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你怎麼知道人家叫李理？」
我趕緊整理衣服。
我仔細想了想，於是我想到了談談和樂扣，想到了歐姐。
本來我就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所以幫宋楠楠把五千字的悔過書給寫了。結果，滿篇寫的都是我東方槿的悔過之意，甚至說我不應該在紙條里寫上宋楠楠的名字，因為那本來就是我扔的紙條。
竟然關機。
宋楠楠很委屈地說：「我說了一二三了！」
「不行！不行！」我昏昏沉沉地對李孝全說。
我再也不要見這個叫李理的人！
我謝過他，繼續往前走。可是腳下真不爭氣，沒走幾步，忽然又是一軟。
「真有這事。不過那天我們只說了幾句話，你可能不記得我了。可是後來我們又碰見過一次，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我站住，看著他，說：「我一個人回家！謝謝你！」我說的很嚴厲，這種拒絕不是因為曖昧更不是因為其他的說不清的關係，緊緊是因為我想遠離他，遠離一個知道我今晚的醜事並且還認識承子念的人。
我也索性關機，然後一個人在沙發上想了很久很久，終於睡著了。
可是有一次，宋楠楠答完題之後，老師還是說：「大家看到沒有，宋楠楠這樣的答題方式是要不得的……」
可是我心跳的厲害，我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本來我心裏就是邪惡的，我很喜歡他這樣吻我，我沒有一點想要反抗的意思。
「東方槿，你說你怎麼這麼囂張？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就不該這麼對我！」
「可是我想把你一起帶走！」李孝全忽然看著我說。
提起悔過書，宋楠楠在沙發上笑慘了，抱著肚子直不起身。
我忽然有些茫然，可是此時被這樣抱著的時候，我剛才感覺孤獨的心一下子又有了著落了。
宋楠楠還提著一堆吃的還有兩瓶酒。
我望著宋楠楠點頭說是。
我拍著宋楠楠的肩膀，說：「遇見這種事，你已經顯得比我老道了！」
「這哪有什麼為什麼？不是你也認識嗎？」宋楠楠反問我。
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於是我咳嗽著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正被李孝全抱在懷裡。
我笑著說不用了。
我想，李孝全一定認為我是個壞女人了，從此，他可以對我輕薄了，他再也不會用那種單純的尊敬的目光看我了。
我完全沒在意，甚至連最後的名字我寫的也是東方槿。
宋楠楠敲了下自己的腦袋，說：「我去找邵君了！」
「上床？」
我心裏狂跳不止，心想，我完了。這個李理竟然認識承子念，如果他將今晚他看見的事告訴了承子念，承子念一定不會原諒我！
我拿出手機，繼續給承子念打電話。
我衝著宋楠楠就呸了一聲，說：「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嗎？你就非得讓他占你便宜？就一定要這樣低聲下氣地送上門？」
我沒有主動迎合李孝全，但是我也沒有再試圖推開他，我用一種聽之任之的態度對待李孝全對我所做的一切，這種態度無疑是在暗示李孝全可以放開尺度。
我還是沒有想起來。
我從李孝全身後瞥見服務生羞澀的臉，我忽然也羞澀起來了。
「當然，那次不光我碰見了你，很多人都在場。就是在學校的那座橋上，你在橋上站了很久，然後跳了下去，後來我才知道你在找人。你一定想不起來了，你跳下去之後我也跳下去了，我是游泳健將，一看你就是不會游泳的。當時還有其他人一起跳下去的，你未必會注意到我。」
「我也認識？我不認識啊！」
「不是說了差點嗎？那就是沒有啊！」
那是什麼呢？
我愣了一愣，就這麼走了？
「你能別說當年嗎？當年都要被你說爛了！你就給當年留個全屍吧！」宋楠楠不滿地說。宋楠楠說話的時候移了移位子，離我遠了一些，然後接著說，「我跟你說，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繼續牛逼哄哄的ｈｔｔｐs://wｗw•hｅｔuｂooｋ.ｃoｍ.ｃｏm追求！我也沒想過要和邵君重新開始，我就想玩玩他，我就想把他從那個女人那裡奪過來，然後再甩了！這樣我心裏自在！我樂意！我喜歡！我牛逼哄哄！」
「多的是！你想吃多少我給你買多少！」李孝全說著，端著酒杯又和我碰杯。
宋楠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張臉上分明就寫著她有事了。
「為什麼你認識李理？」我奇怪地問。
不過，悔過書是我給宋楠楠寫的。
「李理，今天晚上的所有事都是誤會！你要記住，你什麼都沒看見，好嗎？你知道，誤會是最難解釋的東西！」我望著李理說。
李孝全要喝酒，我沒有同意，我看他一開口說他最近不是很好的時候我就覺得會出事。可是李孝全還是喝了，不單單他喝了，我也喝了。
下個學期他才大二，在我眼裡，他真的就是個男孩子。
後來我有點倉皇而逃，從那家異土情緣，從李孝全面前，我逃的很狼狽。
「不是……」
「你又沒做什麼，為什麼要考慮這個問題？」
宋楠楠終於平息下來，開始抽搭抽搭地笑了。
李孝全看著我，一臉不解：「棒子？」
我看著他，說：「很好！」說完我抬腿就走。
最要緊的是，我現在還有承子念。
無所謂了，我不想知道。
「我能被你說的也就那麼點事了，你說的時候也想想你自己吧！你瞧瞧你那些事，以後你要是有了孩子，夠我說上一年半載的，孩子幼兒時期的故事書都不用買了，直接聽我講他的媽媽過去的故事吧！」
確實是有相識已久的感覺，我覺得我好像哪裡見過他，但是想不起來了。
他正對著我笑，好像我們相識已久。
宋楠楠是邏輯混亂的典型，每當需要提醒同學們的時候，老師總是會說：「宋楠楠，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重新體驗失戀的滋味！」
「我想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只是要平淡，如果只是要甜蜜，那麼，那個戴眼鏡的魯文也可以給我。
李理笑了，笑的很大方也很羞澀，我看著他的笑容，心想，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男孩子。
實際上，我真的不知道我會不會反抗，我只是說不行，可是我不能對李孝全做什麼，他的力氣在這時候顯得尤為大。以前我從來沒有發現李孝全原來還長著一身肌肉。
「其實，我今天是跟李孝全在一起的。」
「說說看！」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宋楠楠自己喝酒，我擺手說不喝。
我今天喝酒的時候帶著點情緒了，我說不清楚那情緒是承子念給我的還是樂扣給我的，或者就是李孝全給我的。
「我的玉皇老兒啊，你到底總結了多少？而且，你聽見沒有，你在說第一第二第三呢！」我聽著都要暈了，宋楠楠竟然還總結的有條有理的，最最難得的是她竟然還是用的第一第二第三這種方式說出來的。
在走出房門的時候，我就是這樣想的。
李孝全果真開始放開尺度了。
我立刻坐得離李孝全遠了一些。
我氣憤地將電話摔到了包里，然後憤然離開。
李理似乎一臉茫然，但是我知道，他懂了。他的表情總是表達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意思。「我看見什麼了嗎？」李理對我說。
「來不來吧？」我不想跟她羅嗦。
我的人生已經如此簡單又如此混亂地和這些人攪和在一起了。
「他是那個送我戒指的，但是，那個戒指不是送給我的，他可能對我有意思了，可是這都和今晚無關。我今天差點和他做了不堪的事！」
他聽見我的咳嗽聲，稍稍鬆了松臂彎，但是他仍舊緊緊地抱著我。
李孝全根本不聽，他以為他接著強硬下去我就不會反抗了。
我想起從前來，政治課和歷史課，老師最喜歡提問宋楠楠，每次宋楠楠長篇大論地說完之後，老師總是和我們一樣
和-圖-書一頭霧水，最後，老師會總結性地告訴大家：「大家要記住，像宋楠楠這樣的答題方式是一定要不得的，一定要一二三地寫清楚，就算你分不清楚，也一定要寫一二三，那麼多張考卷，批改的老師都看的眼花繚亂了，你再弄點考驗他們耐性的東西，吃虧的只有你自己！」
承子念也會原諒我的！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承子念難道又要消失了？如果他這次再消失，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原諒他了，不管他用什麼樣的姿勢出現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原諒他了。如果他再丟下我，我將恨他一輩子！恨他在我最需要聽見他的聲音來讓自己平靜的時候他卻對我視而不見。
我本來想說什麼的呢？
李孝全忽然就坐了起來，將我拉在了他身後，生怕我走光。
「你認識李理嗎？」我問宋楠楠。
我沒想到那天和李孝全的晚餐最後變成了李孝全對我的控訴會。
他看了看我身後，那眼神似乎在奇怪為什麼那個男人沒有追出來。然後他微微皺了一下眉，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宋楠楠搖搖頭，說：「終於明白你混亂的邏輯的內部關係了！」
宋楠楠一點不客氣，自己就喝上了。
「你沒事吧？」一個男士扶住了我。
接吻大概是這世上最好的可以超越種族國家障礙的情感交流方式。
此時我覺得我們兩個人都是清醒的，因為清醒所以沉默，因為我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我們都不想結束這個動作，於是都沉默。
我本來覺得自己是倒在沙發上的，可是事實上我是倒在李孝全的懷裡的。
後來，我端著酒杯恭恭敬敬地站在李孝全面前，說：「我錯了！東方槿向你道歉！東方槿不該不及時吃那盆泡菜，不該不早點把戒指還給你，害你為了一枚鑽戒擔驚受怕，我錯了！」
後來那個悔過書一直在老師的抽屜里躺了一周，老師也沒找我們麻煩。可是我在遞給老師悔過書的第二天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忐忑不安地度過了一周。最後發現老師確實還沒有看完那五千字，便隨著語文課代表進辦公室送作業的時候潛進辦公室，讓語文課代表給我做掩護，把那份悔過書偷了出來。
宋楠楠氣呼呼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著我喊：「我再說一遍！我樂意！」
「我跟你說……」宋楠楠咳嗽一聲，湊近我，小聲地說，「我又和他上床了！」
宋楠楠改了很久，終於知道要說一二三了。
那個小夥子將托盤上的兩瓶啤酒拿下放在桌子上，說了句請慢用，就出去了。
男人的慾望本來是可以和愛分開的，這在我經歷了邵君之後就明白了，可是一旦這兩者是相連的，那麼，你會從中感覺到比幸福更高一層的快|感。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開了。
「說實話吧！還真是上癮！我就說你怎麼就捨不得從這個破房子里搬出去，在這裏喝酒聊天是真的會上癮的！」宋楠楠說的跟真的似的。
「有！而且很多！」
我抬頭說沒事，一看，竟然是剛才那個服務生。
稀奇的是，我夢見魯文了。魯文推了一把眼鏡站在我面前，笑著對我說：「你又打架了？」我不記得我回答他什麼了，可能我當時正在驚奇地想，上帝啊，我這是不是在做夢？我分明是在做夢啊，可是為什麼我的夢裡會有魯文？
宋楠楠一副很諷刺的語氣，說：「你倒是一點也不會寂寞，承子念走了就叫我！」
可是如果服務生沒有進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在一半清醒一半睡夢的狀態里打量著魯文，我發現他在我的夢裡比現實里的他更加白凈斯文，但是卻又比現實里更加可愛。
「啊？有這事？我有這麼不負責任？」此時，我還是沒有想到他是誰，更別提什麼迎新，至於把他扔在半路那回事，也早就忘光了。
「承子念就一天不在，你就跟和*圖*書別的男人……」
我覺得我被他們所有人都拋棄了，承子念跟著樂扣屁顛屁顛地走了，連給我打個電話都如此匆忙，我不相信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能讓他忙成那樣。我承認，我還沒能完全理解音樂在承子念心中的份量，或者說，我還沒能明白我和音樂在承子念心中到底誰的地位更高一些。而李孝全，他說他有未婚妻了，我覺得他不應該長時間以來對我隱瞞真相，叫我差點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了，甚至還造成了一個送我鑽戒的假象，在我的虛榮心得到滿足的時候，他又說，這都不是給你的。
他忽然笑著說：「你不記得我了？看來你真不記得我了！」
「體驗出新的經驗沒有？」
「最近忙什麼呢？」我一邊關門一邊問宋楠楠。
李孝全點著頭說我反省的好，說那個鑽戒老貴了，害得他一直吃不好睡不好。
這不稀奇。
說承子念還是李理？或者李孝全？
向來我都不喜歡讓自己做後悔的事，即使是後悔的我也要努力說服自己，這沒什麼。比如邵君那件事，其實我後來之所以再不去他的宿舍就是因為我心裏在深深地後悔著。但是我跟自己說，這不恰好是我想要的嗎？我終於可以做一點不算是中規中矩的事了。
想到承子念，我心裏一驚，用力推了推李孝全，可是我越推，李孝全的力氣就用的越大，我根本無力對抗。
「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是夠英雄的！高中那會，上課拿著小紙團扔老師扔同學。你能耐就別被抓住啊。」
這回，我徹底清醒了，但是我也糊塗了。
他沒有再跟上來！
宋楠楠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一副奇怪的樣子，說：「沒什麼事啊，怎麼也邏輯不清到這樣的地步了？從我進門你問的幾個問題完全不沾邊啊！你什麼時候開始進行發散性思維了？」
忽然，他的嘴唇貼了過來，他開始瘋狂地吻我。
宋楠楠趕緊說好好，過來就過來吧！
我做夢了。
「認識啊！」宋楠楠很平常地說。
路上，我給宋楠楠打電話。
就在剛才，他分明說他對我沒有其他意思，他分明說他還有一個未婚妻……那麼現在這樣算什麼呢？
「棒子就是一竅不通的意思！」我胡亂解釋，「你對中國一竅不通，你趕緊滾回韓國去吧！」
我笑著對李理說：「原來那次跳下來的人裏面也有你！後來，我們還見過嗎？我是指，只有我們兩個人碰面的。」
宋楠楠幾乎跟我差不多的時間到的我的宿舍。
談談跟著讓我唾棄的邵君在一起了，宋楠楠忙著處理她的失戀情緒……
「我可不去連牛肉和排骨都吃不到的地方！」
說起那次的跳河，我當然就有印象了，而且印象很深。可是，那是承子念留給我的記憶，至於無私地跳下來幫助我的那些人，對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我誰也沒有記住。
我感受到了李孝全的熱情和迫不及待，還有，愛。
可是這次我無法說服自己，我儘力讓自己去想我什麼都沒做，我和李孝全什麼都沒做，我們只是酒後一時意識不清，親吻了對方。
李孝全當時抱著頭坐在包廂里，什麼都沒有說。
我想了想，覺得也是。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後悔剛才自己所做的一切。
「李孝全就是那個送你戒指的？他果然對你有意思？今天晚上你和他怎麼了？」
我氣憤地將自己的腿一盤，抱著雙肩，說：「你說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啊？你找他幹什麼？」
他太天真了，我憑什麼要一個陌生的男人送我回家，而且還是晚上。
這要是一個老道的服務生，他興許一聲不吭地就關門出去了，或者，他至少不會這麼羞澀，他的羞澀讓我覺得我剛才做了一件多麼丟人的事。
可能因為走的太急切，加上剛才的酒勁，我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李理給我提供的線索不足以叫我和_圖_書想起他這個人來。
等到他解開我的衣扣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宋楠楠一聽我說話，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因為我常拿此事說宋楠楠邏輯混亂。
「還不是！難道你還指望他跟你和好？就算和好，這個男人他配嗎？他是個不值得的男人！你怎麼就這麼笨呢！」我被宋楠楠的事弄的情緒高漲起來，一時間下不去了，拿起宋楠楠喝過的酒就是一口，然後開始甩開胳膊罵她。
「我說的真的！宋楠楠，我現在很混亂！」
老師眼鏡一推，說：「這個問題只有一，你還搞個二三出來幹什麼呢？像這種是非題，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嘛！」
「那是因為不是我自己的事！要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宋楠楠，真的，那次，我真的覺得你是這世界上最仗義的事！要不，我能跟你這麼鐵著到現在嗎？」我說的是真心話，那次宋楠楠真叫我刮目相看了，她在辦公室被老師罵了個狗血噴頭，老師甚至還叫她找家長來，但是因為她答應寫一篇長達五千字的悔過書，請家長一事就作罷了。
宋楠楠的這些糗事我都替她記著呢！
「第一，不能太用情太深，要小火慢慢熬。一開始就上烈火，一鍋水還沒燒開呢，鍋先給燒壞了。第二，不能太慣著！該使喚就是換，該用手段就用手段，愛情是一半靠感覺一半靠人為，人為的那邊不行了，一半的感覺也維持不了多久。第三，不能太信。這不信的東西就太多了，不要信愛情是天長地久的，不要信對方是視錢為糞土的，不要信對方說的承諾是都可以兌現的！第四，不能低調！要高調，最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倆戀愛了，這樣的話，他就算是跟你分手也有所顧忌呢！第五……」
我啪地一聲就把筷子摔了，說道：「說什麼鬼地方呢，你這個棒子，說哪裡是鬼地方呢？」
我搖搖手，說沒事。
一位端著兩瓶啤酒的服務生不知所措地站在我們的門口，看著衣衫不整的我和李孝全。最要命的是，他推開門的時候，我和李孝全正吻的天昏地暗。
我本來想說的都還沒說呢！
「剛才你們叫了兩瓶啤酒。」服務生臉紅著說。
「那不也沒我什麼事嗎？」我得意地說。
「我認識承子念。」他忽然說，「那天你從我面前跑過去迎接的那個男生，就是承子念。」
我沒忍住，又咳嗽了兩聲。
如果魯文知道這件事，他會不會感動？
我一愣，難道真的是相識的？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就是分手了，就是他跟別人好了，這還有什麼好問的？」
大概就是愛情的感覺。
他三杯酒下肚就開始埋怨，像個怨男。
上帝會原諒我的！
在彼時彼刻沒有發生的事，過了那個時候，就再也不會發生了。
這件事從此就結束了，老師也許忘記了那份悔過書，也許後來找過，但沒找到就算了，可是那件事對我和宋楠楠來說，成了一件捍衛友誼的重大事件。
「那能有你什麼事啊？你在每個紙團里都寫上：宋楠楠到此一游！你是沒有什麼事了，老師教育了我半天！我多仗義啊，看著你在窗外做鬼臉，硬是沒把你招出來！」
我說完仰口就是一整杯的酒。
我眨巴著眼，竟然被宋楠楠問住了。
一整個晚上李孝全念念叨叨都是這句話，我從頭到尾都沒想明白，我到底怎麼對他了？
算了，我對自己說，這個孩子基本上是比魯文還要無關緊要的人，去想這些做什麼呢？
李理跟上來，說要送我回家。
於是我又敬了他一杯。
「東方槿，你不應該不理我，不應該躲著我，就你這麼一個黃毛丫頭，難道你覺得我會對你有什麼想法嗎？那是不可能的！那是門兒都沒有的事！」
我真放心，人都說酒後吐真言，看來我真是想多了。
在這個包廂里，在這個狹小的沙發上，李孝全將
和-圖-書我放倒，他開始用一種粗暴的進攻的方式對待我。
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做事從來都是憑著感覺來的，沒有人品更不談酒品，喝了點酒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一動不動地讓李孝全抱著，李孝全也是沉默不語。
「怎麼了？」宋楠楠上下看了看我，「你也不像是混亂的樣子啊？」
李孝全很惱火地雙手在頭髮里撓了兩下，然後轉過身來看我。
他扶著我往門口走，邊走邊說：「我是李理，大一的新生。我到學校的第一天是你去接的我。當時你負責迎新工作。你將我送到半路，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裏面已經混亂的不成樣子了！」我用手拍了拍心的方向說。
我剛想開口說話，告訴他我要回家，或者其他。
他趕緊走上前來扶住我，說：「你真的沒事嗎？」
李理將我扶到門外，外面的夜風一吹，我清醒了不少，可是依然想不起來李理是誰。
我的咳嗽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李孝全鬆開了我，但是我依然在他懷裡，他只是用一雙醉眼看著我，有些發狠地看著我。
「你知道我說的家裡人叫我結婚是什麼意思嗎？那就是回韓國！我要回去了，我終於要回去了，這鬼地方我呆夠了，我要回到家鄉去！」
這一杯下去之後我就倒下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一甩門就走了。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來這個叫異土情緣的地方！
李理提供的場景實在是太不靠譜了，完全沒有一點我能想起他的成分。於是我開始想我大四那年最後一次做迎新工作的事，我想著我那天到底是不是接過一個傻孩子，我把他丟在半路上他竟然後來都沒來找我算賬。
「跟你這個傻女人這麼說吧！你要是還回頭去找那個男人，你就跟我一刀兩斷！咱們曾經一起斬龍過江的日子哪兒去了？咱們當年最窮的時候站在馬路口聞著對面飯館里的紅燒魚的香味，口袋裡只有一毛錢，都敢進去吃頓霸王餐！當然，最後是你爸爸來付了錢！可是那時候我們牛逼哄哄啊！我們砸吧著嘴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多牛啊！」
「為什麼沒有？」宋楠楠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忽然之間，我覺得自己孤獨地站在這裏，孤立無援，沒有人疼惜，沒有人愛護。我原來以為跟承子念在一起之後我的生活會處處激|情，實際上，我們有的只是平淡的甜蜜。
我一出房間的門就撥通了承子念的電話，我需要立刻聽見他的聲音，用他的聲音來讓我心安。
「怎麼回事？誰叫你進來的？」李孝全大吼。
我點著頭，指著宋楠楠，說：「我看出來了，你還是想著報復！可是你別拿自己去報復啊？你這是玩玩他嗎？你這分明是玩你自己！」
我一直很平靜地看她，很奇怪這件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怎麼她還能笑成這樣。
「其實還有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但是你一定更加不記得了。那天你在路上走，我迎面看見你，走過去笑著準備跟你打招呼，你卻衝著一個男生就跑了過去，根本沒看我一眼。」
「出去！」李孝全對那個服務生說。
我拍了下自己的頭，對自己說：「你也很沒出息，除了他們你就沒有其他要說的了嗎？」
我說：「承子念不在，你過來玩吧！晚上可以在我這裏過夜！」
我很詫異地看著宋楠楠，說：「你是不是上癮了？這種事做了一次之後就想著第二次？」
我想了下，小聲附和了一聲：「是啊，為什麼沒有？」忽然我一拍手，說，「就是因為李理進來了嘛，所以就沒有！」
李孝全也不是個有酒量的人。
「說吧！你又幹了什麼！」
承子念的電話沒有人接，我一連打了三遍都沒有人接。
宋楠楠看了看我，扔下了那個愛情總結的問題，開始扒關於我的那些破事。
我拍了一下宋楠楠的肩膀，說：「我那些能說的基本都是英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