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當我磨磨蹭蹭進了大拿的辦公室，大拿那張臉已經黑成什麼了……

葉之遠的無奈表情更明顯了，他甩甩我夾在他手上的兩根指頭：「牽手不是拿解剖刀，要這樣。」

系主任是我們院的大拿，人稱宋大拿。我回著：「大拿，我在理學院這邊呢，十分鐘真困難，要不你派架火箭接我？」

「大拿，要不要我去給你買塊刷鍋布，您老擦擦臉先？」

可再多的說辭在我被數學系無數同學圍觀女鬼般看過後，我也是沒耐性說了，打聽了葉之遠上課的地點后，下課鈴一響，我就沖了進去。不知為什麼，按理說，他長得沒多帥，可教室里那麼多人，我硬是一眼看到坐在最後那排的他。

我打算問問南禕的意見，這時候有電話打來，我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皺著眉我接聽。程牧堯一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月老兒，你該兌現承諾了吧。」

【葉之遠】

有生以來第一次等女朋友的地點可以說是相當奇妙。

你心率正常才不正常呢。他說。

我「哦」了一聲，重新扯上他的手：「那走吧。」

等等，容我緩緩，我腦子有點蒙。來到走廊，我不再跟著他走，手從他手心抽回，我piapia給了自己嘴巴子兩下，好疼，不是做夢。

也就半天不到時間，學校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了我和穆中華在一起的事，有同學打電話或者發簡訊給我，問我是不是有事情想不開。電話我接了幾個就懶得接了，直接關機，至於簡訊，我和-圖-書更是一個也沒回。

我想，他們不僅記得我維護穆中華的那些話，更加記得我說過，誰欺負穆中華，「我親過」都會保護她。

「你往外瞧。」

我得意洋洋，本小姐沒男生緣，老師緣卻是好極。

「如果是我追的你那才算徹底雪恥吧？」我幫她分析。

追個對象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我嘲諷程牧堯。我也在考慮要不借鑒下他這做法？

「喂，葉之遠，做我男朋友咋樣，這次是真的。」真的！我強調，不是糊弄我外婆那種的假冒偽劣。

「不會。」我很肯定的說，因為那人就是我。只是我不會讓穆中華知道。

可我沒想到葉之遠竟然直接起身，然後走到我身邊輕輕地說：「好呀。」

「不是我。」我面不改色的回答，「我找朋友黑了這個賬號而已，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被我知道是誰占我女朋友便宜，我鐵定收拾他。」

他拉著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他的手暖暖的，帶點微汗，和我一樣，我覺得心跳又開始快了。

「那是我自由發揮的，你就教我咋被異性看不上了。」

不過說實話，我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一開口，就和我說了一句話：穆中華，限你十分鐘內出現在我辦公室。

「那個『我親過』要是再出來咋辦？」

我：……

「你就算有氣，也不該選那麼一個場合做出那樣的舉動，你知道當時的影響有多惡劣嗎？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幾乎被學校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和圖書都問候遍了，人家都問我，怎麼培養出你這麼個『人才』的。」聽上去，這該是穆中華系主任的聲音。

葉之遠，談朋友的時候都要幹什麼，你知道嗎？我問他。

然後他就拉起我的手，帶著我出了教室。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許多年前，我們院的一個師姐也是，喜歡你們理學院的一男的，那位學姐相當優秀，就是比我差點，結果那個男的沒同意，這事兒是我們院一恥，我剛剛雪恥了。」

對，吃飯。我贊同。

我來了精神：「你看過那麼多書，書上沒教？」

穆中華一愣：你咋知道，我就是那麼和大拿說的啊。

可我倆人還沒到食堂門口，我就接了個電話，醫學院，我們系主任來的。

我一步跨兩級台階，沒幾步到了他跟前。

「哦，我想你也是沒那麼無聊。」穆中華說。其實她是個聰明的姑娘，有時候卻頭腦簡單，我知道，以後就算再有人和她說什麼，她也是不會信的了。

葉之遠指指食堂：「先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我們可以想想這個問題。」

我往外瞧，窗外，一身軍裝的程牧堯標杆溜直的站在樹下，他旁邊還站著幾個軍官，我認得，是學校請來做新生軍訓的。

「什麼事兒？」

可也就是半天不到時間，就再沒人問我了。

醫學院和理學院中間隔了不小的距離，從幾何學角度講，我們學校是個圓，理學院和醫學院就分別在直徑兩端，我和穆中華剛從直徑的一個頂點趕來，現在我另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頂點位置，聽著法醫系主任辦公室里中華的老師教育她。

這下慘了，兩個完全沒有戀愛經驗的人在一起，該干點什麼呢？

大拿真是來批我的。

「以身作則，手把手教，跟幫帶唄……」這個是穆中華輕飄飄的聲音，「大拿你向來是我們的榜樣。」

「我們院那些男生，之前都和我不說話的，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見面打招呼不說，還塞東西給我，說謝謝我。」

穆中華和我說過，他們院的系主任因為專註學術，四十幾歲還是單身。揭人不揭短啊，中華。我扶下額頭，在這位宋大拿發飆前敲門進屋。

「那我豈不是你初練？」我問的明明是這個練，葉之遠卻看我，他點點頭：「排除我嬰兒那段沒有完整記憶的時期，你的確是我的初戀。」

自習教室里，穆中華比劃著手裡的刀，歪著頭問我：「哎，葉之遠，有個事兒很奇怪。」

我皺起眉：「你不在部隊好好獃著，這是在哪兒呢？」

等出了門，我問她，宋主任幹嘛誇她乾的不錯，她幹什麼了。

他看著我的眼神開始無奈，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他說：「今天是九月五號，不是愚人節，沒人買通我來整蠱你，我是喜歡你的，想做你男朋友。」

「穆中華！」宋大拿親切的叫我名字，就是聲音有點大。

「你誰啊？」

葉之遠，我心率不正常。我說。

想了一夜真的見面時，我該怎麼說。我發誓我事前真的準備了很多說辭的，譬如，葉之遠，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想了想，不該扼殺你對我的愛慕之心，那樣忒殘忍了，再譬如，葉之遠，你看你是個書獃子，我呢也實在看不上其他男的，不然咱倆在一起唄，你看成不？

「穆中華。」葉之遠叫我，「你在幹嘛？」

他搖搖頭，說不知道。

「宋主任，昨天的事兒不怪中華，她是和我賭氣來著。」我說。

不知道是不是我幫助法醫系促銷解決了個大難題，宋主任竟然頃刻間忘記了之前穆中華的無理，笑眯眯的和我聊了兩句，還拍拍穆中華的肩，誇她乾的不錯。

我看到葉之遠露出驚訝的神色，恐怕他這輩子都沒和自己的老師這麼說過話吧。

我問完，他就更無奈了：「有些事情是需要實際演練的，我沒練過。」

不錯個屁，我是在問你意見嗎？我直接掛了電話，甚至忘了問南禕的電話為什麼出現在顧千山手裡這事兒了。

穆中華大四了，再一個月，他們要分派去省內各公安局實習，參加荷槍實彈的法醫解剖工作，對這個事兒，她表現的是很興奮的，我卻不那麼高興，實習意味著要分別。

之前我看南禕和程風一直這樣。

我以為我要等好久，我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畢竟喜歡我的男生不多……好吧，是壓根沒幾個，畢竟我之前還警告過他不許喜歡我。

他舉起我倆的手，我看看：「男女朋友不都是牽著手的嗎？」

「我是理學院的葉之遠，穆中華的男朋友。」

穆中華看到我發BBS的全過程，她咬牙切齒地問我：「就是你造謠和圖書說親過我！」

「沒有。」

從小到大，我基本是沒楮過什麼事兒的，這次也一樣，雖然就在昨晚，我還是內心存在小掙扎的那個，不過當顧千山拿著屬於南禕的手機接聽我的電話時，我聽他說：「嗯，我認為這個主意不錯。」

幾天之後，校園裡關於我們的話題還在繼續，不過也就是這幾天的時間，風向已經不再是一邊倒的偏向不看好我們的了，最起碼穆中華那個院的態度就變了許多。

【穆中華】

「我榜樣，我榜樣就是讓你去迎新舞會上跳廣播體操了？」估計他們這位系主任臉該紫了。

因為我用「我親過」的馬甲再次登錄了校園BBS，我就留了一句話在上面，話是這樣寫的：之前說的那些，是我說的。

……

「嗯。」我摸摸她的頭髮，至於大二那批準備選系的女學生因為一個穆中華而大規模地投奔去了光棍集中營的法醫系，那群光棍當然高興，只是我想，我們數學系裡和我欣賞水平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個數四捨五入，預計為0。

和南禕說起這事時，是個下午，穆中華後知後覺想起了電話的事兒，跑去問南禕，而時間已經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五天了。

我又伸手去摸葉之遠的腦門，自言自語：「沒燒啊？」

地下我附了一張我和穆中華新鮮出爐的合照，背景是校圖書館，那裡有目擊人無數。

因為我也不正常。他又說。

「羡慕？那今後就和姐多學著點？」我揚揚眉毛。葉之遠笑笑和我比口型：學啥，學如何挨罵嗎？

「東西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