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已搬椅坐到他身邊，盯著電腦心不在焉：「保密，待會兒給你驚喜。」

「我才不信鬼，鬼還是實心的，能踩出腳印？」

周逍腳步一頓，中年男人？方已催促：「快點！」

周逍打開辦公室電腦，一邊調監控一邊問：「說說是哪九個菜。」

「啊，好，吃飯。」

這個「鬼」一眨眼就跑上樓，周逍沒在樓梯處安裝監控，不知「鬼」跑上去做什麼，大約十分鐘后這隻「鬼」才下來，仍舊看不見腳。監控畢竟只是監控，沒有太清晰，方已連看兩遍，仍舊沒有研究出所以然，周逍說：「你之前說什麼，不信鬼？那這個是什麼？」

方已拍桌：「我就知道有人裝神弄鬼，他連續三天跑來，今晚也有雨，說不定還會來，我要捉鬼！」

「你見過鬼？沒見過你怎麼知道鬼不和_圖_書是實心？」

周逍若無其事，扭頭見窗外又開始下雨，他笑：「捉鬼是嗎？可以，跟我來！」

周逍說：「看出『本質』了嗎？」

晚七點，方已蹲在公司門口等周逍，她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玩手機，聽見動靜抬起頭，眼神可憐兮兮，周逍笑：「喲，受寵若驚。」又說，「我不是說還有十分鐘嗎，你蹲這裏幹什麼，三菜一湯呢？」

方已趕緊喊：「我手頭緊，這幾天只能啃麵包，一把韭菜也要好幾塊！」她擋住周逍去路，商量說，「等我找到工作，我一定請你吃飯，今天能幫個忙嗎，讓我呆你公司里看監控，我想捉鬼！」

「九個菜？」周逍顯然不信，「我今天在外地，晚上有飯局，為你這點破事放棄鮑參翅肚，你最好已經備和_圖_書下菜。」

周逍說：「九個菜。」他站起來，手機放回口袋，邁步往門口走，「韭菜。」

小模樣調皮又張揚，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調調，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周逍覺得心裏有些癢，克制自己將視線轉向電腦，把畫面調回九點十八分，指著樓道門口的地面說：「看仔細。」

周逍冷笑，突然「咕嚕」一聲，方已捂住自己肚子，盯住周逍肚子，一臉「我明白」的意思，也不戳破他肚子餓的事實。

方已不解，聽從周逍看向地面，終於發現破綻：「地面本來是乾的，他走過以後濕了。」方已再次貼近屏幕，眼睛越睜越大，「好像在滴水，這難道是一件袍子？」

周逍的小貸公司在一年前落戶此處，樓道大門裝有一個監控，公司門前這條走廊上裝有兩個監控，公htｔｐs://wwｗ•ｈeｔｕbｏｏk•ｃom•ｃoｍ司內部和緊鄰公司窗戶的外部安裝監控最多，整間小貸公司被保護的密不透風，平常連蒼蠅都難以進入，確實從不見小偷。

方已偏過頭，笑眯眯地朝周逍眨下眼：「我只信有人裝神弄鬼！」

周逍索性鬆開滑鼠，靠上椅背說：「有，你迫不及待等在門口，短短一條路催我三遍，那眼神——」他指著方已雙眼，「就跟餓了三天的小哈巴狗聞見香腸味一樣！」

方已擰眉思忖：「我就是不信鬼。」她出生在鬼節，與「鬼」如此有緣，卻從沒見過鬼影，外婆說那是她成日誦經念佛保佑她，否則她哪裡能活得自在，方已偏偏從不信這個，她只信——

周逍漫不經心：「可能是雨衣，下雨天出門，沒有傘自然穿雨衣，你再看他那張鬼臉，下巴那裡有縫隙，應該wｗｗ•heｔubook•com•ｃｏm類似頭套。」

周逍說：「電費不用錢？你以為我是開善堂的？」

黑白的畫面里，有一個「幽靈」，幽靈寬寬大大不見雙腳，臉部扭曲，嘴呈「O」型，就是最典型的「幽靈」模樣，或者說是——鬼。

方已再忍：「我付你電費！」

「我準備了九個菜，你先開門。」方已艱難起身，腿好酸。

腳印最初出現在三天前，時間必定是停電之後，周逍調出停電那晚的監控，直接撥到九點以後，餘光見到方已神情仍舊期待，只是中間多一份緊張，他壓下狐疑，繼續快進，沒多久畫面里終於出現異樣，方已說：「停停，就是這裏！」

方已決定忍：「快點！」

方已說：「沒想到你堂堂一個中年男人，居然如此迷信。」

方已眨了眨眼：「有嗎？」

方已猛點頭：「備下了備下了，你快https://m•hｅ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點調監控，我要看小偷！」

周逍睨她，滑鼠停下來：「我怎麼覺得你不是擔心不是害怕，而是期待？」

「我在這裏開公司一年，從來沒見過小偷，鬧鬼倒聽得多。」周逍打開門，方已跟在他身後。

又過五分鐘，方已站在周逍家冰箱前，腰間系圍裙，大聲喊：「我不會做肉菜，吃素可以嗎？」

時間是九點十八分，方已剛進周逍家沒多久，一個黑影從漆黑的樓道外跑進來，看不見頭也看不見腳，周逍「嗬」一聲笑出來，方已蹙眉，一臉嚴肅掰過電腦屏幕，臉都要貼上去。

「捉鬼可以。」周逍起身理理衣服，順手把電腦關閉，方已「哎哎」叫兩聲，周逍說，「吃飯，我餓了，吃完再給你看。」

五分鐘后，周逍坐在摺疊椅上，手指輕叩桌子，已經連氣都懶得生，淡定地擺弄手機。方已說：「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