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嘆哪門子氣！」身後有人拍我，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誰。
她也說：葉之遠，這麼巧，我要和你說的這事兒也挺糟糕。
Marlin盯著我，表現得很是無奈，切，那樣子好像覬覦別人老公的是我，不是他們似的。
我打趣教授：「老師，我才入學的時候你可是就顧著告訴我們多做學術研究來著，可從來沒關心我們的吃喝，怎麼突然就變了？」
我笑著回頭抱住她：「想你了就嘆氣了。」
然後她說，好吧，那獃子，我也好好抱你一次。
教授第一次和透露這層意思是在中午。
我和幾個師兄換了個系統參數，繼續記錄模型的各組數據，Marlin沒來參加，她很久沒在數學系露面了，我聽一個師弟說，Marlin快回美國了。我不知道真假，也不關心，我想著或許中午這段時間可以去找中華，英語一定讓她很頭疼，我不能幫她補習，陪她吃頓飯的時間總是有的。
「笑話！」我看見三孫子他媽出手推搡死豬，雖然結果肯定是推不動的，可是我也不高興。我走過去站在了死豬和三孫子媽中間：「侄媳婦兒，有話好好說。我妹也是好心。」
我聳肩，這個不需要她說我也知道。她又說：「我可以幫你通過四級考試，作為交換，希望你幫Allan一個忙。」
她說，抱還分好和不好的啊。
你怎麼知道沒人和牧堯說話，我不是人嗎？三孫子媽聲音尖細。
不知不覺幾小時過去了，午飯時間，我提出請我這個「老師」
和*圖*書吃頓飯。川州大學食堂的雜碎面不錯，我吃的很香，Marlin卻不適應這種食物，只習慣西餐的她看著我吃。
一句是：Hey，wise up！
我的天，我老婆的力氣真大！說完這話，我給我累得直吐舌頭喘氣的老婆順氣順了好久。
別說，跟她學英文比自己對著書本學快不少，當然，我再一次肯定了在語言學習方面我是天賦異稟的。
我們趕到醫院住院處五樓的高級病房門口，死豬就堵著那間房門口，我瞧那個架勢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難怪三孫子他媽要搬救兵來呢。我聽見死豬說：「阿姨，你信我，樓下那間雖然是普通病房，可是對程牧堯的病絕對是有好處的，比這間好。」
死豬在旁邊解釋：阿姨，不是的，我住過院，我知道，高級病房好是好，可是真不適合養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用這兩句英文組成了一句話：Hey，wise up，you two，if you do，you are dead meat。
讓我意外的是，Marlin真就板著指頭開始回答我的問題。她這麼一答我才知道，雖然美國的歷史沒有中國這麼悠久博大，但在罵人上卻絲毫不輸國人，什麼ronyon啊，wrech都可以拿來形容一心想著怎麼破壞我和獃子的季海默和Marlin。
我想笑，因為這稱呼讓我覺得我是在以大欺小，不過這感覺真好。三孫子媽臉白了，和*圖*書她不想和我說話，她和葉之遠說：「我給牧堯安排了高級病房，可是……」
我說的是實話，我最不喜歡的一件事就是受人牽制，何況對方是他們。
死豬說：「姐，是程牧堯說讓我出石頭的。」
她今天話可真是多，我知道Allan是季海默的英文名，Marlin和她通電話時就這麼稱呼她。我點頭：「好啊好啊，除了讓我賣身、讓葉之遠賣身或者讓我倆一起賣身，其他的忙你說了我也未必答應。」
估計我的話多少繞了點兒，Marlin反應半天才明白了意思。她搖搖頭：「穆，等下你聽完我說的故事，我想你是會答應的。」
「得了，想我中午也不找我一起吃飯。」我感覺得到她的小腦袋在我肩膀下面扭來扭去，我笑，不過一個擁抱而已她還害羞啊，再說我們都結婚了，然後我聽到她問我：「剛剛和你教授說什麼呢，把你說的魂不守舍的？」
這句話翻譯成中文後，意思如下：你們倆，給我放聰明些，如果膽敢再動我家葉之遠丁點歪念頭，試圖破壞我倆安定團結的，你倆就死定了！
結果那天死豬贏了，三孫子媽心不甘情不願的送兒子去了樓下。我舉著拳頭充當話筒在走廊里和死豬徵詢獲獎感言，她倒挺靦腆。
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中華幾乎是沒怎麼拌過嘴的，好端端的教授怎麼說起吵架這事兒了。
我讓Marlin先給我上課，我再聽她的故事。
我說好。
我說，穆中華，我想好好抱抱你。
教授明白我和*圖*書的意思，他清清嗓子：「之遠，有這麼個事兒，我上午和林老通過一個電話，他似乎是有讓你去美國繼續學習的意思。」
我說：穆中華，我有事和你說，算不上好的。
【穆中華】
【葉之遠】
「穆，這些詞是不能讓你pass the exam。」她說。
吃完，我放下筷子，準備聽Marlin說季海默的故事，我本來以為這會是個苦情的故事，沒想到還真就是個苦情的故事。只是越聽，我還真有點覺得Marlin說的是真的了……
哎，這麼看起來，我又覺得三孫子真是個玩意兒了。
後來我問葉之遠，葉之遠說三孫子家有這個傳統，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就石頭剪刀布，只是三孫子媽萬年如一日的只會出剪刀。
【穆中華】
另一句是：You are dead meat。
最後還是葉之遠想了個辦法做決斷：「這事兒，是不是該讓程牧堯自己決定呢？」
站在一旁的我則是想提醒死豬，她這聲阿姨欠妥。
這個準備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準備了。
不知怎麼，教授放下筷子，像是冥想，冥想時，他怔怔看著我：「其實，之遠，我和你師母也不是沒有吵過架的，夫妻間有摩擦是很正常的事，特別是你這個年紀的年輕夫妻。」
可是看到等在門口的教授，我就知道，這個時間估計是沒了，收起電話，我和教授打招呼。教授朝我招招手：「之遠，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我搖搖頭，說沒事，就是閑聊。
什麼玩意兒嘛！
「hetubook.com.comdo」真是個好詞，一個詞兒，蔽了我所有的意思。說出這話的我覺得自己也不是一點學英語的天分都沒有。【備註：Hey，wise up 英譯「放聰明些」；you are dead meat 英譯「你死定了」；do英譯「做」。此處的「蔽」取義一言以蔽之。】
在學校食堂，教授叫了四個小菜，擺在桌上，我沒怎麼動筷子，倒是教授一直叫我多吃。
我看到三孫子媽在心裏把我鄙視了許多遍后直接忽略了稱呼這步：「可是這位穆小姐非不讓牧堯住這間，她還說什麼樓下那種普通病房比這個好，天方夜譚嘛這不是！」
我就知道三孫子他媽哪會那麼好心也叫我去醫院，到了我才知道，她是要我去處理死豬的。
我有點不相信那個梗著脖子和三孫子他媽據理力爭的人是我妹——穆死豬了。
原來她在，她看到了。
我本來是無心一問。
我說當然。
她瞧著我，估計是在為怎麼叫我發愁，我笑眯眯吐了個字兒：「嬸。」
我說了我的想法，得到了教授的肯定。他先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這事不是沒有變數，變數就是你這個模型最終能否被證明成立，當然這點我對你是很有信心的。我就是擔心你們小夫妻才結婚，如果你真去了美國……哎，之遠，總之這事先和你說說，你心裏有點準備。」
我笑眯眯地看著Marlin，接連配著手勢連續練習幾次you bitch，you ronyon后，頓時覺得天空好藍、心情前和圖書所未有的舒暢。
站在食堂門口，我看著頭頂的天空，開始嘆氣。
教授感慨的夾起一塊西芹：「年初我不是病了一次嗎？那之後你師母不管我做什麼都念我，吃飯也沒幸免於難，不過也虧了她，我身體比以前好多了。」
結果我倆的事哪個都沒來得及說，程牧堯他媽來電話問我們在哪兒，我一拍腦門想起來，昨天婚禮太忙，都忘了今天是程牧堯入院的日子了。
「這段時間你們忙著建模的數據檢驗，肯定很辛苦，要注意身體，多吃綠色蔬菜，這個對身體好。」
我覺得Marlin還算個坦誠的人，我覺得她懂得一百種用英語罵人的方式，這真很厲害的，於是我想想，決定答應她。答應前，我又和Marlin學了倆個句子。
我腦子有點蒙，教授的意思是說林老有意推薦我去普林斯頓大學讀博士學位嗎？有過出國經歷或曾經有意向的人都知道，中國人去國外進修，特別是像普林斯頓、哈佛這類的名校，不是只要你英文好，出的起學費就去得了的。如果對方院校有教授向你發出了邀請，那麼事情就基本成功一半了。
我看著在一旁打了半天哈欠的程牧堯終於被拖了回來，他的態度是滿不在乎的，問他選哪間時，他竟然說了句：「要不然你倆石頭剪刀布決定吧，誰贏了，我住哪間。」
「你和師母感情真好。」我想到我和中華，我想，有一天，等我們老了，中華是不是也會和師母那樣嘮叨我呢？
說完，她真就抱起了我，不是擁抱，是真的抱起來，我腳都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