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亂
第138章 九皇子秘聞

方夫人大喜道:「那還不快請進來。」她說完又擺手道:「不,你帶我過去,我親自去迎。」
李道玄跟著夫人走進屋子,他故意皺起眉頭,先高呼了一聲:「好厲害,好厲害!」
咔嚓一聲,方玉伯手掌捏斷了一支粗豪大筆,還未說話,書房門外傳來一個小廝的急報聲:「大人不好了!夫人過來了。」
方夫人至此再無疑問,勉強站住身子,對身旁的丫鬟奴婢急速說道:「快,快按先生的意思去辦,扶我,扶我到屋外去。」
小廝走到門口一眼就望到了書房裡劍拔弩張的場景,那衝口而出的聲音嘎然而止。
方夫人張了張嘴,一時卻說不出話來,面上露出猶豫之色:「先生,我能不能留下來看著,這,我定然不會亂動的。」
方玉伯第一個點頭道:「聽說過,似乎最近在長安很是有名,塞外來的一個遊俠兒吧。」
方世麟全身抖動起來,悶哼一聲,忽然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那隻蟾蜍帶著血跡粘液啪的一聲落到了床前,輕輕一跳,消失不見。
管家奴僕都是慌亂的四處走動,也不知該忙些什麼,但這個時候又不能站著。
那緋色官袍中年人微微一笑:「此事還真不需咱們動作了,方相可能不知道,大理寺正卿寺判張大人已準備退了,如果屬下的消息不錯,蕭狄大人這就要高陞了。」
下首一個緋色官袍的中年人咳嗽一聲:「方相,以屬下看來,此次皇上忽然動怒,發了這道軟禁國公全家的旨意,不像是一時之怒,反而,反而像事先就安排好的。」
方玉伯愕然一愣,就聽啪的一聲慘叫,那報hetubook.com.com警的小廝似乎被打了一耳光,書房門大開,方夫人顫巍巍走了進來。
諸人包括方玉伯都是詫異的望著這個崔二郎。
李道玄站在方世麟身前等著,那方府奴僕全體出動,不多時就把整間屋子圍在了布幔中。
外院書房,方玉伯正擰著眉頭看著手中的文書,他的兩側做著幾個同樣愁眉不展的官員。
方夫人心惦愛子傷情,也收了客氣,堅毅道:「先生隨我來,只要能治好麟兒,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方夫人叉著腰先客氣的對在座官員福了一禮,然後指著方玉伯的鼻子怒聲道:「老貨,你給我過來!」
李道玄閉上眼睛,沉思了一下,才點點頭:「可以治好,但我有一個要求。」
方夫人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他,轉身望著那小廝,急切道:「如何,那位高人可有幾分本事?」
夫妻兩個一對眼,方玉伯情不自禁縮了下脖子。
這時那坐在書房最遠處,一個一直不說話的年輕官員忽然問道:「諸位大人可聽過李道玄這個人?」
高力士臉上陰晴不定,自言自語道:「牽一髮而動全身,魚大人這件事做的未免太糊塗了,李道玄現在就像長安暗流中的一股洪水一般,古人治水尚要疏導,魚大人只用這堵塞之法,恐怕李道玄這股洪水真的要肆虐長安了。」
在座幾人都是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望著這個年輕官員。但他們都了解此人深沉木訥,從不會胡亂說話,這年輕官員如今正在監察院任御史,掌長安風聞觀察之責,不由得他們不信。
此刻的吏部尚書方和_圖_書府已經亂作了一團,後院女眷居住之處已是雞飛狗跳一般,方夫人跪在兒子身旁不住的念佛,方世麟昏迷不醒不說,方夫人已經昏過去了好幾次。
他望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方世麟,露出了笑容!
年輕的御史默然不動,只淡淡說道:「二郎不要激動,如今還有更離奇的說法呢,屬下就敞開說了,長安曾經秘傳的那位流落民間的九皇子殿下,正是那位牽扯住了整個長安的塞外少年李道玄!」
眾大夫異口同聲:「公子中的是蠱術之毒,非普通醫術能治好的,只能請有大法力的修士才有法子。」
李道玄笑道:「嚴重了,某有十足把握可以治好方公子。」
方玉伯被這老婆獅吼了幾十年,就在眾奴僕面前都習慣了,只訕笑一聲:「這不是國公出事了,一時沒抽出空來。」
方玉伯輕輕拍著面前的玉案,忽然搖頭道:「國公大人這些年已經不再理事,聖上這道旨意下的怪,杜相辦起來又是如此雷厲風行,真是讓人想不明白啊。」
穿著緋色官袍的崔二郎嘿然一笑:「諸位大人不要懷疑,這個消息是家姐親口告訴我的,絕不會有錯!」
那緋色官服的崔二郎立刻站了起來,低聲道:「你怎敢再說此事!」
方夫人臉上現出一股紅潮,反而有了些力氣,站了起來怒聲道:「麟兒這個樣子,那是大夫們能看好的么?這,這可是遭了修士的毒手啊,我,我這就去見方玉伯去!」
方世麟躺在夫人的大屋裡,全身浮腫起來,整張臉如豬頭一般,更有一個鼓起的小包在肚腹間遊動,看起來甚為恐怖。
方玉和圖書伯暗道一聲來的好,也擺起了架子,對方夫人淡淡道:「夫人,麟兒不過是中了毒,何用勞煩國師出手,這不,本官已在長安懸賞萬金,這就有人來治了。」
那年輕的監察御史低頭抿了一口茶,再抬起頭時已經露出了一種帶著懼意的神情:「諸位大人可曾留意,那個年前一直在長安各處傳播的秘聞消息,如今已經銷聲匿跡了。」
李道玄站在門口遠遠的看到了丫鬟奴僕簇擁著一位貴婦人快步走來,他忽然嘆了一口氣,方世麟雖然是個壞種,但還是有一位好母親的,竟然親自出來迎接自己這個高人了。
大管家阻攔不住方夫人,急的一跺腳:「快,快扶著夫人!」說罷使了一個眼色,一個機靈的小廝急忙跳起來,飛奔出內院,直奔外院而去。
方夫人立時道:「先生請說。」
李道玄來回走了幾步,這才深沉道:「夫人,公子中的乃是西苗蠱術,這可不是一般毒物。」
方夫人捂著嘴,身子一軟差點暈倒,那圍觀的奴僕們個個臉現異色,有一個小丫鬟已經忍不住奔出屋外吐了起來。
方夫人念了一段大慈大悲咒,勉強振作了精神,無力的問道:「老爺呢,老爺怎麼還不來,他是要看著麟兒就這樣死了么,去,去請國師來就這麼難么。」
他走上前去,對那氣喘吁吁的貴婦人行了一禮,輕聲道:「雲山修士有緣到此,夫人什麼話也不要說了,救人要緊。」
諸位奴僕都是戰戰兢兢的跟著夫人,大氣不敢出一聲,一起走向大門口。
但方夫人已經扶著丫鬟走了出去,口中還怒道:「我還不知道,老和_圖_書貨心裏想的就是升官發財,國公出事,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道玄嘆了一口氣,大步走到方世麟身邊,輕輕運轉子午端陽蠱法,按在了方世麟肚腹上那還在遊動的腫塊上,然後慢慢向著他頭部移動。
人走光后,方玉伯那陰沉的臉立刻綻放,小心的問道:「夫人何事如此著急啊。」
自方世麟被幾個神秘人扔到府門口,方夫人已經找了府醫,名醫,甚至請了一位太醫署高人看了一遍。
那年輕官員搖頭道:「方相你錯了,據屬下的得到的消息,這次蕭狄大人被太子貶斥,秦老國公全家被軟禁,都和這個李道玄有關係。甚至,甚至連那芙蓉園的玉真公主似乎都和此人有些關聯。」
他剛走不久,秦府角落踱出了一直藏著的高力士。
李道玄問清了方府的位置,正在這秦府不遠處。
方玉伯對自己兒子的傷情自然也是很關注的,忙接了一句:「夫人不必著急,長安城中仙流道門高士甚多,就算這位先生治不好,某也能請來更厲害的。」
方夫人喘了一口氣還未說話,又一個青衣小廝滾爬著自外趕來,口中高呼道:「老爺,老爺,門,門口有位高人說能治好咱們少爺,他,他……」
他冷笑一聲,立即走向了方府,昨夜方世麟中了他子午端陽蠱的五毒蟲陣,如果此時在府中,恐怕也是半死不活的,但找不到秦燁,只能去找這小子問清楚醜奴兒的下落了。
只聽咕咕聲不絕,受到冥力蠱術指揮的那一隻蟾蜍慢慢游到了方世麟的嘴邊。
那小廝喘息著說道:「那位高人是個少年人,看起來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和-圖-書樣,他可是一口就把咱們少爺的癥狀說出來了,還說可保證能治好的。」
所以李道玄一口說出了西苗蠱術后,方夫人反而精神一振,只問道:「先生可有把握!」
李道玄冷笑一聲,再淡淡道:「夫人以為如何。」
原來是崔貴妃傳出來的消息,幾個人都是暗暗點頭。
方玉伯輕拍書案一聲:「不管是真是假,國公既然不告訴咱們,自有他的道理,今日我叫大家來,其實不是為這事,而是商量一下聯名上書,為蕭狄大人求求情,大理寺少不了這位蕭四郎呵。」
方府大管家賠笑上前一步:「夫人,老爺正和戶禮各部的大人們儀事,已經著人去請太醫了。」
李道玄睜開眼:「某在治療這蠱術時,屋中不能留人,夫人也必須出去。還需在此屋周圍三丈處設布幔圍住這屋子,公子體內積滿了五毒蟲物,這些毒物如今還在體內遊動,一旦受到驚擾便會鑽到公子體內,那時可就真的沒救了。」
方夫人嚇得腳下一軟,急聲問道:「先,先生,如何是好?」
方夫人一聽更是生氣,啐了一口:「老貨說的真好,為何到現在還沒見一個仙門修士來?你往日吹噓的那些修士們呢?」
李道玄等所有人都退到布幔外,才輕輕揮手,將屋門緊閉。
他說著便隨著方夫人一路走向內院。
幾位書房的官員都是尷尬的站起來,忙不迭的告辭而去。
方玉伯哦了一聲,卻不說話,另有一個紫袍官員大聲道:「崔二郎你就不要賣關子了,這事明顯的很那,根本就是國公大人和皇上演的一出雙簧戲了,我就是奇怪,國公為何不告知我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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