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西姆和沈鑫的身形相差不多，視線幾乎在同一水平線上交錯著火光，擁擠在這仄逼的機艙里，火藥味十足。沈鑫站著不動，這是一種心理鬥法，你讓我做什麼，我偏不做什麼。他不動，馬克西姆也不動，維京人是天生的鬥士，有不死不休的強硬。

老爹揚了揚眉毛，不置可否。

「也沒輕多少。」

「謝謝！」徐知著連忙背好槍，客氣地伸出手去。

「我可以換一把槍。」徐知著注意到他懷裡抱的是一支SSG04，方進馬上興沖沖地把那支88狙送上。

「你是叫Zorro嗎？Z、O、R、R、O。」馬克西姆問到。

「不不不，……當然不可以。」馬克西姆連忙攔住他，一手扯過機載廣播喊道：「我說，你們就沒有一個像樣的機槍手嗎？為什麼要讓一個用長槍的……」

「哦，那怎麼辦，上面那位卻不是我們最好的機槍手。」夏明朗笑道。

「為什麼？」

胖子得意洋洋地舉著半截雪茄回來，幽靈從地上站起，面無表情地注視徐知著。

「啊……我想起來了，我的東方美人！你卸了妝我差點認不出你了。」海默眉開眼笑。

「那你厲害還是沈少厲害？」

當然更要命的是，這活兒他真沒練過。

「啊？隊長？」徐知著一頭霧水。

「沒關係。」馬克西姆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一隻iphone拍照：「你有郵箱嗎？我發給你。」

「我給你找個帥哥過來！」夏明朗挑逗似地挑了挑眉毛。

夏明朗雙手握住徐知著的肩膀，鄭重其事地把人推到海默面前：「怎麼樣，比我這張老臉賞心悅目多了吧！」

「你……就想問這個嗎？」徐知著無比期待地看著他。

夏明朗的瞳孔微微一收，捏在徐知著肩上的力道又緊了三分，這娘們兒果然唯恐天下不亂。徐知著有些緊張地回頭看了夏明朗一眼，夏明朗挑起嘴角，勾出一抹從容淡定地微笑，輕輕拍一拍徐知著的肩膀把人推了出去。

「Jesus！OK，聽你的……」馬克西姆站起身大喊了一句：「查理？出來幫我一個忙！」

這話還沒落地就驚起一片詭笑，夏明朗很鬱悶，今天這頭兒起得太沒正形兒了……

海默伸出食指挑過徐知著的下巴，笑了：「這倒是！」

行了……徐知著用口型說道，你就讓他先打，又能怎麼樣？

「那就多住幾天吧。」

徐知著一愣：「我沒……問你要東西。」

夏明朗仔細一想也明白了，畢竟在這位老人家看來雙方非敵非友，萍水相逢，求得是一個尊重，探的是一個底氣，不像他們，總是條件反射性的喜歡把問題上升到國家尊嚴上去。夏明朗這麼一想，心裏也放鬆了很多。

「OK！」馬克西姆倒是爽快，無聲地張了張嘴，示意，你先？

夏明朗轉頭一看，自個先樂了，也不知道陸臻是怎麼忽悠的，徐知著提著槍一臉懵懂，居然還帶著三分惶然。夏明朗伸手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徐知著挾到懷裡：「給你一個任務！」

夏明朗爽快地伸手與他相握，不遠處，一個新的「R」在機槍的咆哮聲中漸漸成型。

「對。」徐知著莫名其妙。

沈鑫皺著眉頭，他著實不喜歡跟別人平手。

馬克西姆盯著徐知著看了一會兒，聳一聳肩：「OK，聽你的。」

「我可以和你賭那把刀，我剛剛贏到的那把。」徐知著連忙說道，反正都是橫財，輸了也不心疼。

「Shit!」馬克西姆勃然變色：「降落，我要殺了他。」

「喂？你是叫陳默嗎？」一個金色短髮湖藍色瞳仁的小哥站在悍馬車頂上問他。

「不用關燈了吧，就……」徐知著抱著槍走了幾步，尋找適合的角度，然後抬槍瞄準……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夏明朗嘴邊的煙頭已經短了半截。

「那我就太佔便宜了。」幽靈露出一點嘲諷地笑意。

徐知著大囧。

徐知著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我靠，難道打機槍的全都是吃槍葯長大的？！徐知著扶住頭，這下徹底玩砸了。

徐知著從飛機上跳下，有些不安地走到夏明朗身邊，他不太能確定是否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唉，如果剛才能再鎮定點就好了，可是……剛才所有人都在調笑他，那些玩笑太過火了，會讓他產生非常不美好的聯想。

「我可以試一下……」

「平了吧！」夏明朗放下望遠鏡。

「呵呵。」

「亮一手，把他們都給震了！」

嗯？徐知著有些莫名其妙，隱隱地感覺事情有點不妙。

「我都可以啊。」徐知著說道。

不一會兒，停機坪那邊傳來螺旋槳的轟鳴聲，那架雄鹿直升機緩緩離地。馬克西姆匆匆跳下車提出半桶汽油，一點一點的澆在草地上，周遭圍觀的人群都開始往後退，徐知著孤零零地站著，他發現完蛋了，他還從來沒在直升機上用過機槍。

夏明朗咬住煙頭，用力鼓掌三聲，在這驟然安靜的時刻，聽來非常突兀，無比的和諧。徐知著心中大定，沖馬克西姆燦爛一笑，問道：「怎麼樣，比一下嗎？我們可以不賭東西的。」

「那槍我用太重了。」徐知著有些警惕，走近才發現這哥們兒居然比自己還高半頭。

「我是個維京人。」馬克西姆鄭重其事地按住胸口。

擂台邊的一輛悍馬倒車移開一個角度，大燈雪亮的光圈把徐知著罩在正中間，徐知著感覺刺目，把帽檐又壓低了些。

「我知道。」

「哦……」小哥失望地。

「玩兒得盡興就好。」夏明朗笑道。

「噢，上帝……」海默錯愕地張大嘴，盯著手上殘斷的半截電線發愣。那句老話是怎麼說得來著，不叫的狗才更會咬人么？

人群里頓時發出一片懊惱地驚呼。

直升機離開地面還有三米多，徐知著已經搶先跳了下去。開玩笑，他徐知著是什麼人？他可是有責任感有大局觀的靠ｍ•ｈｅｔｕbｏoｋ•com•cｏｍ譜好青年，雖然今天晚上的任務是震一把，可他相信夏明朗一定不希望兩家真的翻臉打起來。

「我！」遠處，200米左右亮起一道白光，夏明朗做足姿態，誇張地把一支煙咬進嘴裏。

胖子的笑容馬上變得難看起來，幽靈仍然沒有一點表情，他伸出手，徐知著大方地把自己的佩槍遞給他。

「嘿，我說，兩位是在調情嗎？」海默故意把聲音壓得極低，可偏偏抱著話筒不放，在車載廣播的幫助下，簡直聲震四野：「或者你們可以比拼一下另一種槍法……你知道的，對於這一點，我們也是很期待的，我美麗的西班牙狐狸……」

「嗯！」徐知著默默握拳。

「他平常不洗臉，你瞧不出好來……」夏明朗笑道。

「我也喜歡，他很正義。」夏明朗平靜的。

沈鑫拿著對講機一番嘀咕，下面方進和刑搏提著汽油和熒光粉忙活開來，之前馬克西姆打的那個「Z」可以靠四個火點定位，「R」和「O」全是弧線，顯然不能再用這個法子。不一會兒，一個長達25米的巨型簽名出現在草地上，在「Z」字火光地映襯下，另外四個字母泛著瑩綠色的幽幽冷光。

「小子，你擅長什麼槍？」有人藏在人群背後問了一句。

夏明朗知道今天不露兩手不得善了，卻還是笑道：「我老了，不跟你們年輕人玩兒了。」

「應該是爺。」方進琢磨了一下，再次肯定：「有財還是差我一點的。」

幽靈沉默了一會兒，又看了看自己的同伴，胖子馬上把視線移開看向了別處，幽靈自嘲地一笑：「你贏了。」

狙擊手大多低調，平時絕不顯眼，而陳默實在是天生的冷利，調子往下一降就冷過了頭，煞氣太重，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不像徐知著性子溫和柔韌，淡下來剛剛好。

說話間，場子里已經分出了勝負，海默興緻勃勃地建議：「我幫你挑個體重差不多的對手吧。」

海默不覺大失所望。

徐知著站在半空中往下看，那個原本就囂張的單詞流動著火光，在夜空中分外鮮明，可是……這其實不是一個很好的決鬥方式，因為你實在很難判斷究竟是誰把字母打得更有型。

「可你不像西班牙人啊？」馬克西姆驚訝地。

呃……這他媽到底怎麼回事？徐知著的表情越發茫然而無辜。

馬克西姆很滿意，氣勢十足地大吼一聲，抬起12.7MM的重機槍向下掃射，一氣呵成。徐知著這才看出來，下面火光點點已經燃燒出了一個「Z」字，而且模仿了電影里的字體，三筆分段，扁而犀利。

「沒有關係。」老爹也笑了，他伸出手：「交個朋友。」

人群漸漸喧鬧起來，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猜測，更多的人開始買賭盤。

「很漂亮。」馬克西姆已經被轉移了注意力。

「Honey！下面有人說要跟你決鬥，說他才是機槍手。」查理說道：「他說，他要把你的牙都打到www.hetubook.com.com地上，讓你到處去找。」

「不錯！」夏明朗張開手臂把人攬到懷裡：「幹得很好。」

「哦……」老爹笑了：「這真是個美好的夜晚。」

幽靈解下腰上一把匕首扔過去：「你的了。」

「我們開槍的時候都不能出聲，不能讓開飛機的知道是誰在打。」有財兄到底是精明人。

「還行吧，還是比你的輕。」徐知著微笑：「所以我能站著。」

老爹盯著夏明朗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笑了笑：「很高興認識你！」

「我操，你丫倒是下來啊！」方進指著天挑釁。

「兩個『O』兩個『R』，我們一人一半。」馬克西姆掰著手指數得很HAPPY，沖徐知著笑道：「你有個好名字。」

看熱鬧的人明顯多了起來，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夏明朗一直留心觀察老爹的神色，卻發現對方並不如自己這麼上心，樂呵呵地一付看熱鬧的態度，似乎是輸是贏於他並不重要。

徐知著在沉吟，他確定自己無意中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跳下。在陸地上拼什麼他都不怕，可是重機槍本來就難控制，在800多米的高空還要配合機身起伏，能打出一條直線來都不太容易，更別說在5米見方的地方劃下三筆。

完了！徐知著愣住，眼睜睜地看著方進大呼小叫地奔向一輛悍馬。

「這可是隊長的意思。」徐知著趁熱打鐵。

馬克西姆長槍抵肩，一口氣打完了整個「O」和「R」，子彈把草葉和泥土削起半米高，沿著熒光粉劃下的痕迹延伸開去。

「哦，那你喜歡伯萊塔嗎？」

「更重了。」

「200米內精度都是一樣的，但是我這槍的紅外不好，現在是晚上。」

「按順序你應該打O。」馬克西姆很認真地說道：「但是O很不好定位，而且我也沒有撒汽油。」

徐知著忽然拔槍打斷了話筒與車身的連線。

「可惜很快就會熄滅了。」

「不，不是。」

「嗯……」幽靈做出一個瞭然的表情，把身邊一個正在抽雪茄的胖子推了出去：「200碼。」

沒過多久方進開車把徐知著送了過來，後座上鬼鬼祟祟地蜷著沈鑫和刑搏，這都是過來蹭熱鬧的。

直升機已經盤旋到他們頭頂，正在緩緩下壓。

「我喜歡Zorro，他很勇敢。」老爹說道。

好在海默並沒有讓他疑惑太久，她向老爹微微點了點頭，拉出一輛悍馬車上的話筒，踩上車頭：「兄弟們……這裡有一位來自東方的美人，要挑戰你們所有人手上的槍！」

「行！那我跟你賭一把伯萊塔。」

這樣的笑容太過耀眼，充滿了期待，簡直絕殺。金髮小哥蹲到車頂上往下看：「呃……我叫馬克西姆。」

「還有嗎？」徐知著興緻勃勃地張望著，初戰告捷讓他信心大增。的確，一直生活在陳默和夏明朗這樣的妖人身邊，是很容易看不清自己的真實實力的。但是剛剛那一槍展示了太多東西，穩定性、速度以及槍手的wｗｗ•ｈetubｏｏｋ.ｃｏm.cｏｍ控制力，令挑戰者生畏。

「你要是都算老了，我們隊長就得回家守著火爐過日子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讓沈少上？最厲害的得藏著，你懂的！」

「機槍也可以啊！」徐知著生怕這哥們兒跑了，連忙追到車下去，他媽的，快給我點正事兒乾乾吧！果然跟著隊長出來就是沒好差事。

沈鑫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睛卻盯住了方進。方進猶豫半天，異常沮喪地沖他點了個頭。沈鑫那個興奮……差點蹦了起來。看到這種場面誰的手不癢啊，要不是惹不起方小侯爺，他早就衝上第一線了。

「行，都行……」徐知著忽然醒悟，東西贏回來也得上交國庫，他較這真幹嘛。

徐知著一面道謝，一面非常謹慎地報了一個官方對外的郵箱地址。

「那當然是陳默！」方進理所當然地。

幽靈握住槍掂了掂：「改過？」

「哇哦，哇哦，哇哦……他說都可以哦？幽靈。」海默很努力地起鬨倒秧子。

徐知著連忙向沈鑫招手：「沈少，你過來！你上！」

沈鑫無意中收了筆大禮，自覺卻之不恭。

徐知著猶豫了半天，決定說實話：「我是個狙擊手。」

「隊……長？」

可憐徐知著臉皮子本來就薄，站在燈光最通明的地方，真正萬眾矚目，逃都沒處逃，尷尬得滿臉通紅，要不是甩手走人的姿態太娘們，他都快頂不住了。

在戰場上，最簡潔的技能就是最高明的技能。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站立姿是最快但是最不穩定的出槍方式，卻用在這種最需要穩定性的決鬥中，這代表了槍手仍留有充裕的實力支撐他的自信。

「這位小哥倒是沒怎麼見過。」海默眯起眼。

火光流動，已經漫延開來，熱浪讓人的臉頰生痛，天空的底色越發深邃，連星光都黯淡了幾分，海默利索地組織起人手滅火。

查理將直升機懸停到離開地面一米的地方，馬克西姆拉著徐知著登機，雄鹿馬上拔地而起，升到800米開外。徐知著心懷忐忑，緊張地不得了。

「啊……」方進鬱悶了。

「怎麼樣，比什麼，賭什麼？我也像你一樣打個Z嗎？還是我打個A出來？」沈鑫躍躍欲試地。

果然，馬上有人反擊：「你上啊！你的槍又不會ED！」

這一槍打得太突然，而且簡潔。只有全神貫注觀戰的人，才能看清那電光火石之際槍手美妙的控制。彷彿不經意間一切都結束了，卻在旁觀者一遍又一遍不自覺地回想中被解離，每一楨畫面都令人心驚。

徐知著連忙把人拉到一邊去：「你別喊了，他聽不懂中文。」

馬克西姆還等著那位要讓他到處找牙的仁兄干一架，沒想到上飛機卻換了一位，機槍一扔就要跳下去。

「陳默厲害還是我厲害？」徐知著抿起嘴角。

「切……」沈鑫不屑地：「Anything is Possible（無所不能）。」

「我從來沒有在直升機上使用過重機槍…和圖書…」

馬克西姆異常自豪地看著他。

「他聽不懂，查理能聽懂啊，還不興幫爺翻譯一下啊！我英文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方進憤憤不平：「你看爺怎麼滅了他。」

「嗯！」

徐知著連忙擋在中間：「你看，有時候並不是誰的聲音響就更厲害，他只是幫忙喊的，幫別人喊的……」他把沈鑫拉到身前：「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槍手。」

「我覺得你們平手了。」徐知著笑道。

「不，冷靜點侯爺！你想，為什麼隊長今天不把陳默叫過來？」

「啊……」方進猶豫了。

「應該的！」幽靈臨走時在胖子屁股上踹了一腳，背著槍擠進人堆里。

「嘿！兄弟們，別這樣啊……都啞了嗎？你們的槍呢？ED啦？？」海默妖嬈地坐在車頭調侃眾人。夏明朗發現這丫頭就算是對自己人也不留口德，或者，這正是他們的交流習慣。

馬克西姆澆完汽油，點出四團火苗，興奮地跑回來：「嘿，我們可以賭點什麼嗎？」

「呃，可我是個機槍手。你知道嗎？機槍手。」小哥有點頂不住這眼神。

徐知著馬上配合地擺出尊敬樣，畢竟那是一個人的種族榮耀。

「我不行，我跟他只能比比乳|溝深淺。」

「我叫佐羅（Zorro）。」

「誰，嗯，幫我一把？」徐知著有些不太好意思笑了笑。

「對，這是我的外文名，我本來是打算叫Zero的，但是我有個朋友覺得Zorro更好一點，反正是一個意思。」

「馬克西姆是我們這裏最好的機槍手。」老爹把望遠鏡遞夏明朗。

不一會兒，幽靈抬起手，所有的燈光驟然隱滅，只剩下一點幽幽的殘紅在暗處閃爍，幾秒鐘以後，隨著一聲槍響凋零在黑暗中，歡呼聲轟然而起。

「嘿！哥們兒？」馬克西姆揚了揚眉毛，這小子的眸色清淺，淺色瞳仁的傢伙看起來總是智商不高，沒有什麼深邃的味道，特別的直白單純。

徐知著終於放心笑出來，眉飛色舞地沖陸臻眨了眨眼睛，陸臻得意洋洋地把人從夏明朗手裡搶出來：「那是，我兄弟啊！」

「嗯。」

夏明朗把剩下那半截香煙重新點燃，笑嘻嘻地銜嘴裏。

「OH my God~~！」馬克西姆張大嘴：「那怎麼辦？」

一個高高瘦瘦的白人男子從人堆里閃出來，銳利的視線鎖定在徐知著的槍盒上。

「幽靈的刀？」馬克西姆似乎猶豫起來：「那你喜歡沙漠之鷹嗎？」

「耶！」馬克西姆笑得很歡樂：「我也這麼覺得。」

徐知著左右看了看，感覺這種苦逼的鬥氣真是無比幼稚。他輕輕踢了踢沈鑫的腳後跟，遞給他一個眼色，沈鑫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過身，沒想到馬克西姆趕在他之前搶過了機槍。沈鑫剛一瞪眼，就被徐知著拉到身後。

胖子心領神會地把煙頭吹紅，舉得高高得走進黑暗裡，幽靈冷冷地看了徐知著一眼，見後者並沒有反對，便抬腳踩出一小片平地，趴下開始調槍。

「PSG-1？」幽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