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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真的,因為我愛他

這時我才敢問他上次那件事的情況,我想大概是平安度過所以他才會這樣回來的吧!
我說:「挺好的。對了,子燕結婚了。欣辛也結婚了,現在我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里。」
我對他笑笑,說沒事。
子燕愣的還沒開口,我先問道:「這怎麼回事?」
阿軒看看我,說:「你沒事吧?」
剛才和阿軒吃飯時聊的開心,沒注意手機。
回到家,疲憊地開了門,剛開了燈往沙發上一坐,忽然有人敲門。
一個人在路上晃悠了一會,忽然想到好久不見子燕了,前幾天她已經搬回去住了,她的病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我留不住她,只好讓她回去了。而且現在她那位也在治病,她住在我這裏也是放心不下。
那男人避開我的眼神,低著頭不看我,子燕一聽我這麼問,眼淚又出來了,不過這次沒有出聲。倒是那女人自己開口說了:「她男人騙我上床,還傳了病給我,我得要醫藥費!」
有一絲恐懼在心頭纏繞著。
「最近過的好嗎?」阿軒又問。
子燕租的房子本來就小,我一進來則更顯得擁擠,因為這小小的客廳里已經站著三個人了,除了子燕和她男人還有一個女人,濃妝艷抹地不像樣子。
還是子燕剛結婚的時候去過她的住處,很久沒去了。
阿軒經歷過這次的事之後,看起來更像個大人了,他看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得到他實實在在地是把我當朋友一樣的疼惜。
三少呵呵笑著,說:「沒事,我沒病,我幫同學買呢。」
我看了看子燕,那男人瞪著眼睛看我,一句話也沒有。
可是,她媽媽是什麼病啊?很嚴重嗎?我想去看看。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子燕?三少?還是欣辛?
因為阿軒的忽然出現我的心情也大好,開玩笑地說:「哦?你同學病了啊?誰啊?」
我指著他的那些行李,說:「你這行李都帶到我這來了,我能說不收留你嗎?」
子燕看了看我,沒說話。
……
我掏出手機,邊準備播號碼邊說:「好,我們都不是什麼好貨色,這算你說對了,什麼人沒丟過啊?今天再丟一回也沒什麼。最近好像掃黃又開始了,我可是證人,親眼看見他去嫖娼,你接客,還拿了他的錢!」我指著子燕的男人說。
那個晚上我們都沒有喝酒,但是卻像醉了一樣說了很多不著邊際的話。其實,阿軒這一回來,我們見面說話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多,而我們卻說的像明天就要離別似的。也許,只有真的經歷過不知道知否會再見面的離別的人,才會在此刻知道相聚的意義。
三少說:「暖,你沒生氣吧?我今天確實是有點事情,我同學生病了,所以,我陪他來醫院。」
原來男人和女和_圖_書人是一樣的,有一樣敏感的第六感,尤其在對待感情上。
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愣了,三少不是說學校有事嗎?怎麼會在買葯?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打開了門,結果門外站著的竟是阿軒!
想給三少打個電話問問,一看,已經很晚了,想想,還是不打擾他了。
阿軒說:「笨了吧!你孩子多一個人疼了啊,成長的道路只會更加寬敞明亮!」
可是我這麼想絕不是要可憐她,而是更加憎恨她,連同憎恨我自己的那一份也一起算到了她的頭上。
我一緊張,趕緊推門進去了。
阿軒對我笑笑,張開雙臂,說:「能不能來個友情的擁抱?為了我們的重逢!」
阿軒的忽然到來真的叫我開心,開心地不知道該開口說那句話,顯得語無倫次起來。阿軒的面龐除了微笑以外都顯得很蒼老,所以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安全了。我說:「你……阿軒,你怎麼會?現在這個時候,到我這裏來?」
他開心地沖我笑,說:「怎麼?不讓我進去嗎?」
子燕也趕緊上前,一邊心疼地看他的臉,一邊對我說:「江暖,我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難道是三少病了?我著急地問:「三少,你怎麼了?你怎麼會在買葯?」
我點點頭,說:「是啊!我現在跟他在一起。」我毫不避諱,我覺得這實在也沒有什麼是需要避諱的。阿軒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他能明白這一點。
第二天早上起床,本打算直接去店裡,卻發現阿軒已經買了早餐回來。
女人啊,其實你天生的敵人就是女人!
那女人說話的時候絲毫感覺不到羞恥,滿臉的無所謂,我一聽,恨不得給她一巴掌。但是我沒有那樣做,因為我忽然想到了我自己,想到了在賓館里跟那個男人要出台費的自己,和這個女人有什麼不一樣嗎?曾經我和陳蒼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這樣滿不在乎地看著陳蒼的老婆嗎?原來那時候的自己是這樣的!是這樣叫人厭惡和噁心的!
我討厭自己這樣的想法和小氣。
「同學,你同學病了?很的嗎?你沒騙我?」我不相信地問。三少不是善於說謊的人,即使他沒有在說謊,如果他有意在隱瞞什麼,即使隔著電話,我也能感覺的到。
他一怒,捂著臉,說:「你這娘們不要這麼霸道!」
子燕這麼一說,我氣壞了,我說:「好!你們的事我不管了!我今天就不是管你們的事,就算是我不認識的人,讓我遇見這麼個事,看見這麼個不上路的男人我也是要出手打的!你能不能活的像個人樣?子燕她這麼待你,你就不能好好對她?你不能大富大貴,不能錦衣玉食,你最起碼要對她好吧!你和圖書再窮也得知道你是個有家有老婆的男人吧!以後,只要子燕、還和你在一起,你繼續這樣不像樣子我就繼續打你!實在不行,你試試,我會送你去好地方!」
我看了簡訊,三少說:「暖,你沒生氣吧?是瀾清的媽媽病了,當時比較著急,便叫我過去幫忙了。我開始沒告訴你,不是因為這是瀾清的事,而是瀾清她媽媽病的很重。」
我瞪了子燕一眼,這樣的女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憑什麼給錢?如果給錢也該那男人自己給錢,可他現在連自己治病的錢都是我借給子燕的!
阿軒也說:「就是,我要是有了個女人看著我,哪允許我幫別的女人啊?對了,還有,你們以後的孩子一定得叫我乾爹!」
於是又對三少說:「沒事,你不必告訴我。對了,阿軒回來了,我現在和他一起去吃晚飯,沒時間跟你說了。拜拜!」
算了,回家吧!本來和三少在一起就是夢境一般的事實,所以,即使他離開我,我也不會說任何話!
真的,因為我愛他!
我沒有再說什麼,從那裡出來了。
但是三少剛才支支吾吾的表現讓我忽然想到一個人,我想到了瀾清,難道是瀾清病了?其實就算瀾清病了,三少去陪她這沒什麼大不了,可是大不了的是三少不肯對我說實話,大不了的是為什麼我一下子就想到是瀾清病了?
我瞅了一眼那男人,那男人現在不敢對我說什麼,他知道他治病的錢都是我借的,有錢真是大爺啊!說話都是理直氣壯的。
我二話沒說,啪地給了他一巴掌。
阿軒看出我的意思,說:「那個領導其實人不壞,他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才貪了那二十萬,因為他孩子病了,要換腎,他拿著那錢去給他孩子治病了。本來他做好痕迹嫁禍給我是因為他知道他還不出那筆錢了,後來我知道了情況,把那錢給了他,他便澄清了事情。他現在已經被抓了,我沒事了。只是,這事,調查了太長了時間了。」
我說:「哦?自己倒沒覺得。」
我也是微微一笑,這一天一直糾結著的一顆心,終於在此刻漸漸被撫平。我也伸開雙臂,給了阿軒一個深深的暖暖的擁抱。
我應著說好。
三少的語氣和剛才的已經不一樣了,之前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明顯能夠感覺到他在敷衍我,而現在才是專心地和我一個人說話。
我說:「好,真夠義氣!這樣,不管他什麼時候欺負我了,你都能出來幫我!」
我哈哈笑了,說:「那正好了,我正勸我朋友跟他離婚呢!這樣的男人要了幹嘛?就這樣一個連你都看不起的貨色要他幹嘛?」
那女人聽我這麼一說,口氣稍稍緩和了些,說:「你狠!你打啊!要抓連他和-圖-書一起!」
我說:「怎麼?不去嗎?那好,你過來!」我指了指她男人。
其實,也許我更應該謝謝他,在這麼大的房子里,有他來陪著我,我還真覺得踏實。
我冷笑一聲,說:「呦!生病了?你確定你已經排查清楚了?帶病給你的就是這個男人?」
也許是今天經歷的事情都太消極了,讓我忽然之間對三少以及和三少的愛情都否定起來了。
如果我和三少在一起了,會不會最後也發展成只是我一個人在為家而努力?會不會呢?
阿軒又開心地說:「不過,我們也是最合適的朋友!三少這輩子沒有我這樣的運氣嘍!」
那天的晚飯吃的很開心,是少有的開心。雖然和阿軒已分開許久,但是有些最基本的東西在兩人之間不會生分。我和三少也是一樣,三年未見,再見面,彷彿從未分開過。
多麼美好的一天!
子燕哭著說:「江暖,我求你不要說他了!」
阿軒也開心地笑了,說:「真沒想到,剛一回來就找到落腳的地方了。」
我手裡還提著很多東西,我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扔,對子燕說:「趕緊,收拾收拾去我那裡。」
子燕看那女人走了,終於舒了口氣,眼淚汪汪地對我說:「真要謝謝你!」
那女人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說:「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比我好到哪裡去?今天老娘拿不到錢決不罷休!」
但是我依然小心翼翼地問:「上次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阿軒笑笑,說:「沒事了,都過去了。只是,你的錢現在我還不能還你。」
我真不知道阿軒這麼說是不是誇我。我只是笑笑。
我剛按下去一個號,那女人氣急敗壞地沖我喊了一句:「你有種!老娘就當不小心掉糞坑了!」說完一甩門,出去了。
我很爽快地說:「當然可以,這裏閑著的房間很多。租就不用說了,我住這也是免費的。現在像欣辛這樣不在乎錢的人不多了。」
阿軒抬頭看了看房子,說:「不介意的話,租出來一間給我住,如何?」
那女人聽我這麼一說,立刻生氣了,說:「你什麼意思?我在和誰交往我不知道嗎?」
那晚給阿軒收拾了一間空房間,安頓他睡下的時候,他對我說謝謝。
她的手還沒打到我,就被子燕的男子拉住了,他沖她說:「夠了!鬧的差不多你就走吧!你什麼貨你自己清楚!」
我接著問:「要是有一天,你覺得你實在不能對我好了,你就告訴我,你一定要告訴我,然後我自己好做好準備離開你。真的,我很自覺……」我還沒說完,三少只是呵呵地應著。忽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說:「只有這個葯是要注意的,這個葯一天只吃一次……」
到了子燕家門口,和-圖-書門竟然是虛掩著的,然後我聽到裏面子燕的哭聲。
他看了看我,怯怯地過來,說:「什麼事?」
我此時的開心完全掃去了白天的不快。我忽然覺得生活不是還是很美好嗎?我不是依然擁有著這麼多叫人羡慕的東西嗎?比如三少這樣的男朋友,欣辛這樣的貴人,阿軒這樣的知己,甚至子燕那樣的姐妹,這些都是多麼難得的啊?我還煩悶什麼呢?我現在甚至有一份事業的規劃,這對於我江暖來說,還不足夠嗎?
阿軒說:「江暖,我以後要看著你跟三少結婚之後再找女朋友!」
難怪瀾清知道我和三少在一起了也沒有再來找我,難道也是因為她媽媽病了?
阿軒試探地問:「剛才你是和三少打電話嗎?」
進屋坐下后,阿軒看著我,忽然說:「你好像變了。」
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應該要求更多的!
無比巨大的受傷感一下子侵襲了我。這世界上真的有可以相信的愛情嗎?或者說,這世界上真的有可以相信的男人嗎?三少就算再好,他也只不過是個男人,是個普通的男人,我不能期許他多麼不同。
我忽然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
我笑笑,說:「也不算很長,從上次你到我這裏到現在也沒有幾個月。」
我也睡下的時候看了下手機,才發現有三個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簡訊,都是三少的。
跟阿軒說著話,漸漸開懷,便開起了玩笑。
阿軒忽然笑著說:「吃晚飯了嗎?」
我本是無心一問,誰知三少卻在那頭支支吾吾地很難開口一般。
「你是知道,可別人不知道啊!你看你那副樣子,一看就是隨便地到處上床的人,誰知道誰帶給你的!」我依然冷冷地說。
子燕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男人,那眼神哀傷的可憐,似乎在說:給她點錢讓她趕緊走吧!
我說:「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當然是啊!」
我漫無目的地走,茫然地拿出手機給三少打電話,過了好久,三少接了電話。
現在才不過六點左右,這樣的季節,天黑的尤其早。
請阿軒進屋的時候才發現地上還有他的兩包行李。
「比原來多了幾分穩重了。」
子燕是真的依賴上那個人了,還是依賴上這個家了,或是依賴上有家的感覺了?為什麼她會這樣?為什麼?
她瞪著眼睛朝我走過來,伸手就想打我,說:「臭丫頭,你敢這麼說老娘?」
我說:「三少,你會一直對我好的對不對?」
我說:「錢不算什麼,你沒事就好。」但是我還是很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高興地說:「看來以後我不用在為早餐煩惱了,收留你,真是對了!」
聽阿軒這麼一說,我心裏忽然又感動了。但是無論我怎麼感動,我看阿軒的時候心裏有和*圖*書的只是一種暖暖的情愫,可那情愫不是愛。我希望他是我永遠的兄弟,永遠的!
我忽然覺得很蹊蹺。
子燕和她男人一見我都一愣,那女人滿不在乎地瞧了我一眼,我一看就明白了,估計是那男人惹的風流債。
我攔了輛計程車,先去超市買了些吃的,還有補身體的,然後才往子燕家去。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阿軒看著他的那些行李,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一回來,就趕緊來看你了,說實話,之前都沒想好該怎麼安排自己。」
我想了想,說:「這也有道理!為了孩子的成長,就依了你了!」
說著我就真的開始播110了。
我忽然很傷心,非常傷心,因為我猛然間覺得我和三少之間也開始隱瞞和猜測了。我一直以為我和三少是可以透明的,我們彼此既然什麼都可以接受,為什麼不能透明地呈現給對方?既然互相愛著,有什麼要隱瞞?
三少一聽,正經地說:「暖,你別瞎想,我沒有騙你。好吧,我現在忙,等下事情處理完了給你電話。」說完,三少就把電話掛了。
阿軒一聽,笑了,很真誠地笑了,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但是他的笑很真誠。他說:「三少人不錯,你們,很合適。」
阿軒也打趣地說:「誰叫我寄人籬下呢!我今天出去找工作,回來有時間的話一起吃晚飯!」
三少笑笑,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問?」
阿軒是第一個說我和三少合適的人。
我也開心地說:「對,我們是最合適最好的朋友!」
這些話,我真是狠狠地說的,我不是真的要怎麼做,我實在是氣壞了,也只是嚇唬嚇唬他,我希望子燕過的好,僅此而已!
我不樂意了,說:「那幹嘛啊?你沒事白得了一兒子?」
果然是瀾清!雖說不是瀾清病了,但這事也是和瀾清有點關係。
阿軒笑著點點頭,說:「是的,回來了,不走了。」
剛一出門,手機響了。是三少打來的。
可是,沒辦法,誰叫我是女人!
我用微微帶著埋怨的語氣說:「好,你隨便給我個理由就好,最好不要叫我以後知道是怎麼了。」
我對阿軒說了聲謝謝!僅僅是為了他說的合適的兩個字。
阿軒說:「我請你出去吃飯,怎麼樣?想吃什麼?」
我一聽也很高興,叫著好跟著阿軒一起出門了。
我一邊幫他提行李,一邊問:「怎麼了?這次是要回來了嗎?」
但是三少回答起來的語氣像敷衍。
說了拜拜我就掛了電話,沒有和三少多說。
無論如何,這件事阿軒能全身而出,就已經很好了。我真的只是希望他平安,現在他真的平安地站在我面前,對我微笑,我忽然覺得很感激。但是感激什麼呢?又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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