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苦學琴龍鳳合鳴
第三節

「可只這一件,在沐兒心中獨一無二。」龍二還記得當初沐兒抱著他哭喊,說她很喜歡,這琴是世上僅有的,獨一無二。
居沐兒越想越虧,她覺得她是中計了。不然龍二怎麼突然失心瘋似的去學琴,還偏偏找上陳良澤?定是故意這樣讓她得到消息,然後被他感動。
「不知這回要娶哪家姑娘?」
掌柜點點頭:「若是二爺有天賦,學個三年五載的,該是會有所成。」
掌柜又道:「我當初說了,你若能彈出動人琴聲,便將琴賣你。」
「十日後,我會廣邀琴者賞琴,這台『龍鳳合鳴』也會拿去給大家開開眼。如果二爺想要琴,便來吧。」
「我一定要為你掙足顏面,讓你風風光光地再嫁進來。」
可真要去仙音谷自取其辱嗎?
他再不識琴,也知道仙音谷是琴者聖地。師伯音在那裡留下絕世一曲之後,那裡更是成為琴者較技之所。讓他去那裡撫琴,www.hetubook.com.com無異於當眾羞辱他。
「獨一無二卻並非非有不可。居姑娘雖對這琴愛不釋手,但未曾聽說沒它不行。」
「你沒聽過嗎?」
居沐兒閉了閉嘴,最終還是沒忍住,道:「二爺,人家送禮的心裏肯定抱怨了。」
「龍二爺又要成親了?」
那掌柜也看著龍二,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一會兒掌柜道:「二爺,會彈琴了並不叫知音人。」
天賦?龍二決定他聽不見這詞:「我等不了這許久。這琴,我要用來做聘禮的。」
「那你讓我去嘛。」
掌柜的道:「若二爺真有誠心,敢在仙音谷里撫上一曲,我便把這琴給你。」
居沐兒終於不說話了,她能說這樣她也會覺得丟臉嗎?
虧了,虧了,她上當了。
他愁眉不展,茶飯不思,他真的很想要那台琴,他想送給他的沐兒。若是他的沐兒有了那台琴,在京城裡和-圖-書該得多神氣!
掌柜看著他的神情,笑道:「這世上好物千千萬,能做聘禮的也不止這一件。二爺何必執著。」
那一日,龍二又去了朗音閣。
「知道。」仙音谷是北郊的一處山谷,谷中有一自然形成的平整高台,三面環山,面朝低谷,在那台上撫琴,整片山谷都能聽到迴響,故名仙音谷。那正是師伯音行刑的地方。
龍二繼續咬牙。
可居沐兒沒想到,讓她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頭。
那掌柜搖搖頭,走開了。
仙音谷賞琴會的事傳得很快。居沐兒也收到了消息。她興高采烈地與龍二說了這事,她說她想去看一看,聽一聽「龍鳳和鳴」的聲音。
是他疏忽沒顧好她的安全,使得酒鋪被燒,她從前的琴譜藏本和收藏的琴全被毀於一旦。又是他害得她嘗了牢獄之苦,提心弔膽過了這麼些日子。他不懂琴,不能陪她享這琴之趣。他從前行徑惡劣,在坊https://m.hetubook•com.com間傳了她不中聽的話。他害得她明明品行端莊卻得三嫁,落下了不好的名聲。他希望能補償她,他希望她開心。
龍二咬著牙反問他:「十萬兩金,賣嗎?」
龍二還沒說話,便覺臉有些臊。他咳了幾聲,終是道:「我會彈琴了。」
龍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府里的。
仙音谷這天熱鬧非凡,許多琴鋪的琴師都攜琴前往,參加這賞琴大會。「龍鳳和鳴」的琴音,可不是隨隨便便能聽到的。
雖然她那麼容易滿足,念個小故事便能讓她笑,可他還是想買這台琴。
掌柜的見得他來,微微一笑。
可龍二卻將她抱在懷裡,誓言旦旦:「這第三次婚禮,定是我倆的最後一次了。我一定要將它辦得無比熱鬧,更勝從前。」
「不陪。」龍二越發堵心。
他先去鋪子里坐了會兒,猶豫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獨自騎馬,去了仙音谷。
龍二到了那兒,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琴師一個接一個地炫技,而他兩手空空,又是全城知名的琴盲,惹來不少目光。
「反正你不許去。」龍二丟下這話,扭頭走了。
更勝從前?這聽著還真是讓人心驚。
龍二的臉瞬間綠了。
龍二僵直地站著,不說話,卻也賴著不走。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掌柜的這個要求他辦不到。窮極一生,他怕是也彈不出什麼動人琴音來。
龍二咬牙。
掌柜見龍二就這般站了許久,忽嘆口氣,道:「二爺可知道仙音谷?」
這世上僅有的,獨一無二——那便是他的沐兒該有的東西。
「又要」這兩個字咬得重。龍二開始生氣了。
「聽過,但這等好琴,多聽一次便是多一次福氣了。」居沐兒一臉嚮往,向龍二撒嬌,「二爺,你陪我去嘛。」
居沐兒不高興,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為何不讓去?
可如今婚契在他手裡,後悔已是不及。
「不許。」她要是去了,那他還怎麼www.hetubook.com.com去?要他在沐兒面前丟這個臉,他可丟不起。
朗音閣的掌柜也看到了龍二,他笑著過來招呼:「龍二爺,彈琴嗎?」
是不曾沒它不行,但他就是想給她買。
還掙足顏面?居沐兒欲哭無淚。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心軟的,應該再拖他一拖,拖得他再沒心思想什麼婚禮才算罷了。
龍二頭頂冒煙,這掌柜定是故意的。
龍二又站了許久,終是忍不住走到那掌柜身邊。他問:「你一言九鼎,言而有信?」
仙音谷賞琴會,這一日終於還是來了。
婚禮上把那琴一擺,可是都把那些富家顯貴的寶貝比了下去。想想就讓人歡喜。
「他抱怨他的,禮到就成。」
「你說知音人便能買琴,我會琴了,算知音了吧。我出得起八萬八千兩金,沐兒喜歡這琴,你也曾願意賣琴給她,如今我買了贈她,也不算壞了你的規矩。」龍二一口氣說完,盯著掌柜。
龍二確定了居沐兒這日會乖乖待在家裡,這才放心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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