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給的愛情,此生不換

後來我們累了就坐在沙發上休息。
李孝全拄著拐杖遠遠地站在床頭,好像誰惹到他一樣,臉色難看。
「想談什麼?」我問道。
「我們在歐玉玉的通話記錄里發現最後幾個電話里有幾個是你打的,所以我們想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好了!我知道了!」我打斷宋楠楠,再不想聽她說這個已經非常清晰的事實了。
怎麼這一屋子的人都像是被我得罪了一樣?
「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新聞有說承子念也一定死了嗎?找到屍體了嗎?再說,大火一燒,他們怎麼能分辨出哪個是承子念?」
我端起酒杯跟邵君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如果宋楠楠還是像當初一樣那麼義無反顧地愛著邵君的話,她一定可以理解我現在的心理。
宋楠楠想的真天真!
李理被我和宋楠楠夾在中間,很是不好意思,笑眯眯地不說話。
我連理都沒有理他,這樣的決定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但是宋楠楠還是堅持說那句話,她說以前的東方槿,那滿身的活力和火力,走到哪裡噴到哪裡,誰不服氣了抬腿踢倒……那才叫人生,那才叫活著,那才不是蹉跎歲月。
於是那晚我可以在李孝全的床前呼呼大睡,一點不覺得趴著睡有什麼不舒服。
當時是在廣告公司的辦公室里,外面的同事們正在忙活,我和宋楠楠卻在辦公室里掐架。
我對著電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我昨晚是見過歐姐,但是後來的事我怎麼能知道?
也許並不是好好的活著,但是他總歸是還活著。
「槿,你認我爸爸媽媽做乾爸爸乾媽媽吧!這樣你也可以像我一樣了。」
我手裡捏著電話,只說了一句:「承子念絕沒有死!」
我搖搖頭,說:「他絕沒有死!我不相信!我有預感,他沒有死!」
我對警察幾乎和盤托出,沒有一絲隱瞞,我也沒覺得還有什麼是需要隱瞞的。
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李孝全還在睡夢裡,我看著他綁著層層繃帶的右腳,覺得自己真是好命,怎麼會遇見這樣一個會因為對你好而發傻的男人。
「知道什麼就趕緊說!」我有些不耐煩。
「別改了,聽說再有一個月的樣子這裏要下雪。下雪前,你就走吧!」
承子然前幾天通知我去參加承子念的葬禮。
然後承子然就奔了出去。
可是我剛俯身過去還沒碰到李孝全的時候承子然忽然進來了。
只是沒有人相信我的話。
我常常會半夜睡不著,然後起身出門,坐在談談那輛已經淪為我的文物的保時捷里自己和自己聊天。
我越想越覺得是樂扣乾的。
酒過三巡,邵君端著酒杯對我說:「你以後要是一個人悶就找我出來散散心,現在天冷了,我們出來喝喝酒也挺不錯的。」
我愣了。
「本來定的是兩周后,我改到了一個月後。」
李孝全站著的姿勢一直沒有變過,這個時候他使勁用手裡的拐杖敲了下地面,說:「等你傷好了,跟我回韓國!就這麼定了!」
警官看了看我,然後微微一笑,說:「這幾個問題我們不能回答你。」然後就走了。
承子念已經在我心裏生根,而且很深很深,深到此時我說我能感知到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即使這樣的感知連我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但是我依然堅持說他還活著。
這機會終於被我逮到了。
我一轉頭,覺得臉很重,伸手一摸,臉上綁著厚厚的紗布。
「你不是整容了,你是二次毀容,這回看來你只有去韓國整容這麼一條出路了。」宋楠楠抱著臂膀,說話的神態也是很氣憤。
「我想買兩張機票,你會跟我一起嗎?」
這樣的經歷一點都不痛苦,不要以為我已經撕心裂肺,恰恰相反,我非常和圖書滿足,這種前所未有的對愛情的真切體驗讓我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宋楠楠,你幫我找到樂扣!一定是她乾的!找到她就能知道承子念怎麼樣了。」
我自己也驚愕了。
我忽然想起身偷偷地親吻一下李孝全。這種衝動並不是因為男女之間的情愫,就好像親人之間的擁抱親吻一樣,不帶有慾望,就好比,親吻一個嬰兒。
宋楠楠身旁坐著李理,但是她不忘損我幾句:「看看,東方槿這小老闆一做,整個人層次就上升了,一看就是一個標準的能靠臉蛋拼天下的女人啊!」
那晚我是主人,可是我卻是第一個走的。
可是我依然不死心。
「可是,死者不是都燒焦了嗎?怎麼提取DNA?」
宋楠楠不再說話了,看著我。
我說話的時候將手放在胸口的那把小吉他上,偶爾輕輕哼唱承子念為我寫的那首歌,心裏湧起的是我幾乎不能招架的歲月。承子念的模樣時時在我的眼前,比以前更甚,不管我多麼用心去做我所有的一切工作,承子念的影子永遠趕不走。
我臉上的紗布拿掉的那天,我坐在鏡子前,不驚不慌,拍拍自己的臉蛋,對著站在我面前的宋楠楠說:「看看,多麼光鮮亮麗!」
宋楠楠盯著我看,我看她是忍不住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說,於是我張口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和邵君還能故夢重溫呢?」
那次是承子然唯一的一次對我用一種很恭敬的語氣說話,他說:「哥哥他對不起你!」
我剛剛一閉眼睛,就聽見李孝全一聲大吼,我一睜眼,他正怒睜著眼看著我。
宋楠楠想了想,說:「很有可能!不過樂扣這個人有這麼狠?她沒有理由這樣對歐姐和承子念啊,這兩個人基本上就等於是她的家人了。」
這個世界果然是個很容易就遺忘掉你的世界,人們的熱情總是三分鐘,因為有太多新奇的事等著他們去圍觀,那些發生了看過了的事,一晃就過去了。
只要他活著就好,哪怕是與我生生世世不再見面。
不得不承認,樂扣比我更痴。
這樣的結果真是澆滅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的手機已經充了電,開機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宋楠楠打了個電話。
「東方槿小姐,我們能不能先談一談?」那位警官說話了。
說著他就把手機丟給了我。
我忽然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那種激動的情緒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但是來的時候也不和你打招呼,就那麼陌生地猛然之間就來了。
謝天謝地,醫生最後對李孝全的腿傷結論是:未傷及筋骨!
「李理不可以!」
一個人坐在車裡,想象著承子念還在身邊,然後我們會有怎樣的對白……
我哼了一聲,說:「你要我做別人的乾女兒?現在乾女兒可不是誰都能做的!」
「歐姐確定是先被殺然後才被燒的?那麼另外一個承子念是誰確認的身份?還有,樂扣有沒有聯繫上?」
邵君很少會來找我,他偶爾會發個簡訊噓寒問暖,大部分情況下我都會很禮貌地回復。李孝全的行程還是沒有提到兩周后,據說他定了一個月後的飛機票。
我確實有這樣的預感,就好像承子念在某個地方,還在微微呼吸,我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他不用張口和我說話,我已經知道他就在某個地方好好地活著了。
「我不相信,除非我親眼見到!」
但是真的從此後再沒有人跟我提起承子念提起李孝全或者邵君。
我簡直兢兢業業的不像是東方槿了,非但如此,我還諮詢了幾家美容公司,尋找撫平臉上傷痕的辦法。
每人眼裡一個活法,宋楠楠是明知我的苦,還來挖它。
一桌子五個人,倒也是顯得很和諧,杯盞之hetubook.com.com間倒也不生疏不排外。這樣很好,我想著我什麼時候可以拍下桌子講話。
宋楠楠走過來掐我,於是我們笑作一團。
宋楠楠瞅了我一眼,說:「歐姐是被人用刀刺到心臟死去的,具警察判斷,應該是歐姐親近的人,因為距離很近,歐姐沒有防備,於是就受傷了。另外承子念的身份法醫是根據DNA驗證的,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道理他還活著。另外,暫時警方認定樂扣是嫌犯。樂扣人在哪裡還沒有找到。」
「怎麼了?」我很迷惑地問他。
我很無奈地輕聲對宋楠楠說:「如果談談在,她就會相信我,相信承子念沒有死。」
化妝這個技術是個好東西,癩蛤蟆能化成女人,女人能化成妖精……
我很不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我覺得和現在比起來,以前的日子才是真蹉跎。無所事事漫無目的地在這個社會上混著簡直就是人民的公敵社會的公害,現在多好,我成了一個積極作為的大好女青年,我正在使勁地為這個社會增加稅收,我在努力讓我的員工獲得更多的獎金,也讓我自己過的更好。這怎麼就成了蹉跎了呢?
第二天我才想起來,那桌菜我還沒有買單。據說最後又是李孝全買的單。
宋楠楠到醫院的時候,只會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只會旁敲側擊地安慰我。可是她不相信我的直覺。
人在身體里掩埋著更大的傷痛的時候是不會感覺到比那傷痛輕微的疼的,所以在那塊傷疤就這麼被我割下來的時候,我一點也沒覺得疼。我有種終於消除掉一切傷痕的快|感。我相信一切都會消失,一切所經歷的都不會留下傷痕,就算有什麼留下,我們也可以讓它消失。
我連綁架歐姐都想不起來帶刀,她卻一下就要了她的命。
「怕什麼?你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小混混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車,我這樣一個打拚事業的小老闆還能沒口飯吃?」
那個晚上,半夜我忽然醒來的時候,看見窗外透進來的燈光,就好像看見了一年多前,看見承子念從門外探頭進來,然後羞澀地微笑,最後羞澀地離開。
凡事只要用心總是會收到回報的。
一切都很明朗,一定是樂扣乾的!我敢確定!
「我再說最後一次!他沒有死!誰以後都不許再跟我說這類的話題!」
李孝全和邵君看到我的時候都有點猛地一驚的神情。
「什麼事?」
承子然和李孝全都在等著我將事情告訴他們。
估計這丫頭四處找我找不到,於是電話打到了李孝全的手機上來了。
「槿……」沉寂半天之後,只有宋楠楠開口了,「你何必呢?」
宋楠楠垂下頭,她對於這種解釋已經很不耐煩了。
當然,除了愛情。
宋楠楠探過頭來,對我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嘖嘖讚歎:「你真能幹,你暈血都能在床上躺三天!」
「我到是想干呢!我昨晚是想對付歐姐來著,我想綁架她,可是最後被她反擊一把,我們現在還在醫院,李孝全右腳和小腿都受傷了。宋楠楠,你剛剛說樂扣下落不明?這事會不會是樂扣乾的?」
我拒絕了,我說我不會去參加一個還活著的人的葬禮!
她忽然一句話也不說地奪門而出。
如今我一個人再回想起關於承子念的一切的時候,終於體會到一生只有一次這樣的愛情就足夠的心情。愛情都是值得紀念的,但是能擁有一場承子念給我的愛情,此生可以不換了。
等等,歐姐死了?承子念呢?
我從沒想過宋楠楠心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委屈,我一直把她當作我最親密的人,所以我可以毫無忌憚地和她說一切我想說的話,可是我從沒想過她竟然在嫉妒談談。
宋楠楠使勁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點著頭。
警官對我的合作態度似乎也很滿意,做了相應的記錄,說會再進一步核實,然後就要走了。
宋楠楠一聽是我的聲音,簡直就要爆炸了,激動萬分地說:「天哪!原來你還好好活著!謝天謝地!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天哪!歐姐死了!一場大火,歐姐死了,承子念……也沒活成,但是其他人頂多是受傷,目前樂扣下落不明……這是今天早上最具有轟炸性的新聞了,昨夜起火的時候新聞到處就開始了,我一直在給你打電話,你竟然一直關機……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乾的?」
我陪著李孝全住在他家,為了方便照顧他,但是我一直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你會明白你愛一個人愛到沒有自己的時候一定是你知道你們再不會見面的時候。
可是沒過一會她又進來了,她進來的時候竟然一臉的眼淚,她帶著哭腔向我申訴:「東方槿,你真沒良心!我們多少年的姐妹了?八年多了!八年多的相處抵不上你和談談的一年!談談她都死了你還拿我和她比,就她了解你,就她知道你在想什麼,就她是你的知己,我什麼都不是!」
宋楠楠知道我說的是李理,立馬瞪著眼睛說:「別打他主意!我都跟你說了他是我的人了!」
宋楠楠最近多了句口頭禪,她會指著我說:「你看看你都蹉跎成什麼樣子了?」
放下酒杯,我並沒有和邵君說話,我轉過頭問李孝全:「什麼時候走?」
我也開玩笑說:「我會有錢的,我現在已經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老闆了!以後你儘管來佔便宜好了。」
我看了下所有在座的人,然後真的拍了下桌子,說:「我宣布一件事,你們都聽好,五年之內我不會考慮和任何人談戀愛,五年之後是否考慮暫時不一定,所以,你們誰跟我說類似情啊愛啊之類的話題就是明顯跟我過不去,從今往後,凡是還在糾纏這個問題的,就都不是我東方槿的朋友!我今天很認真地說這翻話,你們就不要想試探一下我的脾氣了,如果真的很想試探的,可以先到宋楠楠那裡打聽一下。好了,繼續吃飯!」
就像宋楠楠說的,我已經沒有機會去驗證那具屍體是不是承子念的了,我沒有資格去驗證。但是,就算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會拒絕的,因為我害怕驗證的結果會叫我絕望,我寧願像現在這樣,以為承子念還活在某個地方,還是像之前那樣與我分離。
宋楠楠笑眯眯地問我:「你怎麼不問要是我們倆都掉水裡了,他先救誰啊?」
我說:「想通了,就算他不來見我也沒有關係,只要他還活著。」
李孝全當晚就出院了。
樂扣會殺歐姐,這種事也可以說是合情理的,她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要把承子念救出來,為了承子念,她做的出這種事。
「他們怎麼知道承子念的DNA是什麼?」
宋楠楠氣喘吁吁地說我:「都已經一個小老闆了,還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這個公司前途真叫人擔憂啊!李孝全和我贊助的那些錢到底能不能收回來啊?」
總體來說,這件事來的比任何一件事都突兀,都叫人無法招架。我從沒想過那次在KTV里與承子念是最後一次見面,如果知道,當時我一定讓自己沾上他手掌心的鮮血,最好還能將那鮮血流進我的血脈里,從此我就可以與他永生相依。
宋楠楠嘆口氣,說:「你怎麼還執迷不悟?法醫已經認定另外一個死者是承子念了,而且,說死者生前染毒。」
我竟然躺了三天了!怪不得我醒來的時候基本上覺得自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呢!
最後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說:「好吧,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歐姐是被承子m.hetubook.com•com念殺的,但是現場也有承子念的血跡,應該是兩人有過搏鬥或者其他。那具屍體,法醫也驗出了吸毒的事實……」
宋楠楠看著我,搖搖頭,說:「現在就算是你倒貼要跟魯文在一起,他也不會要你的。」
我從未怪過他,就算他一聲不吭地離開,沒有跟我道再見,我也不會責怪他,他沒有對不起我,我只恨自己當初珍惜的不夠,任由他來來去去,甚至還曾經差點動搖,覺得自己愛上了李孝全。
說完這幾句話,宋楠楠再次摔門而走。
但是宋楠楠今天很高興,她是看我可以這樣和她說笑而高興。她靠在沙發上,眼睛望著天花板,感嘆地說:「哎呀,想當初啊,我們飛檐走壁啊,我們拳打校園一條街啊,現在連魯文都要結婚了,太沒天理了,這小子說什麼也應該等你兩三年的。對了,邵君說晚上請咱們吃飯。」
我甚至願意就這樣,用這在世人眼裡顯得微薄的愛情滿足我的一生。
宋楠楠起身又掐了我一把,說我滿腦子都是骯髒思想。
做完這件事之後,我又重新躺到沙發上睡覺。
「你沒機會見了……」宋楠楠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掛了電話,說要來醫院見我。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化了很濃的妝。
為此我把宋楠楠罵了一通,作為我的頭牌好姐妹,怎麼能不在那種場合替我買單?宋楠楠很無辜地說李孝全動作明顯比她快!
於是我不再和宋楠楠貧嘴,開始招呼著大家點菜吃飯。
在他們走之前,我問了一下事件的詳細情況。
我覺得我每天的生活都很誇張,誇張地做好自己的本分,誇張地努力,誇張地掙錢。
「你是不是看著我和誰在一起都能手牽著手去民政局領個本本,這輩子就可以敲定了?跟魯文可以,跟李孝全可以,跟邵君也可以……還有誰是不可以的?」
「我整容了?」我奇怪地問道。
臉上的疤痕已經上次的再度受傷已經延伸成了很大的一片,如果不用厚厚的粉遮掩,我覺得我基本不能出門見人。
全場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齊刷刷地看著我。
我覺得我很無辜,宋楠楠應該理解我,因為談談不在了,談談永遠都不會再在我身邊和我說話和我一起嘗這生活里的酸甜苦辣,我所有的一切感觸都再不能和她分享。宋楠楠應該理解我對一個故去的親人一般的姐妹的懷念和不舍。
我笑笑,說:「晚飯我把李孝全也叫上吧,我還從沒好好請大家吃過飯。」
我一絲挽留的意思也沒有。
「這個問題早就有答案了,當年李理奮不顧身地跳進河裡救過我,是吧,李理?」
我對宋楠楠說:「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妹,因為談談走了,所以我很想念她,但是幸好有你陪著我。」
「承子念不是還有個弟弟嗎?他們根據DNA比對出來的結果,證明死者和承子然是兄弟關係。」
李孝全對我伸開雙臂,說:「來,來這裏哭一場吧!」
這件事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從電視報紙和媒體上逐漸淡化了,沒有人還像剛開始那樣持續地關注著,我也不再去想,就好像生活一下子脫節了一樣,我又進入到了一個新的環境里了。
李孝全的行程應該早就定好了,只是他一直沒有跟我說。或許,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歐姐的原名竟然是歐玉玉!這太不像她的風格了,難怪平時只有人稱呼她歐姐,從未聽說過她叫歐玉玉。
「我是跟她通話過。我一開始是想綁架她的,因為她將我的男朋友藏了起來,我想逼問出我男朋友的藏身之處。可是後來我沒有成功,她將我推下了一個大坑……就那個朋友……」我指了指李孝全,「看見沒?他還受傷了,那是那天晚上的事,他可以作證。後來承子然來來和*圖*書了,把我們救上來了。但是那時候歐姐早走了,之後我們就來了醫院給我朋友醫治腳傷,至於其他的什麼事,我們一概不知。關於歐姐被害的事,我也是第二天才聽說的。」
她這樣的要求,實在是難為我了。
「你怎麼一臉的血?」
他們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終於醒了。」
這情緒讓我說話的時候眼睛里含著淚,聲音在顫抖。
我真的可以從一個小混混變成一個專業的小老闆,我會在人前有規則地笑,也會偶爾訓斥員工,會說一些永遠都不會兌現的好話,也會時不時地來點小驚喜。
談談在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之後,笑了,說:「我才不要做你的好姐妹,沒一點便宜可占!」
我沒想到這會是我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次暈血,並且我斷定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經歷了。
我說完那句話就離開了酒桌,誰也不顧地走了。
警察走了之後,宋楠楠坐在了我床邊,對我說:「你問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我找人去打聽了,這種事是要拖熟人去挖消息的,有你這樣直接問的嗎?」
然後我聽見宋楠楠又是一聲嘆息。
李孝全咳嗽了一聲,好似在抗議自己受到了冷落。
警察後來沒有再來找過我,我有充足的人證,醫院里所有當時在的醫生和護士都能證明我在醫院里睡了一夜。
「宋楠楠,大早上的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承子念絕不會死!」
我忽然拿起鏡子,從李孝全的廚房找出水果刀,對著鏡子沒幾下就將臉上揪起的傷疤割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歐姐已經是確定的死亡人員,另外還有一男人的屍體,雖然已經燒的面目模糊,但是從穿戴和其他方面,歐姐手下的人員已經確認是承子念了。還有,這件事很不簡單,因為歐姐不是被燒死的,她是先被殺然後才被燒的。」
手機剛到我手裡果然又響了,我一看,竟然是宋楠楠的號碼。
「有嗎?」我伸手往臉上摸了一把,結果發現手上也全是血了,那些粘糊糊的東西讓我頓時暈了過去。
誰知這句話竟然惹惱了宋楠楠。
他手裡拿著手機,站在門口,說:「他的手機,在車裡一直響一直響,吵的我睡不好,你拿著吧!」
至於承子然是怎麼安置的,我完全沒在意。
宋楠楠一聽我還和她開起了玩笑,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想通了?」
歐玉玉?我頭腦里一下子就蹦出了歐姐那個人。
我不理會宋楠楠,問李理:「李理,你說,我漂亮宋楠楠漂亮?」
「那就吃唄!」
「要不是你的人我還不稀罕了呢!」
「醒醒吧!當初談談你也說絕不會……可是最後還不是離開了?面對現實吧!反正你現在還有李孝全。對了,真不是你乾的吧?」宋楠楠還在懷疑是我乾的這件事。
我依然開心地笑著,說:「可是,有一個人會要我!這個人很危險哦!」
而且之前她還打電話告訴承子然關於我和承子念的真相,並說讓承子然代替承子念照顧我……
雖然宋楠楠不理解我,但是我卻在試著理解她今天所說的話。她只是對我很失望,因為我不肯接受承子念也已經離去的事實,並且還拿出談談會理解我這樣的話來打壓她。她只是想讓我面對現實,想讓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然後大大方方地說原來承子念就這麼走了。
如果是樂扣乾的那麼一切就好辦了,承子念就一定不會死了,樂扣不會讓承子念死的。
因為我和宋楠楠打電話的時候比較激動,李孝全醒了,連同旁邊站著的承子然都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打電話。
我醒來的時候一抬眼就看見了床邊兩個穿制服的警察。
三天?
這丫頭真是笨到家了,如果是我乾的,我會把承子念一起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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