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只有愛情,沒有相守

我開始更加專註地關注歐姐的一切,我想,我總有一天會找到一個突破口,或者,我總有一天可以「報仇」!
等到我再轉身的時候,看見承子念將手一隻手背在身後,眼睛里竟還帶著笑意看著我,用力地說:「做好準備,我手上有血……」
李孝全帶給我的所有對生活的滿足感在我見到承子念的時候全部崩塌。
我沒有暈倒。
我看著李孝全,忽然笑了,對他說:「我看,你還是回韓國吧!」
「好,玩捉迷藏,到合適的時候我就自己跑出來,這樣你就找到我了。」
李孝全又在我面前來來回回地走了幾次,最後他說:「你先回去,我再想想辦法。」
承子念的嘴唇里有苦澀的味道,與以前的他相比,他的嘴唇乾涸了。但是他的感情依舊熾熱,他在此時給予我的溫情和浪漫是以往任何時候都不能相比的,甚至是當年私奔而去的那個小旅館里發生的一切都無法與之媲美的。他將他全部的感情和我們之間的點滴全部在這一時間凝結起來然後用吻傳遞給我。
當初承子念說要跟我分手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染上毒品了?
我坐在了他身旁,忽然之間,不能自制,嚎啕大哭。
我才明白,他哭了。
「那就是我回韓國。」
「怎麼我一直會和你偶遇?」
意外的是,李孝全竟然說:「還有一個方案。」
但是沒有愛情,我就不能給你一生一世。
可是,似乎還有鹹鹹的味道。
宋楠楠以為我要說談談和承子念,趕緊攔下我的話,說:「他們沒有一個怪過你什麼,再說,你對他們夠好的了,行了,別給自己找堵。」
毫無疑問,這一定是末沫散播出來的。
他是如此愛我。
末沫當然是從金妍芝那裡得知的。
宋楠楠起身去給我倒水,倒了滿滿一杯水放在我面前,說:「來,全喝了,一口氣喝下去,然後你的神經就不緊張了。」
為什麼他們都想著要離開我呢?而且是用一種根本無法挽回的方式。比如談談,比如承子念。
「李總,你沒有什麼要吩咐的嗎?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儘管罵就是了,沒關係的,不用把我當女人。」
我確實還是有些天真,但是天真未必就是不好的,至少在這樣的時候我仍然心存希望。
李孝全在我面前來來回回走的次數越多,我就越覺得事情可能真的很棘手。
我很不解地問他:「可是,我們為什麼要搶親?搶來的新郎做什麼用?」
這是他願意的事,我不能許諾給他任何東西,但是醉酒裝糊塗的時候總歸還是能讓他做一點他願意的事,然後說一兩句讓他開心的話。
然後我要求魯文放我下來。
「所有般配的人都是用來分開的。」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一定會的!」
這一種味道也很分明,這是告別。
說實話,這裏除了李孝全也就是那點工資還是使我留戀,我的待遇向來不差其中大概也是有李孝全的原因的。可是如果一定要做到這樣的份上,不如大方離開,這比不得感情,這種事說放下相對來說要容易的多。
我好像除了哭以外已經不會做任何事了。
承子念輕輕地將我攬在懷裡,任由我哭著。
可是,有嗎?
「咱們壞事也做了不少了,不在乎多這一件。」
我看著他深陷下去的眼睛,想著樂扣對我說的那句話,情緒有些激動。
我不相信就這樣結束,我第一次如此毫無徵兆地純粹地愛上一個人,體會到愛情帶給我的一切刺|激,這些似乎都還剛剛開始,怎麼能就結束了呢?
我轉過身,對魯文擺手,說:「再見了!謝謝你!」
「這麼好玩的事都不能提起你的興趣了!哎!」宋楠楠似乎還很是可惜。
我眼睛里都是眼淚,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伸手打了承子念一拳,說:「幹嘛這樣自殘?」
李孝全只是在我面前佯裝輕鬆地微笑,我看著他笑,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都說不出。最後我只是擁抱了一下他,對他說:「回去吧,以後我去韓國旅遊有導遊了!」
但是一想到談談,我沉默了一下,沒有說出她的名字,只是砸了一下宋楠楠的腦袋,說:「有本事你自己搶去!」
心裏卻真的是充滿感激和感動。到底憑什麼呢?憑什麼一再地要李孝全為我付出這麼多?他本來至少還可以留下來一年到兩年,卻因為我,五個月後就要回國。我從未想過會有我跟他一起走的可能,也許會有,但是那也不會是李孝全想要的一起的方式,我可以去看看韓國的水果和牛肉到底都有貴,看看排骨到底有多難得,見識韓國的整容事業到底有多繁榮……然後心滿意足地回來。
我一口氣將水全部喝了下去,然後打了個飽嗝,繼續問宋楠楠:「你說我們都那麼荒唐了為什麼當初還覺得自己過的那麼天真無邪呢?」
「還有一年冬天,下雪后,我們蹲在一個老師宿舍的窗戶下面,在他的窗玻璃上堆了滿滿一層雪,最後還怕雪會掉下來,又潑了點水上去,讓水結冰。」
「家裡人介紹的,然後相親,然後就定了婚期。我沒想到會這個時候告訴你,正好遇見了……」
我沒有追出去,我知道樂扣會帶他走,樂扣會照顧好他。我只是摸著自己疼痛的嘴唇不住地落淚,在這樣一個孤獨的包廂里,我想到自己是真的體會到了生離死別。生離的是承子念,死別的是談談。
我不相信沒有辦法,一定有辦法,只是我們都沒想到。
我看見那東西,有種世界在崩裂的感覺,崩裂時的聲響在頭腦中撕裂一般地迴響。我可以面對承子念,但是我不能看著他真的在我面前做這樣的毀滅自己的事。
魯文要結婚的這個消息讓我忽然之間清醒過來。
承子念竟然眼睛里都是笑意,看著我,說:「你沒有暈倒呢!」
「因為上輩子我們就說好了,這輩子就一起玩一個偶遇的遊戲。」
我抽泣著抬頭看他,他在我的淚眼裡顯得更加柔弱,一把乾瘦的骨頭變得愈發清晰明了,我真不忍心看著他變成這個樣子。
我搖搖頭,再一次覺得金妍芝真是可憐了。
我想了想,說:「雖說都不大,但是積少成多,我們也確實行惡不少啊!」
我來來回回地只唱了這麼幾句。
「恭喜!」
但是他卻再不能和我在一起。
宋楠楠不相信地看著我,於是我開始給宋楠楠列舉。
我們約在一個KTV的包廂里,這是樂扣定的地點,我很奇怪為什麼到這樣嘈雜的地方來。但是我見了承子念就明白了,樂扣是怕我和承子念都太過激動,這裏聲音嘈雜,反而會掩蓋住我們的聲音。
我兩腳著地的時候實在不忍心責怪魯文怎麼這麼笨,怎麼一直背我走這麼遠,怎麼就不攔一輛計程車……
承子念也一聲不響地看著我,我猜他一定和我一樣,從我的眼神里看到了我們永遠都割捨不去的往昔,看到我們的詭異的相識和牽手,看到了結局……
「嗯。槿,其實,結婚不結婚對於我來說是無所謂的。」魯文有些膽怯地看了看我,最後笑了笑,說,「算了,不說了。總之,你有什麼事需要我的話可以儘管來找我。」
是魯文的聲音,怎麼會是魯文的聲音?
我剛回到辦公室坐下,只聽李孝全辦公室內一聲巨響,像是關門的聲音,然後金妍芝走了出來,一臉憂傷地離開了。
宋楠楠當時一聽,很是興奮,拉著我密謀搶親計劃。
撿東西的時候我不敢去看承子念,他痛苦的臉已經開始扭曲,他的神情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樣子,他所有的一切都叫我害怕。
我點頭笑笑。
如果真有下輩子,為什麼我記不起我上輩子的模樣?
「是我,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
我背對著承子念,無聲地哭泣,強烈的情hetubook.com.com緒壓過頭頂,說不出一句話……
我一進公司就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禮,然後從大家的笑聲議論里我終於明白,原來他們都在議論我和李孝全同居一事。
「真的有下輩子嗎?」我疑惑地問。
他真狠心,竟然對一個梨花帶雨的女子這樣粗暴。
後來到了下午,李孝全告訴我沒事了,一切照常。
如果我知道還會經歷那麼多事,當初樂扣給我打電話叫我離開的時候我就應該答應她,然後遠離這裡會發生的一切。似乎那樣,談談就不會離開我,承子念也不會離開我。
我生命里所有的故事都還是完整的,至少我回憶起來的時候,他們都是面帶微笑的。
我不相信會這樣簡單,但是李孝全就是一口咬定真的沒事了。
我心頭一冷。
我還是笑眯眯的。
李孝全一愣,揪著眉頭問我:「你真的希望我回去?」
我剛這樣在心裏鑒定完畢,魯文忽然開口對我說:「我年底準備結婚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這些事我從來都沒覺得有多麼對不起他們,讓我覺得對不起的只有兩個人。」
魯文也笑,但是沒有說我也是個白痴。
「這哪裡是好玩的事,這分明就是破壞人家家庭的壞事!」
不要再貪戀當初的一切美好了,不管曾經是怎樣的高歌,如今都已經曲終人散了。
「偶遇。」
我告訴宋楠楠魯文要結婚了。
我被承子念的話嚇到心在發抖,我抓著他的胳膊,說:「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還可以跟我對話,你心裏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歐姐欺人太甚了,她想要把我們兩個都活活逼死嗎?
金妍芝呢?
承子念伸手在口袋裡摸東西,我過去幫忙,拿出來一看,是很小的一個針管,裏面有承子念需要的學習。
我嘆了口氣,說:「我不是說這些事有多嚴重,宋楠楠,我簡直不敢想,回頭想想看,咱們真是做了太多的壞事了,就上大學了也沒消停,還喝醉酒推倒了所有的自行車……」
「五個月,什麼都不改變地維持五個月,五個月後我回韓國,至於你,我想如果對你的安排不合理,你應該會走人。當然,我希望五個月之後,你能跟我一起走。」李孝全最後還是向我妥協了。
大約一分鐘后,承子念的身體還是抖的厲害,他最後用力地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我疼的叫出了聲來。然後他鬆開我,戴上他的帽子,頭也不回去走了。
「魯文?是魯文嗎?」
聽宋楠楠這麼一說,我倒是思考起來了,最後我問宋楠楠:「你說,我們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所以現在正在接受懲罰呢?」
我說只是有點混亂是因為我完全不把這混亂看在眼裡。
「不是希望你回去,是這兩個方案我只能選這一個,如果要我選第一個……我想,你應該清楚,我會甩頭走人。」
然而也有一種此生此世再也沒有了承子念的燃燒著一般的恐懼和心痛。
承子念頭髮又長長了,但是乾枯著,毫無生命力,他低頭看我的時候,頭髮垂了下來,把他的臉映的更加憔悴。
我一聽,慌張地跑過去,抓起他的放在背後的手,才看見他不知何時用刀橫穿掌心割了一道常常的傷口,鮮血就這樣從那個裂縫裡流淌出來……
「可以戒掉的,不要擔心,一定可以戒掉的。我們走吧!像上次那樣,這次我們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幫你戒毒,然後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
魯文一直背著我,一直背到我清醒過來。
在我手心裏的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應該是又發作了。
宋楠楠想了想,說:「這事是真的。最看他不順眼了,整天顯擺自己這個名牌那個名牌,該教訓一下!」
這樣看著他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流淚,為什麼這般不能自制淚雨滂沱。是因為他真的將要不是承子念嗎?hetubook•com.com還是因為我們真的將要永遠分離?
但是總歸還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我很優雅地從李孝全的辦公室窗口走了過去,我看到了李孝全醬紫色的臉,我也看到了金妍芝委屈的眼淚,但是這關我什麼事呢?承子念的事才關我的事,談談的事才關我的事……
宋楠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只甩了一句話給我,她說:「那也算個事啊?跟今天比比看?」
這幾天里我盡量讓宋楠楠和自己都表現還是當初上學時候的模樣,以此來祭奠再也不回來的歲月。
「好吧,那次是個意外。有一次我們將墨水滴在一個男生新買的白色T恤上,而且不止滴了一滴,人家哭喊著是名牌啊,咱們打死沒承認是咱們乾的。」
她正在李孝全的辦公室里抹淚。
我認真地說:「不,我說的是另外兩個。其中一個是高一那年撕壞了褲子的。那次我們在他的凳子上倒了太多的膠水,後來下課他一起身,屁股上的布竟然全部被揭了下來,當時全班鬨笑,那個孩子平時挺開朗的,那次是真的羞愧難當了,後來沒有半學期他就轉學走了。我覺得他走的時候看我的眼神都是帶劍的,我看著心裏難受,我一直覺得他肯定知道是我們乾的。我們也許就那一下,就改變了人家一生的性格。還有一個,那個是肯定改變了的。替隔壁班的一個男生遞情書給我們班班花。那個男生長的挺好看的,之前就有他們倆的緋聞,我們搞了個惡作劇,情書給了班裡最丑的女生……後來,班花知道那個男生給我們班最丑的女生寫情書,就再也沒有理過他。你說,要不是我們,他們也許真的在一起了呢!我們就這麼活生生地將人家給拆散了。我真的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他們的,你說我們怎麼就那麼不懂事啊?怎麼什麼事都乾的出來啊?」
宋楠楠一聽,又不樂意了,說:「我們都做什麼壞事了?我們那些壞事哪一件能上的了檯面?」
李孝全拍著我頭,說:「嗯,我要和你一起玩!」
我哈哈大笑,罵魯文是個白痴。
怎麼這麼傻呢?
《與你愛了這一場》。
我就這樣愣愣地看著承子念,看著他的生命如同他的鮮血一樣在我面前緩慢卻又真實地流失。
承子念說著就坐了下來,然後拍拍他身邊的位子,叫我也坐下來。
承子念的表情忽然變得很難看,但是他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東西碎了,我又瘋一般地去撿,把那些碎渣全部撿到垃圾桶里。
我看著承子念:「咱們報警吧!」
「有的,下輩子,我還這樣背你。」
「是決定了還是還有其他的方案?」李孝全說了後面的一條我就知道這肯定是李孝全爭取來的結果了,跟公司領導同居,而且是跟半已婚的領導同居,還是直接的上下級關係,按照公司的規定,是應該開除的。
承子念這一句話幾乎窮盡了他所有的感情和力氣,他的眉宇間散發著對這個世界的排斥和厭惡,他的眼神看我的時候裏面全部是我,看別處的時候卻空無一物。他狠狠地說這一句話,他是想在他還能用力和用心的時候對我說一句貼心的話,說一句以後還能值得我去回憶的話。
「一直都是樂扣在經手,歐姐自己是不過問的。」
但是在我的狀況「惡化」到幾個月後李孝全說我的那樣中間還經歷了很多事。
後來我聽見他斷斷續續地在說一些話。
李孝全抓狂一般地將雙手伸進頭髮里,使勁抓了一把,然後對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狠?」
後來我才發現魯文不但很會說話,他還很會說哄人的話。我在記得魯文說的那些話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是大半清醒的狀態了。
我笑眯眯地看著一臉憤怒的李孝全,在他還沒開口的時候,我竟然安慰他說:「人家怎麼說都是女人,你應該溫柔一點,就算是跟人家說分手,也不必這樣決絕。」
魯文是我和-圖-書見過的最傻的人。
那個巨響一定不是金妍芝弄出來的,她沒有那樣的力道和狠心,那麼一定是李孝全了。
宋楠楠竟然理直氣壯,說:「不為什麼呀!就為了給我出口惡氣!」
「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樣就足夠了。
「什麼?」
我望著承子念此時略顯鎮靜的面龐還有他眼睛里的甚至帶著的幸福的光亮,感覺這一切都不真實,感覺承子念還像是和我開玩笑一樣,就如當初他跳進河裡,然後我拚死尋找,以為他溺在水裡,結果他其實是從另外一邊上了岸……
這一天有點混亂。
原來,我們的大學生活連同我們肆意的青春都已經和我們告別了。只是我還獨自沉浸在那些日子所帶給我的無線遐想里,已然忘記了如何面對接踵而來的現實生活和人生的變故。
其實,我真的只是不想他一個人承擔,我有責任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處理方式。
我多麼希望這次還是這樣的玩笑,最後他安安穩穩地在另外的地方好好的活著,即使不能和我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他還活著,我就能感知他。
「記得記得。不過那事也沒對那個老師造成什麼損失,不就是放在窗檯下的爐子因為滴水進去澆滅了嗎?」
「我就說一些你可能早已忘記的事吧!有一年春天,你是不是和我一起將一個男生推下水過?還記得嗎?就因為人家蹲在河邊自己找樂子,不給咱們采紅菱,於是我們一下就把人推下水了,後來他感冒了。」
畢業,結婚,生子,掙錢養家,然後老去……
其實我不狠,我只是佔著李孝全將我看的珍貴這個便宜,所以我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顯出一副看輕他的樣子。
那天見了魯文之後我把宋楠楠拉過來陪了我幾天。
那晚之後我覺得我開始變得平和,再也不出口傷人,再也不驕傲地昂著頭。我低調且對任何人都俯首稱臣。
「而且,工資減半。」李孝全膽怯地看著我說。
我看不到魯文的表情,但是我猜他一定樂壞了,因為我聽見他說話的聲音里全部是開心的笑聲。
忽然,承子念俯身過來,猛然之間將我擁入懷中,用力地親吻我。
承子念心裏一定也隱隱地有著希望,只是他不願意承認,他怕他一旦說出來,我就會為了他的希望赴湯蹈火。是的,我會的,哪怕只有一點點,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我似懂非懂。
「槿,不要天真了,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學生了,生命里有過那麼一兩次的衝動和激|情就夠了,但是不能一輩子都衝動……槿,我不能唱歌了,我也失去了所有的創作力,我也不能和誰談情說愛了,我甚至沒有餘力和心去體會這世界上所有的喜怒哀樂,你懂了嗎?我現在是個廢人,已經廢到百無聊賴,廢到萬念俱灰。我活不久了,我自己知道,活不久了……」
「我說東方槿,你腦子裡就沒記著點好事?這些事你怎麼還記這麼多年?難道你還耿耿於懷覺得對不起天下蒼生?」宋楠楠數落我時候的眼神很有母愛的慈祥光輝。
金妍芝剛走我就被李孝全叫到了辦公室。
承子念還是跟樂扣一起來的,但是樂扣將承子念帶到我面前的時候樂扣就出去了。
「也就只是對你了,槿……」
我抬起手,輕輕摸了摸承子念的臉龐和眼睛,也對他一笑,說:「看來,我們還是那麼般配。」
我從那個KTV出來的時候夜幕已黑,我很張狂地在大街上走。幸好,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披頭散髮臉上長著難看疤痕的酔了酒的瘋女人。
「我明白。雖說才畢業一年就結婚是挺突然的,但是能找個好女人然後成個家也是好事,總歸是穩定了。」
我瘋了一般將那些東西砸到了對面牆上。
我想說,談談都那樣了你還惦記著你那口惡氣。
如果承子念不在了,我的人生里所有的故事應該也會結束吧!
可是為什麼相愛的人要分開呢?
我輕微地笑了笑。
和*圖*書看來他最近發作的很頻繁。
什麼都不需多說,他該說的都已經表明。
承子念搖搖頭,說:「沒有任何證據,而且,沒有歐姐,我會消失的更快。」
他說:「我的人生註定就這樣了,我也不再想什麼辦法從這個怪圈裡跳出來了,你也知道了,我染上了毒品,我想,你應該和我一樣認為這是歐姐做的。雖然她從來都沒承認過,但是我們都心中有數,就像對我們的未來也心中有數一樣。樂扣說你想見我,我想,我們之間確實還差這麼一次見面,今天見了之後,以後就再也沒有念想了,你曾經愛過的承子念,他已經不受自己的掌控了,他正在逐漸地形體渙散,最後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身上沒有你愛過的承子念的影子。槿,這樣挺好的,我們平平穩穩地分開,然後簡簡單單地結束懷念,有時候你照鏡子看見自己的臉的時候應該還會有些悔恨,那麼,你的生活就真的跟我徹底分開了。這是我想要的結果。槿,這樣真的挺好的……」
最後我看著李孝全說:「你不告訴我,那麼一切就你自己一個人承擔,可是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感激你。」
雖然我沒有跟李孝全同居過,但是我們的關係在公司人的眼裡已經定型,告訴別人你是清白的基本不會有人相信。就好比一個臉上印著口紅的男人堅定地說自己沒有偷腥也沒有人相信一樣。糟糕的是,我們還有證人。
我真的想對他說,李孝全,除了愛情,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李孝全翻著眼睛看著我,然後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就是不說話。
我和承子念之間還有很多很多連回憶都來不及的時光,那些時光刻在歲月的罅隙里,你要小心尋找,才看的見。但是並不是你不去找尋它就會消失,它一直在,永遠在,也許還會受著光陰和淚水的滋潤在微小的空間里開出菌類一般的花朵。
「還是要調走啊!公司已經想調動我想很久了,這次看來逃不掉了。」我終於理解為什麼李孝全會那樣趕金妍芝出門了。
李孝全的樣子確實是很為難,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可是作為一個男人能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這世上有太多難以啟齒的事,但是一般都是發生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就算上錯了床睡錯了人,也可以很驕傲地假裝難以啟齒地說出來。
而我,竟然還是在魯文的背上。
「只要與你相愛一場,可飲三碗孟婆湯,也不忘你的模樣……」
我一邊唱一邊想,是不是飲了三碗孟婆湯,真的還能不忘彼此的模樣,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一生不在一起又何妨?我們還有好多輩子可以重逢,還有好多輩子可以在一起,何必還要多這麼短短一世的分離耿耿於懷?
我知道這個人早晚有一天會抱著自己的孩子站在我面前,然後樂開懷般地向我介紹他的寶貝,那個時候,我就誰也不是了。
承子念還是戴著上次我見他的時候戴的那頂帽子,見到我的時候,他將帽子拿了下去,然後走到我面前,對我一笑,說:「這個傷疤,真可愛。」
我趴在魯文的背上,用手拍打著他的肩,說:「下輩子,我們玩捉迷藏吧!我去找你,要是找不到你,我就一輩子單身!沒人疼沒人愛!」
「那完全是意外,我們當時誰也沒想到要推他,河邊地滑。」宋楠楠解釋說。
最後李孝全終於開口了:「公司決定將你調到業務部。」
「怎麼會沒有證據?現在她是不是還在提供給你?」
原來魯文也不是那麼傻的,原來沒有誰可以這樣毫無怨言地等一個人的。
我開始唱歌,唱承子念給我寫的那首歌。
「疼痛轉移法……這個很有效,我第一次試,以後你可別再要見我了,那我經常這樣放放血,沒被毒藥毒死,我先因血都流乾死去了……」
一切都在向著所有人正在或者已經經歷的方向靠近。
她竟然還會惡人先告狀,分明昨天是我受了她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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