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鏡花水月

「小羽。」端木雍容握住她的雙肩,看著那張潔白如玉的臉龐,「如果你醒來什麼都不記得,沒有關係……但如果你記得,哪怕只記得一點點,請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把當年你的緣分續上,哪怕是假的。」
自己身體承受的極限是七天,那麼在夢中,就和她可以相度七年時光了。
戰事荼靡,端木雍容和東羌的聯合軍隊,最終打敗了西羌!
「我知道。」端木雍容微笑道:「你們打小就認識,說幾句也平常。」頓了頓,「我說好會等你三年,就相信你,怎麼會對你起疑心呢?你別多想了。」
慕容沅的眸子迷迷濛蒙的,像是星子,被雲霧遮罩一般,「我的腦海里,總是浮現出一些莫名的記憶,雖然從來不曾經歷過,卻很真實。」
慕容沅眼睛明亮如星,鄭重道:「你放心,在我答覆你之前,絕對不會和別的任何人有瓜葛的。」她加重語氣,「就算是宇文極也一樣。」
可是,自己不捨得。
臨行之前,端木雍容將聶鳳翔流了下來,嚴厲囑咐,「照顧好小羽,不許她離開營地半步!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她。」頓了頓,又道:「我們走後,謹防敵人趁著軍營空虛偷襲,先安排好曹三虎他們巡邏,一切都要布置妥當。」
「小羽,你別怪我。」
端木雍容看著已經懂事的兒子,長得有五分像自己,又有五分像她,而另外兩個兒子,二皇子更像自己一些,三皇子更像她一些。如果彼此真的在一起,生兒育女,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太想和你在一起。
端木雍容緩緩閉上眼睛,回想當初,自己和她是在哪裡走岔了緣分?她一直都對自己有情,也對宇文極有意,當時的她是猶豫不定的,還沒有抉擇。而後她跟了宇文極,並非因為選擇了他,而是被宇文極騙去了東羌,被宇文極佔有了身子,所以順勢而為選擇了他。
心下輕笑,看看,就連聶老四都看出邵棠不妥,認為邵棠離開才好,自己當年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是太輕視下面的人了,以為邵棠就算對自己有意,也不敢搗鬼,結果反而中了她的計!
一個是公主,一個皇子,在一起是那麼的般配相宜。
「好。」端木雍容頷首道。
端木雍容心裏落下了一塊大石。
大巫師說了,只要服下此「輪迴丹」,然後他再念動咒語,就能將自己送到想要去的回憶里,修復當年錯誤的決定。
聶鳳翔微微張嘴,半晌后,才道:「也好,女兒家年紀大了,在男人堆裏面是不太方便,成了家,就安心了。」
幾年過去,皇帝的後宮仍然只有皇后一人,沒有任何嬪妃,現如今三個皇子都是皇后所生。今春又傳來一個喜訊,皇后再度懷孕,六年生四個,皇帝和皇后感情之好,由此可見一斑。
——事情正如他所料。
「希望這次是個女兒就好了。」葡萄樹下,慕容沅一身雨過天晴色宮裝,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肚子,與端木雍容笑道:「三個小子太鬧人了,再來個小子,更亂,還是養個閨女貼心。長大了,還能陪我說說話呢。」
端木雍容一陣靜默。
他上前,趁機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感受那軟玉溫香,「你這麼說,我再沒有什麼不放和圖書心的了。」心頭猛地一痛,為什麼?為什麼當年自己那樣莽撞,居然不懂得憐香惜玉?!只要稍微退讓一步,她就會心生憐惜更靠向自己啊。
慕容沅輕輕一笑,「我知道。」她往他寬厚的胸膛依偎過去,「我好歹也是皇室公主出身,豈會不知道這些?就是看你像個獃子似的,白說一句。」
自己也要如此。
「你還說?!」她假裝要打。
「滾出去,你這個馬屁精!」端木雍容推了聶鳳翔一把,攆了人,然後將她拉到自己跟前,微笑道:「還好我提防著,否則要是趙煜把你劫持走了,可真不敢想。」
罷了,反正這隻是鏡花水月夢一場,沒必要跟邵棠太過糾結,打發走就行了。
一步錯,步步錯。
「好了。」過了一會兒,端木雍容鬆開了她,低頭看著那張瑩玉一般的小臉,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吻,「你先休息,明早我再過來找你。聽話,乖乖的。」
當然了,想明白不免更加後悔當年的失誤。
宇文極的臉色越來越苦澀,好似吃了黃連。
端木雍容看在眼裡,越發明白該怎麼做,就是要這樣潤物細無聲進入她的心,用感情的蛛絲纏繞她,將她一點點捆綁在自己身邊,直到再也分不開。
端木雍容心下失笑,可惜啊,當年自己怎麼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呢?當時只顧著和她發脾氣,和她爭吵,甚至強吻了她,將她離自己越推越遠。如果當初也和現在一樣,趁著她和宇文極見面,對自己心裏愧疚,再一點點溫柔行事相處。
「不,不是。」端木雍容握緊她的手,溫和道:「兒子女兒我都喜歡。」自己不是不喜歡女兒,而是虛幻的七年時間快要到了。算算時間,大概在她生產之後,就不剩下幾天時間,一切都要結束了。
燭光下,盛裝打扮下的慕容沅仿若最瑰麗的寶珠,光華流轉、容色傾城,最是那低頭一抹的嬌羞,讓人怦然心動。她的母親是大蜀王朝第一美人,她本人是燕國公主,既有母親的美貌,也有皇室公主的矜貴,美的驚心動魄。
端木雍容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像水洗寶石,乾淨無塵,當年的她也是這樣懵懵懂懂,對感情的事並不夠細心留意。
端木雍容還是沒出聲,他想起入幻之前,大巫師說過的那些話,「時間越長,環境就容易崩潰,環境里的人,甚至會想起真實的生活來。因為這個環境,除了那些不存在的人以外,實際上,是用攝魂之術拘了他們入夢。」
「怎麼了?」慕容沅的笑容淡了一些,打量著他,「你好像不太高興?是……不喜歡女兒嗎?」她眸光疑惑,「可是,我們都有三個兒子了啊。」
端木雍容舔了舔唇,笑問:「你嘗了,可是油嘴滑舌?」
「行了。」端木雍容控制住了心底情緒,面色平靜道:「邵棠性子有些彆扭,再說女兒家臉皮嫩,你別事先告訴她,只說是去梁平鎮辦點事情,然後就不用帶她回來了。」
端木雍容快意之餘,又是深深的後悔,後悔當年走錯了路,失去了她,要是能夠像現在一樣,她又怎麼會離開自己?就算宇文極再追求她,她也不會離開,她已經算是默認成為自己的女人了。
www.hetubook.com.com這句話,端木雍容沒有說出口,只道:「開始吧。」他面無表情,吞下藥丸,然後像是小憩一般,靜靜的端坐,身體靠在椅背上面。
「怎麼了?」端木雍容見她面帶愁色,擔憂問道。
「是。」宮人們笑盈盈應了,悉數退下。
端木雍容坐在大紅喜床的另一端,面對面,看著自己的心愛的女人。
「嗯。」慕容沅有一點點不自然,低了頭,但卻沒有激烈情緒。
——而且很快就要結束了。
她問:「我、我這是怎麼了?」
端木雍容心下一驚,隱隱有了猜疑,卻不敢說,只道:「哦,是什麼?」
「我夢見當初在軍營的時候,你……因為撞見我和宇文極一起說話,很生氣,然後就強吻了我。」她細細說了起來,說起她以為是夢,實際上卻是真實的片段,「……甚至還夢到,我被趙煜抓回了燕國,被他囚禁,最紅……陰差陽錯嫁給宇文極。」
慕容沅鬆開手,轉身在窗檯前的美人榻上坐下,看著面前的小盆景,輕輕撥弄那纖細的嫩綠葉子,「好奇怪。」她禾眉微蹙,「我的腦子裡,總是出現一些奇怪的片段,就好像……我曾經做過一個漫長的噩夢。」
因為端木雍容一味的溫柔退讓,慕容沅本身就愧疚,越發柔順小意兒,回到帳篷還不安的解釋道:「我們就是在路上遇見,說了幾句話,沒別的。」
「是。」聶鳳翔面色鄭重應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
趙煜沒有機會對妹妹下手,在慕容沅的封后大典,不得不讓人送來禮物,恭賀自己的妹妹、燕國公主,嫁給了大秦開國皇帝。而宇文極,只能黯然神傷的娶了太后的侄女為後,幻境之中,把現實完完全全顛覆。
戰場上,端木雍容一路大軍直抵西羌皇城,最終讓西羌徹底滅國!感情上,端木雍容破開慕容沅的心房,一路逼近她的心底!
那天是什麼日子呢?端木雍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
端木雍容心中「咯噔」一下,不能回答。
慕容沅笑道:「你輕點兒,別嚇著妹妹了。」
「或許那是一個夢吧,在夢裡……」
「不會的。」端木雍容淡聲道:「我會書信一封給陳沖,讓他的二兒子迎娶邵棠,你看著她順順利利成了親,入了洞房,自然就不會亂跑了。」
那麼,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次日一早,端木雍容將聶鳳翔叫了過來。
一夕歡好,新婚夜濃濃良宵。
「嗯,有一點兒。」端木雍容不想讓她看出端倪,撒了謊,然後微笑安撫她,「好好的養胎,不要多想。」輕輕將她攬入懷裡,呢喃道:「小羽,小羽……」
大皇子連連搖頭,辯解道:「不會的,我都是輕輕的。」
大巫師點了香,掐著時間,然後念起一串古怪的咒語……
「那要是她自己再追回來呢?」聶鳳翔問道。
端木雍容心下輕笑,她這是……迷惑自己為何沒有質問她吧?真有趣,這個幻境如同真實一樣,她有表情,有情緒,讓自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妹妹會吐泡泡。」大皇子今年五歲了,站在搖籃前,興趣濃厚的圍觀小妹妹,然後對著父母樂呵呵道:「太好玩了。」
至於宇文極受傷,她過去看和-圖-書望,因為邵棠已經被送走,也不會發生的。
自己不會像提前醒來的。
「先出去。」慕容沅朝宮人們揮手,示意把大皇子帶下去,還交代道:「讓他去跟兩個弟弟玩兒,公主太小,還是多睡一些的好。」
「陛下,從何時開始?」大巫師問道。
「你怎麼不說話?」慕容沅眸光盈盈,問道。
慕容沅原本還在三年孝期之內,不過既然做了大秦皇后,已經嫁人,自然要根據實際來變通,和端木雍容一起祭酒之後便除了服。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慕容沅被看得尷尬起來,輕輕推了推他,小聲道:「明天還要接見臣子命婦拜見,睡晚了起不來事小,落下黑眼圈兒豈不是叫人發笑?我的臉面往哪兒擱呢。」
「夜深了。」端木雍容走到她的面前,溫和道:「天涼,我們回去吧。」
「你什麼都想起來了?!」端木雍容驚道。
慕容沅如願以償,生下一個健康可愛的小公主。
「對不起。」端木雍容看著四周的景物,已經開始慢慢變得模糊,情知這個環境即將崩塌,自己和遠在東羌的她都會醒來。一切都將不存在,這環境中的七年,馬上就要結束,因而語速加快,「小羽,對不起。」
——自己的女人豈容別人染指?!不論是從前的真實,還是現在的虛假,端木雍容都是不能忍受!但是他不想再重複記憶的失敗,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緒,沒有再發火,溫和的喊了一聲,「小羽。」
「陛下。」慕容沅走了過來,輕輕拉住端木雍容的手,抬頭凝望,「我最近……」她的語氣有些遲疑,「我說了,你別見怪。」
慕容沅還問了一句,「聽說邵棠走了?」
當年端木雍容就能打贏,這一次已經預知未來就更不用擔心,他關心的,還是慕容沅那邊。當初自己和宇文極出去攻城以後,邵棠就帶著她去殺敵,險些沒有害得她送了命,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發生了!
七年,夠了。
事畢,慕容沅的臉色更紅了,「你這人……」
今夜,是大秦皇帝和皇后的新婚之夜。
「好了,好了,不說了。」他趁機求饒,然後又是一番深深的親吻。
「是啊。」慕容沅眼裡也是慶幸,緊了緊他的手,「我真沒想到,趙煜居然還惦記著把我劫持回去,真是瘋了!」微微一笑,「還好你心細發現了。」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一想到這兒,都忍不住萬箭鑽心的後悔疼痛。將她拱手讓給宇文極還是次要的,最叫自己難以忍受的是,她被趙煜劫持走以後,被禁錮的那幾年受了多少苦啊!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害了她。
「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怎麼能不心細?」端木雍容開了個玩笑。
慕容沅抬起頭,眸子裏面有疑惑之色。
端木雍容心裏輕笑,果然是自己當年走錯了路子。
慕容沅莞爾一笑,看向端木雍容,「是,大將軍厲害的很呢。」
大秦皇宮內,人人皆知,皇帝和皇后鶼鰈情深。
「而且……」慕容沅繼續說道:「那個夢還是連續的,那些片段,不斷的一點點湧現出來。在那個記憶里,我已經做了宇文極的皇后,為他生兒育女……」她扶額,「我總覺得有一層紗,擋在前面,可是我想要撥和*圖*書開看個清楚,又開始頭疼的很。」
首先,自己不能再傻乎乎的給她太多選擇;其次,自己要先佔有她,這樣即便後面她遇到宇文極,也不會選擇他。當然她會因為自己的強迫而生氣,但是沒關係,自己還有七年時光哄好她,只要留在身邊就好。
有人甜蜜,就有人痛苦。
「就從……」他想起了日子。
慕容沅柔順的點了點頭,一路跟隨。
他受傷,她親力親為的醫治他。
也對,畢竟她才經歷了國破家亡,哪有心情呢?她滿心想的都是為父報仇。
第一次,她接受了自己。
比如現在,她在自己的懷裡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抗。
「小羽。」端木雍容有些難過,忍不住再次緊緊抱住了她,良久,方才鬆開,「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他語音晦澀,有些說不下去,「小羽,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小羽……」端木雍容輕聲呢喃,伸手解開了她的大紅腰帶,衣服一層層剝落,滿室燭光都壓不住春光,艷麗一片無限。
從何時開始呢?他看著面前的錦緞盒子,紅色錦緞,襯得那顆烏溜溜的「輪迴丹」格外顯眼,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不過沒關係,就在這鏡花水月之中彌補當年的遺憾吧。
中軍大帳的帳篷里,不論什麼時候都流動著濃情蜜意,恩恩愛愛,兩人在私下總是小兒女姿態,說不盡的纏綿悱惻。
他是大秦的開國皇帝,而她,順利成章的封為皇后!
慕容沅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三天後,邵棠被送走了。
「你……」慕容沅臉色微紅,羞赧道:「平時看你一本正經的,怎麼說起這種油嘴滑舌的話來?可不是喝醉了吧。」
宇文極班師回國,端木雍容帶著慕容沅繼續征戰,有心愛的女人陪著,加上離勝利的曙光越來越近,一切都是美好甜蜜。
他上戰場,她默默的等待擔心他。
大巫師點了點頭,將「輪迴丹」奉上,叮囑道:「陛下不必擔心,在夢中七年就是人世間的七天。其間陛下要是覺得時間太長,想提前醒來,只需在夢中摔碎胸前玉佩即可,一旦玉佩出現裂紋,在下便會將陛下喚醒。」
宇文極不就是這麼做的嗎?不就是這樣贏得她的嗎?
明明知道邵棠對自己有意,對她嫉妒,為何還要姑息邵棠留在身邊呢?若非因為邵棠嫉妒,又怎麼會弄出宇文極受傷的事?若非宇文極受傷,她又怎麼會過去照顧?若非她不在自己身邊,又怎麼會被趙煜那個混蛋劫持走?!
而後她被趙煜搶走,這件事自己更不允許再次發生,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將她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只要做到這一點就沒問題。
而最讓端木雍容高興的是,在充分準備之後,居然抓住了趙煜派來的刺客!然後將人捆了,直接排軍士押送回了燕國,並且修書一封,警告趙煜,如果再有此事,就是無端挑起戰火!這一次,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失去她。
不遠前的帳篷邊,少女身影纖細單薄,宛若天邊的那一輪皎潔新月,清雅、出塵,讓人一見就心生憐惜。而在她旁邊,站著一個身量頎長的俊秀少年,細眉長目,薄薄的嘴唇,帶著幾分皇室子弟的矜貴。
那麼,只要改變這些就夠了。
www.hetubook•com•com燭高燒,燈影綽綽。
「巫術?」
感情的事,就好像春風化雨一般,有了開頭,後面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有了這一次破冰的親吻,再往後,端木雍容總是時不時的拉著她,私下裡纏綿一番,兩人的感情越來越親密,慢慢開始變得像戀人了。
「我病了,我記起來了。」慕容沅推開了他,連連後退,「你的意思,是你讓人用巫術使我生病,從而在這環境里與你共續前緣?」她的眸光越來越清晰,甚至有一種隱隱的凌厲,「沒錯,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道:「是我讓大巫師用巫術,將你我心魂的一部分攝入幻境,才有我們這七年的恩愛日子,而很快……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雍容。」慕容沅的目光浮動,看向他,「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會感覺那樣真實?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可惜,這不是真的。
因為端木雍容的「預知」,來偷襲大營的敵軍全部剿滅,慕容沅也沒有賭氣殺敵遇險,宇文極沒有受傷,——他們倆沒有了單獨見面的機會。
接下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真是神了。」聶鳳翔最近看主子的眼神,變成了深深崇拜,「大將軍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樣,逮人一逮一個準,準備什麼,就能手到擒來抓到什麼。」他狗腿道:「厲害!厲害!」又看向慕容沅,「小羽,你說是不是?」
說起來,當年都是自己的錯。
「假的?」慕容沅有些不太明白,遲疑道:「你是說,我現在其實在做夢,而我夢中的那些記憶,才是真的?」她的眼裡露出驚恐之色,還有痛苦,用力的摁住額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是怎麼了?」
「是。」端木雍容找了借口,「畢竟她是閨閣女流,總這麼在軍營里混著不合適,年紀也不小了,給她找個人嫁了好安生過日子。」
「前面朝堂有煩心的事?」慕容沅問道。
月光下,端木雍容目光沉沉如墨。
那麼,現在時間快要到了,她開始恢復真實記憶了吧。
她轉身要走,宇文極伸手要去拉住她。
「讓邵棠回老家?!」
宇文極微微蹙眉,「我先走了。」
烈火紛飛,和西羌的戰事越來越激烈,終於……迎來了巢州之戰。
端木雍容嘴角微翹,明白她的意思,是怕睡太晚精神不濟讓人誤會,他伸手,猛地將她拉入自己懷裡,「你是朕的皇后了,誰看笑話你?再說臣子命婦們覲見,都是在下面低著頭的,還敢抬頭亂看不成?別擔心了。」
端木雍容稍稍用力,將她扯入自己懷裡,「我又不對別人說,只說給你聽。」捧住了她的臉,輕輕吻了上去,撩撥、舔舐,在她幾番輕輕掙扎之後,終於進入了她清澈的甘泉之地,彼此唇舌纏綿。
——他的心中感慨萬千。
端木雍容揮了揮手,「去辦吧。」
「不。」慕容沅靠著牆壁停了下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和神色,搖頭道:「我不怪你。」她的面色蒼白如玉,笑容裏面卻有了淡淡的苦澀,「其實,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是我辜負了你。」
當年你受過的苦,不會再發生了。
——這就對了。
人世一日,夢中一年。
時光飛逝,幾個月的光陰轉眼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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