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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給自己一次機會

瀾清走了之後欣辛便和我說起店的事。
「用完了?」我有些奇怪,「用的什麼葯啊?五萬塊就這麼十來天就用完了?」
尤嘯天看了看我,略略地想了下,說:「江暖,你不懂生意。作為朋友,我老實跟你說,首先,你出什麼樣的設計?這設計憑什麼就是好的?目前做服裝設計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另外,你要做的衣服面對的是哪種群體?你目前這還沒有概念。其次,你的設計以及你都是新人,你什麼背景都沒有,這樣的投資對我來說太危險。除非……」
我又試著去了幾家小型的服裝廠,有的態度還可以,委婉地拒絕了我,有一個不知道是個什麼職位的男人,跟我在待客室談了半天,竟然越說離我越近,嘴裏的唾沫星子都噴了我一臉。我壓著脾氣沒和他發火,冷著臉走人了。
三少說,幸福本來就是像夢境的,所以我會有這樣的感覺也不奇怪。
子燕嗯了聲,說:「他也病了,我不能不管他。所以……」
瀾清很不滿地說:「現在沒什麼事了,我找了別人幫忙。你昨晚幹嘛去了。」
欣辛看到我和三少一起進門,愣了一下,我沒管那麼多,和三少笑咪|咪地進來了。
三少裝傻一樣地說謝謝。
瀾清從鼻子了哼了一聲,沒搭理我。
只要他晚上有空,他必然會到店裡接我回家。我猜他是沒空也要擠出空來,怎麼一和我在一起他的空閑就多起來了呢?他有時候就把我送到家就回去了,因為他第二天早上有課,如果第二天早上沒有課,他就住在我那。
瀾清本來還想接著往下說,三少忽然說:「我今天很開心,要給大家宣布一件事,暖終於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哈哈!」
我問:「除非什麼?」
尤嘯天轉了幾圈眼珠子,想了一會,說:「我有個建議,你先拿出你的設計圖。定位可以高一些,設計一定要獨特,然後找那些實力雄厚的服裝公司談這個生意,也許他們看到你獨特的設計會願意投資在你身上也是有可能的。當然,我只是說,有可能,具體怎麼做,要看你自己的。」
三少的臉上漸漸多了笑,無論我什麼時候看見他,他都是微笑著的,我從沒想過,我答應和他在一起竟然會讓他如此快樂!我真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麼福分,竟能遇上三少,他好的不想屬於我的。
「好不好,她有自己的感覺。暖,你怎麼不把這種為別人著想的心思放點在自己身上?你也不要讓自己過的不好。」
我吃著飯,沒看子燕,說:「你可別騙我,你還給他用了吧?」
子燕哦了一聲。
m.hetubook.com•com欣辛問我的打算。
我只好不多問,讓她早點回家,便出門了。
但是總是覺得氣氛怪異,每個人都各懷鬼胎一般,眼神中多多少少都略帶一些其他的含義。
我很順利地找到廠長的辦公室,敲了敲門,然後聽到一聲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說進來,我便推開了門。
於是我很客氣地問尤嘯天:「那依你看,我應該怎麼做?」
我拉三少坐下,客氣地對瀾清說:「我都忘了今天正好周末了。」
我真的不懂,我這個女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三少如此?
果真被楊楓說中了,不過,那女人動作是不是也太快了點,這樣到顯得他真是沉不住氣了。
他在我全身投入的時候問我:「答應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對三少說:「你說的沒錯!其實我是個很會為自己著想的人,我一點都不善良。就因為我為自己著想,所以,我現在才跟你在一起了。我以後會對自己更好!」
我微微地對尤嘯天笑笑,說:「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
最近本市開了一家新的服裝工廠,據說規模不大。所以我想既然是新廠,規模又不大那應該會有機會。是三少給我搜集的信息,只是告訴了我廠的地址,我便自己過去了。
欣辛也點點頭,說:「那我們就試試吧!過兩天我找人幫我聯繫下本市的一些服裝行業的生意人,接下來的就看你自己的了。不過這確實不容易,要不這兩天我收你做徒弟吧,教你做衣裳,以後能不能做的好,要看你的悟性了。」
我不高興地看了三少一眼,沒說什麼。
但是最美的時候是和他一起牽手回家的時候。他牽著我的手,我望著他,只是笑笑都會覺得生活里滿是幸福。但是我總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恍惚著猶如夢境一般。
我說:「很簡單,就是和你合作,你負責加工,我出設計,銷售我們共同承擔。中間的利潤劃分對半。」
欣辛收拾著手上的裁剪工具,一邊收拾一邊說:「也罷,你就開始忙活吧,我就幕後做點技術工作,以後這店,我也會來的。我想過了,一個女人就算結了婚,全職地相夫教子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那下午我就看店,你忙你的去吧!」
瀾清一聽,瞅著我說三少:「真是有閑心啊!」
我甚至是無比激動地回答他:好!
我以為瀾清知道我和三少在一起之後會來找我的,她應該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結果她竟然一直沒有來。
三少聽我這麼回答,興奮地瘋狂起來。
www.hetubook•com•com說好的。
三少看了看我,說:「子燕不是結婚了嗎?人家兩口子當然要互相照顧。」
欣辛雖然才結婚不久,卻總是用大量的時間在店內教我,這真讓我過意不去。三少一邊在上學,一邊還幫我搜集各種服裝知識,以及這個行業的資料。給子燕治病的錢,他也給了我,還特意多給了我五萬塊,說是投資我的服裝生意。
子燕搓搓手,說:「不是還住了幾天院嗎?用的葯還有儀器啥的都是很貴的。」
陸續去了幾家,結果潑的水雖說形形色|色,但都是冷水。我百無聊賴地準備打道回府,三少忽然打電話來說今天不能來接我,學校有點急事。我說沒事。
我說完,欣辛和三少都沉思了一會,然後欣辛說:「你這想法是好的,但是做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聯繫服裝廠,我們之前沒有和這類有所接觸,跟他們的合作也要分外小心,總之,不是件容易的事。」
欣辛一聽,佯裝遺憾地說:「誰叫我收了個這麼聰明的徒弟,才半個月,就想放師傅到一邊去了。」
我開玩笑地說:「怎麼了?他給你的零花錢不夠?這跟你原來追求的可完全不一樣啊?」
瀾清見我和三少進門,忽地站了起來,眼睛一直看著三少。
三少已不像第一次那般生硬,他甚至懂得在合適的時候問我問題。
我一下子語塞了。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
但是只有三少一個人在笑,欣辛都愣了,就別說瀾清了。我是覺得三少忽然這麼說太突然了,不知道說什麼好。瀾清瞪著三少,眼睛瞪得光亮閃閃的,我擔心她一不注意會落下淚來。然後她又瞪了我一眼,半天,勉勉強強地說:「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子燕說她已經吃過了,便出門去了。
不過,想想她也很可憐,自己的老公只是怕她,但是卻又斷不了外面的風流賬,這女人究竟圖的什麼?忽然想到三少,心下想,莫非她和三少有相似之處?
電話一接通,我還沒來得及說我不能上班了,阿蘊倒是先說了,她說:「正好,我也要找你,你以後不用來上班了,我真是服了你了,論惹事沒有比你更厲害的了。」
尤嘯天起身給我倒水,請我坐下,笑著說:「我這人笨,你說這話我還真理解不了。你今天到這裏來不會是來和我談生意的吧?」
我一醒就趕緊給阿蘊打電話。
子燕出門后,三少看著我,很深情的眼神。
欣辛看了看我,笑著嘆了口氣,說:「兩個人過日子,不是說著那麼容易的!」然後對我說,「你趕緊辦你的hetubook•com•com事去吧!」
我沒再說什麼了,現在想叫子燕離開那個男人也是不現實的,子燕對他竟然這麼依賴,而且三少說的也對,人家畢竟是夫妻了,我得想他們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叫子燕離開他。
我笑著說:「真是應了那句話了,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怎麼兜了一圈,我們都兜到一個圈子裡了。」
我坐了下來,第一次出來和別人談生意,就算面對的是尤嘯天,那感覺也是完全不一樣的。有種妓|女從良后的優越感。
我只想,讓這夢境維持的再長久些,直到我老去,直到我的生命結束。
我當時已是完全將自己的身心都交給了三少,我從來都不願回答他不好,我只是勇氣不足,只是不敢。可是我這樣親近這樣貼切地感覺著他的時候,我願意讓自己嘗試一下。
子燕這才又回來了。
我說:「沒有,我沒有什麼都想管,只是當她是姐妹,我不想她過的不好?」
我很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借你的錢我會儘快想其他辦法還的。」
我和三少吃著飯,子燕坐在一邊,很是心不在焉。
我想了想,說:「就像我原來說的,你主要做設計,然後我聯繫服裝廠,生產我們自己的服裝,我們出加工費,那樣銷售之後的利潤歸我們。或者和他們達成一定的合作,前期投入對半,利潤對半。再或者賣設計樣式,後面的事就不用管了。」
「可是這樣一來我需要更大的成本,可是目前我還沒有啊!」我對尤嘯天說,心裏有些著急。
子燕低著頭,說:「好很多了,基本穩定了,就是再接著治療吧!其實,錢已經快用完了,我不好意思跟你說。」
我又說:「哎,算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欣辛拿出了各色糖果還有一些沒見過的小吃,一大包地往桌子上一放,說:「大家不要客氣,隨便嘗嘗。瀾清啊,等下你帶點回去給阿姨吃。」
但是我明白,我之所以覺得這是夢境是因為我害怕失去,我怕有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什麼都變了,三少也從此離開了我,我現在所奮鬥的一切也都沒有意義了。
這個晚上對我有不一般的意義,它讓我的人生從此改變了。
我江暖,天生的倔脾氣,說我不行的,偏要做好了。
我的想法也許很庸俗,然而我和三少不一樣,他可以有他的理想主義,而我必須現實,只有現實的,才不虛浮,才叫我踏實。
因為三少,我的生活重新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我看了她一眼,問道:「身體怎麼樣了?還需要多少錢?」
我真的很感謝欣辛,如果當hetubook•com.com初不是她我真不知道現在我江暖又會和什麼樣的人混在一起,更不知道會不會遇見三少。對欣辛,我總是有一種感激之情。我當然非常願意跟欣辛學習,而我自己其實對服裝還是有一些感觸的,而且,女人的衣櫃里永遠少一件衣服,那麼這個市場永遠都是充滿機會的。
我對自己說,凡事開頭難,要堅持下去!
三少說:「看你跟子燕說話,你就像她的媽媽,她的什麼事你都操心,這說明你很善良,但是這樣也不全對。」
我笑了,說:「我怕我再不放你,就有人要放了我了。你還是多花點時間在家裡吧!」
人總是需要一點成就的,尤其是愛情上的成就能叫你顯出更多的自信的光芒來!
這就是愛情了吧,沒有道理,沒有其他的出口,深陷其中的人,永遠看不清自己。
尤嘯天說的非常有道理,即使我會認為他在朋友的情分上沒有幫我,可是就商言商,他說的不錯,我這樣的一份構思根本成了不事。可是當時欣辛和三少誰都沒有想到這些,可見,我們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剛開始的兩周,欣辛總是在店裡很晚才回去。已經到了秋末了,欣辛比以前自己做店的時候還積極,而且又是新婚的人,我總是覺得事情很奇怪。
欣辛沒有挽留,她知道瀾清心情不好。
尤嘯天說:「除非你出設計,我只負責加工,你只要付我加工費,服裝你就銷售。」
欣辛趕緊過來圓場,給我們介紹桌子上的吃的,又講她這次旅行的趣聞,這才沒有讓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和三少的事上。
我要做強韌的江暖,不會在遇到事情無助的江暖,我還要掙錢,有自己的事業,這也是以後我能和三少匹配地生活的基礎。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
他和一樣愣了一下,然後問我:「你怎麼來了?」
起床后才發現子燕已經做好了飯。
尤嘯天點點頭,說:「是的,你也清楚,你沒有那麼多的成本,那別人又有什麼理由給你擔負這部分的成本呢?」
我不緊不慢地說:「沒錯,確實是來談生意的!」
在欣辛那裡鬧鬧騰騰地就到了晚上,瀾清沒等欣辛說要一起吃飯就說有事要先走了。我想她該不是會因為上次跟我同桌吃飯的經歷,從此就拒絕和我同桌了吧?
三少看了看我,說:「我去看暖了。」
尤嘯天不笑了,很正經地說:「你說說你想談什麼樣的生意?」
瀾清笑著說好的,然後忽然對三少說:「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我們在拍的那個短片昨天出了點意外,到處找你找不到,打你電話又關機。」
我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說:「放心,會有那麼一天的!」
從尤嘯天那裡出來,雖說心裏有些沮喪,但是仍舊滿懷希望。
我抬頭望望天空,想想二十歲的自己,我笑了,我明白,我太年輕,懂得的東西太少,但是,年輕不就是我的資本嗎?以前是,現在更是!
我心下忽然覺得奇怪,雖然欣辛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她眼睛里卻帶著幾分憂鬱,而這些天她總是不願意回家,難道小倆口吵架了?
子燕沖我笑笑,開心地出門了。剛到門口,又折回來說:「我去看看他,然後就去店裡看看欣辛。」
三少一聽,趕緊問:「嚴重嗎?現在怎麼樣了?」
三少笑眯眯地給我打氣,說:「做什麼事不難呢?我們努力才有成功的機會。暖,我會幫你的!」
於是有天剛吃完午飯,我對欣辛說:「這半個月來我的基礎也學的差不多了,我想以後每天只上半天課,下午我去跑跑那些服裝廠,你就回去吧!我可不想插足做了你們新婚夫婦的第三者。」
我知道她要去看誰,最近一直顛倒黑白地去阿蘊那邊上班,對子燕的事過問的少了些。
那坐在辦公桌后抬頭看我的竟是尤嘯天。
尤嘯天這麼說話的語氣我真不喜歡,我不在乎地說:「難道你破產一次,從此就怕了?」真不喜歡這樣和他說話,原來他作為生意人的時候是這樣的,我想,我還是喜歡那個見了我溫暖地微笑的尤嘯天。
尤嘯天先是一愣,然後大笑,說:「你跟我開什麼玩笑!江暖,你很能幹,這點我是清楚的,不過我這裡是小廠,又剛剛開業,就怕做不了你的大生意。」
會這樣決定,決定不再逃避三少,不僅僅是因為最近的經歷,更重要的是我發現我的過去也好,我現在的所作所為也好,都不能叫三少介意,都不能叫他放棄我。既然他能夠這樣接受我、包容我、愛我,我為什麼還要苦苦地逼自己,明明想要跟他在一起,為什麼不給自己機會?
吃完飯我就和三少一起趕到了欣辛的店裡。
我這次一定要好好開始,我要抓住我新的生活,為了我自己,為了和三少在一起。
一進門才發現,坐在沙發上的那不是瀾清嗎?
我叫住了子燕,說:「欣辛回來了,今天一起去店裡吧。」
過了一會,我對子燕說:「病不要耽誤了治,過兩天我會給你錢的。還有,等他病好了,你讓他出去做點正經事情,別整天沒事瞎晃,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尤嘯天聳聳肩,說:「沒什麼。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和你合作呢!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想知道,現在看起來雄心壯志的江暖做事情是不是真的叫人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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