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來摘花吧

羅明秀見周敏敏停了腳步,她也停下了,繞過香花,去看另一株花,在花叢后側臉,陰沉沉看著林媚。
「柳大哥!」莫雙琪見柳永抬眼看過來,不由自主走前一步,手裡的帕子無意識向後一甩,卻甩在林媚臉上。
林媚一個側頭,一個大大的噴嚏就打了出去。
「你要見誰?柳狀元!」林媚有些驚疑,這男女私會,歷來不是好事,自己要不要幫呢?
這兩人話裡有話,在打啞謎?在打機鋒?林媚暗暗為莫雙琪嘆口氣,唉,你的柳大哥,想採的花兒,在侯府呢!
柳永聽見周敏敏的話,眼睛一掃,信步過來,一邊笑道:「我已在廟裡得了花,早泡茶喝過幾遭了。你們府里的花,有侯爺和夫人看護著,卻不能任我隨意採摘。」
「你們先過去瞧著,我過會兒就來。」周敏敏見林媚對那株香花有興趣,便停步笑道:「這株花卻是我哥哥從廟裡移植過來的。聽聞原是那廟裡方丈從海外帶來的種子,花開時,廟裡的人摘了花,晒乾用來泡茶,香和*圖*書味清幽,最是出名。我娘愛這香味,卻不許我們亂摘,所以它至今在枝頭鬧著。」
「啊!」
莫雙琪見得林媚的樣子,正要再使勁甩一把帕子,一抬頭,卻捏回帕子,眼波流轉間,光採四溢,輕咬著唇,半帶了笑,呢喃道:「柳大哥!」
周敏敏順著莫雙琪的視線瞧去,卻是揮手喊道:「柳大哥,你上回不是說喜歡這香花,待它開了要討幾朵回去晒乾泡茶用么?它卻是開了,只等你來采呢!」後面一句話,帶了尾音,又嬌又嗲,比那盛開的香花更勾人。
「沒有呀!」林媚笑著拍開莫雙琪的手道:「我最不喜歡熏香了。」
林媚捂著鼻子抬眼瞧去,見柳永和蘇仲星一邊說話一邊朝這邊過來了,一時悄悄退後幾步,藏到莫雙琪背後。
「你們府啊,好多東西都不常見,何止這些花兒?我見什麼,都覺得是好的。」一位名叫吳玉依的小姐趁著話頭,奉承了周敏敏幾句。
「哪你身上怎麼比這香花還香?」m.hetubook.com•com莫雙琪掏手帕子甩在林媚臉上,「有了好香,就是不肯透露給我知道是吧?」
莫雙琪低垂下眼,看著足尖,半晌道:「所以,我要找他問個清楚。」
另幾位小姐聽得周敏敏這般說,都湊上去嗅了嗅,捂嘴笑道:「確是很香。」她們說著,卻拉手往另一邊要去看錦鯉。又回頭跟周敏敏道:「上回聽得你們府里得了幾條彩色條紋鯉,這回一定要細瞧瞧。」
周敏敏領著好幾位小姐游在花海之中,指指點點。待得走累了,又上了涼亭坐著,著人斟茶上來,談談笑笑。
幾聲嬌呼中,莫雙琪已是沖向前,持了手帕子要去給柳永擦試,柳永猛退幾步,搖手道:「我沒事兒!」
林媚在莫雙琪背後半探出頭,見得蘇仲星一眼掃過來,一下又縮回頭。一時怕蘇仲星他們過來了,自己會軟綿綿出醜,待要先回廳,又怕路上再遇著別的男子,這會掙扎著,只希望濃郁的花香能蓋過蘇仲星和柳永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使自己避過一劫。
和*圖*書「在說這些花兒真香呢!」莫雙琪定定神,回頭朝涼亭上一笑,招手道:「你們也下來聞聞,真的超香。」
林媚這會停在一株月白色花兒跟前,略略陶醉。她對於氣味,總比常人敏感些,因低頭輕嗅,舔舔嘴唇說:「這花兒香的真勾人。」
莫雙琪也在旁邊嗅了嗅,卻嗅到林媚身上去了,按住林媚的肩道:「快從實招來,你薰了什麼香?」
領了吳玉依來的喬佳如,卻有些暗惱。吳玉依是她遠房表妹,家道中落,並沒有資格出席永平侯夫人的壽宴,只是聽得她接了帖子,就上門央求,說要來見見世面。她耐不住吳玉依央求,就帶了她來了。沒料到吳玉依不安份,這麼快就想攀上侯爺小姐。
周敏敏領著眾人下來了,笑道:「這株叫香羅花,確是香的不同尋常。」
在座的小姐出身非富即貴,有兩位也是侯爺的侄女,就是要奉承周敏敏,卻也不會像吳玉依那般露骨。因聽得吳玉依的話,眾人笑了笑,卻不搭話。周敏敏聽得奉承話,卻是喜悅,和*圖*書對著吳玉依說話,和氣了許多。
這會兒,周敏敏朝幾位小姐笑道:「那邊幾株花卻是不常見的,咱們待會也下去瞧瞧。」
莫雙琪心神不屬,只是坐不住,過一會拉了林媚下去賞花,看看離涼亭稍遠,周敏敏等人聽不到她的話,這才道:「小媚,我待會要設法見一個人,你幫一幫我,代我引開明秀她們。」
周敏敏坐在涼亭上說話,從她的角度順眼瞧到另一邊,卻是見得兩個人信步在荷花池那邊過來了,依著路線,必會過了石子路,來到莫雙琪和林媚站的地方。她分辨了一會來人的身形,認出是柳永和蘇仲星,因揚聲跟莫雙琪和林媚道:「喂,你們說什麼說這麼久呢?」
見林媚一猜就猜著了,莫雙琪情知瞞不住,只得低聲把自己和柳永舊時的事說了。
得,不讓人擱個狠話,你就不死心是吧?林媚拉起莫雙琪的手搖了搖,「如果他拒絕了你,你會如何?」
莫雙琪全神貫注在柳永身上,既沒有注意到周敏敏不同尋常的語調,也沒留意到林媚的舉動,只和*圖*書凝視著柳永,自動屏蔽了其它的人和景。
林媚皺眉看著莫雙琪,心裏卻想起自己的娘親顧可兒。娘親,當初也是相信爹爹的,後來才會失望致死。
「哇,香的過頭了!」林媚鼻子敏感,太過份的香味,卻是禁不住,已是捂住了鼻子。
莫雙琪這方手帕,卻是熏了特別的香,一掏出來就香噴噴的,一下壓過了花香,她得意的看林媚,「你再香,能香過我這方手帕?」
正值春未,繁花似錦,微風輕拂之間,花香襲人。
「他明明答應過我……。」莫雙琪抬起頭,眼裡有淚光,雙唇卻咬的紅艷艷,「我不相信他忘記以前的一切了。」
「你沒事兒,我有事兒!」蘇仲星被噴了滿臉唾沫星子,怒火早冒了上來,一時失態,疾走幾步,直逼到林媚跟前。
「柳狀元要是還記得你,為何不託信給你?還有,你們這回住在蘇府,你哥哥更是上狀元府拜望過了,柳狀元為何半字不提舊日和你的事?」林媚暗暗嘆氣,人家分明是忘記你了,你居然以為人家是有苦衷,這可怎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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