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血染的七嶺之路
第78章 伯爵日記

沿途,見到很多被絞死的人,農民們就在這些示眾屍體旁耕作;
瑞恩斯坦伯爵有記筆記的良好習慣,這種習慣在同時代的爵爺領主們可不多見,不過倒也無所謂,因為瑞恩斯坦伯爵本在他們的眼裡就是異類:他嚷著要給農奴更好的生活,還要減免他們的勞役,也不去巴結當地的教堂和修道院,更沒有佔據護城河和池塘的權益,他領地里的農奴經常大搖大擺,跑到他破舊城堡的水裡去釣魚和捕青蛙,而爵爺自己的餐桌上卻連塊豬油或牛油都找不到,為了改良生產方式,他到處舉債,最後城堡和田產都被債主給索走,農奴也根本不同情他而一鬨而散。
城中驛館內,紫衣公主派來使女,教會我玩十五子棋,他們這裏叫「芝諾(此處伯爵拼寫錯誤)棋?」,據說是幾百年前的東西,規則不太一樣,但好玩;
(補充),去衛城殿堂里參加宴會,很開心,但席間大公爵說要去攻打一座城市,叫什麼忘記了,反正在塞和*圖*書琉西亞西側不遠,夾在海濱和山丘間,斯文王子為報效大公爵救命的恩情,也誓願參加——據說,殿堂下的地牢里,紫衣公主關押了很多人,其中多數是女人,有趣,很感興趣……
於是乎,在踏上東征的路上前,可憐的瑞恩斯坦只能窩在堡場邊的一所草料場棲身,東征的春雷響起后,這位爵爺裹著毯子,騎著匹長毛廋馬,繼續在脖子上掛著麻風病人的鈴鐺,「duangduang」地順著萊茵蘭的河谷,直到波希米亞、匈牙利,一路喊著要去聖地見識真正的神聖和公義,沿途的平民看到連這樣的人物都要去博得救贖,內心很感動,也紛紛加入他的隊伍里,瑞恩斯坦到處傳揚「救贖不光光是針對個人的,救贖是為了讓所有人,包括你們農奴在內的人,獲得更好的生活」的言論,結果到最後雲集在他身邊的,居然有四萬人之多。
(再再再再次日),公主將日記手稿退回,並讓使女給我和-圖-書捎話,說我的文字水準無懈可擊,她不必多此一舉再替我潤色了,很開心,於是又和使女們玩耍了一天的芝諾棋……
今日和傳說里的保羅派女子姑娘們對話,她們很多人都很漂亮;
不過這點瑞恩斯坦暫時不關心,此刻的他長大了嘴巴,看著高文的軍隊:義大利諸城邦半賣半送來的十二艘帆槳船,和許多輕型的自造戰船,自塞琉西亞的軍港里,顛簸著波浪而出,封鎖了阿拉爾曼堡的入海河道;接著,旅團隊伍里訓練有素的士兵和軍仆,開始挖掘壕溝,封鎖城堡,並在壕溝后各自立下一片片的軍營帳篷,整個行動就像是被同一個大腦在指揮般有條不紊。
當他伴隨著斯文王子、弗洛琳娜這對未婚夫妻,在聖職長上高文軍隊的護送下,來到穆特河谷后,日記內容是這樣的:
(再再次日),不行,今日必須要研讀字典;
今日不能再玩芝諾棋,因紫衣公主送來了部百科字典,我要閱讀學習,並將我日記的m.hetubook.com.com抄寫稿饋贈給紫衣公主,讓她代為修改潤色,公主很感興趣的樣子;
當地管區主教嘆息聲,接著就讓人給他掛上個麻風病人專用的鈴鐺,走到哪響到哪,哪怕是當地馳名的惡棍武夫,聽到這鈴鐺也就避讓得遠遠的,這也算是保護落魄爵爺的一種「特殊方式」——不然主教擔心,瑞恩斯坦哪天走在路上,喊些荒誕不經的口號,會被其他領主或騎士給當場打死,那可不好。
(補充),問了其中臉龐最紅潤的、皮膚微帶棕色的兩位,剛剛學習來的希臘語,被毆;
(次日),芝諾棋很好玩;
我和丹麥王子,參加大公爵與公主招待宴會,上面精美的食物和野味,很多;
那麼,瑞恩斯坦伯爵到底是為何記筆記呢?因為他現在要將前往聖地的路程和所見所感都記下來,用於對自己理想隨時加以參照和修正,並能給後世留下「基督徒偉大朝聖時代」的光輝典雅著作,那樣將來去天堂面對神,也就無https://m•hetubook.com•com憾了。
伯爵文字典雅精緻的日記暫時就記錄到這裏,距離它的不朽可能暫時還有段時間,因為而後他的遭遇,和丹麥王子一樣:被高文聘為「高級顧問」,被饋贈了五十枚拜占特金幣,換了匹馬,夾著日記手稿,跟在威武雄壯的紅手旅團后,開進了阿拉爾曼堡山下的三面曠野,開始迅猛圍攻此處堡壘。
紫衣公主十分聰明,十分好客,十分優雅,但態度卻有些高傲;
學了些希臘語,比如「餓了」、「好吃」、「睡」、「有女人嗎」,十分有用;
而伯爵帶來的,剩餘的三萬平民朝聖者,當他們看到穆特河谷繁榮靜謐的景象,許多德意志蘭老鄉也熱情對他們打招呼,叫他們留下建設小天國時,投效軍政府的比例就極高了:大約有兩萬四千人,當即便簽訂了「聖俸地產分益耕作合同」。
接著,當眾人環繞著大公爵的緋帳時刻,一位灰色頭髮,看起來不亞於紫衣公主聰慧的少女,神氣活現地披著典雅的袍子,舉著裝著圖和*圖*書紙的匣子,到了匠師們雲集的攻城器械場來。
莊稼的長勢很好;
(再次日),芝諾棋很好玩,太好玩了;
他的妻子捲起嫁妝,改嫁他人,瑞恩斯坦趕去追,結果半路被妻子家的親戚圍住一頓痛打,差點就扭送到修道院救濟所,和麻風病人為伍,因為這群病人的住所和瘋病病人的住所相鄰。
芝諾棋很好玩;
塞琉西亞城十分大,去看了興建的大醫院和學院,很開心;
而在這支軍隊,和即將來到的戰火背後,塞琉西亞和西奇里乞亞的勞作、貿易繼續照常進行,因為高文委託的六個簡單衙署,包括城市自治和鄉村自治的兩個團體,都在運轉著。
(再再再次日),又玩了芝諾棋,這次使女們都放開,誰贏誰可以對對方惡作劇,據說這是她們從大公爵和公主那裡學來的,好玩,簡直有趣!
(對當日的補充),那三名漂亮使女又來了,於是又玩芝諾棋;
得見羅馬(希臘)帝國的紫衣公主,甚美(如何美,伯爵苦於詞彙不足,無法描述,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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