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挑燈夜戰

蘇仲星一時也知道自己語氣重了,不由嘆口氣道:「好啦,我一定想法考上進士,到時迎了你過門,一樣封個誥命夫人可好?」
見得蘇老夫人進來了,蘇仲星和羅明秀皆止了聲音。
林媚一聽,不由也笑了,嗔道:「沒準生出來的小姑娘就不像他們呢!」
柳永一鬆開,氣息漸淡,林媚一下站直了身子,惱的去擰他耳朵道:「就知道戲弄我!」
林媚摸摸自己的肚子,柳永天天那麼勤快,為何自己還沒懷上呢?嘴裏道:「郡主有喜了,作為夫婿的,自然高興。怎麼會得意的太早呢?」
夫妻正笑鬧,卻有丫頭在外稟報道:「老爺,夫人,蘇府下了帖子請老爺和夫人明兒去賞菊。」
蘇老夫人也知道羅明秀的心病,她現下及笄了,還待字閨中,就怕和蘇仲星這頭婚事有變卦,這才藉機鬧了出來的。因沉吟著,當初林媚若沒有出現,說不定羅明秀已和蘇仲星成了親。解鈴還須繫鈴人。少不得候個空子著人請了林媚過府,讓她勸說一下蘇夫人,把蘇仲星和羅明秀的婚事作實了,正式定下親來,也叫羅明秀吃個定心丸。
「賞菊不過一個由頭而已。」柳永看了帖子,笑道:「明早自然要過去一趟。」
柳永扶在林媚腰上的手停止了運動,又驚又喜道:「莫不成你也有喜了?」
「表妹,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呀,要是不像他們,那更糟。」
柳永親著林媚的手掌心,從林媚的手縫裡漏出話道:「咱們,……不能輸給郡主和柳勇那一對。」
林媚的臉更紅了,手下用了力,見柳永呼痛,這才鬆開手,低嚷道和*圖*書:「凈胡說。」
林媚卻笑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菊花早殘了吧?」
卻說柳嬸娘見如月郡主雖不大通大周禮俗,卻虛心下學,對她這個婆婆也禮敬有加,一時鬆了一口氣。如月郡主相貌雖不美,終是堂堂郡主,這般草率嫁了一個平民,婚事又辦的倉促,柳嬸娘還是有一絲內疚的。因親自教導著管家理事,婆媳居然相處的甚好。柳勇讀書不成,經商卻有天份,在柳永的幫忙下,賃下一間香料鋪,做起香料生意,養妻活兒卻是沒問題的。
羅明秀的話音一落,外間傳來蘇老夫人的聲音道:「我說不見了你們,原來在這兒吵嘴呢!一天一天不叫我省心。」
柳嬸娘說話的當兒,羅明秀卻和蘇仲星正在吵架。
羅明秀和蘇仲星的事,蘇夫人自有自己的主張,因避過不答,只顧問道:「小媚啊,你成親都兩個多月了,為何還沒有動靜?得空可要上廟裡求求送子觀音才行。」
柳嬸娘也有點吃驚,一時又把原本送到如月郡主身邊的丫頭收回自己身邊服侍。尋思柳勇和如月郡主既然恩愛,遲早會生下兒子來,這會可莫要叫一個丫頭先懷了孩子。因柳勇還沒碰那個丫頭,柳嬸娘放下心來,打算先觀望一陣再作打算。若如月郡主真心和柳勇過日子,又能生下兒子的話,這丫頭還是送回族長那兒得了。
柳永假裝痛的直咧嘴,俊臉上全是笑意,伸手摟住林媚道:「我猜,一定是我天天晚上努力,這才治好你的軟骨病了。」
柳永的氣息撲面而來,林媚身子一軟,半扶在柳永手臂上站穩了身子,臉和*圖*書上卻飛起紅霞,橫柳永一眼,輕輕捶打道:「還不鬆開,小心叫丫頭瞧見了!」
林媚不由紅了臉,一把鬆開柳永,哼哼道:「天天折騰,我沒力氣了。」
因第二天是休沐日,柳永本是打算陪了林媚回永平侯府的,聽得蘇府有請,想著蘇家聲這陣子極是提攜於他,作為義女婿,確也該上蘇府去拜候一下的,因應道:「把帖子拿進來!」
丫頭端了參茶上來時,柳永揮退了她,關上門,呷了一口參茶,用嘴去喂林媚。
「來人,徹兩杯參茶上來!」柳永沖門外一喊,笑吟吟道:「咱們喝參茶補補元氣,今晚要挑燈夜戰。」
林媚含了參茶在嘴內,卻有些反胃,忙把參茶反哺給柳永,喘著氣道:「怪了,我一聞這參茶的味道,怎麼就反胃呢?往常可不是這樣的。」說著怔住了。
待柳永和林媚回到府里,聽聞了如月郡主的喜事,忙過去探望。至晚,柳永喃喃道:「哼,柳勇那小子笑的見牙不見眼,他只怕得意的太早了。」
「嘿嘿,郡主要是生出一個小子還罷了,要是生出一個模樣像他們的小姑娘,橫豎都是一副黑黑壯壯的模樣,以後找婆家,還不得愁死人。」
「表妹,林媚已為人|妻,你又何必再說這些話?」
「真的好了?」柳永俯□,探往林媚的唇邊,只輕輕一觸,卻見林媚酥軟下去,呻|吟出聲,不由笑道:「還沒好全啊!」
「表哥,那林媚成親兩個月了,你居然還記著她。我知道,你一直後悔和她退了婚,悻悻不樂。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當初直接跟我說,心裏已有了她,再和圖書沒有我,我早就回家了,何必還待在蘇府看你們臉色?」
林媚因有侯府義女的身份,先頭又是跟在永平侯夫人身邊見過好多府里的夫人,應酬起來也落落大方。更兼周敏敏和史平雲三天兩頭來找她一起出門,日子卻過的熱鬧。
「怎麼,還護著她?還不許我說她一星半點呀?」
燭影里,林媚嬌顏如花,眼波如水,勾人心神,柳永哺了一口參茶,早有些心神蕩漾,顧不得再哺參茶,就要上下其手。
「這怎麼是胡說呢?」柳永俯在林媚耳邊說了一番話,引的林媚又嬌嗔著去捶打他。
柳嬸娘笑了,「這卻是姻緣天定的事了。誰能想到他們就這樣合得來呢?有那起看著金童玉女天生一對的,偏生喜歡三天兩頭吵架也是有的。」
林媚還沒有動靜時,如月郡主先有了動靜。這會正診出有孕,不由喜壞了柳嬸娘,趕緊就著人備下東西,待要第二天上廟裡酬謝神恩。
令眾人意外的是,如月郡主整天扮成男子和柳勇同進同出經營香料鋪,夫妻有說有笑,居然極是恩愛。
「誰管你呢?」羅明秀一聽,不由「啐」道:「收起你那甜言蜜語,留著哄別人吧!」
第二日一大早,柳永和林媚到了蘇府,果然菊花早殘了,並沒有什麼可賞的。柳永和林媚也不提菊花的事,只陪著蘇老夫人和蘇夫人等人說笑。一時蘇老夫人招手叫林媚進房說話。待從蘇老夫人房裡出來,林媚想得一想,便候個空子,扶了蘇夫人進房拿東西,勸了蘇夫人幾句。
「你說什麼呢?她嫁得好關我什麼事?我……」羅明秀不由捂臉哭了起來。
林媚hetubook.com•com一下想起之前在永平侯府時,王大夫說道她的軟骨病不須服藥,只要多聞聞夫君的味道,習慣就好了。一時臉上飛紅,支支吾吾好一會,低聲道:「就是新婚第二天那會,忽然來了聖旨,我不及佩香包就被你拉了出去接旨,後來又給叔叔嬸娘敬茶,人多味亂的,居然沒什麼不適。待回了房,這才發現沒佩著香包。當時也鬧不明白這個事,過後還照常佩了香包才敢出房門。這些日子,只要你不是太近著我,縱有一些氣息,也不若以前那麼容易軟倒了,雖如此,也不敢摘了香包出門子,只怕碰見別人還要出醜。前日郡主過來了,不待我佩香包出去,她就衝進來拉了我出去說話,那會一屋子男男女女,我也坐的端正,這才確定,這軟骨病,卻是好了。」
婚假過後,柳永便正式進了翰林院。他本來有狀元之才,辦事又不是一味死板,不過一個月上頭,上下下下對他倒是讚譽有加。更兼翰林院士是蘇仲星的父親蘇家聲,正經把柳永當義女婿看待,有心提攜,這麼一來,柳永辦事自然順利。就是元宗皇帝,也私下召見了柳永兩次。一時各府里的夫人心眼都活絡起來,藉著由頭請林媚過府小聚拉攏關係。
「誰要當什麼誥命夫人?」羅明秀跺腳道:「我這會就去寫信,讓爹爹派人來接了我回家。」
「表妹,你不過是見著林媚嫁得好,心下不忿罷了,何必拿我撒氣?」蘇仲星也有些羞惱,他實在想不到林媚當初做的鞋子夾層中,居然綉有並蒂蓮。這會雖著人把鞋子扔了,偏羅明還不依不饒,也叫人頭痛。
「胡說八道。」林媚伸左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捂住柳永的嘴,右手去戳他鼻子,「你就不許人家生出一個像祖母的小姑娘呀!」看柳嬸娘,多端莊的模樣啊!
十月份時,如月郡主和柳勇成了親,至下旬,夏如風攜了左梨回大夏國。林媚和柳永一起去送左梨,少不得灑淚而別。
「咱們在房裡,識趣的丫頭哪敢進來?」柳永笑吟吟緊了緊手,逼問道:「還不從實招來,你是何時不用佩香包也敢出門的?」
「表妹,咱們自小兒一起長大,情份豈是別人能比?你何必這樣?」蘇仲星之前雖對林媚還有一絲念想,自打林媚成親,這念頭早壓了下去,見羅明秀又挑起往事,心下煩躁,這才多說了幾句,這會見羅明秀鬧著要回家,心知羅家現下是羅明秀繼母做主,回去了也沒好果子吃,只是哄道:「你要走了,我就沒心思念書了,要是沒了心思,明年考不上進士怎麼辦?」
「哪是那樣?到了今日,你還想欺我?」羅明秀又氣又恨,哽咽道:「我說你為何一直喜歡穿那對破鞋子,原來那鞋子不是丫頭做的,卻是林媚做的呀!這還好,居然把鞋子穿破了,露出夾層所繡的並蒂蓮。這下知曉她當初的心意,更是挂念了吧?」
這一日柳永下朝,恰好林媚赴宴回來,他拉了林媚入房,摟住左嗅右嗅,吃驚道:「我說今兒沒聞到你身上有薄荷味,還以為鼻子失覺了,可是這會嗅著,又有一股幽香,分明沒有失覺,這是為何?」
林媚見如月郡主來狀元府的次數漸漸少了,探聽得是和柳勇出進同出的,也為他們高興,笑跟柳嬸娘道:「郡主直性子,並不藏著掖著,卻是好相處的。嬸娘應該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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