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過了一日,燃墨悄悄給側妃娘娘回了話,至此東宮已經安排停當,挖好了坑,拋出了誘餌,就看誰心懷惡意了。
百合在一邊伺候,就連忙捧了上來,因王錦繡發願茹素,那餛飩湯是豆芽兒和蘑菇提味的,剛端上來,王錦繡伸手去接,卻臉色一變,接的手立刻推開來,扭過臉去就吐了出來。
燃墨越發小心的道:「奴婢今兒打聽到,這跟著吳側妃去送湯的丫鬟叫香蘭,是吳側妃幼時乳娘的女兒,當初吳側妃進宮的時候,帶了兩個丫鬟,上月有個叫丹青的丫鬟病的不大好了,吳側妃去求了太子爺恩典,放出宮去,吳家又送了這個丫鬟進來,奴婢打聽著,這丫鬟不是個省事的,心也大,以前在吳家,伺候那位二姑娘的,這會子剛進宮就話里話外的在吳側妃跟前悄悄兒的抱怨太子妃娘娘,今兒也是她打聽著太子爺回了宮,去益香齋小書房歇中覺,攛掇著吳側妃去送湯呢!」
衛貴妃微笑,說了句:「阿彌陀佛。」
衛貴妃忙叫住她,笑道:「嫂嫂別急,正巧嫂嫂在這裏,也好幫我參詳參詳。」又對燃墨道:「我嫂嫂不是外人,你就當面說一說也沒什麼要緊,說不定我嫂子賞你一個主意,竟比你想的好呢。」
衛貴妃想一想:「你說的很是,咱們只要把她捏在手裡,總是那邊兒一個破綻。」
朱棠進來倒茶,笑道:「剛燉的棗兒茶,娘娘喝一口?」
兩人膩膩歪歪,沒個完。
東宮夫婦感情太好,並不如太子夫妻有嫌隙來的叫人稱心吶,蠢蠢欲動的人說不準就會真的動了。
燃墨恭謹的立在一旁,低著頭,衛貴妃和衛文氏都看不到她的表情,並不知道她心中凜然,側妃娘娘跟她說完了這件之後,曾跟她說,若是貴妃娘娘要她去把消息漏給禧妃娘娘,只管去做,並不要緊。
被人當靶子的滋味她受夠了!
不僅是衛家仿若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了頭,就是文大人,也是春風得意至極。
周寶璐點頭表示明白。
但既然已經有了,又是天家血脈,也不能任意處置……
然後又猶豫的說:「要不,你擰我一下?」
小姐大婚到這會子,快半年了,太子爺從來都是十分給小姐臉面,在外頭再冷峻,回了這邊屋裡,都還帶著些笑影子,可從來沒見過這樣兒的。
關於拋出誘餌這件事,他們是早商量過的,只是並沒有商議過拋出誘餌的手段,所以蕭弘澄才哭笑不得,不過也不得不說,這是十分簡單有效的手段。
衛貴妃跟前坐著的是她的娘家嫂子衛文氏,如今的通政使文大人的長女,當年文大人在四川任職的時候,因著出身寒門,背後沒有靠山,女兒到了花季居然高不成低不就,他看得上的人家,人家嫌棄他出身低了,看得上文家的人,文大人又看不上,拖了一陣子,最後嫁了給四川望族衛氏的長房庶長子做了填房。
當然燃墨說話,語焉不詳,不少細節都不知道,且能打聽到這些,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使了和*圖*書不少銀子的結果呢。
宮裡這樣枉死的人也不少了。
衛文氏也是得意的一笑:「娘娘要好生賞她才是呢,哈哈。」
蕭弘澄噴笑:「行了,又不是一定要哭出來,你就冷著臉罵兩句就罷了,何苦來,也用不著那麼真。」
衛文氏就笑道:「你先別急著謝賞呢,你的差使還沒完。」說著就對衛貴妃道:「以臣妾來看,這事兒娘娘倒是不用急。」
剛新婚就有了身孕,這原是好事,可這時機又實在不對,雖不像孝中有孕那樣大逆不道,可母妃病重,王妃入宮侍疾,還能有孕,這傳出去是個什麼名聲?
周寶璐只是說:「書房門口這樣兒,像什麼樣子,還不快些收拾了!」
而且,越發是遮遮掩掩,不肯痛快的說出來的事,越發叫人相信定然真有其事,只需給出三五言詞,就能叫有心人猜出整件事來。
周寶璐一怔,忙把自己手裡的手絹子給她,待她吐過了,才輕聲問:「你這……是不是……?」
周寶璐嘆氣,這事兒著實不好辦。
真是奇談怪論,蕭弘澄哭笑不得。
衛貴妃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撫掌輕笑道:「果然是嫂子有智謀!咱們不用動手,卻不僅能事事盡知,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哦?」衛貴妃奇道,這可是個好機會呢。
燃墨忙笑道:「娘娘說的是,我能知道什麼,舅太太見過知道的自然比我多了十倍不止,奴婢這兒正好有一件煩難事兒,求舅太太賞一兩句話,就什麼都有了。」
周寶璐剛鬆了口氣,九月十七,帝發冊皇貴妃詔書,冊齊妃為端儀皇貴妃,宮中再次忙碌起來,籌辦皇貴妃晉位大典。
燃墨眼睛一亮,有些興奮激動又有些惶恐,嘴裏卻說:「這事兒哪裡是奴婢辦的了的,要做的機密自然,又要靠得住,又要有用,奴婢這塊料,哪裡做的了這樣的大事,還得娘娘指點著辦才是啊。」
可是丫鬟就不一樣了,能靠近東宮如此裡頭的丫鬟,若不是有這樣的大變故,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衛貴妃又閉了眼睛,笑著聽燃墨奉承,心中得意的想:不怕你不下死力。
蕭弘澄果然端起碗來,周寶璐又拉住他的手:「等等,叫我喝一口再摔,剛倒來,我還沒喝呢,外頭呆那麼一陣子,口裡有些干。」
周寶璐隨口說:「加桂圓了嗎?」
衛貴妃心中十分贊同,心想,換成我,我也自然要趁這會子收拾吳側妃呢!嘴裏卻說:「太子妃娘娘實在有手段。」
燃墨停頓了一下,見她似有意動,便道:「娘娘想想,太子與太子妃,何等精明能幹的人?難道就絲毫不防著咱們?禧妃娘娘在宮裡經營這樣久,花了那麼大的勁兒,也只在東宮外圍安插了兩個人,且從外頭調進來的人,東宮的人能多信他?能接觸到什麼呢?這兩年奴婢冷眼瞧著,都是些無關大局雞零狗碎的消息,究竟沒什麼大助力。」
只經過這些年,文大人升遷一帆風順,而衛家長房選秀進宮做和*圖*書才人的衛氏竟一路生了皇子公主,得了帝王寵愛,封了貴妃,飛上了枝頭做了金鳳凰。
蕭弘澄很明白周寶璐的性子,她是個大方疏朗的人,其實本性並不適合如今這種謀划,但又不得不做,所以他不得不叮囑兩句:「與這件事不相干的人,哪怕是福兒,或是你舅舅舅母,只要是局外人,就要瞞過去,你得當作事情真的就是這樣,不管是言語還是情緒,都要叫人信服。」
然後她就回了自己房裡,換下太子妃禮服,穿了件粉紅色小鹿圖案的撒腿褲子,像個小姑娘似的抱著腿坐在炕上,心裏琢磨來琢磨去。
衛貴妃越想越是得意,越想越是滿意,不由的說:「這還得感謝吳側妃呢!」
這件事,周寶璐是交給洪良娣去辦的,布置了場面,又傳出了語焉不詳的流言,只說太子爺在書房臨幸一個女子,叫吳側妃撞破了,太子爺發了脾氣。
周寶璐道:「是呀,讓東宮亂一亂,你這樣子做,我自然是又羞又惱,可是又不敢惹了你,自然就拿奴才煞性子,拋出一個誘餌來,看誰來吃罷了。」
這位衛文氏,還不到三十的年紀,樣子只是平常,卻顯出些精明像來,行事說話無一不幹練,嫁了進衛家門,迅速的了解了形勢,就很快的與丈夫的生母容姨娘擰成了一股繩,對抗主母,不僅對容姨娘做出十二分的孝敬來,就是對丈夫的原配留下的女兒、同胞的兄弟妹子也是關愛備至,迅速的站穩了腳跟。
齊妃娘娘這是真不成了啊……周寶璐越發天天去恩華宮看望齊妃娘娘,也安慰王錦繡。
周寶璐只得拍拍她的手,也找不著話來安慰,只得勉強轉換話題:「齊妃娘娘到底是享了媳婦福了,只是你雖沒什麼胃口,到底身子要緊,就是吃不下,也要勉強吃些,我來的時候,打發小廚房做了些玉湖筍的餛飩,是你素日愛吃的,你瞧在我的臉面上,好歹吃些兒,叫我放心,好不好?」
衛文氏就一臉諸葛亮模樣的對衛貴妃道:「以臣妾想著,東宮太子妃與側妃爭寵,這簡直是定然會有的事兒,早前吳側妃是如何得寵的?進宮一兩年,太子專寵,東宮盡付她手,那會子我還在四川呢,都聽人說到這事兒,那榮寵簡直就不用說了。如今太子妃進宮,本身就是尊貴人兒,且年紀又小,金尊玉貴公主府養大的嫡出小姐,能忍她?笑話!就算太子爺,一則要給嫡妻體面,二則剛大婚,正是新鮮時候,自然也就跟以前不同了,冷落吳側妃簡直是必然的,前陣子,不是太子妃收拾吳側妃,把她妹子送給二殿下了么?吳側妃心裏只怕恨毒了她!」
此時燃墨心中越發的敬畏側妃娘娘,這樣的算無遺策,是何等的可怕。
布置停當,周寶璐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並不希望這個誘餌真的能釣上魚來,可是若有魚兒一定要蹦出水面,她也不會心存憐憫。
笨死了!
蕭弘澄靠在門框上,只盯著周寶璐看,周寶璐也不下炕來,依然抱和-圖-書著腿,鼓著腮看著他,兩人對看半日,然後都忍不住,一起笑起來。
正無奈呢,蕭弘澄進門來了,與平日里給太子妃的臉面不同,太子爺這會子冷著臉,一臉的顏色不是顏色,劈頭就說:「都下去!」
周寶璐就露出尖尖的牙齒,作勢去咬他的手,蕭弘澄遞給她咬,她咬了一咬,大概覺得不好吃,就不咬了,只是笑:「什麼名聲,我怎麼不知道。」
蕭弘澄就大步走過去,上手就捏周寶璐的腮幫子:「你這小混蛋,原來爭寵是這麼個爭法子,真氣人,給我栽個這樣的名聲來!」
「哈!」周寶璐笑:「你怕一怕有什麼干係,怕媳婦的男人有出息呢!」
做戲也做的太用力了。
衛貴妃此時就輕輕一笑:「你是個明白人,這事兒且交給你辦,要銀子只管到我這裏來支,辦好了,就是你的頭功。」
衛貴妃正想說燃墨太心急了,心中一動,卻突然明白過來,燃墨被吳側妃拿住,做了晉身的階梯,吳側妃是有功了,在自己跟前有體面,這燃墨卻還無寸功,就還沒有立身的地兒,這會子自然有些急了。
周寶璐又點頭,見他叮囑完了,才說:「行了,我知道了,這會子你在我跟前煞性子,也別呆太久,把茶碗摔了你就可以走了。」
這會子的事,蕭弘澄笑道:「不錯!若是東宮鐵板一塊,誰敢輕易上來踢一腳試試呢?如今東宮內亂,雖不至於反目,但畢竟有了嫌隙,主子們或許還掌的住,奴才的思量就多了。」
衛貴妃連連點頭,嫂嫂果然有智謀,看的透徹。
周寶璐看得心疼,只得再三勸她多歇著,王錦繡嘆氣道:「瞧著母妃這個樣兒,三爺心裏難受,我自然也好過不了……」
衛文氏笑道:「說起來,虧得娘娘前兒英明,留下了一個好機會。」
屋裡好一會兒沒有動靜,沒有說話,沒有走動,朱棠心都提起來了,說不出的心驚膽戰。
顯然洪良娣手裡也有班底,事情辦的漂亮,居然能傳的跟真的似的。
衛文氏就對衛貴妃道:「這丫頭伺候娘娘果然有心,娘娘只怕要賞她呢。」
衛貴妃與衛文氏都清楚,雖說吳側妃靠了過來,但作用有限的很,只能指望她在整治太子妃的時候出力,要想叫她拿太子爺的機密事來說話,卻不可能,到底是東宮側妃,太子爺沒得好,她只有更慘的。
蕭弘澄只得遞給她,她就著蕭弘澄的手也只喝了一口,就擺擺手不要了。
說著就看燃墨一眼,然後指了指禧妃娘娘的方向。
然後她又覺得自己挺好笑的,問朱棠:「下晌午的事兒,怎麼著了?太子爺說了什麼沒有?」
周寶璐笑了半天,才說:「我是想著,橫豎外頭傳了一陣子我善妒,咱們又是新婚的,你讓一讓我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是以你這舉動也就自然起來,叫人信服,如今叫吳側妃撞破了,你惱羞成怒,不說吳側妃,便連帶著我也沒臉了不是?且這樣一來,你也名正言順冷一冷我,多來幾件這樣的事,太m•hetubook.com.com子與太子妃逐漸不和的傳言也就漸漸有了。」
燃墨低低的說:「奴婢還只是琢磨,想著若是能拿到一兩個現成得用的人,看起來又與咱們沒有瓜葛,那自然是事半功倍的,只是太子爺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如今又有太子妃娘娘,越發看的嚴實了,要拿到這樣的人,雖說好,卻不容易,以前奴婢費了不少功夫,才與東宮的月牙兒結拜了干姐妹,卻沒承想這月牙兒也被太子妃娘娘打發了,如今,奴婢琢磨了這些日子,也沒想出個主意來。」
燃墨連忙跪下謝恩。
就把東宮的劍拔弓張說了一遍。
才三個月,王錦繡越發瘦的可憐,原本王錦繡就不胖,下巴尖尖的,這會子更連臉上的肉都瘦沒了,眼睛有些紅腫,精神也很差。
不過正明宮倒是很快的得了消息,燃墨一臉強壓著的興奮,走到衛貴妃跟前去,見跟前有人,就附在她耳邊輕聲說:「東宮正殿吵起來了,太子爺摔了杯子出去了,太子妃娘娘氣的連自己跟前得用的丫鬟也賞了一巴掌,這會子打發人,叫去玉和園,把今兒給太子爺書房送羹湯的丫鬟打一頓,若沒打死就送去後頭做苦役呢!」
燃墨心中一凜,衛文氏這樣問,顯然是衛貴妃把自己的底全交了給衛文氏,所以衛文氏對自己的身份,差使一清二楚。
又親自在門口守著。
朱棠心裏就懵了,捏了一把汗,擔憂的看了周寶璐一眼,卻又不敢說話,只得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衛文氏點頭笑道:「你能這麼快聽到這些東西,倒是真有心了,不愧是娘娘跟前得用的人。只是你還是動的遲了,東宮這樣的局面,你早該想到才是,你在娘娘跟前伺候,娘娘又倚重你,你就越發該替娘娘想在前頭才是。」
而容姨娘本身得夫主寵愛,陡然又添了助力,在後宅越發的與主母分庭抗禮起來,鬥爭了十幾年,有輸有贏,衛貴妃在家裡的時候就十分親近這個嫂子,如今自個兒好了,給兄長謀了個好職位,一家子搬進京來,衛貴妃更時時招了文氏進宮說話兒。
衛貴妃就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你的意思是,還得在東宮裡頭收買一兩個得用的?」
衛文氏哂笑:「蠢貨,今後不知道怎麼死呢!」
「哼!」蕭弘澄道:「趁著你不在宮裡,才拉了人進書房,活生生給我個怕媳婦的名聲,外頭不知道怎麼笑我呢!」
周寶璐聽著都嘖舌,所以世間的事,看著是一個樣子,實際上是另外一個樣子的可能性太大了,甚至連人物都可以虛構一個,編出整套故事來。
苦肉計從古至今就是非常有效的一個法子。
當然,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須得慢慢的來演化,是后話了。
后宅爭寵,是十分常見的,也是後宮女子最能理解的一種局面,東宮若是沒有爭寵的局面,反而叫人疑慮哩。
周寶璐肉乎乎的手指又摸了摸圓乎乎的下巴,這半日了,還不收拾,這明顯是留給自己看的嘛,誰乾的!
周寶璐回了東宮,特地繞路去和圖書了益香齋小書房,卻不進去,只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瞄了幾眼,見院子裡頭丟著被掀翻的黑漆羅甸木托盤,摔碎的紅梅通花瓷盅兒,地上狼藉的甜羹痕迹,一顆白|嫩嫩的桂圓都滾到了院子門口了。
周寶璐覺得十分的棘手。
這會子文氏見燃墨鬼鬼祟祟的樣子,便對衛貴妃笑道:「娘娘有事兒,臣妾便先告退了。」
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朱棠平日里辦事周到細緻,性子也穩重,只是不愛交際,不像小櫻那般包打聽,這會兒倒是有點吶吶的答不上來,只得說:「奴婢在這屋裡伺候,沒上前頭去,只聽說太子爺惱了,不知道趕著誰踢了兩腳,也沒處置,就轉頭出去了。」
院子裡頭的小丫頭小太監們見太子妃在門口,都唬了一跳,忙放下手裡的活兒,垂手侍立,生怕主子一個心煩,就打死自己撒氣兒。
蕭弘澄自然是在先前就明白周寶璐的意思的,便說:「先前事情出來,我就猜到你的計劃了,是以剛才我進來的時候才是那模樣,我只提醒你一句,雖說能進屋裡伺候的人都是跟了我們多年,十分信得過的人,但依然要秉持一個原則,只要是無關的人要盡量瞞過,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泄漏的危險。很多事情,雖說已經謀划的十全十美,反覆推敲過細節,可是,失敗往往出在一個十分難以預料的環節。」
衛貴妃就矜持的點點頭,十分言聽計從。
燃墨看了一眼衛貴妃的面色,又道:「奴婢還打聽到,這香蘭卻是吳側妃另外一個從江南帶來的丫鬟墨染的兩姨表妹,奴婢覺著,或許正是個好機會呢?她雖被攆到後頭去了,但今後去找表姐說說話兒,給點東西,也是盡有的。」
燃墨恭恭敬敬的道:「是,只是東宮今兒的事,怎麼預料的到,奴婢還不大懂,還請舅太太教導。」
說了跟沒說一樣,周寶璐覺著,該把小櫻留在宮裡,這會子只怕連御膳房那邊兒的人怎麼傳的都一清二楚了。
王錦繡輕輕點頭,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來:「兩個月了,我……我也還沒想好怎麼辦。」
她握著周寶璐的手,聲音有點哽咽:「成親前,三爺就跟我說,咱們要好好的,今後接了母妃出宮,一齊孝敬她老人家,這會子想起來,我心裏真是跟油煎似的,哪裡還吃得下!」
衛文氏又問燃墨:「你這會子預備怎麼辦呢?」
僅僅不到半年的深宮生涯,已經是步步驚險,周寶璐必須小心應對。
衛文氏卻不以為然,笑道:「也就在娘娘跟前,又是信得過的奴才,我才說這句大逆不道的話,太子妃娘娘也太心急了些,她不過是仗著自己身份,又有太子爺寵愛,立足未穩便先與吳側妃結下這樣的死仇,實在不智,吳側妃到底進宮早兩年,又得專寵,在東宮定然有所經營,太子妃娘娘這麼急著發難,其實也是覺著受到了威脅呢,只是未免太早了些,大約也是年紀小,又是尊貴著長大的緣故,不知道世事有多難,在夫家過日子,和娘家怎麼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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