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永夜星火
06

「同學?」她看著我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初中同學呢,我找她有點急事,請問她在嗎?」
「嗯,有事記得給我電話啊。」
「我們真的沒找到人,我們也著急呢!」顧青空的眉頭皺到了一塊。在他接電話的間歇,我到隔壁的奶茶店買了兩杯奶茶。再回來的時候,顧青空已經結束了通話。他接過奶茶之後忽然說:「對哦,我們明天可以去她的學校看看。為什麼我沒想到呢,剛阿翔說,杜遲有可能是躲在學校里的。」
「也是。」他也坐下來,看著我,一臉的茫然,「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呢?」
我走過去,笑著打趣他:「你剛從動物園出來啊?」
「關機好幾天了。」接下來顧青空發來的簡訊鈴聲響了。我打開手機,看到消息,他問我:
「具體名字我對不上號,不過這棟樓里的學生我幾乎都認識的。」
我便不再說話。
我沒有回信息,而是站起來準備先出去。畢竟在這裏待著也是沒用的。本來以為找到認識她的人就肯定會有希望的,現在卻在人家不耐煩的回答之後又變成了無盡的未知。
「沒事。」我連忙答道。上車后,姜敏跟計程車司機報了一個陌生的地名,涼坪。車子啟動,沿著我們來時的方向開去。顧青空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心滲出了淡淡的汗水。我們都不知道,這輛車要將我們帶到哪裡,而杜遲會不會在那個地方。我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樹木和房www.hetubook.com.com子,此時,窗外天光漸暗,景色逐漸荒涼。我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隱約的不安之感。
然後我們商量好,明早九點他到我家樓下來接我,然後一起去杜遲的學校。
「要不我們去教導處問問吧?」
「杜遲?」阿姨轉過身來看著我。「嗯。」
我眯著眼睛抬起頭,陽光照射在臉上,眼睛外面就蕩漾起一些藍色的小光圈。大約一分鐘過後,我忽然叫道:「我們可以去女生宿舍問問,說不定會有收穫。」
「我知道了。」
「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我好像沒見過你。」阿姨上下打量著我。「嗯,我是杜遲的初中同學,特意來找她的。」
「別太擔心了,肯定沒事的。」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心裏還是下意識地揪緊了。正是因為了解了杜遲的身世,才更怕她會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路上都在施工,所以車子的速度很慢,車窗外吹進來的風都夾雜著細小的灰塵。我將頭輕輕地靠在顧青空的肩膀上,然後在搖搖晃晃中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了,顧青空掏出一張濕巾遞給我:「擦擦吧。」我接過來,看著顧青空的臉,忽然就心疼起他來。杜遲這次的事,其實也跟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他卻這麼在意,要是我突然消失了呢?他會這麼風塵僕僕地找我嗎?我們下車之後,開始詢問到杜遲學校的路怎麼走。公交站外停了一些私人小面和圖書的,熱心的司機告訴我們,他的車可以將我們送到。到達杜遲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我問顧青空要不要先吃飯再找。他搖著頭說:「還是先去找吧,反正現在也不是太餓。」杜遲所在的學校是專門培養生態工程技術人才的。學校裏面種了很多種類的樹,如果從天空俯瞰的話,應該會是一座綠色的小森林吧。校道一路向上,通往教學樓。因為是星期天的緣故,所以校園裡的學生並不多,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和我們擦肩而過。問及他們,他們都搖頭說不認識杜遲。一直走到教學樓,還是沒有問出什麼結果。我在教學樓前的草坪上坐下來,喝了一口水之後問顧青空:「現在怎麼辦?」
姜敏攔下一輛計程車,然後回頭對我們說:「我就坐前面了啊,不介意吧?」
有沒有問出點什麼來?
「先別多想了,快吃面吧。」顧青空說著將剛端上來的一碗面推到了我的面前。
他也輕笑說:「沒找到杜遲,怎麼也睡不好,昨晚一直做夢,夢到杜遲被人綁架了。」
「你別忘了今天是星期天,不上班的。」
不容多想,我當即說道:「去。」我跟著這個叫姜敏的女生一起下了樓,在樓下見到顧青空的時候,我為他們做了介紹。姜敏一個人走在前面,我側頭小聲地對顧青空說:「等會兒她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說杜遲有可能在那裡。」
「那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那走吧。hetubook.com.com」顧青空從草坪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便跳下了台階。我們花了幾分鐘就來到了一棟紅白瓷磚相間的宿舍樓前。「你在這裏等我吧,我先上去問問。」我對著顧青空說。「嗯。」他點頭。沿著台階往上走,宿管阿姨正在外面的空地上曬被子。我走過去問道:「阿姨,你知道一個叫杜遲的學生嗎?」
「哦,當時太匆忙了,也忘了。」我敷衍著。「那我幫你去查查吧。」我跟著阿姨來到了宿管休息室。在一本密密麻麻的名單上,終於找到了杜遲的名字。她所在的寢室是502室。確認之後,阿姨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哦,我想起來了,杜遲我認得,她老在宿舍抽煙來著,說過好多次都不聽,哎,你要多勸勸她啊,女孩子抽煙總歸是不好的。」阿姨皺眉。
「那你們怎麼不事先約好呢,這樣來找當然麻煩了。」
「嗯,知道了,我一定會說她的。」我一邊回應著阿姨一邊掏出手機給顧青空發了個簡訊。「不過呢,我是有好幾天沒見到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家了,你上去看看吧。」
「這次真的辛苦你了。」
花了一整天我們還是沒有找到杜遲。而阿翔那邊的電話也催得緊,他也找了人在尋找杜遲的下落。
「學校?是啊,說不定她只是待在宿舍呢!」
杜遲的學校是一所職業高中,在偏遠的城郊。我們擠上通往她學校的公交車,人很多,加上空調壞了,所以一路上都在冒hetubook.com•com汗。站了很久,才有空著的座位。我和顧青空坐下來之後,他看著一臉疲憊的我問:「是不是很累?」
吃完面從店裡出來,總算覺得踏實了些。我們又繞著街走了一圈,一邊猜測著杜遲可能的去處一邊商量著明天到杜遲學校的事情。
「不在。」她冷冰冰地答道。我還想做些說明,可是她嘭的一下將門關上了。在剛才跟她說話的時候,我也朝寢室里迅速打量了一番,確實沒有見到其他人。難道杜遲真的不在寢室嗎?我給顧青空打電話說杜遲好像不在寢室。他在電話裡頭有些著急:「她室友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她貼好假睫毛轉過來看著我。「我們一直在找她,去她家裡也沒見著人,現在大家都很擔心她。」我兀自說。「你們打她電話了嗎?」
「什麼地方?」我搖了搖頭。
顧青空將我送到家的時候,我們肚子都餓了。於是我提議去我家對面的拉麵店吃面。坐在店裡的時候,阿翔又打了電話給顧青空。
我打開門,剛邁出腳,她忽然喊住了我:「我真不知道杜遲去了哪裡。不過呢,我可以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杜遲可能會在那裡。」說完之後,她將手機掏出來撥了個電話,沒打通,又說:「電話現在沒人接,不過我也說了啊,只是有可能在那裡。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沒問,她好像不怎麼高興。」想起剛才她冷若冰霜的表情,我撇了撇嘴。但是沒辦法,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和*圖*書找到杜遲的線索,所以我硬著頭皮再次敲開了502室的門。剛才的那個女生已經換好了衣服,好像是準備出門的樣子。我小聲地說道:「我找杜遲真的有急事,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這一次,她沒有像剛才那樣很快將我回絕掉,她說:「你先進來吧。」寢室是四人間,但是只有兩個床鋪上有被子,說明這裏只住了她和杜遲兩個人。她對著鏡子在貼假睫毛,我坐在凳子上有些不知所措,於是又問道:「杜遲這幾天有沒有回寢室呢?」她也不回頭,只是淡淡地應道:「沒有。」
第二天一早,鬧鐘就將我從睡夢裡吵醒了。本來還想摁掉鬧鐘繼續睡的,可是腦海里突然閃過昨天晚上的計劃,瞬間就清醒了不少,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之後,便接到了顧青空的電話。
我跑下樓,他已經等在小區門口了。他似乎沒睡好的樣子,顯得很憔悴,黑眼圈很深,遠遠看去像一隻熊貓。
宿舍樓里燈光不是很亮,有穿著睡衣的女生在走廊上打電話。我一口氣爬到了五樓,徑直找到了502室。開門的是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女生,我趕緊說明了來意:「你好,我是杜遲的同學,請問她在寢室嗎?」
「那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杜遲所在的寢室呢?」
「好的,謝謝阿姨啊。」和阿姨告別之後,我又退出了休息室。此時,顧青空已經來到了宿舍樓前。我對他說:「已經查到了杜遲的宿舍號,我現在就上去,你在下面等著我。」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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