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邱奕聲音很輕，說完轉頭看了看邱彥，邱彥小呼嚕打得很歡，他又轉回來在邊南耳邊輕聲說，「我媽去世和我爸的傷，都是因為……車禍。」
「你不跟爸爸吵架了啊？」邱彥迷迷糊糊地問。
「說完話再弄開就行，我平時看書的時候就這麼把他捲起來。」邱奕重新躺好，「哎……我剛想說什麼來著。」
跟邱奕窩一塊兒小聲聊到半夜，邊南覺得鬱悶的心情散去了不少，人也輕鬆了很多。
「那要哪天邊馨語嫁人了呢？」邱奕樂得不行。
「這能行嗎？動都動不了了。」邊南有點兒擔心。
邊南沒吭聲。
「處理個屁。」邊南本來因為邱爸爸的事兒正難受，一聽到這事兒又立馬竄了火，聲音也有點兒沒控制住，「潘毅峰那個蠢貨還沒被處理呢！」
「要不……」邊南知道邱奕上這個中專是為了能早點兒上班，再重讀又是一年太耽誤時間，「要不讓我爸……」
「這是練上了啊？」邊南樂了。
愣了半天他猛地抱緊了邱奕，狠狠和_圖_書
地摟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開車了，我拿了本兒再……不，我不開了。」
總算有了睡意，他打了個呵欠：「把二寶鬆綁吧，別給勒壞了。」
「不是不順眼。」邱奕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是不放心，其實我爸也不放心，在車上一直很緊張，你沒發現嗎？」
「緊張什麼啊？」邊南突然有些過意不去，「其實我開得挺慢的。」
「沒吵。」邱奕轉過臉衝著他，手指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就我說了他兩句，他不服氣跟我爭來著。」
「晚安。」邊南笑著說，「有本事就來，正好挺久沒活動了。」
「你本來就欠教育。」邱奕手指往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睡吧，我明天得去學校報到，要看看學校怎麼處理我。」
邱奕翻了個身，他能聽得出邊南說這話的底氣不算太足：「不用，你操心你自己就行，今天回家是不是碰上什麼事兒了？」
邱奕坐了起來，用邱彥身上的被子把他連胳膊帶腿ｗww.ｈｅｔubook.ｃom•cｏｍ一塊兒給裹了起來，捲成了一個筒推到了牆邊。
「不是不讓你開，有本兒了好好開誰管你。」邱奕笑了笑，「我爸是有陰影，他有點兒怕車，總怕會撞上什麼，也怕開車的人嘚瑟……你說你開車的時候是不是挺嘚瑟的？」
「你沒事兒說他什麼啊？」邊南皺皺眉。
「本來也沒吵。」邱奕幫他蓋好小被子，「趕緊睡，要不扔你上院兒里掃地去。」
「丫居然敢光個屁股跟我妹擠一個車裡，找死呢！」邊南咬牙切齒地學著邊皓說話，「回去得把邊南揍一頓！」
邱奕笑了笑：「晚安，今兒晚上再八爪魚我對你不客氣。」
邱彥沒再說話，哼哼了兩聲就又睡著了。
「嗯。」邱奕摸摸邱彥的臉，「睡吧。」
現在想想，邱爸爸心情好的時候挺愛聊的，在車上話突然這麼少，的確是有點反常。
「肇事司機跑了，一大清早那條路上沒有人，也沒人看到車牌什麼的。」邱奕說得很平靜，「我媽沒救過來，我爸就只能坐hｔtｐs://wｗｗ.ｈeｔubook.cｏm•cｏm輪椅了。」
「他不由你們學校處理了，他得進去蹲兩年。」邱奕笑了笑，「我錯過實習安排了，看還有沒有地兒能去，如果學校非得處理我，我想過了，估計讓重讀一年，沒什麼的。」
「能。」邱奕笑了起來，「我爸今天也說你開車還挺穩。」
「哎我不知道，我要知道今兒就不說開車了，你也不跟我說清楚，我還以為你就是平時教育二寶教育慣了非得說我兩句才舒服呢。」邊南一想到邱爸爸坐在後座上腦子裡都是痛苦的回憶就一陣難受。
邱奕讓他這語氣給逗樂了，壓著聲音笑了好一會兒：「看出來了，上回遊泳回來，他跟盯什麼似的瞪了我一路。」
「那他就死去唄！」邊南嘖了一聲。
「你今天幹嗎非得回家，平時不都回宿舍的嗎？」邱奕又問。
「困死了，看到二寶這睡相就更困了……」邊南又打了個呵欠，側過身想往邱奕那邊摸摸床還有沒有空地兒，胳膊剛伸過去，手就摸到了邱彥肉乎乎的小胳膊。
「……聽wwｗ•hetuｂook.ｃｏm•ｃom你說過。」邊南知道這事兒，但邱奕一直沒跟他細說過。
「勒不著。」邱奕把邱彥身上的被子扯松蓋好，邱彥立馬翻了個身貼到了他身邊。
「哎，」邊南戳了戳他肚皮，「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對我開個車就這麼看不順眼呢。」
邱奕沒說話，在他胳膊上一直輕輕彈著的手指頓了頓。
邊南愣了愣，仔細想了想，邱爸爸在車上的時候緊張了嗎？感覺就是一直沒怎麼說過話。
「我就為了在你跟前兒顯擺才開的。」邊南說的倒是實話，「但是我沒本兒，我開車一直很小心，我是嘚瑟才開的車，但我開車的時候不嘚瑟……有點兒繞，你能聽懂嗎？」
話還沒說出來，邱彥又一腳蹬在了他背上。
「關燈。」邱奕說。
邊南抬手把床頭的燈關掉了，屋裡陷入了黑暗，他側過身臉衝著邱奕，聲音很低地問：「怎麼跟你爸吵架了？」
「怎……」邱奕正要說話，身後的邱彥翻了個身，背頂著牆，一腳蹬在了他屁股上，他嘆了口氣，背過手去把邱彥的腳拿開了，「怎…和-圖-書…」
「我這不剛出院沒兩天嗎？阿姨說別讓我爸和她再擔心了什麼的，我就想著要不回家待待唄。」邊南聲音挺鬱悶，「結果……早知道我就不回了。」
「就，大概是明天我爸請你吃飯，邊馨語想跟著一塊兒去。」邊南皺著眉回憶著之前在家裡的事兒，「但邊皓和阿姨不讓，她就鬧，也許說了點兒什麼吧，反正她送你東西你請她吃飯什麼的邊皓都知道了，見了我就跟我急……」
「有，必須有，而且還挺重。」邊南說，「我跟你說，要邊馨語哪天出了什麼事兒，邊皓能嘎嘣一下死過去。」
邊南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頓時僵住了。
「手鏈是你拿來我才收的，再說她一個小姑娘，我也不好總冷著個臉，她又沒說過什麼也沒惹過我。」邱奕也皺了皺眉，「邊皓是不是……有病？」
「就讓他別沒事兒就鼓勵你無證駕駛。」邱奕笑笑，「他說看你高興，就不好潑涼水。」
他翻身躺平閉上了眼睛。
「哎！」邊南趕緊縮了手，怕吵醒了邱彥，笑著說，「這小肉胳膊夠吃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