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遭劫獄被困鬥室
第一節

很快,她感覺箱子被抬了起來,並飛快地往外移動。
「聲張了就能不走嗎?」居沐兒低頭小聲應,「我怕大聲嚷嚷引得你們對我動手,我不想受傷,也不想死,我還要等相公來救我的。」
她感覺箱子又走了很久,繞了幾個彎,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雲青賢這話讓居沐兒緊緊咬住唇,這就是她害怕的事。
「是的。」雲青賢靠在車廂上,他真的喜歡與她敘話,她的聰明機智確實讓人心悅,「龍二忙了一下午,打點了府衙獄卒,準備箱、轎、馬車、接應人手、路線、龍府的行動等。費了那麼多工夫,花了那麼多腦筋,而我只需要,按照他的安排,比他提前一個時辰就能把你帶走。」
雲青賢卻又繼續問:「既是知道不是龍二,你為何不聲張,為何跟著我走?」
居沐兒聽了,點點頭,沒再說話。
然後她再問:「要帶我去哪兒?」
雲青賢似乎也覺得失言,在居沐兒面前顯得沒了氣度,於是也不和*圖*書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默著坐了好一段路。
過了好一會兒,箱子被打開了。
「你身懷滅門大案的重大嫌疑,又是龍府夫人,依理依法,刑部都該對龍府上下嚴查,到府中搜證。若是最後查出你便是兇嫌,龍府自然要跟著你遭殃。」
這話沒甚道理,充滿私憤,居沐兒完全不想理會,於是閉口不語。
居沐兒又低下頭,似乎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次居沐兒是真吃驚,她猛抬頭,問:「為何?」
居沐兒不怕黑,她習慣了黑暗,只是狹小的空間對她來說並不舒服。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了箱頂上的幾個洞,想來是留給她喘氣用的。
一句話把雲青賢噎住,他忽然恨聲道:「他不再是你相公了。皇上剝了你的龍家籍,你已不再是龍二夫人。從今日起,你與龍家再無關係。」
居沐兒想開口喚,忽想到這是越獄,可別弄出什麼聲響來。
她牢牢記著龍二說的話,他說今夜丑時,和圖書他來接她。
這次她對面那人答了:「去安全的地方,你莫怕。」
居沐兒低下頭,雲青賢卻問:「我的計這般巧,你有什麼想說的?」
可等著等著,她終是撐不住,靠著牆睡著了。
雲青賢聽得她用這種語氣諷刺,頓時面色如鐵。忍了半天,終是沒再說話。
居沐兒笑笑:「挨苦倒是不怕,就怕與師先生一般,在刑部大牢里被弄成啞巴,最後又被栽了罪名。我都瞎了,最後再成啞巴,便真是個廢人了。我沒有師先生名聲大,不知道皇上會不會也想聽我臨終琴曲。若是那般,只怕我也只能將師先生那些訴冤曲子再彈一遍了。」
「相公說他會來接我,就一定會親自來的。他握我的手,不是牽我的腕,是把我的手攥在掌心。所以當你牽我時,我就知道不是相公了。」
居沐兒舒了一口氣。可雲青賢仍在說:「龍府本該大難臨頭,只因為他們所謂的三代忠良便能矇混過去。子孫承蔭,龍家和_圖_書人也不過如此。」
居沐兒第一次自己一人待在牢里,害怕自是不用說的,更何況她還準備越獄。儘管眼皮子直打架,她還是強撐著不敢睡。
雲青賢討了個沒趣,卻接著問:「你既是不知道時辰,那又是何時知道不是龍二來接的?」
來人也不說話,靠了過來,極輕微地「噓」了一聲,示意她噤聲。居沐兒點點頭,向他伸出了手。他一手牽過她,一手拿了她的手杖,帶著她往外走。
「驚訝的。相公沒來,來的是雲大人,我自然驚訝。」
居沐兒微歪了歪頭,恍然道:「原來如此。我正想雲大人是怎麼躲過相公來劫我的,原來是時辰。雲大人提前了,是嗎?」
一路上沒有別的動靜。沒有人呼喝阻攔,也沒有任何障礙,居沐兒被順利地帶到了牢獄門外。
居沐兒不說話。
驚訝可不會是她這般表情。雲青賢愣了愣,而後笑了:「是因為時辰的關係嗎?」
那人遞過來一根手杖,居沐兒接過,摸了https://m.hetubook.com.com摸,這不是她原來那根手杖。但她沒說什麼,只將那手杖握在了手裡。
這一夜,很長。
雲青賢不答,卻道:「皇上今日震怒,勒令十日內必須將師伯音一案重審明白。你原本明日一早,便要從府衙大牢轉至刑部。在那裡,可就沒那般舒服了。況且你有證不供,是要受刑的。如果不把你弄出來,明日起,你怕是再無好日子過了。」雲青賢看了看居沐兒,「你身子不好,怕是挨不得那些苦。」
可對面那人卻是忍不住了:「你不驚訝?」
是二爺,他來接她了。
走了沒幾步,那人停住了。他拉著居沐兒蹲下,拉過她的手讓她摸面前的一個大箱子,居沐兒摸完了,只覺身上一輕,她被抱起,放進了那個大箱子里。
有人將居沐兒抱了出來,直接抱到了一輛馬車上。沒有人說話,居沐兒也不說話。她老老實實坐著,沒有發出動靜。
有人來了!
然後她聽到有個人坐在了她對面,接著馬車噠噠噠地飛hetubook.com.com快往前奔著。
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後牢門幾不可聞的響動聲讓她回過神來。
居沐兒聽著馬車的動靜,等著對面那個人說話,可是他一直沒吭氣,居沐兒終於開口,「我的手杖呢?」
雲青賢冷笑著又道:「可皇上偏袒龍家,不但沒允對龍府的搜證,還當眾宣布要去除你的龍府之籍。如此一來,無論最後你是什麼罪名,龍府都能從這事里脫身出來。」
再行下去,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居沐兒忍不住問了。
「那是哪裡?」
她說到這裏,忽又道:「啊,也不知那人是不是你,反正就是,那個人牽著我時,我就知道不是相公了。」
可雲青賢只說:「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被驚醒。
出了牢房門,沒聽到別的動靜,只有獄卒的打鼾聲呼呼作響。
他撫了撫她的發,示意她莫怕,然後輕輕地,把箱子蓋上了。
「是我。」雲青賢的聲音硬板板的,「要接你出來,我自然是親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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