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
第一節

「她還沒滿二十二周歲。」
「我……唉,紹華,你包庇她。」
「唐嫂呢?」
卓紹華在書房一直獃著,晚飯擺上餐桌,他穿著大衣出來了,「諸航,我有事出去一趟。」
勤務兵拿著鑰匙站起身,他搖頭,示意勤務兵繼續吃飯,自己從車庫裡另外開了輛車。
「還是叫姐姐好。」那人正經八巴地建議。
「你沒有秘密嗎?」
難得成功玩回深沉,可惜他不太懂。
酒保是個中法混血,體格健壯,面容俊美如雕塑,又酷酷地扎條海盜頭巾,進來的客人都是驚艷地發愣。
成功瞪大眼,他間接承認了,真是秘密!
「那你是?」
「是將軍夫人的新要求?」成瑋忙裡抽空抬了下頭。
「哈,你這樣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快告訴阿姨。對了,你都沒叫過我,來,叫一聲,阿……姨……好!」
「你知道你家那隻豬給我起了和圖書個什麼外號?」成功恨得牙痒痒,「我今天無意聽到護士閑談,她叫我成流氓,說我啥專業不好學,偏偏選個婦產科,擺明了沒安好心。嘖,我差點吐血身亡。」
成功壞笑,「你是不是妒忌我的自由?」
「哥,你怎麼不幫我留住他?」成瑋沮喪地瞪著修長而挺撥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好不容易才約他出來。」
嬰兒室里還亮著燈,卓紹華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聽見諸航在和帆帆說話。一派長輩嚴肅的口吻,令他忍俊不禁。
「小帆帆,做人要善良懂禮貌,看過《龍貓》嗎?那裡面的小梅和姐姐多善良呀,所以才會得到龍貓的幫忙。你要是很乖,不尿床,不哭鬧,不吮指頭,以後我帶你去打球、給你寫遊戲、介紹漂亮MM給你認識。怎樣?」
卓紹華很少去夜店,二十剛出頭時也沒怎麼去過。m.hetubook.com.com那種地方,窄窄的空間塞滿了男男女女,如同80年代的公共浴池,人和人之間擠得不留一絲空隙。
「哦,成瑋今天升職了,現在是《儷人妝》的主編。」成功迎向卓紹華詢問的眼神。
卓紹華沉默,專註地吃送上來的簡餐。要不是成功電話一個接著一個,他是不願出來的。他牽挂家中的小帆帆。
「我不是要告狀。」成功滿頭黑線。
搖曳的霓虹已擦亮了北京的夜,夜色籠罩著都城的一切,不甘寂寞的人即將點燃他們的狂歡。
「呵,呵!」諸航乾笑,姐姐也太裝嫩了,好歹她也生過他。「這麼早就回來啦!」
門外的人再也聽不下去了,清咳一聲,走了進去。
成瑋鼓起雙頰,「我比不上沐佳汐,難道我還比不過那隻豬?」
「嗯。」她送上無害的笑容,揮揮手。
「要不是我爸是上將,我hetubook.com.com呢,有份不錯的工作,誰會多瞧我一眼?她們就看中我那層外衣,我何必要拿全部去回報?玩就玩唄,誰會一直喜歡一個玩具?若真心喜歡上一個人,必然有時恨得牙痒痒,有時歡喜得心砰砰,幾日不見,魂不守舍,這個你懂的。你可是曾經滄海。」
成功咧嘴笑,「你家勤務兵是作擺設的嗎?」
「說去超市買點東西,呂姨也去了,家裡就我和帆帆。」
「你爸有沒有讓你定下心,不要隔一陣換個女伴。」卓紹華意味深長地朝鄰桌的女子看了看。
卓紹華搖手,「我要開車回去,來杯白開水,再給我來份簡餐。」
「你如此口緊,難道那是個不能啟口的秘密?」成功鍥而不捨。
「男人講話,女人不要插嘴!」成功把兩人趕去另外一桌。
「新中國成立六十年了,將級以上的軍官,除了毛澤東結過三次婚,誰敢和*圖*書步其後塵?」
卓陽夫婦沒有留下來吃晚飯,呂姨很是失望,她下午特地出門重買了菜。失望之後,她自我安慰道:「換作我在這裏也咽不下一口飯。」卓陽走的時候,雙目紅腫,晏南飛替她豎起衣領,半攬著出了門。
「我其實不是花心,而是沒遇到真心愛我的那個人。你說那酒保帥不帥?」成功朝吧台眯起眼。
成功已到了,身邊坐著兩個女子,一個是成瑋,一個不認識。兩人頭挨著頭,正在研究剛出爐的蘋果四代。成瑋指甲上是潤澤飽滿的粉紫色,淡淡泛著亮澤。
他和成功那幾個朋友聚會一般是去「默」,那也是個酒吧,客人不會很多,當然也不會少得門可羅雀。
卓紹華嘴角彎起淺淺弧度,「對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
卓紹華起身告辭,成瑋埋怨道:「紹華你不可以走,一會我們還有項目。」
成功拍了下桌子,「對呀,和*圖*書你怎麼給這隻小豬降服了?我爸爸常形容你如優雅的豹,她對你沒有殺傷力的。今天這裏就我們哥倆,你給我透個底。」
和成瑋在一起的女子嬌嗔地噘起嘴,有些不開心,但還是乖乖挪位了。
成功涼涼地眨了下眼,「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他不是能打主意的人。」
這是她講的寓意最深的一句話,說時,悄悄瞟了下諸航。諸航在廊下和睡醒的帆帆玩親親,頭都沒抬。
「如果我也是一酒保,你說我倆之間誰更招人喜歡?」
「有,有,這個世界上是人都有秘密。OK,我不問。」成功滿足了。
卓紹華咽下口中的飯,拿起湯匙開始喝湯。
「恭喜!今天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卓紹華笑道。
「來啦!」成功懶懶地勾勾嘴角,招手喚來侍者。
帆帆居然唔唔呀呀在回應,也許剛好是巧合。
諸航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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