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慕容沅卻是微笑,「回去吧,胭脂。」
白嬤嬤小心翼翼問道:「公主腳疼嗎?」
趙煜一把接住了,放在一旁,然後悠悠道:「阿沅,你忘了嗎?你七歲那年,從假山上面滾了下來,是哥哥擋住了你,結果你沒有摔著,反倒把我的手給磕在山子石上,戳破了好大一塊肉。」他輕嘆道:「那個時候,我不想讓母妃責備你淘氣,就忍痛回去一直沒說。」笑了笑,「而你偷偷給我敷藥,說我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此刻慕容沅拿著一本舊書翻閱,旁邊是白嬤嬤等人伺候,樂鶯和墨玉,一個幫著研墨,一個幫著鋪紙,趙煜不在的時候,還真像是恢復了從前的公主生涯。當然了,得忽略腳上的那幅鐐銬。
「別說了。」慕容沅痛苦的緊皺眉頭,內心煎熬,「求你,別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不想聽……」親人為什麼要變成仇人?過往的那些關愛要如何安放?父親的血海深仇又要如何安放?她滿心都是難言的苦澀,搖頭道:「哥哥你放過我,放過你,不要再這樣彼此相見怨懟,一起痛苦掙扎了。」
「別提了。」謝嬤嬤搖頭,「皇後娘娘剛一過去,就勒令段淑妃和她的人不許出門,估計在屋子裡啥都不清楚。」
趙煜看著剛剛收到的八百里加急密折,緩緩合上了,輕嘆道:「真夠熱鬧的。」
趙煜皺眉道:「多事!」但是這也不奇怪,姜胭脂是中宮皇后,賞得寵的嬪妃們一點東西也是情理之中,皇后就得做一個賢良名兒。
趙煜將摺子扔到一邊,起身前往泛秀宮,紅塵紛紛擾擾,還好有一處讓心靈棲息的地方。可是妹妹始終有怨恨,難以消弭,仍憑自己百般努力,她依舊怨懟,依舊每次都是冷若冰霜,呵……真是固執啊。
趙煜冷冷道:「外男擅闖後宮,就是死罪!」
莫赤衣的激動還沒有消失,連聲道:「阿沅,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想上前一步,侍衛們卻壓著他不許亂動,掙扎了兩下,又問:「你回來了,怎麼也不打一聲招呼?是不是皇上攔著你……」
「總之阿沅還活著,對嗎?」莫赤衣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說了這句以後,神色稍微平緩了一些,分析道:「如果不是皇上劫持的人,那咱們沒法子想;如果是,且真的藏在玲瓏閣呢?不一定是陳貴人,或許是個宮女,是個假太監,這都是有可能的啊!娘娘,你帶人過去搜一下宮,不就都知道了嗎?」
初冬的陽光清冷而清亮,映得海棠色的窗紗越發通透,極淺極淡極柔,好似一抹春日煙霞籠在上頭。宮人們在旁邊撥弄著暖爐火炭,偶爾發出幾下「呲呲」聲,反襯得寢閣內愈加靜謐,就連窗外的落葉聲都清晰可聞。
姜胭脂心下明白,她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把自己和兒子給搭進去。
莫赤和_圖_書衣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覺得小不忍亂大謀,只得去了。
過了一會兒,揣了一肚子氣回來,「段淑妃那邊還好,接了賞,謝了恩。可是玲瓏閣門口有人守著,奴婢說了是娘娘賞賜東西,也不放行,過了一會兒,陳貴人倒是親自出來接東西了。」因為不知就裡,抱怨道:「那陳貴人算個什麼東西?段淑妃都沒有她這麼大的臉,還敢讓人攔著皇後娘娘的賞賜,讓人站在門口等著!」
皇帝若是心中沒鬼,怎麼會不讓人進玲瓏閣?且不說陳貴人不算貌美出挑,比不得段淑妃,就算她是皇帝眼裡的寶貝疙瘩,也沒必要攔著不讓人進去,嬪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肯定另有蹊蹺。
到了玲瓏閣,先問道:「今兒可有什麼事?」
「你學箭術的第一張弓,就是哥哥親自為你做的……」
宮人們早在皇帝發火時,就遠遠退開。
明月皎皎,月華如水,映照出一地蒼穹人間景象。
慕容沅靜靜的坐在窗檯跟前,淺金雲紋的繡花上衣,綉紫玉蘭,配蹙金線的玉版腰帶,拖一襲長長尾巴的月白挑銀線裙子。青絲如雲、眉目如畫,嬌怯怯的依在軟枕上面翻著書,因為長裙掩蓋,看不出腳上鐐銬的異樣,倒真真像是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掩不住的矜貴清麗氣韻。
正說著話,外面又是「嘩啦啦」一大群侍衛涌了進來。
「皇後娘娘親自過去了?」
姜胭脂被他扇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姜胭脂一身正紅色的織錦廣袖大衫,容色端莊,神色凝重站在門口,目光好似光束一般,朝這邊投了過來,「皇上。」她嘴裏這麼喊著,視線卻落在了慕容沅的身上,臉色頓時有些蒼白,像是失去了血色。
慕容沅不想讓莫赤衣吃虧,低聲斥了一句,「行了,你別嘴欠。」轉身看向哥哥,「他就是這麼一個莽莽撞撞的性子,你別跟他計較。我跟他說幾句,就讓他走。」
姜胭脂頓時臉色一變。
慕容沅聞聲瞧了瞧,見是他,又不聲不響的繼續看書。
趙煜臉色陰森森的,看著姜胭脂,「朕看你是皇后的位置坐膩歪了。」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後門的侍衛們攔住去路,卻擋不住視線。
慕容沅又道:「我在外面受了一點腳傷,現在還在養著,等我養好了,再找機會去看你,……和小玄。」
趙煜又道:「這麼久了,你的氣還是不消嗎?這個地方才是你的家,你回家了,哥哥陪著你,到底有什麼不好?」
「胭脂!」慕容沅怕她再挨打,心下焦急,偏偏不能跑,只能盡量快步走,上前抓住了趙煜的胳膊,氣得發抖,「你瘋了?打人做什麼?!」
又平平靜靜的過了幾天,姜胭脂才私下叫了大宮女青霜,吩咐道:「找一支好一點的赤金簪子,配一對金耳墜,簪子給段淑妃,耳墜給給陳貴人,和-圖-書就說她們最近伺候聖駕辛苦了。」穩妥起見,還是先確認一下的好,「記住,別起爭執。」
慕容沅懶得理會,倒是仔仔細細打量起莫赤衣。這傢伙身量似乎更高了一些,身板兒似乎更厚一些,有那麼一絲男人樣兒了。
「沒問題?」莫赤衣眼裡的火苗一下子滅了,又不甘心,「可是宇文極說他確認阿沅還活著,本來是在東羌軍隊里的,後來被劫持走了。」
「然後呢?」
慕容沅更是吃驚,難不成哥哥還要廢了嫂嫂?想罵他,到底不敢拿著嫂嫂的將來跟他置氣,只得緩和聲調,「哥哥,你別這樣。」忍下心中的氣,勸他,「我跟胭脂說幾句話就讓她走,好嗎?讓她以後再也不來了。」
「赤衣,我知道你著急。」姜胭脂輕嘆道:「我和阿沅是表姐妹,又是從小一起念書長大的,我對她的關心,不比你少,但陳貴人的確沒有問題。」她想了想,「就算阿沅還活在人世,被人劫走,也未必就是皇上下的手啊。退一萬步說,是皇上,他要藏一個人有太多法子,不一定非得偽裝成陳貴人。」
慕容沅腳上有鏈子逃不走,但是對付兩個宮女綽綽有餘,一掌擊暈一個,另外一個摔在地上,朝著白嬤嬤喝斥,「把後門打開!」
姜胭脂一面看信,一面聽得莫赤衣在耳畔急聲解釋,半晌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由喃喃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掐了自己一把,生疼生疼的。
趙煜低頭,看著妹妹小鹿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感受著她對自己的央求,心情漸漸好轉起來,微笑道:「好啊,那你好好跟她說一說。」
趙煜再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是傻子了。將懷裡的慕容沅放了下來,徑直朝姜胭脂走過去,然後「啪」的一聲,狠狠一耳光扇在她的臉上,目光陰森,呵斥道:「自作聰明,滾!給朕滾遠一點兒!」
慕容沅在心裏狠狠咬牙,腳下更是不自覺的縮了縮,不想讓嫂嫂看出端倪,只能盡量做出平常的神色,轉身看向她,「你回去吧。」
趙煜臉色難看的好似一片烏雲,冷笑道:「想死還不容易,朕成全你!」
謝琳琅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沉默了下,「謹言慎行,先靜下來瞧著再說。」
莫赤衣目光微冷,琢磨了下,「那就想個法子把人逼出來!」
後院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屋裡眾人正在奇怪,就聽見院子里有侍衛吆喝起來,「什麼人?!膽子到底不小,居然敢藏在這兒……」
「行了。」慕容沅猛地抬眸看向他,「求你別再假裝好哥哥了,好嗎?現在燕國的江山社稷都是你的,你是九五之尊,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何必跟我過不去?!你把我用鏈子鎖在深宮裡,到底要鎖到什麼時候?!」
趙煜皺了皺眉,卻道:「如果你覺得我不說話,開心一點,那我就不說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那邊被人抓住的莫赤衣在拚命掙扎,看到她時,突然僵住了,像是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似的,張大了嘴,半晌才失聲道:「臭丫頭,真的是你……不枉我在假山裡面熬了一夜,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
「阿沅,對不起……」姜胭脂眼中含淚,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救你出去。
皇帝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又用什麼來轄制她?讓她不得不乖乖聽話。
姜胭脂哽咽道:「阿沅……」
「你九歲的那年夏天,我高燒不退,你在床上守了整整三天,親自為我端葯,親自為我嘗試溫度,還哄我,不苦。」他輕笑,「阿沅,你親手端過來的,便是再苦哥哥也得喝下去啊。」
趙煜很喜歡這樣和回憶一樣的畫面,靜靜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不過是……怕給自己惹事。
「阿沅,我不覺得痛苦。」趙煜輕輕握住她的手,「有你在我的身邊,只覺得滿心都是靜謐安寧,一顆心都安定下來,再也不是空蕩蕩的了。」他輕聲道:「你說,我怎麼會捨得放你走呢。」
「沒錯。」
謝琳琅眉頭輕蹙,想起另外一件事,「之前莫赤衣找過皇後娘娘。」
慕容沅淡淡道:「不疼,習慣了。」反倒問了樂鶯一句,「你的舊傷還犯嗎?要是雨天骨頭疼了,我幫你看看。」嘆了口氣,「也不讓我用針,還是回頭叫太醫過來吧。」
青霜挑好首飾去了。
本來段淑妃有孕以後,皇帝還每天跑去就有點古怪,而且最近段淑妃和陳貴人臉色又不好,緊繃繃的,根本沒有半點被盛寵的喜悅,這就越發奇怪了。眼下再看了這個讓人驚駭的消息,心情大起大落,既然宇文極已經見過阿沅,肯定她沒死,仔細想想,他的猜測還真有幾分可能!但是……
「皇後娘娘讓人賞賜兩位主子東西。」
「玲瓏閣著火了?」謝琳琅問道。
莫赤衣不以為意,輕嘲道:「我怕死呢?當年我就要跟阿沅一起戰死的,多活了幾年,今兒再見一面才死,也挺好的。」
「阿沅,阿沅!你在不在裏面?!」
進了內殿,一屋子的燭光映照明亮如晝。
趙煜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到了庭院里,正在詢問起火緣由,就聽見玲瓏閣大門口一片吵鬧,不由越發動怒,喝斥道:「誰在外面鬧事?!」
「莫赤衣!!」趙煜聞訊飛快趕來,沉了臉,「什麼話你都敢說!什麼地方你都敢亂闖!後宮是你一個大男人來的地方嗎?小命要不要了?!」
上面說,西羌六鎮起義軍大敗朝廷軍,逆軍已經攻到京城,西羌皇室覆滅就在旦夕之間。而外圍,還有還東羌的端木雍容和宇文極,不停向內逼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輪到西羌國內戰火紛飛了。
昨兒「火災」一事鬧得不輕,趙煜守了一夜,早朝才從玲瓏閣離去。
門口有人和*圖*書高聲回道:「是皇後娘娘,聽說泛秀宮這邊著火了,擔心皇上,想要進來看一看……」話音未落,傳來姜胭脂的聲音,「皇上,皇上你有沒有在裏面?!快點出來啊。」
「多半是。」謝嬤嬤聲音更低,靠近主子,「你說這奇怪不奇怪,皇上居然為了陳貴人,和皇後娘娘起爭執,沒準兒還扇了皇後娘娘一耳光,真是匪夷所思啊。要說那陳貴人從前不過是個丫頭,有什麼好的?這裏頭一定還有別的事兒。」
姜胭脂又扯到了別的話題上,兩人話不多,收拾完畢便是安寢,次日早起送皇帝去上早朝,一如平常,沒有任何異樣。
「你這個瘋子!」慕容沅咬牙切齒罵道。
可惜燕國才從動亂中平靜下來,不宜大動干戈。
慕容沅不理會他。
謝琳琅問道:「那段淑妃呢?知不知道情況?」
姜胭脂起先只有三分相信,現在已有七、八分了。
趙煜習慣了她這樣冷麵寡言,也不介意,徑直走了過去。揮退了白嬤嬤等人,在美人榻的另一頭坐下,「阿沅,今天外面的月亮很好,想不想一起出去看看?」
一個焦急萬分的聲音,熟悉,久違,親切,慕容沅聽得一呆,手裡的筆掉到紙上都不知道,摔出一片墨汁。片刻后醒神,趕忙往後門而去,被兩個宮女攔住,「公主你不能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歹人呢。」
「我沒事。」慕容沅朝她微笑,「就是捨不得以前住的舊地方,所以纏著哥哥,和陳貴人擠在一起。」伸展手臂,「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姜胭脂打量著她,看起來的確是好好的,但是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皇上!!」有侍衛在外面焦急的拍門,急聲道:「玲瓏閣後院起火了,還請皇上速速迴避!」
謝嬤嬤低聲道:「聽說……皇後娘娘是捂著臉上的鳳輦。」
姜胭脂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小公主和先帝的感情眾所周知,先帝死了,可以說是間接被皇帝害死的,她肯定是滿心對哥哥的恨,現在卻如此神色平靜,一味的做出和睦親密的樣子。
莫赤衣飛快道:「若是別的地方,我自然會想法子去營救阿沅,可是在後宮,我卻實在使不上勁兒。」急道:「娘娘,那個陳貴人是不是有問題?!」
「皇上打人了?」謝琳琅驚詫道。
趙煜緊緊抓住她,不鬆手,「阿沅,別離開我。」
「是。」
趙煜防自己防的緊,任何尖銳物品都不允許碰。就像現在,門口站著的那兩個宮女一直盯著裏面,一眼不錯,生怕出半點岔子,再往外面,還有好些武功高強的侍衛,包括當初背棄自己的「夜」,以及被迫低頭的另外三個。
慕容沅腳上有鏈子,被他一扯,差點摔倒,「啊……」
慕容沅一聲輕嘲,自己現在就像那籠中鳥一般,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只有看看書、寫寫字,稍微能夠hetubook•com.com讓自己輕鬆些,提筆落下,卻不知道該寫點什麼,從前那個在玲瓏閣寫字的嬌寵公主,已經不在了。
慕容沅聽了只覺得心酸,看著他,忍了又忍,方才忍住眼中的淚意,一步一步走下台階,傷感的笑了笑,「你還是這麼莽撞,怎麼能跟小賊一樣翻牆進來呢。」他一定是趁著昨夜混亂,藏了起來,不,是和姜胭脂一起設計的吧。
「陳貴人出來接了東西,皇後娘娘的人就走了。」
謝琳琅在心裏揣測著,莫赤衣、姜家、皇後娘娘,以及皇帝最近的古怪,——隱隱覺得藏了什麼秘密,等等,有什麼秘密值得皇后這般冒失?努力的猜著,卻猜不出來,畢竟在她的心裏沁水公主已經死了。但就算猜不出來究竟,也清楚玲瓏閣有秘密,而且是皇帝不肯泄露的秘密,不知是福是禍。
趙煜冷聲道:「還不走?」又喝斥,「記得管好自個兒的嘴!」
接下來的日子,趙煜還是整天往泛秀宮跑,十五才過來鳳棲宮,姜胭脂說起莫赤衣和自家堂妹的婚事,「赤衣是個急性子,前些天還進宮來問,我家堂妹到底長得好不好看,可真是孩子氣。」自己笑了笑,「不過論年紀都不小了,早點成親也好開枝散葉。」
「你先讓我靜一下。」姜胭脂蹙眉凝思,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先回去,這事兒不能辦得急哄哄的。」惹的皇帝疑心就麻煩了,「過幾天,我再讓人通知你。」
這邊剛起火,姜胭脂就知道訊息趕了過來,未免也太巧了!趙煜覺得古怪,一時又摸不到頭緒,正在猜測,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大門居然被人撞開!
趙煜嘴角微翹,「一輩子。」
「怎麼會突然起火?!」趙煜臉色陰沉鬆開妹妹,卻顧不得多問,嗆人的煙味兒已經壞飄了進來,一把抓起慕容沅的手,「跟朕走!到外面院子里避一避。」
趙煜哪有心情管這些?不過皇后閑話,隨口應付了一句,「嗯,應該的。」
「好了,你回去吧。」慕容沅心痛不已,回去吧,別再把你和小玄搭進來,努力撐出微笑,「我是苟且偷生的人,身份不便,就這樣住在玲瓏閣正好。」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胭脂,謝謝你。」
「是。」謝嬤嬤回道:「不僅過去了,聽說好像還吵鬧了一陣,但是個個嘴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然後皇後娘娘沒呆多久就出來,神色很是不好,皇上一直都沒有出來,還在泛秀宮裡面。」
慕容沅心中一片絕望,憤怒的把書砸了過去!
「那樣不行。」姜胭脂搖頭道:「假如阿沅在裏面,那麼我一有動靜,裏面的人就肯定會把她藏起來,什麼都找不到。」
姜胭脂看著他滿目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沒有,就是這點奇怪,陳貴人的確是段淑妃身邊的侍女,這個假不了。」
慕容沅只覺倒盡了胃口,冷冷道:「你能不說話嗎?」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