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場地，華人著名導演李安與輪椅上的甘敬先生勝利會晤。
李安的眉頭鬆開了，滿臉的驚嘆。
那叫孝敬。
為嘛受傷的總是我？
這一趟，他倒是別有收穫，意外認識了與梅蘭芳是故交的巴斯蒂安，互相交換了聯繫方式。
這天，他沒等甘敬戲份結束，而是到了劇組探班——是的，這麼久以來，正式探班阿甘拍攝的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先生。
甘敬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用片酬作為最後一根稻草，終於把天平壓向了自己這邊。
如果他不在，巴斯蒂安隨便要兩三倍的錢都是正常——藝術家的價格，那能算價格嗎？給的錢能算錢嗎？
他站起身，走了兩步，有些感慨的仰了仰頭，看了眼巴黎湛藍的天空，忽然一笑，對李安說道。
「這位是奧利維導演，這是李安導演，兩位以前沒見過吧？」甘敬做了介紹，隨後看到眼巴巴的黑人演員奧馬，笑了笑又指了指他，「這個是我的搭檔奧馬。」
「事實上，阿甘。」李安眉頭仍沒鬆開，「這部影片的特效是重中ｈｔtps://ｗww•ｈｅｔuｂooｋ.ｃom•ｃoｍ之重，所以我之前才會在印度尋找演員，哪怕他是新人。」
不管怎樣，甘敬算是和奧利維共同搞定了一件事，履行了幾分自己製片人的職責。
劇本故事兩個人都是知道的，它的框架已經限定了演員的表演方式，所以李安才會覺得甘敬的犧牲有點大。
李安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我有點臉盲。」
三月二十五號，李安比約定時間要晚了一陣才抵達歐洲，結束了他自己的活動之後來到了巴黎。
李安緩緩說道：「聽說我要用特效的時候，島內的製作公司就找到了我，可是我沒敢用。」那是台灣的特效公司。
價格方面嘛，看在梅大家的面子上，看在甘敬勉強算半個同道的面子上，稍微便宜了那麼一丟丟。
巴斯蒂安，法國國寶級別的音樂大家，最終還是同意了《無法觸碰》的邀請，將會選取合適場景的配樂。
這樣開門見山的問題讓李安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他皺起了眉頭：「比我想象的要好，沒m.hetubook.com.com我期待的那麼好。」
甘敬心裏對這種級別的導演實際上沒什麼概念，但看到奧馬心滿意足的表情倒是有所瞭然。
甘敬點點頭，指了指李安：「我對你有信心」。
想要干成事怎麼就這麼費勁呢！？
這是討價還價還是真心實意的評價？
「嘿，我說，李導，像奧馬這種黑人演員，見過面之後再見第二次你能認出來嗎？」甘敬和李安到了一邊，劇組的人送過來兩張椅子后留出了清靜的空間。
他這種常年去各大音樂廳演出的人經驗豐富，以後如果有京劇團的巡演搞不定，沒準他就是一把對的鑰匙。
錢非但沒多花，價格還低了，這事直把奧利維樂的不知東西南北，直誇京劇還是有用的，如果甘敬的京劇團來法國表演了，他一定會捧場。
目前甘敬的身價沒有詳談，但按照他獎項的加持，像少年派這樣製作的片子在好萊塢怎麼也得千萬美元，考慮到他對於國內市場的天然號召力，價錢甚至能更高。
這位導演不為最佳視覺效果獎所惑啊，也是，和-圖-書他自己就已經拿到過最佳導演。
李安一一寒暄，他在國際上還是很有知名度的，這種知名度是靠那些被他在獎項上擊敗的導演們所撐起來的。
思考許久，這位導演有點疲憊的點點頭：「先做出一個CG老虎出來，可以的話，那就用你們公司吧。」
「這一點，李導，我有信心。」甘敬正色道，「特效技術水平方面，我們公司還在整合中，好萊塢的公司不會有像我們這麼大的團隊來攻克各方面效果的。目前，已經成立了五個項目組。再說了，支持下國貨嘛。」
甘敬抿嘴，看這情況，李安不是在討價還價，是真的不太滿意。
甘敬心裏迅速轉動起來，嘴裏說著：「我們公司已經聘請了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的安伯，你知道吧？」
「另外，特效製作是需要預算的，如果華夏影視特效公司接下來了，資金不夠，或者說，精益求精也是需要錢的。」甘敬想起了巴斯蒂安的那句話，莫名的笑了笑，緩緩說道，「我的片酬也可以補貼進去。」
「第二，一個行業的發展總歸需要有m.hetubook.com.com人來支撐，我很希望看到華夏特效行業全球競爭的那一天。」
「第一，我相信華夏影視特效公司，不一定能花到我的片酬。」甘敬掰著手指一條條敘述。
「且不出他能為你們公司出多少力，單單獲獎，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李安不置可否。
甘敬展顏一笑：「這些理由夠了嗎？」
甘敬莞爾，提到正事：「我們公司的特效水平你還滿意嗎？」
一時間，李安震驚的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
甘敬心裏不住的判斷，可李安的表情沒什麼波動。
「這樣。」甘敬心裏哀怨了一下，面上卻露出了笑容，「李導，咱們這片子是打算衝擊後年的奧斯卡，今年下半年拍攝，特效製作周期怎麼算也有一年的時間……好萊塢的公司頂天了給你組個一二百人的團隊，我們這邊的人數遠遠不止這個。」
李安點點頭，隨後提醒道：「這個劇本拍攝出來，不一定能獲得甚至入圍最佳男主角。」
「這樣算起來，一位戛納影帝、一個奧斯卡影帝提名演員零片酬給你拍戲，划算不？」甘敬仍嫌不夠，「和_圖_書如果這錢還不夠做出來你要的效果，我自己砸錢到好萊塢也把人砸來給你做特效。」
巴斯蒂安的配樂工作屬於後期，等到片子拍出來之後往他那一送，這位藝術家看幾遍影片，選出適合音樂就成。
想要完成一個目標怎麼就那麼崎嶇呢？！
然後，他指了指自己：「我對自己也有信心。」
李安無言。
「為什麼？」良久，李安問道。
「請叫我甘秘書長。」
對於這種一點不懂京劇的人，甘敬只能保持禮貌的微笑了。
所以，他也不需要過多的客氣，單單寒暄就夠了。
這項工作劇組有人能做，但效果顯然不能讓奧利維滿意。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甘敬在自己面前要砸下千萬美元？他是早有預期還是臨時決斷？
「第三，衝擊奧斯卡成功的話，對我本身價值的增值也會很多。」
「雖然稚嫩了點，但進步很大，拍的越來越好。」甘敬以一種前輩的口吻點評，但在場的人都沒覺得有什麼出奇。
特效大於演員，這是話里的潛意思，甘敬聽懂了，然而只是一笑：「好的演員永遠能發揮意料之外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