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胡說?」趙平逼近坤叔,惡狠狠道,「十二年前我弟弟才六歲,晚上發燒我送他去醫院,打車的時候碰到你兒子,你兒子滿身酒氣,把我弟弟一腳踹出幾米,我弟弟撞到樹上當場昏迷,我跟你兒子爭執,他把我打到骨折,他上了計程車就走,我報警抓他,可是他被拘留幾天就沒了蹤影,而我弟弟卻因為腦膜炎,燒成了一個弱智!」
趙康被趙平強行拖走,方已收拾茶杯,又挑出一串葡萄清洗,身後有人貼上來,方已條件反射的用手肘去撞對方,對方卻成功躲避,又猛將方已掰過來,方已怒道:「周逍!」
方已打斷他:「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租房合同是不是?你就這麼喜歡我?」
周逍打量她:「我已經禽獸不如到連你都看得上的地步。」
剛才還不太清醒的周逍,這下終於清醒,笑說:「方已,矜持點,我要是否認,你會很沒面子。」
方已氣得回卧室咬被子,被人追求這事實在太糟心,誰喜歡她不好,偏偏是這個處處跟她針鋒相對的周逍,方已一會兒臉紅一會兒糾結,最後將頭髮抓成雞窩。
方已登時清醒:「什麼老闆,你找老闆幹嘛來我家!」
「你剛剛說沒有錯。」
周逍撈起水池裡的葡萄嘗了兩顆,漫不經心:「走?我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租房合同,需要拿出來提醒你嗎?」
方已立刻吐出剛剛塞進嘴裏的葡萄籽,爬到陽台上抱起盤子,絕對不能浪費糧食!
周逍彷彿能看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屎黃色的煙氣飄在空中,他轉過頭乾嘔了一下,狗尾巴草耷拉著頭。
方已正要開口,忽聽身後傳來開門聲,扭頭一看,竟見周逍從次卧里走出來,方已不可思議地眨眨眼,周逍走到門口,抽走火箭手裡的文件,簽上名扔給他,又一言不發把大門關上,看向方已,沒有情緒地說:「睡覺。」慢慢折回次卧。
火箭笑笑,一臉你知我知心中有數的樣子:「我放假還要給老闆跑腿送文件,你就別害羞了,讓我交完差,我馬上走。」
方已快步沖向次卧,原本空蕩蕩的卧室,此刻竟然多出一張充氣床,床上有一台筆記本電腦,周逍竟然趁她睡覺時搬進這裏住,方已氣急敗壞,耳邊有人說:「白紙黑字——」
周逍順勢親一下她的手心,方已大叫一聲收回手,周逍趁機親上她臉頰,方已被激怒,抓起水池裡的葡萄直接蓋到他臉上,葡萄被擠爆,汁水抹了周逍一臉,周逍不甘示弱,拿臉去貼方已,敵退我進打起仗來,等方已反應到兩人舉止太親昵時,身後水池裡的水已經溢出來,方已連忙關龍頭,周逍笑意還在臉上,問:「方已是你姐姐?表姐?堂姐?」
坤叔趕緊說:「我也是不敢確定她就住這裏,也許是我記錯了。」
他的審美真扭曲!
方已不可思議,事情竟有如此巧?又突然想到五年前的火災,她提起心:「坤叔,你說五年前,具體是什麼時候和_圖_書?五年前這裏發生過火災!」
坤叔怒斥:「你胡說什麼!」
趙平冷笑,轉向方已:「小康呢?我來接他。」
他剛停好車,就見方已同一個中年男人一起走出來,趙平上前:「方已。」說完愣住,視線落在坤叔身上。
周逍將她壓在水池前,眯眼問:「我現在有點擔心你會給我下毒。」
卧室外有雜音,方已戴著耳麥跟大方視頻,大方聽完她敘述,一陣唏噓:「沒想到趙平也挺慘。」
坤叔尷尬:「小方,可能我真的記錯了,我就遇到過她一次,真的不敢肯定。」
熱水恰好燒開,方已替坤叔倒了一杯茶,趙康眼巴巴的也想要,方已順手替他也倒一杯,坤叔好奇趙康的身份,但方已沒有介紹,他也不能當著對方的面詢問,喝完茶又聊一陣,坤叔起身告辭,方已送他下樓,坤叔這時才問:「那個小男生是誰?」
方已沖了一把臉,說:「你別自作多情,之前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
周逍想了想,問店員:「有沒有狗尾巴草?」
隔天周逍外出辦事,直到晚飯時間才回來,返程途中他想買花,佟立冬指著花質疑:「你腦殘?」
周逍大笑,低頭就親,方已一掌蓋住他臉,喝道:「你變態!」
周逍瞥他一眼,佟立冬又說:「你要是寂寞你跟我直說,小貸公司自然比不上你整天炒股刺|激,可是你也不能因為生活太單調而讓自己審美扭曲!」
趙平出門買東西,買完打電話回家,想問和圖書問趙康要不要吃蛋糕,誰知保姆說趙康又跑去方已那裡,趙平無奈,只能親自去接趙康回家。
「是人是人!」是火箭的聲音。
回到車上,佟立冬說:「是不是這一年你太寂寞了?」
坤叔一愣,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我差點忘了,這裏五年前發生過火災。」
大方不認同,方已嘆氣:「就是可憐了小康,你不知道,小康長得可俊了,說他傻,其實他有些事還真的懂,說他不傻,他確實又傻兮兮的,趙平口口聲聲多疼愛弟弟,真疼愛弟弟,怎麼不多花時間陪著他!」
坤叔甩開方已,怒不可遏瞪視趙平:「你還有臉出現,你為了錢害我兒子被冤枉坐牢,我兒子清清白白,十年的時間,就是因為你,他當年才二十歲,你怎麼能這麼歹毒!」
晚上方已打電話找房東馬阿姨,想問她五年前這棟樓的租客情況,馬阿姨想也沒想就說不記得,方已碰灰,悶悶不樂地洗澡睡覺,一夜相安無事,也沒見周逍在她面前瞎晃,誰知第二天她被敲門聲吵醒,方已睡眼惺忪貼在門背後問:「是人是鬼是禽獸?」
方已掙扎:「我何必毒你,我直接拿刀砍死你!」
方已舉起筷子沖他招了招,「咔嚓咔嚓」咬著食物,問:「回來啦,要不要嘗嘗,這是我一個月前腌制的醋大蒜,味道是不是很濃郁?」
方已往嘴裏扔葡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方已因為「看得上」三字臉紅,又突然意識到整句話的含義,心裏在撓牆,臉www.hetubook.com.com上卻笑:「你自尊心強,想這樣自我安慰也無可厚非,禽獸,你可以走了。」
坤叔也已經看見趙平,趙平作假口供害他兒子坐牢十年,仇人的臉他自然不會忘,坤叔不待方已說話,搶步上前怒指趙平:「是你,就是你害我兒子!」
方已抹了抹臉上的水,怒視周逍:「你禽獸不如!」
方已暗叫麻煩,正要打圓場,突然見到趙平面色一變,寒意森森,「你兒子清清白白?不如問問你兒子當年做過些什麼,十二年前法律制裁不了他,十年前法律替我制裁了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活該,他應得的報應!」
方已說:「附近的一個孩子。」又指指腦袋,坤叔心中瞭然。
方已目瞪口呆,坤叔也震驚得說不出話,趙平咬牙切齒:「十年前讓我看見他出現在肇事現場,那是天要收他,他坐了十年牢,根本不能補償我弟弟的下半生,你們現在卻要救他,嗬,他那種人渣,放出來再多害幾個人?」趙平看向方已,「怎麼,這次你有沒有錄音,要不要報警發電郵?可惜我現在沒有工作,你沒有郵件可發!你們儘管去告訴警方,我一個字都不會承認!」
話畢,方已轉身就走,見到倚在樓道門旁的周逍,她腳步微頓。
方已焦急:「那當時的火災,她……她……」
「算吧,我等著。」
周逍一言不發,把佟立冬送達目的地后,他拿著兩根狗尾巴草回到方已家,剛打開門,一股刺鼻嗆人,噁心到極致的味道就撲面而來,周和_圖_書逍屏了屏呼吸,看向正在客廳里大快朵頤的方已。
方已不答,周逍又說:「應該是親姐姐,否則不至於長這麼像。」
方已去拉坤叔,對趙平說:「在樓上,你自己上去。」
方已吐出葡萄籽,笑嘻嘻說:「是小康喜歡我!」又想到周逍,方已有些煩躁,轉頭看向陽台,陽台地上不知何時整齊擺放上幾隻盤子,盤中有澳洲龍蝦,還有其他各類海鮮,她看得直咽口水,第一次被人追求,方已想來就彆扭,她拿起一顆葡萄又塞進嘴裏,泡泡大聲喊:「啊,小方你吃垃圾,你餓壞啦!」
方已把葡萄全部撈進碗里,又把客廳里的食物一樣一樣搬進卧室,周逍不走那她走!
「大小姐,已經九點半了,什麼一大早。」他探頭看向屋裡,「老闆呢?」
方已淡笑:「你把別人說得十惡不赦,自己又有多無辜?十七八歲的女生因為你的陷害,被全班孤立再轉學,患抑鬱症一年,高考失利復讀,抑鬱症治療不好,家人每天把時間都花在她身上,即使她現在過得不錯又如何,誰知道她哪天會複發,她的家人每天都必須表現得開開心心,所有事情只對她報喜不報憂!你弟弟無辜,你的同學就活該?別給自己找借口,你也就是一個垃圾,我也承認我不是好人,小心看著你弟弟,難保我下次不在他水裡下毒,你看,至少我比你光明磊落!」
泡泡突然鑽出來說:「小方,你喜歡上小康了嗎?」
方已打著哈欠開門,問他:「你怎麼一大早來我家,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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