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已猛地拆開一包,塞他手裡說:「已經幫你拆了,捏碎了吃。」
火箭話還沒說完,周逍已冷笑:「想追她?還想再被她扭斷手指?」
眾人視線齊刷刷落在方已的小碎花睡衣上。方已的大腦再次像馬達一樣高速運轉五秒,說:「幹嘛都盯著我,我新買的衣服好看嗎,這套居家服能穿出門,我可以代購。」
方已使勁扭他的手指,惡狠狠說:「都說了別動手動腳!」居然還動她耳垂。
周逍睨向她,仍握住她手腕,拐過一個彎,竟見圍牆上出現一道門,圍牆上方加裝防護網,門上是指紋鎖。周逍摁下指印,門自動打開,外面竟然是馬路,馬路對面是小區,穿過小區能直達超市停車場,方已早前逛超市時曾走過停車場到小區那段路,只不過出小區時繞了一大圈,沒想到這裡有捷徑,她竟從沒發現花園裡有小門。
方已掃一眼貨架,拿起兩包小浣熊乾脆面:「我還的是這個。」
方已一個激靈,見是房東馬阿姨,忙站起來:「馬阿姨,來修保險絲嗎?」
「出了什麼事?」
回到家,周逍剛好洗澡出來,方已不想理他,繞過他想進卧室,周逍對她視而不見,徑自走到貨架前,拿起一包薯片就拆www•hetubook•com.com。一隻腳已經踏進卧室的方已迅速衝來,抽走薯片喝道:「五塊五!」
開鎖時她突然擰眉,低頭看向自己腳下,又扭頭望向身後過道。過道上有一些泥土和青草,腳印比較淡,方已跑到樓梯口,發現樓梯上也有一些泥土腳印,這些泥土由多到少,腳印由深極淺,到方已家門口時,還能看清腳印大致輪廓,泥土和青草也有一些,到過道時,腳印已無輪廓,只有一點鞋底印,泥土和青草自然稀少。
方已說:「我這裡有點事,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看看樓道門的監控。」
四十分鐘后家裡終於來電,冰箱里的部分冰棍已經化成水,方已裝進碗里用勺咬來喝,喝完已近中午,她又洗一個澡,拿上簡歷出門。
話畢,斜里走來一人,拽住方已胳膊往門裡拖,陰森森說:「欲蓋彌彰。」
方已沒睡好,一覺醒來眼皮沉沉,打開房門,又見門口出現淡淡的泥印,她回想片刻,昨天半夜似乎又下過雨。方已出門時特意看了看樓房周圍,周圍有幾片綠化地,地里有泥有草,平常大家懶得多走,會從草坪上直接穿過。
方已蹲下,捏起一點泥土捻了捻。昨晚有人光顧和-圖-書過這裏,那人不是周逍,因為周逍不會跑到對面去,突然有人問:「小方,你呆這裏幹什麼?」
「啊——」周逍低斥,「方已!」
方已起疑,入夜後一直豎耳聽動靜,等到半夜也沒見異常,她昏昏沉沉閉上眼,不知不覺睡過去,睡夢中隱約聽見敲門聲,等她醒來,天色已亮,又是一夜雨。她第一時間打開大門,再次見到泥印,這次終於無法淡定。
「這是你該問的?」
有人口裡含包子,有人手舉文件,有人調戲女同事,有人光腳撓癢。畫面定格,所有人默契的一動不動,公司里死一般寂靜。方已的大腦像馬達一樣高速運轉五秒,隨即笑道:「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公司里還沒人呢,大家這麼早就上班啊?」
「哦?」周逍把方已抵向牆壁,似笑非笑,「我欲蓋什麼彌彰?我行得端做得正,拉你回來是不想看到有人穿著睡衣站在我公司里,這樣有傷風化,你既然走出大門,大可以打完招呼直接回家,何畢多解釋那兩句話,你在想什麼,嗯?」
樓下員工已竊竊私語一上午,方已事件眾說紛紜,他們已經自動腦補劇情,有男員工扼腕:「我本來還想追她,現在看來沒戲。」
周逍低著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目不轉睛盯著方已,方已這套睡衣太保守,有袖子,領口又高,周逍目光一動,見到方已頸后衣領微低,他順手擋開方已背後長發,兩人姿勢比剛才還親密。
火箭說:「我還關心工作,這個是順便。」
周逍瞟他一眼,火箭下定決心:「你跟小方好上了?」
周逍盯著包裝袋上那隻黃色的熊:「讓我吃這個?」
周逍說:「晚上給我準備三菜一湯,等著。」
方已終於開口:「什麼解釋,我全是為了維護你在員工心中的形象。喂喂,你幹什麼!」兩手擋在他胸前,用力推了推。
今天周六,周逍似乎不在家,方已趴在陽台欄杆上,撥通周逍電話,響幾秒就被接起,方已問:「周逍?」
「這麼有空順便,怎麼不順便去把賬要回來。」周逍把一個文件夾甩到他面前,「李慶的官司交給別人盯,你去幫我把這本爛帳要回來。」
「嗯,有事?」
男員工說:「不一定有什麼我也不敢背著老總去追,我還想多活幾年。」
開門、進入、關門,動作一氣呵成,周逍臉黑如鍋底,可惜門內無光,方已沒看見。方已往裡走,兩手捂臉懊惱不已,今天太失策,居然忘記門外就是公司,她停https://www.hetubook.com.com步指責周逍:「你為什麼不叫醒我,你明明知道我回去肯定經過你公司,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
方已把門用力關上,指責周逍:「還是你的錯,你剛才幹嘛把我拉回來,這樣才欲蓋彌彰!」
方已面試又失敗,晚上只能去超市買兩個不新鮮的麵包當晚飯,牛奶也捨不得買。回來時她走超市停車場,順利穿過小區,卻越想越心酸,不知道自己為何非要跑來南江市,這裏無親無友,孤苦伶仃,吃不到家常菜,連錢也快要花完。出走時方律師已經放話:「你要走可以,別想再向家裡拿一分錢!」再慘她也不能現在就認輸,方已咬一口麵包,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火箭拿走文件夾,猶豫再三,咬牙說:「老闆,你要是跟小方沒什麼,我可不可以……」
周逍笑一聲,又去拽方已胳膊,方已躲避他的手,周逍索性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推她往花園的方向走。
方已靠在貨架上,恨恨地摳了摳架子。
周逍終於看清,這件睡衣竟然穿反,他正要收回手,突然注意到方已耳根泛紅,鬼使神差地捏了捏方已耳垂,方已脊背一僵,連周逍也忽然頓住。
「怎麼沒戲,她跟老總不一定有什麼。」
「咔嚓咔嚓」,周逍手大,和_圖_書兩下就全捏碎,撈起方已的手,一把塞回給她,又二話不說拿走薯片,轉身揮揮手:「再見。」
火箭一直躲在周逍辦公室里偷窺外面,轉頭見周逍若無其事在工作,火箭跑過去,斟酌道:「老闆,你跟小方……」
火箭灰溜溜走了,周逍垂眸看向自己左手食指,想到方已耳根泛紅卻還故作鎮定的模樣,不禁揚起嘴角。
方已言簡意賅道出這幾日異狀,說:「我不確定是小偷還是什麼人。」
方已最後穿著睡衣走上大馬路,貼著牆根一分鐘跑到正門,再躲躲閃閃喘著氣爬樓梯,昨晚對周逍的感激之情已經消散一空。
火箭討好:「我是你助理,關心你的生活也是應該的。」
昨晚雷陣雨,花園草坪泥濘,枝葉上的雨水還未晒乾,陽光下晶瑩剔透。周逍拉著方已走上鵝卵石小路,方已說:「你帶我去哪裡?別拉拉扯扯。」
周逍不動聲色勾唇,說:「昨天你說還我兩包泡麵,拿這個抵。」
「對,那個師傅還有五六分鐘就到了,我們進去等。」
周逍說:「人蠢沒藥救,讓你多睡半小時還是我的錯?自己醒來不會打電話找我?」又垂眸打量方已睡衣,「代購居家服,嗬,現在你從這裏出去,馬路上少說幾十人,去推銷吧。」
「助理就關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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