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戰爭之王
第一百一十五章 異域(5)

「好吧!」陸臻並不堅持:「你們才是秘密戰線的高手。」
夏明朗安靜地坐著,曲起一條腿,舒服地靠在床沿上。陸臻沒有關浴室的門,在一個屋檐底下呆久了,人們會忽略很多禁忌。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浴室的鏡子,晨光溫柔的鋪滿了整個空間,水珠濺到鏡子上,閃閃發亮。
「沒有人容易!」
夏明朗和陸臻並沒有進門,在窗口張望了一下就回屋了。剛剛聽來的壞消息不需要告訴所有人,沒心沒肺的孩子們會活得比較容易。
喬明路還沒有睡,一直等著,秦若陽站在離開他不遠的地方,習慣性地咬著自己的筆桿,鉛筆的尾端已經磨掉了一層漆。
夏明朗伸手捏住陸臻的下巴,緩慢地靠近他。陸臻感覺到自己在後退,直到後背靠上結實的牆,他很疑惑這是怎麼回事,可是在夏明朗嚴厲的注視之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夏明朗把煙頭咬進嘴裏,用力吸了一口,嗆辣的煙氣瞬間氤氳了他的雙眼。
會議開到一半時,夏明朗與陸臻被禮貌地請出了辦公室。陸臻站在樓下往上看,燈火被厚重的窗帘層層遮蔽,沒有一點泄露。
夏明朗凶霸霸地瞪了他一眼,陸臻連忙笑著站起身:「我去洗澡,我去洗澡……」他的確需要洗澡,非常需要,他還得好好檢查一下昨夜的激|情有沒有給自己種上什麼不可告人的傷痕,以判斷,今天、明天甚至後天應該穿什麼衣服。
可是,等等……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徹底的做|愛了?用這樣耗費體力的方式去換取快|感,如此的奢侈,這簡直有點罪惡。
「他們很HIGH,很放鬆。不是來跟我們做對的,但這群人很有紀律,當頭兒的很有控制力。」
浴室里的水聲很快停止了,陸臻站到鏡子前面仔細地檢查自己的身體。柔淡的光線里滲入了一點暗黃色的底調,像一張精緻的老照片,古典而又優雅。
夏明朗仰起臉,瞳孔里燃燒著來自天堂與地獄的火,他結實有力的胳膊牢牢地攬住了陸臻的腰,然後用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宣告了自己的決定。
一勝一平,挺不錯的戰果,溫和而又不失威嚴。回程時夏明朗的臉色卻並不太好看,他並不喜歡神秘莫測的對手,海默雖然囂張犀利,但畢竟年輕,很容易炸出火來,所以m•hetubook.com•com親切得多。
「等,唔……是我,做錯什麼了嗎?」陸臻低聲囁囁。
「哦!」柳三變很勉強地笑了笑。
「這樣……」
陸臻不知道是體|位的問題,還是太久沒做了……那種硬生生鍥入體內的存在感鮮明地讓人發瘋。他深呼吸努力放鬆自己,喉嚨口滾動著模糊的呻|吟。
陸臻慢慢撐起自己的身體,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貓科動物那樣弓起背,慢慢地,接近……夏明朗原本犀利的眉目在晨星的微光中看來很柔和。陸臻伸出爪子,在夏明朗脖子上裝模作樣的比劃了一會兒,忽然輕輕地笑了,帶著快意。
「我還是覺得他們也太厲害了,我本來以為那妞兒是當頭的,所以猛點兒。可今天晚上一看,個頂個的猛。你說他們跟美國那種海豹啦、三角洲什麼的比起來,誰更厲害。」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陸臻瞪大眼睛,滿心的茫然。
「嘿……你幫我看一下,我的脖子。」
「他們也不容易。」陸臻感慨。
「誰?」為什麼忽然冒出個男人的名字。
「你說你會死。」
「放鬆!」夏明朗抬起他一條腿盤到自己腰上,用沾滿防晒油的手指潤滑通道:「太緊了,你他媽的……」
「今天的表現很不錯吧!」
他做得天衣無縫,瞞過所有人,連同他自己。而他所有的行為都源於他的懦弱,那是不可承受的痛苦,那是絕對不可以失去的人。
「我想要你。」夏明朗的嗓音帶著粘稠的磁性,灼灼燃燒的視線聚焦在陸臻茫然無辜的臉上。
「唔……」陸臻感覺不能呼吸,他的頭顱被徹底固定住,不能移動分毫,連下顎抬起的角度都是最適於被掠奪的。陸臻認定如果人被咬碎了還能再拼起來,那夏明朗一定樂意把他先吃下去。
「唔?」陸臻有些疑惑。
「是啊。」喬明路很懊惱。
「那當然。」
夏明朗微微笑一笑,仰起臉。
「那就多了太多選擇了。」秦若陽又咬住筆桿。
「你老了,真不能這麼玩兒了!」陸臻很真誠地提醒他。
「只有四個軍閥請得起他們。」秦若陽走過來在地圖上畫下四個圈。
夏明朗溫柔地吮吸著,品味那種細膩的觸感。他感覺到陸臻的嘴唇在顫抖,舌尖微涼,小心翼翼地,彷彿試探一般的舔舐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的嘴唇。夏明朗忽然合上眼睛,在他的心底捲起一輪狂烈的風暴,他打開自己的嘴唇,近乎粗暴地把陸臻的舌頭卷了起來。
嘴唇,舌頭,耳垂,乳尖……他身上的每一個敏感點都被吮吸到發痛,那是一種甘美的痛意,讓人眩目。陸臻莫名其妙地看到黑暗中的任何一點光亮都拉出了弧線,深綠色,或者金色的光弧把他包圍起來,一起穿透他的心臟。
「那是,不夠范兒的,早死在半道兒上了吧。」
陸臻驚呼了一聲,一雙長腿不自覺地絞纏到夏明朗的大腿上,現在他的整個人都掛到了夏明朗身上。
「為什麼要對查理那麼說?」
夏明朗靜靜地抽著煙,時間像是停止了,窗外的風雲在變幻,而這一方空間里……永恆不變。
「不清楚,敢出來亮給我們看就不是敵人,他們很少會跟大國做對。」夏明朗還是很慶幸,中國畢竟不是個人盡可欺的貓仔。
秦若陽冷笑:「他們只會選擇付得起錢的客戶。」
陸臻強烈地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先把問題解釋清楚,可是他的嘴巴先於他的大腦做出了反應:「好,好啊。」他聽到他的聲音在顫抖,那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在他發出最後一音節時甚至與心臟都發生了共震。
夏明朗微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沒問題。
夏明朗看到陸臻轉過身,漆黑柔亮的頭髮濕漉漉地貼著額頭,目光清亮如水。他注意到那些亮晶晶的水珠細密地沾在他的皮膚上,從耳後順著發尾的弧度滑下去,沿著脖子,路過喉結,在鎖骨處略做停留,等待它的同伴一起,加速流過結實的胸膛和小腹……
「警察界的名次會比較有說服力一點。」
陸臻哈哈大笑,非常歡樂,他就知道夏明朗絕不會比他好多少。
夏明朗再一次咬住他的耳垂。
他很難向陸臻形容當時的心情,那種感覺,就像一道暗色的閃電劈中他的心臟,讓他的每一根血管都在驚痛中顫慄。他甚至不能在第一時間反駁,他根本不能……否則他擔心他瞬間的暴怒會傷害到誰。
「比他們差遠了,那畢竟是職業軍人。」
夏明朗盯著陸臻看了一會兒,表情漸漸嚴肅起來,這種嚴肅看起來很平靜,帶著隱約的憤怒。
「這群人很厲害啊!」柳三變還沉和*圖*書浸在方才的氣氛里。
「軍人畢竟不是運動員,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參賽的。」夏明朗打斷柳三變急切地問話,他知道他想問什麼:「我們大概,嗯,贏過美國海岸警衛隊的特別行動隊之類的吧。」
「好啦!我以後會注意的。」
營房裡還很熱鬧,方進手舞足蹈地向兄弟們吹噓方才的種種,另一群人則在研究小花贏來的匕首,這苦逼的駐守生涯令人煩躁,人們熱衷於任何一點新鮮的刺|激。
那種未來,就連稍微想象一下,都讓他痛不欲生。
「啊……」柳三變愣住:「那夏隊,你是在外面呆過的人,海豹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不是說我們也贏過……」
那些語句就像一把鋒利刀子,輕而易舉地劃開了他有意無意中為自己營造的假相。
真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啊……不過就是開錯了一句玩笑而已!
「請他們打仗還是訓練軍隊,又或者是布置防線,這情況都需要分開考慮。」夏明朗提醒道。
陸臻感覺委屈而又甜蜜。
「被他們這麼一攪,之前摸到的情況就全不做數了。」
陸臻又笑了起來,一派燦爛的模樣,他彎腰吻過他的嘴角:「你先洗澡,我出去拿點吃的。」
「我的兄弟很不錯吧!」陸臻還是習慣性喜歡為徐知著邀功請賞。
「早!」陸臻微笑,看著夏明朗把自己撐起來,撐到一半時臉色微變,露出某種困惑的神氣,然後按住肩膀,輕輕呻|吟了一聲。
「為什麼要那麼說?」
夏明朗是一個只活在當下的人,他從不沉迷歷史,也不喜歡幻想未來。他只關心眼前,這一天,這一秒,所以他已經很久沒去想象過沒有陸臻的日子,或者,他從來沒去想象過。因為那沒必要,他理所當然地會死在陸臻前面,即使天崩地裂,他也會為他先擋住。
陸臻只剩下足尖點地,完全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只能緊緊地貼著牆,用手臂攀住夏明朗堅實的肩膀。他惱怒的情人並不如平常那般體貼討好,有些霸道地……卻依舊溫柔。
「為什麼要咒自己?」夏明朗輕輕一咬,在細嫩的耳垂上留下一道紅痕。
夏明朗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再一次吻住他,含糊不清地抱怨道:「我總得趁還活著的時候……把本兒先撈足。」
昨夜,那種擊穿骨髓的快|感還在腦中回閃,他彎下腰,輕https://www.hetubook.com.com吻夏明朗的嘴唇,像花瓣一樣溫柔,像羽毛一樣輕盈。夏明朗在睡夢中伸出手按到陸臻背上,慢慢廝磨著加深這個吻,然後,翻身壓到陸臻身上。
破滅了一個熱血軍人的熱血幻想,夏明朗也覺得很遺憾,他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陸臻。陸臻神氣活現地沖他做了個鬼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樣?先說你的想法。」喬明路現在已經非常信任夏明朗的判斷。
有光,像水一樣在眼皮上流動,陸臻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遠方扯起輕紗一般的薄霧,流動著輕盈的淡紫色。陸臻動了動脖子,肌肉還是很酸痛,好像前一天跑了五十公里的感覺,縱慾真是個耗費體力的運動。
陸臻早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今後的每一天也不過就是一再地確認這個結論,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只用眼神就將他收服,不需要一點理由。
「我不喜歡聽。」夏明朗含糊地嘀咕著,每一個音節,每一個聲調都糾結在一起,帶著某種無力的痛楚,又好像撒嬌似地抱怨。
「他們難道不應該是支持最有潛力的那幾個嗎?」陸臻詫異地問道。
喬明路苦笑。夏明朗站起身,在陸臻的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我們還沒有那個地位,讓他們出賣客戶。」
「我們能不能直接問他們?」陸臻突發奇想。
夏明朗用鏡中模糊的掠影想象陸臻此刻的模樣,清涼的水流沿著他肌肉的線條蜿蜒而下,他結實的手臂,寬闊的肩膀與脊柱盡頭美妙的弧線……
「我靠!」夏明朗坐到地上,用力轉動著脖子。
「嗯?」陸臻睜大眼睛。
夏明朗漸漸柔和了他的視線,那種安靜而綿密的溫柔像水波一樣流蕩開來,泛著金色的漣漪,將人的靈魂吞沒。
很疲憊,精疲力竭卻又欲罷不能,鼻腔里灌滿了汗水的味道和各種令人瘋狂迷亂的曖昧的味道。陸臻不明白為什麼夏明朗要選擇一個這麼費勁的姿勢,明明床就近在咫尺。
「我說什麼了?」
夏明朗還在熟睡,皮膚上覆蓋著綿密的汗水,呼吸勻凈,大字型張開佔據了大半個地板。為了節省柴油,駐地定時在後半夜關閉空調,他們已經在水泥地上睡得很習慣了。
「你這個百無禁忌的臭小子。」
「嗯……早?」夏明朗慢慢睜開眼睛,目光因為迷茫而顯得越發溫柔,就像和圖書柔軟的黑色絲絨上閃爍的鑽石碎片。
月光鋪地,喀蘇尼亞寧靜月色的襯托下,夏明朗的目光閃爍著奇異的黑色光芒。就像是槍口或者某種烏鋼的刀刃那樣鋒利的光彩,直指人心,簡潔地近乎純粹。
陸臻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一道白痕,他閉上眼睛,感覺到夏明朗在接近他,彼此的鼻息在空氣中交錯,他感覺到自己胸口劇烈的起伏,然後那飽含熱情的火熱雙唇覆蓋了他。
陸臻左右看了看,保持沉默,他是一個很能夠承認自己無知的人,這種素質在年輕人中非常罕見,尤其是對於一個出色的年輕人來說,然而這正是他如此出色的關鍵。
他看到夏明朗伸出手,張開手掌貼到自己的脖頸之後,溫柔然而有力的握住他的脖子,然後垂下眼眸注視他的嘴唇。
陸臻愣了一會兒,垂下頭,柔和了眉目。
陸臻知道現在的局勢讓人很無奈,他們並不是強大的美帝也不是北約,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財力和魄力當主導者,拿出捨我其誰的氣勢清除一切反對者。他們需要更精細的技巧與更周密的工作,就像用絲線操控一個巨人,用輕如羽毛的力量,因勢利導,讓他前進或者後退。
在他的人生中只有一次險些失去陸臻的經歷,可當時十萬火急,他所有的思緒都在牽挂著陸臻,沒有一秒鐘,顧得上分心想想自己。而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讓陸臻有機會涉險。陸臻永遠會被他安放在最安全地方,或者是他的視線之內,這一切完全出於下意識的考量,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都讓夏明朗感覺到不可思議。
「啊?」陸臻詫異。
夏明朗看著陸臻的背影在門外消失,最後吸了一口煙,把煙頭捏熄。
那不僅僅是不吉利的問題,不是的……
陸臻放心地鬆了口氣,從桌上抽出一件T-恤來穿:「還好,你要是坑得我穿三天長袖,我一定饒不了你!哎,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共產主義戰士,黨章都要求我們,要不信牛鬼蛇神,不搞封建迷信……」
「我哪有……啊……」這聲驚呼的最後化為細碎的呻|吟,陸臻感覺到一節手指擠進自己的身體里。
「媽的!」夏明朗又抬起了陸臻的另一條腿,否則他根本無法進入。
「你說他們是過來幹嘛的?」陸臻問道。
「我們……去床上,不好嗎?」陸臻一手撐住牆,有些可憐兮兮地看向夏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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