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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個男人一台戲

客廳里坐著三個人,欣辛的對面坐著三少,而欣辛的旁邊坐著一個婦人,叫我難以相信的是,那個人是陳蒼的老婆,一個才在前不久和我見過面的女人。
尤嘯天和阿軒聽了哈哈大笑。
她看見我的時候也很驚訝,但是馬上,她臉上顯出得意的神色,畢竟,現在我們不是獨自面對彼此,我們的身旁還有一群熟識的人,而這群人,在她看來都是正直的會站在她那一邊的人。
三少聽出了我們這是離別的話,態度也和先前不一樣了,說:「暖其實是個生來就需要人照顧的人,哈哈,不過很挑剔,是個只要我照顧的人。」
我還是不理她,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餃子要破拉!」
我看了看三少,三少卻站在那裡打量著尤嘯天。
屋外夏天的陽光也在昭示著,這是個多麼愉快的一天啊!
我笑笑,說:「沒事,房間大,就讓他們睡地板吧!」
尤嘯天滿面帶笑地說:「嫂子,你好!好久不見了!真是巧,今天在這裏碰見了。」
路上欣辛說:「三少做的那件衣服好了,他可能今天下午會過來一趟。」
她忽然換了口氣,笑著說:「可不是嗎,咱這樣的人也要開竅了。再過兩周他就回來了,我這趕緊來找欣辛給我做兩件像樣的衣服。」
尤嘯天插了句話:「好吃的吃慣了也是要換換口味的!」
我便不再多說了。
其實沒必要,他們表演的再熱烈也不是我喜歡的主角。
阿軒和尤嘯天在樓下坐著,我下樓的時候看見他們在說著話,不知道會聊些什麼。
阿軒舉著杯子對著三少說:「為你們倆那麼早的相識,干一杯!」
竟然還真的打起來了。
子燕看了我無數次,每次都用眼神在說:「好玩吧?叫你一下子讓三個男人都來吃飯!」
只有我和尤嘯天懂她說的什麼意思。
我說:「是我自己的!」
就在我們買菜回來進屋之前我還相信,生活可以很美好,但是進屋之後我就不信這話了。
子燕見我進來了,說:「哎!看這兩位,可憐啊!」說完就上樓去了,一邊說,「我先休息下,晚上要上班呢!」
三少嘿嘿帶點醉意地說:「你們都聽見了嗎?她說我幼稚!從我認識她第一天起,她就一直在說我幼稚,到現在,一點兒也沒變。很好,一點也沒變。」
我指著阿軒說:「彭凈軒,即將畢業的棟樑之才。」然後又指著尤嘯天對阿軒說,「尤嘯天,年輕有為的公子哥。」
我想,欣辛馬上會知道我和陳蒼的事,然後會不會後悔把我這個妖精一樣的人招到家裡來?
阿軒也附和著說就是。
忽然沒了多少心情弄飯,我就煮了餃子,其他的都是子燕張羅的。
但是,心裏依然有種隱隱的擔憂。
果真是三個男人一台戲。
我從來沒有親眼看過男人在我面前流眼淚,今天看見了,一看還就是兩個,他們的眼淚滑在臉上的,含在眼裡的,我都看的真切了,我相信男人也是有眼淚的了。這眼淚叫我覺得我此時是該守護他們的大人,我要保護他們,無微不至的保護。
本來我見了她,心裏除了驚訝並不覺得什麼,可是現在我卻震驚了。她是瀾清的媽媽,那麼陳蒼就是瀾清的爸爸了,要是瀾清知道了我和她爸爸的事情,會怎麼在三少面前說我呢?
子燕的hetubook.com.com反應惹的其他人全都看著我,欣辛的目光里彷彿在說:果然如此。而阿軒和尤嘯天都是驚訝一閃。
但是,她下面說的話,我不得不說她進步不少。
我更不強求他,我也沒有必要強求他。
是棟別墅,從外面看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能覺得到它的宏偉和精緻了,磚牆是典雅的顏色,頂層上除了正室閣樓也突出的精巧。
我放下筷子,微笑著看了看阿軒,又看了看三少,說:「要不要給你們騰塊地方來決鬥啊?這屋子這麼大,不用也是浪費了,你們要不就打一場?」
聽子燕的話我心裏也不舒服,但是我還是很大方地對子燕說:「你看你,他能走多遠嗎?以後不一樣是朋友嗎?」
子燕眼也不抬,用手拖了腮,說:「那哪一樣啊?比如你病了,他那麼遠,能給你送葯嗎?」
那女人看著我,嘴角漸漸有了弧度,終於開口說:「江小姐還是那麼漂亮,難怪我們嘯天這樣的人也跟你是『朋友』,看來江小姐是真有本事的人。」
結果這話又讓阿軒聽了去,他瞪著尤嘯天說:「你說誰是小弟呢?你有錢就是大哥啊?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告訴你,別打江暖的主意!」
我邊下樓邊說:「這忙活了半天都中午了,為了感謝二位,我決定今天下廚給你們露幾手。」
事實上,我不是一個喜歡對誰隱瞞自己的人,我就是這樣的江暖,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就是這樣的人。比如對阿軒,我就毫不隱瞞,我甚至帶他去開房,主要是他接受或是不接受,我都能接受他的態度,或是他的離開。雖然我心裏會有遺憾,但不會有悔恨。
欣辛笑笑,說:「你們都去吧,我就等你們的菜就好了,等下三少來了家裡也好有人。」
於是阿軒和三少都瞪著尤嘯天,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到了欣辛家,我們所有人都驚訝極了,包括尤嘯天這個口袋裡還揣著幾把錢的人。
我接過他的話,說:「我會好的!不要給我擔心,我是個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人,怎麼舒服怎麼來,誰也欺負不了我。你就不要為我操心了。」
我還沒開口說話,尤嘯天趕緊走到我身邊,誇張地笑著,說:「啊!原來你們認識啊?那我就不介紹了。嫂子午飯吃了嗎?一起吃吧!」
我說:「也是啊!我今天的一切並不是因為我在這個城市,而是因為我是江暖,因為我是江暖,也許到了哪裡這些都是很難改變的吧!」
傻子也看得出來尤嘯天這動作的意思,他其實只想讓陳蒼老婆一個人誤會,誤會我是他尤嘯天的什麼人,然後不再繼續找茬。
欣辛也從樓上下來了,聽見我說要去菜場,她說:「我不習慣請保姆,所以家裡沒人收拾也沒人買菜,你們就自己隨便點吧!附近有家大超市,你們可以去那裡買。」
三少也是只顧著喝酒,他所有夾菜的時間都用來給我夾菜了。
我說:「管叫你三日不知肉味!」
但是想到阿軒就要走了,心裏有些失落。我寧願他為了我再堅持一下,當初,如果他再多堅持幾分,我們就會還是那麼好的朋友,他是個會叫我為他心軟的人。但是他走了也好,從此,我就再不會想起甄浩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三少和阿軒越喝越醉,心裏和_圖_書竟都有些心疼。但是又心疼的不一樣,對阿軒,總是有一些遺憾和歉疚。其實我們之間沒有表明過什麼,但是卻又都心知肚明,所以那些沒有說出口的心思就成了彼此共知的秘密。也正因為此,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很大,大的像雲,只能看,不能觸碰,但是又小,小的像雨,落下來,便砸你一身。而對三少,則帶著隱隱的欣喜和刺心的疼。他已經將他要對我說的都說了,雖然我一再告訴自己那都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仍舊擋不住心裏的期盼。我無法迴避過去那些美好和我的青澀年代在我心裏紮下的根,它們像三少一樣,與我心一體。但是那些都是過去,我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現在或是未來。
進了超市,我忽然覺得尤嘯天、阿軒和子燕都變得那麼可愛起來,他們掙爭搶搶地要買這個要買那個,二十八歲的尤嘯天忽然也變得和大家一般大小了。我相信,無論是誰,只要你給他一個適當的環境,適當的人群,他都可以像個孩子。我們最本質的自己,永遠是個孩子。
我也被鎮住了,只是聽欣辛說是大房子,但不知道會是這麼大的房子,欣辛一個人住,是夠寂寞的。我說:「嗯,但是不知道會住到什麼時候,你以為住了就是你的啦?」
我哈哈一笑,在這種場合想奚落我,也不想想自己受過多少栽培!
三少忽然說話了,他說:「為什麼要變呢?為什麼要變呢?」
三少卻在一旁說:「打就打!我要為了公主決戰沙場!」
尤嘯天停了車,最後進來的,他看見那女人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走過去,跟那女人打招呼。
子燕還沒下樓,我便坐下來和阿軒還有尤嘯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阿軒和尤嘯天客套的很,兩個人對彼此說起話來,生怕誰會把自己的紳士氣給輸了。
我蹲下來的時候忽然看見他們的眼淚,心裏忽然變得堅強起來,那該是男人的眼淚的作用。
其實我並不會做什麼菜,平時只是和子燕買些熟菜吃,自己動手的機會不多,於是,在我的一再堅持下買了很多的速凍餃子,其他的熟菜也是買了一堆。
因為不想就這樣說再見,也不想再有機會見面。
估計剩下的人也都明白了三分,至少知道我和這位夫人是有過節的。
果然兩人打了不到五分鐘就累了,然後各自分開直接躺在地板上就睡了。
我沒有理會子燕是因為她不知道,這三個男人對我來說不是像陳蒼一樣的男人。
子燕當然認識三少,自從我三年前遇見子燕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三少這個人了,她知道三少在我心裏的分量。
阿軒有些驚訝地看著我,我挑釁一樣地看著他,說:「難道我說錯了嗎?」
我只是對他笑笑,沒有說再見。
我依然不說話,子燕又說:「不過陳蒼要回來了,你可要處理好,免得在人家面前顯得你名聲不好。」
我費了不小的勁才把他們兩人都拖到了沙發上。
我這才回神關了煮餃子的火。
我心裏什麼事好像都清明的,尤嘯天知道我和陳蒼的關係,所以,我在他面前無所謂名聲,而阿軒,我曾經帶著他去開房,而他明明知道我不愛他,所以,在他面前我也無所謂名聲。只有三少,他會如何看我?
欣辛默然一笑,說:「是他https://m.hetubook.com.com送的。」
我開玩笑一樣地對子燕說:「以後就更見不到啦,帥哥要畢業了,遠走高飛打天下去啦!」
子燕開心地對我說:「終於見到三少的廬山真面目了,怪不得惹得你朝思暮想的,真是個不一般的人。」
尤嘯天和阿軒見我所說的下廚不過是煮一堆速凍餃子,表示了強烈的反對,我假裝沒看見。
這真是個可憐的女人,明明不會耍潑,卻偏偏想占點上風。最可憐的是,明明那個男人已經不愛她了,她卻還在拚命抓著。
我心裏想著,等下三少就要到了,這三個男人坐在一起,會不會也是一台戲啊?
我佯裝生氣的樣子,說:「專挑我們忙完的時候來,等下多罰幾杯。」
這時子燕鎖了門下樓來了,看見了阿軒,開心地說:「哎呀,帥哥!好久不見了!」
子燕瞪著眼睛拉著我的胳膊說:「天那,我們以後住這裏?」
我不在意般說了句:「來了也好,等下一起吃飯吧!」
我和子燕的房間安排在二樓相隔的兩間,和欣辛的房間之間隔了三四間房。
可是,日子是只要安心就能過的好的嗎?
阿軒說:「是我的!」
於是,我們一行四個人浩浩蕩蕩地去超市。
尤嘯天笑著。
阿軒說:「能吃嗎?」
子燕一聽我的話,趕緊說:「那正好我們今天搬家,等下整理完了一起吃飯,一方面慶祝我們喬遷之喜,一方面慶祝你畢業啊!」
和尤嘯天比起來,這兩人自然覺得彼此條件差不多,偏偏出來了個條件比他們好的尤嘯天,於是才忽然站到了同一立場上來了。
我們先開車到了欣辛的工作室,然後由欣辛帶我們去她家。
子燕一聽三少兩個字,掐著我的胳膊問:「什麼?三少?!你見到三少了?是以前的那個三少?」
我說:「客氣了!改天陳蒼回來了,帶我問候他!你要是羡慕我的本事,可以過來住幾天,我教教你,招男人,我還是有一套的!要是結了婚,我的男人肯定不會寧願要小姐也不要我!」
三少一聽,也來勁了,說:「誰打暖的主意?是誰?拎過來我瞧瞧!」
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阿軒不多說話,只是喝酒。尤嘯天卻看著三少發笑。
我希望能假裝不在乎!
開始把車上的東西往屋子裡搬的時候,我對欣辛開玩笑地說:「真沒想到是這麼大的房子,早知道早點來陪你。」
子燕也覺得出旁人的目光了,不好意思地說:「也是哦,也是哦。」但是眼睛卻得意地望著我笑。
尤嘯天一直在旁邊微笑,此時才開口問:「你朋友?不介紹下?」
子燕終於下樓了,興奮的表情在臉上盛開出一朵花,美滋滋的。
兩人對彼此笑著說了句你好,沒有握手。
送走了尤嘯天,進屋一看,三少和阿軒像找到知己一樣正抱頭痛哭。
想到此,我對阿軒微微一笑。
我的咽喉剎那間被堵住了,阿軒看了看我,也不說話了。
尤嘯天笑眯眯地看著我,說:「這兩位小弟都不剩酒力啊!看來你把人家灌的不輕。」
阿軒就這樣離開了,當時我把他拒之門外的時候以為從此不會再見,今天我又想著,也許從此不會再見……其實,卻僥倖地以為會像今天一樣,再次意外地相見。
我對欣辛說:「好,那這兩位客人你就招呼下吧和圖書!」
我知道欣辛說的他自然是楊楓。
阿軒只是看著我,彷彿三少不在一般,他說:「江暖,我真的就要走了。我知道,你也許很快就會把我忘了……這沒關係,這是應該的!我現在忽然很理解甄浩了,他比我有勇氣,他至少讓你記住他了……江暖,你以後,只要不過分,就按你的想法活著吧!雖然我更想你過更正常的生活,但是我不知道你這樣一個不會低眉不會假笑的人能不能適應虛假的正常生活。你這樣,也挺好的!」
欣辛說:「不是的,他是江暖的朋友。」
看來阿軒是真的醉了,連說話都開始不加註意了。
阿軒沖子燕笑笑。
我端了兩杯水過去,阿軒被三少的一聲叫,也醒了。
然後我就一個人在房間里踱來踱去,我在想欣辛的事,楊楓的事,陳蒼的事,三少的事,阿軒的事,還有我自己的事。
我對三少說:「好了,我現在向在這裏的每一位證明,你三少是個我江暖最親近的人,行了吧?不用這麼夾菜了,這動作真幼稚你知道嗎?」
阿軒轉身離開時看我的那一眼,似乎還有話說,卻又無法開口,終究還是沒有說。
阿軒對三少笑笑,說:「那我就放心了。」然後起身,看著我,鄭重地說:「江暖,再見了!」
欣辛給了我和子燕每人兩把鑰匙,一個是大門的,一個是房間的。
子燕看了看我,說:「別想那麼多,累的慌,你就安心過你的日子唄!」
我不理她,她又接著說:「我說你到底幾世修來的福分啊?你看外面坐著的那三個,哪個不是一表人才,你隨便挑個,以後都是好日子,我怎麼沒這麼好命呢!」
於是兩人痛快地幹了一杯。
我不怪他,我也沒有資格怪他。
留點念想,也許更好吧!
自從上次的事之後,我就沒有再和阿軒好好說過話了,總覺得我們之間隔著什麼,可是現在他要走了,這就不一樣了,一下子,沒有什麼放不開的了。
尤嘯天趕緊站起來說:「坐我的車過去,多方便!」
兩個醉漢,扭成一團地打。我看著又覺得好笑。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分開他們,我索性坐在沙發上看他們打,我想累了也就該結束了。
我微笑地看著子燕,我發誓,我從來都沒覺得她有這麼可愛,她也從來都沒說過這麼正確的又恰到好處的話,而且是我最想說卻不好意思說的話。
這兩人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抓住對方就開始打。
阿軒一邊拍三少的肩膀,一邊說:「我後悔!我真是後悔!江暖本該是我的!」
阿軒也趕緊站起來,說:「我去幫忙提菜吧!」
我想到三少醉酒時的那句話,為什麼要變呢?我猜想,他大概是希望我一如從前,他不想我有變化,或者有他不能接受的變化。他大概也一樣承受不起吧!
那女人一見尤嘯天也是滿面微笑,說:「真是巧啊,怎麼?你和欣辛認識?」
男人不自信的時候,耍耍無賴,有時候在女人眼裡是另外一種魅力!
可是離別發生地過於唐突,我好像什麼都還沒準備好。雖然說我沒有想過要和阿軒在一起,但是我一想到他要離我那麼遠,遠到此生有可能再不能相見,心裏終究不舍。這個只願意擁我入睡的男人啊!我不捨得他。
天快黑的時候,三少忽然一聲喊:「暖!拿水來!」
我和子https://m•hetubook•com.com燕只好走過來,我看著那女人,很是禮貌地笑笑。畢竟,對我來說,陳蒼的事情早已過去了。
阿軒看了看尤嘯天,說:「我從來不逞匹夫之勇!」
吃飯的時候,三少堵了氣似的給我夾菜,夾了芹菜就說:「暖,多吃芹菜,我知道你喜歡吃。」夾了豆芽又說,「吃豆芽,你頓頓都想念的豆芽。」
我指著這倆人,說:「好女不跟男斗!等著瞧吧!」
我在廚房的時候聽見三少在外面跟另外兩個人講我們的過去,他把我那些劣跡都說的繪聲繪色,不時會傳來他們的笑聲。
但是說完又接著老老實實地喝酒了。
三少一聽,立刻不哭了,鬆開了阿軒,說:「是我的!」
阿軒看看我,嘴角一揚,開心地笑了,說:「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我和子燕正在收拾房間,欣辛告訴我說:「三少剛打了電話來,說拿衣服的事,我說我不在店裡,他聽說你搬家要過來看看,我告訴了他地址,過會大概就到了。」
屋子裡面裝飾的很溫馨,淡粉的格調,傢俱也都講究的很,最好的是陽光充足,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我仍然喜歡陽光。
我嘆了口氣,子燕聽到了,問我:「你沒事吧!」
欣辛也沒有留下來吃飯,跟著她一起走了。
但是我對三少隱瞞了,雖然我一直跟他說我改變了很多,事實上,我只是以這樣的說法來讓三少做好心理準備,讓他準備好來接受我,接受我就是這樣一個江暖的事實。我希望能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三少一點時間。
我對子燕說:「跟我一起去菜場吧!」
子燕一直在跟阿軒套近乎,回來的路上,子燕很是傷感的樣子,對阿軒說:「我啊,除了江暖沒幾個正兒八經的朋友,本來看你挺好的,想把你從江暖那兒發展成我的朋友,結果你又要走了,哎!」
我說:「你說,我們要是離開這裏到別的地方去真的可以重新開始,而且會更好嗎?」
我走到這兩個醉鬼旁邊,試圖把他們分開。
我瞪著子燕說:「不就是遇見個老鄉嗎?你激動個啥?」
陳蒼老婆的臉上開始紅一塊紫一塊地顏色混合。
我知道,這是酒醒了。
果然,她很識相地沒有再繼續為難我。她說:「不了,我還要跟欣辛會店裡去,你們一群年輕人吃吧!」
我忽然覺得自己窩囊,什麼時候變得畏前畏后的了?三少知道又如何?就算這世界上沒一個人理我,我也過的下去!
子燕不確定地說:「應該會吧!但是,你幹嘛走啊?我可從來都不知道江暖也是這麼沒出息的人啊!」
每人喝下一杯水,睜著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什麼也沒說,關於男人喝醉酒是否還記得當時的事這個觀點我一點也不想和他們討論。
當場所有人都愣了,子燕一下子明白了。
欣辛趕緊給我們介紹,說:「這位是我阿姨,也就是瀾清的媽媽。」
三少和阿軒終於醉倒了,尤嘯天看著他們倆對我說:「看來這兩人今天要在你這裏過夜了。」
生活也可以很美好,不是嗎?
我和阿軒是因為甄浩認識的,卻因為那次送葯而莫名地成了朋友。阿軒是個像甄浩一樣純粹的人,我知道,他喜歡我,但這與他能不能接受我是兩回事,他心裏也許是痛苦的,不能不顧一切,卻依然阻止不了自己,所以,他只好走。
我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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