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苦學琴龍鳳合鳴
第二節

居沐兒驚得張大嘴:「辦婚禮?還辦?」
「我從來沒有見過彈琴姿勢這麼難看的。」這是柳瑜對龍二爺彈琴的評價。
龍二一噎,她道交貨呢,還分上回這回?
其實龍二心裏明白,沐兒此生,非他不可,就如同他對她一般。他們共同經歷了這許多,彼此之間不會再有間隙。她再嫁他也是必然,總不可能沒名沒分一輩子。
「不賣。」
「既是琴中聖品,自然值得好好收藏。」龍二覺得自己的語氣相當誠懇。
如今報應來了。他對她心疼,自然也得把這口氣咽了。
龍二主動自覺地扯開衣裳:「來來,我們要好好慶賀。」
於是這天居沐兒跟著柳瑜悄悄地去了,她站在門外,聽著龍二那「慘不忍聽」的琴音,濕了眼眶。
龍二咬牙不語。何謂知音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絕對不會是琴盲便是了。這掌柜說了半天廢話,是想羞辱他嗎?
動容?魔音入耳,讓人想死算不算?
「那你究竟如何才能允?」
「我服氣她,卻不服氣你。」這回掌柜的終是沒再說「不賣」二字,但說的www.hetubook.com.com話也相當不中聽。
不就是撥撥弦彈個琴嗎,就像是有節奏地撥個算盤罷了,算盤他閉眼都能打得好,撥個琴算什麼?連寶兒都能斗琴去,他乃龍府當家人,難道還比不上個娃娃?
那掌柜看著龍二,道:「龍二爺為師先生的冤案平反,這事我是聽說了。就為這個,我才樂意與龍二爺說上幾句。如若不然,我這小店,是不招待琴盲的。」
居沐兒沒驚動龍二,她悄悄回了趟娘家,找了居老爹,寫好了庚帖,立了份婚契,然後帶回了龍家。
「當初史大人在師先生門前彈琴,終得師先生肯定。我的要求也不高,若是龍二爺也能把琴彈得令人動容,我便算服氣了。」
居沐兒本就是裝睡,被他這麼一鬧,裝不下去了。
可龍二穩住了陳良澤,卻忘了還有一個柳瑜,他忘了柳瑜與他家沐兒那是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於是他到陳家偷偷學琴的事,經柳瑜的嘴,傳到了居沐兒耳里。
龍二這日學完了琴,巡完了鋪子,晚上還在外頭應酬了頓晚飯,入hetubook•com•com了夜,這才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裡。他進得屋來,卻見居沐兒躺床上睡了。龍二有些奇怪,過去看了看她,又摸了摸她的額頭,擔心她是否身體不適。
居沐兒問了龍二,龍二道:「待辦了婚禮之後再去入籍。」
居沐兒漲紅了臉:「二爺,三次了呢!」
龍二把書冊一丟:「你莫要拿喬,當初明明說好了,待師伯音一案解決,你便嫁我的。」
龍二頭頂開始冒煙。
「那回的已經嫁過了。」居沐兒不慌不忙地答,「這回是因為你誣我入獄,皇上為保龍家才將我休棄的,與上回說的無關了。」
掌柜抬眼看他:「龍二爺為何想買此琴?」
龍二忍著氣,硬著頭皮問:「那要如何才能讓掌柜的服氣?」
「掌柜的,那琴你如何才肯賣?」
五天後,龍二又去了。
他就是想要那琴,非要不可。
龍二心頭狂跳,兩個箭步衝過去,打開一看,竟是居沐兒的庚帖婚契。龍二大喜過望,撲至床上,對著居沐兒一陣狂親。
「三次怎麼了?三次就不能辦了?哪條律法定的https://m.hetubook.com.com,還是皇上下旨了?」
但其實說起這事他心裏是有愧疚,確是讓沐兒受了許多苦楚,雖然這法子最終將雲青賢伏法,但他狠心對她也是事實。
龍二灰頭土臉地回了龍府。
這一夜龍二爺分外生龍活虎。第二日歇了一日未出門,只與居沐兒膩在家裡。居沐兒鬆了口氣,龍二去學琴她心裏著實是心疼的,定了婚書讓他踏實了便好。
「如今這般也挺好,不著急想呢。」
這一次,他終於看到了桌上擺著的帖子。
「我也從來沒有聽過誰人學琴,能把每一下節律都彈不到點子上的。」這是柳瑜對龍二爺琴藝的總結。
龍二理直氣壯:「爺堂堂龍府當家人,怎麼能做賊似的悄無聲息入籍了事?自然是要好好操辦一番。」
龍二忍了兩天,又去了朗音閣。
報復,這絕對是在報復。龍二心裏那個堵啊!為何他偏偏就瞧上了這麼一個小氣巴拉的婦人?她要是有他的一半胸懷,他們倆早就能和和美美、相親相愛的了。
掌柜的完全無視龍二的臉色,又道:「若是龍二爺並非此和_圖_書琴的知音人,便不用再來了。」
「那個,掌柜的,我雖不識琴,算不得知音人,但我家沐兒卻是懂琴的。你當初不也是服氣她,才願意賣她的嗎?我買琴,便是要給她的。」雖然丟臉,但為了把琴弄到手,龍二厚著臉皮說了。
不對,他們現在也是和和美美、相親相愛,只是缺個名分。
龍二決定要拼上一拼。
怎知第三日開始,龍二又開始了早出晚歸的日子。居沐兒鬧不明白,她打聽了一下,那婚書龍二擱在手裡,還未去籍簿司辦入籍之事。可他之前左磨右求,又為這去學琴,怎麼婚書到手,他反倒不著急了?
出了屋子問了小竹夫人今日做了什麼,聽聞無甚異常,他又回了房。
但龍二如今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越得不到的越想要。他讓沐兒吃了這麼多的苦頭,他就是想讓她歡喜開懷,他期待著她摸到那把琴的驚喜表情。
「我能湊齊八萬八千兩金,這世上怕是再沒人能出得起這價了。掌柜的你再考慮考慮,有了這錢,你後半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陳良澤一聽龍二要學琴,雖然意外,但也還是認hetubook.com.com真教了他,並守口如瓶。
過了一日,龍二又去了。
掌柜接著說:「龍二爺既是為師先生平了冤,那也一定知道,師先生說過,非知音人面前不彈琴。我對師先生極是仰慕,所以我的琴,非知音人不賣。二爺可知何謂知音人?」
自打發現陳良澤與柳瑜感情和睦,龍二心裡頭勉勉強強對他改觀了少許。加上這人頗為老實,不張揚不碎嘴,又算是熟人,龍二覺得找他學琴應該隱秘又安全。
龍二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時候真該請出寶兒,讓她好好傳授一下撥弦就是彈琴的氣勢出來。
名分!他要名分!
首先,他得找個彈琴的先生。沐兒是不能找的,被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便沒有驚喜了。坊間的那些琴師也是不能找的,他們那些碎嘴的,不多時全京城都知道他龍二爺在學琴,那他的面子往哪兒擱?龍二想了半天,終是想到了一個人選——陳良澤。
紅紙包著的封帖,喜氣洋洋。
「不賣。」掌柜答得乾脆利索。
龍二沒想其他,歡天喜地地應了。
居沐兒撫著他的臉龐笑:「都依了你了。日後別再辛苦操勞,早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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