志剪成一堆碎片,他模模糊糊地想著:我應該憤怒嗎?或者應該拚命反抗?可是……
「你會怎麼支持我?嗯,讓我一邊結婚生小孩,然後找你偷情?」夏明朗眼中有譏諷,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
「難道,我應該要無條件的相信你嗎?」
不知道!
然而,卻是真的,相信會比較幸福。
夏明朗想,他沒有可能永遠照顧著陸臻的情緒,就像陸臻也沒可能永遠遷就他,於是,他們之間的愛情,應該要自己就很強壯才可以。
夏明朗眼珠一轉,急道:「哎,我說,你別往心裏去,我這是唬我媽呢,我總不能現在就告訴她我不結婚了,我想跟一男人過日子……」
「可是我們畢竟不是……」
陸臻清了清嗓子:「我其實沒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你將來,我是說如果,你覺得一個正常的家庭,有孩子,能見得光的,這對於你來說更重要的話,我是可以理解的。我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騙我,你有什麼想法,你要結婚,你想找個女人在一起,沒關係真的,但是你不要騙我。」
陸臻茫然回頭,眼神迷亂得抓不住任何東西,無數的句子都碎成了片斷哽在喉嚨口,而眼前全是破碎的金光,那www.hetubook.com.com是被打碎的太陽,支離破碎,夏明朗的臉失陷在這金光里,眼中燒著靜怒的火,閃閃發亮。陸臻的身體足夠強悍到對抗種種合理或不合理的衝撞,於是首先崩潰的是意識,直到夏明朗退出去,幫他把衣服整理好,陸臻仍然找不到任何力量支撐自己,疲軟地靠在夏明朗胸口。
至於陸臻因為去年過年之後身體不太好,抽空就回去了一趟,所以自己也盤算著今年就算了。而且全年的嘉獎統計出來,他名下一個二等功一個三等功,嚴正就開始動心思要給陸臻升陞官,反正現在他的職務也有,軍銜也夠,老是這麼銜不壓職的也不是個事兒,索性一個報告打上去,打算升陸臻做副中隊長,主管偏向新裝備與新武器應用這一塊。
陸臻氣得直咳嗽:「誰他媽跟你玩,我是為你好。」
「有什麼問題,我們都可以談,明白嗎?」夏明朗抱著陸臻,在他耳邊輕聲低語:「有什麼想法,我們可以好好討論。我們兩個,在一起也沒多久,基礎不牢靠就像個小孩似的,站都站不穩。我知道我這人很多毛病,跟我在一塊兒吧,也不會事事都順心。出了事,我們一起解決它,就像小孩哪有不生病的,可是,別讓他死,也別咒他,要對他有信心。我知道是人就會死,這小孩總有一天也會死,但是你別老惦記這個,他在要死之前還能活好一陣呢!他會先長大,比你還高,比我還壯,總有一天,他會保護我們。」
相信這樣渺茫的未來是危險的不是嗎?
夏明朗說完,乾脆利落地把電話一關,得意洋洋地擰在指尖上旋了一圈。
彷彿什麼都沒有解決,又好像什麼都被解決了,所以未來?
陸臻徹底愣住,說不出話來。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靈魂彼此坦白,而身體更加熟悉,於是夏明朗明白那具年輕的身體上的每一個密碼,如何讓他更快樂,或者更痛苦。
陸臻一愣,把手裡的東西都停了下來。
相愛容易,相處太難,原來這樣相愛的兩個人也可以這樣爭吵,原來像陸臻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偶爾也會不自信,原來,有這麼多原來,兩個人的相處,永遠像走在鋼絲線上。
夏明朗退開了一些忽然笑道:「對啊,你也知道這裡是辦公室啊,我還是你的隊長呢,你逼著我承認喜歡你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這個,現在才擔心,太晚了。」他抽出陸臻的皮帶乾淨利落地纏捆了幾道,把人推到牆上。
嘴唇分開一點點,陸臻像窒息似的喘著氣:「放開我。」
「你讓我相信你,你說你有能力控制自己的人生,你可以為你的未來做決定,然後我相信了你。」夏明朗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狂暴的氣息像煙雲散去,手指溫柔地拂過陸臻的臉頰和脖頸:「所以,現在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我可以讓你再選一次,我不會跟你乾乾淨淨點到即止地在一起,如果哪天你要走,我就打斷你的腿和*圖*書。我知道你忌諱這個,但我就是這麼想的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拿你當老婆看的,我娶你就是想跟你過一輩子,沒人剛結婚就想著怎麼離婚,我覺得我沒什麼不正常。」
於是,他們到底在吵什麼?
「我當時很激動,你也知道人們在高興的時候就會期待永遠。」
「對啊,就是要漂亮的,幹嘛啊,我找老婆還不興找個好看點兒的啊!哎對,我現在就長這毛病了,嗯嗯,對,要漂亮。個要高,腿要長,眼睛要大,嗯,還有什麼,哦,腰要細!對,就這樣!哎,您要是手上沒這號的啊,我還就不看了,怎麼了?少埋汰你兒子,誰說我就娶不上這樣的媳婦了?啊對了,那什麼還有一條,人要聰明,學歷要好,最好是碩士,沒個211本科畢業的您就甭往我跟前拎了,我現在瞧不上。」
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不能放縱自己,你是夏明朗,只要你還是夏明朗我就可以愛你,你可以不再愛我,結婚生子,但是你不能毀掉我深愛的那個人,你不能什麼都不給我留下。
「你怕了?」夏明朗的語調低柔沉黯,風月無邊的勾纏,氣息貼在他耳邊:「你不覺得這跟我們的未來很像嗎?在別人看得到的地方道貌岸然的揮手,好像我倆什麼關係都沒有,可是,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是連在一起的。你連這點膽子都沒有,居然也敢跟我說開始?」
「現在呢?」夏明朗誘哄似的舔著他的嘴角:「現在你又不冷靜了,是不是就離不開我了?」
「這不可能,」陸臻強行從夏明朗的鉗制之下掙脫出來:「這永遠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思考,放棄判斷,然後我就像個傻瓜一樣照你說的去辦嗎?」
陸臻抬起眼睛,看過去。
「啊?」夏明朗沒聽清。
「你什麼意思?你他媽……」夏明朗問道。
「菩薩,如來,有沒有信的?」
所以假是一定要休的,因為爹媽是不能不要的。
可是,夏明朗忽然拉開窗把他推了出去,冬日冰寒的空氣撲面而來,陽光像火一樣,穿透人的身體,陸臻嚇得想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因為你讓我很失望。」夏明朗將他抱得很緊,幾乎到了肌肉會酸痛的地步,陽光從窗口|射進來與暗室有清晰的分野,金色的微塵在光線中起伏翻滾。
「生命是一個旅程,有人同行有人離開,而只要能相伴走一程,就已經是……」
一直緊縮的心臟終於放開了,而一個念頭隨之升騰起來,不可抑制。
「我想幹什麼,那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別叫這麼大聲,這屋子的隔音不一定好。」夏明朗強行把陸臻的臉扳過來,狠狠地咬上他的唇把所有的驚叫和喘息都堵回去。
「別哭了,」夏明朗抹乾陸臻臉上的眼淚:「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應該要高興才對,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對我有更多的期待,因為我也會對你有更多的要求,明白嗎?」
除去值班的,士兵們大都已經在放假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陸臻幫著夏明朗做案頭工作,頭埋在文件堆里,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發尖兒,夏明朗偶爾忙累了抽支煙偏頭瞧著陸臻幹活。看著那張一本正經的小臉就那麼鼓著,咬著嘴角,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顯示屏,心情就好得沒話說。
夏明朗挑眉:「不應該嗎?」
陸臻一陣沉默,抬手把電腦的顯示屏關了站起來,神色平和地說道:「夏明朗,我們需要談一下。」
「相信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夏明朗聽得一愣,張口咬在陸臻的嘴唇上:「渾小子。」
「為我好?」夏明朗捏著陸臻的下巴,把他的臉強行扳過來:「所以你這算什麼,給我留條後路?說沒事兒,咱倆就這麼混著,沒責任沒負擔,什麼時候我想結婚了,就回去結婚,你他媽不在乎?所以呢,我是不是也得給你留這麼條後路,我是不是也得跟你說,陸臻啊,你將來要是看到什麼合心的,儘管把我甩了沒關係?」
夏明朗吐出個煙圈,還好,陸臻雖然偶爾會嚷嚷,但並不真的反對他抽煙,最多也只是不讓他燒房子,所以說嘛,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夏隊長樂滋滋地看了一眼窗外,晴空如洗的冬日,天空乾淨得像玻璃一樣。
溫暖的懷抱,棲在懷中的柔軟的身體,夏明朗安靜地看著窗外,陽光明亮得與剛才一般無二,誰都不知道在這間屋子裡剛剛發生了一場戰爭,沒有火藥卻硝煙瀰漫。
「我沒有!」陸臻急道。
怎麼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事?陸臻仍然覺得回不過神,神志在飄移,彷彿身在幻境,最初的時候他們是為了什麼而爭吵?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走向這種結局?
「我知道。」陸臻道。
夏明朗頓了一會兒,忽然急道:「媽,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啊,我很有誠意啊,非常有誠意,那我這不是忙嘛。對對,可你也不能一下子上啊,哎你想吧,我回去也就那麼幾天,各家拜年總得走走,同學也要聚,剩下還有多少日子了?你給我整那麼多姑娘我看得過來嘛?哎呀,媽,我還不了解你嘛,手上攢的照片能打撲克了吧!嘿,你說現在怎麼辦吧?我還趕場子是吧!哎喲,媽,你太有才了,真的,電視台不找你當主持人真是可惜了。得得得,那這樣吧!你先給我過一遍,不漂亮的我就不看了。」
「嫁給我,或者娶我,反正你願意嗎?」
「你聽我說完。」陸臻急著打斷他。
陸臻張口結舌,眼睛睜得很大,但是眼淚不停地流下來,沖花眼前的一切。
陸臻愣了很久,千言萬語都堵在喉頭,像是有一塊尖銳的骨頭在划著喉管,鮮血淋漓,漲得發痛,終於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可是這樣很難。」
「得了吧,我知道你那種相信是什麼樣子的,你信我?不過是因為你自己想過了,覺著我說得沒錯,你就相信了,說到底你就只信你自己。」
夏明朗咬牙,腮邊的肌肉綳起來,黑色瞳仁里閃著烈焰的光:「你他媽根本就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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