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昨夜星辰昨夜風 深監遺恨
第二節

李慶瑞看出異狀,問道:「老四……你這是?」
李慶瑞道:「無艷姑娘,你方才說你還有事,不知是何事?」
李慶瑞道:「為何,不是說要送無艷姑娘出宮么?」
尉遲鎮早也聽見身後躁動足音,他心頭一緊,越發握牢了無艷的手,加快步子,便把她送到丹纓身旁,繼而後退一步,便站在丹纓身側。
無艷本想問他怎麼個冒著風險了,聽他問,便道:「什麼話?」
丹纓氣得色變,正欲出聲,卻被李慶瑞一把拉住:「四弟,稍安勿躁,娘娘也沒說別的,只叫我們回去看看,或許,想讓無艷姑娘給父皇再看看呢,你不過是進宮來找太醫給紫璃看病的,何苦趟這渾水,不如先回去!」
「還是吃一顆吧,」皇后安撫了李世元,復瞪向無艷:「定是這丫頭胡說,讓皇上不悅而如此了,若非是慈航殿的人,必然是要立刻斬了!」
丹纓低聲喝道:「快把她攔住!」
李丹纓心頭一寒,緊皺雙眉:「不許說!」這功夫,李慶瑞便走上前來:「四弟,怎麼了?」
李慶瑞心知有異,上前問道:「四弟,你怎麼這時侯進宮來了?」
李慶瑞忍不住道:「皇後娘娘竟連本王也一併懷疑了么?娘娘若懷疑我倒也罷了,無艷姑娘出身慈航殿,怎麼好連她也一併疑心和圖書了?」
李慶瑞正要領著無艷往外而去,外間有宮女捧著金丹進來,低頭匆匆自無艷身邊掠過,無艷目光一瞥,看向盤中那枚「金丹」,鼻頭一嗅,眸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李丹纓見無艷無事,暗中鬆了口氣,道:「紫璃身子不適,聽聞何太醫在宮內,故而我親自來請……」
李慶瑞開口道:「這是做什麼?」
李丹纓迎著李慶瑞見禮,雙眸卻急急看向無艷,瞧著她好端端站在跟前,只是臉色恍恍惚惚,彷彿有些神不守舍似的,連他來到都沒留心。
與此同時,李慶瑞道:「那是……怎麼了?莫非出事了么!」
兩人往前而行,卻見前頭大殿的門扇敞開,淡淡月色從外頭蔓延進來,無艷望著一地銀白,眼前卻掠過那枚「金丹」……無艷搖了搖頭,試圖把那個影子從腦中晃去。
無艷聽到這個聲音暖暖,便抬頭,月光燈影下望見那熟悉的臉,無艷驚喜交加,正欲出聲,那人及時抬手捂住她的嘴,沉聲道:「什麼也不要說,快點乖乖隨東平王出宮。」
無艷猶豫不決,腳下挪動,變換方向。
無艷驚喜之下,眉頭又皺起,然而望著尉遲鎮的雙眸,心頭那股衝動竟給生生壓下,情不自禁輕聲道:「好……我聽你的……」
無艷望著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笑容,心頭殘餘的煩躁不安竟也淡了去,只覺得什麼也比不上他如此欣慰的一個笑。
李丹纓並不放手,沉聲道:「不管什麼事,都不要理,什麼也不要說,隨我出宮。」
太監道:「兩位王爺見諒,奴才只是奉命行事。來人,請兩位回去!」
李慶瑞邁步出了殿門,無艷慢慢地跟著走了出來,夜風微涼,吹得人精神一振。
李慶瑞轉頭看她,卻見她面色懵懂,李慶瑞笑了笑,道:「沒什麼……」
無艷聽到這裏,便道:「你說什麼?怎麼暈了?」
李慶瑞聽到「金丹」兩字,眼眸微睜:「金丹?」
無艷不答,只是焦急地握著拳頭,心道:「怎麼辦,是我看錯了么?要不要回去?還是趕緊出宮?大人必然找我找的急了,可是……」
無艷道:「我看是如此的。」
行走間,前頭瑞陽王李慶瑞便輕聲問道:「無艷姑娘,我父皇的身體真的沒別的病症么?」
尉遲鎮見她乖乖答應,心頭一寬,竟露出溫和笑意:「乖……」
太監道:「自也派了人去請太醫了,娘娘的意思,是在太醫診斷之前,先請瑞陽王跟這位姑娘在宮中暫留。」
李丹纓望著無艷雙眸,又看向李慶瑞,終於道:「三哥,沒事,無艷姑娘之前救www.hetubook.com.com過紫璃,在這裏遇見就再好不過了,正好一塊兒出宮。」
無艷聽到「心絞痛」三字,本想上前給李世元再看看,然而見皇后很是兇惡,無艷便沖皇后做了個鬼臉,又對李世元道:「大叔……呃,皇帝大叔,你好好保重身子,我回去啦。」
有太監便欲拿住無艷,丹纓抬手一擋:「放肆!無艷姑娘醫術高明,從無害人之心,怎可如此對待!」
無艷不知他為何竟如此,便道:「不是,是皇帝的……」
這跟隨丹纓身旁進宮而來的侍衛,竟正是尉遲鎮。淡月無聲,無艷驚喜地看著眼前人,心中有無限想問的話,然而卻也知道此刻並非是好生敘話的當口。
丹纓也問道:「發生了何事?」
李慶瑞正要再問,忽地抬頭看向前頭,喝道:「是誰!」
丹纓擋在李慶瑞之前:「三哥,此處大概是無事了吧?」丹纓纏著李慶瑞寒暄之際,他身側一名跟隨的侍從卻閃身向前,竟極快到了無艷身前。
月光底下,太監的臉色竟有些陰森,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爺,若說放肆,那可不是奴才們放肆了,王爺得去跟皇後娘娘說。」
出了內廷,眼見外頭漸漸露出月色痕迹,無艷想到出了宮就能見到尉遲鎮了,心中放鬆而歡喜。
燈光之下,彼此看得分明,這來人竟是www•hetubook.com.com東平王李丹纓。
那領頭的一個太監道:「原來東平王也在……奉皇後娘娘命,要請瑞陽王跟這位無艷姑娘在宮內暫留。」
李慶瑞一邊兒替丹纓撇清,一邊暗示他及早出宮的好,丹纓又何嘗不知是這個道理?但是……
無艷毫沒防備,一頭竟撞到他的懷中,那「侍衛」將無艷纖腰一扶,穩住她身形,才低聲道:「丫頭!」
無艷小手動了動,竟反而抓住了尉遲鎮的手,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便雙雙轉身,往丹纓身邊走來。
無艷皺眉,眼中流露回憶之色,喃喃道:「那金丹……金丹……」
丹纓卻道:「這是何意,莫非是說無艷姑娘害得父皇暈了不成?父皇本就纏綿病榻許久,身子不好是眾所周知的,既然暈了,該速速請太醫才是,何必為難無辜?」
無艷沒想到丹纓竟暴怒,然而無艷對這喜怒無常的東平王沒什麼好感,當下並不站住,反而加快腳步。
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無艷推開丹纓的手,便想往回走,丹纓怒道:「你站住!」
無艷驚詫:「王爺?你幹什麼?鬆手,我還有點事……」
李慶瑞掃了尉遲鎮一眼,便跟丹纓雙雙看向前去,卻瞧見殿內匆匆跑出幾個內侍來,有幾人衝到兩人跟前,形成圍堵之勢頭。
李丹纓正說著,那邊無艷低低道:「不對,不對和-圖-書……」她轉過身,自顧自地竟往回而行。
丹纓見尉遲鎮帶著無艷回來,自也大大鬆了口氣,然而那口氣還未曾出完,丹纓神色一凜,目光越過尉遲鎮跟無艷,看向兩人身後。
尉遲鎮說罷之後,便行鬆手,然而另一隻手卻仍舊挽著無艷的手臂:「丫頭,跟我走……」
太監道:「瑞陽王見諒,您有所不知,方才你們二位剛出來,皇上就暈了過去,這期間唯一近過皇上身邊兒……來歷不明的,可只有這位姑娘了。」
李慶瑞大為意外,喚道:「無艷姑娘……」丹纓行動卻更快,一個閃身衝上前去,一把便攥住了無艷的手腕,低低道:「你去哪裡?快點隨我出宮!」
李慶瑞道:「可是方才她……」
無艷道:「啊……是……」鼻端千百種味道退卻,又有一種湧上來,無艷停了腳步,「不太對啊……」
李慶瑞回頭,見無艷停了不走,便道:「無艷姑娘,怎麼了?」
李世元見她一派爛漫,便苦笑道:「你去吧……」
李慶瑞本欲開口,聽丹纓說了,便只看那太監。
李慶瑞道:「這樣我便放心了,也不枉我冒著風險,帶你去面聖了……對了,無艷姑娘,方才你怎可在皇上面前說那些話?」
此刻,從外頭玉階上飛快地走上一個人來,身後跟著兩個隨從,聞言便站住腳,喚道:「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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