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舞廳，滿京城沒一百家也有九十九家，好像都是這半年冒出來的。
「那是當然了。」壽山傲然的說完再也不提裁人的事情了，新人要培訓出來，幾乎要耗費他半年的時間，都是手把手的教。
「多少錢？」李和好像真的需要一個通訊工具了，他的call機都不知道扔哪裡了，那玩意純屬是個雞肋。
連以往讓人羡慕的幹部工資都發不出來了，兩相一對比，馮老太有理由知足了。
壽山道，「可是這還賠錢呢？要不我打發點人？」
李愛軍清楚這個事情，笑著解釋道，「這事好事，他今年剛剛當了中國鄉鎮企業協會常務理事，會長是農業部部長，副會長是浙省的一個姓魯的，好像是搞農機的。本來是邀我的，可是我資格不夠了。」
馮老太說，「哎，不是我一家子這樣，反正大家都是一樣。再怎麼說日子也比以前好過了，我倒是知足了。」
李和也跟著道，「不但不能裁人，還要跟著漲工資，現在物價漲得這麼厲害，咱不少員工都是鄉下過來的，那點工資夠和*圖*書幹什麼？按照我的意見，至少要有3成的漲幅。」
「好，我下午就給你送過來。」
壽山道，「付霞那丫頭，你也得點撥點撥，不能得志猖狂了。你別跟著受了累。」
「周姐，車鑰匙給我，我去拿。」在旁邊得李和令來幫忙的小威，一直都是手足無措的站著，什麼忙也幫不上，此時好不容易有能做的事情，自然搶先要做了。
壽山道，「從去年到現在生意都不怎麼好呢，我的意思是不是要關上幾家，有的店這都賠錢了。」
「幹得不錯。」李和心裏又不禁嘆口氣，下崗失業的大潮要來了，這才多長時間呢，這形勢轉變的也太快了。主要原因還是經濟滑坡，通脹嚴重，老百姓的工資跟不上，日子緊巴巴了，沒幾個人願意高消費了。
他也想不明白這壽山跟付霞是什麼仇什麼怨，兩個人這麼不對付，何況兩個人曾經還在飯店裡一起共過事呢。
「一萬六！」
「恩。慢慢來吧。」何芳曉得，就連報紙上都沒隱瞞經濟蕭條的事實。
壽山道，和*圖*書「大孩都上初中了，她這個做媽的一點不上心，我讓她在家好好陪陪孩子，孩子學習才是大事。」
「哎，我就漲吧。」壽山只得也跟著後面點頭了。
李愛軍笑著道，「這個不高。你這是提醒了我，我回去也得給人漲工資了。」
馮老太說，「擺啊，只是生意沒那麼好做了，現在還在治理整頓。」
李和疑惑地問，「這是什麼話？」
小威呵呵笑道，「哥，咱運氣好啊。以前那麼多牛氣哄哄的廠子再也牛不起來了，現在都傻眼了，他們的產品更本不好賣了，手錶、襯衫、洗衣機這些玩意以前多緊俏啊，現在反倒是成了積壓。他們說這叫什麼『疲軟』。現在那些廠子開始給咱老老實實地供貨了，咱說什麼價格就是什麼價格，都恨不得喊咱親爹了。」
壽山不屑的道，「你資格當然是夠的，只是這是各地推舉的，咱京里卧虎藏龍，你是稍差一籌了。可在冀北，付丫頭就是蝎子粑粑獨一份了，不推她還能推誰。」
李愛軍在旁邊插話道，「我可是沒少在你飯https://m.hetubook.com.com店裡宴客，裏面的服務員調|教的都是一等一的好，你要是暫時用不上，就把人給我，你有多少，我安置多少。」
付霞笑著道，「得，大爺你上坐，你現在是土豪大紳，我們來伺候你老人家。」
他問壽山，「現在都是你管事？」
「拿一個。」李和毫不猶豫地說道。
可是這些人兩人空空的返鄉，自然無法面對妻兒，有冒險精神的人，更加的嚮往國門之外了，索性往更遠的地方跑了。
何芳把廚房的菜一規整，發現肯定不夠了，沒有想到會來這麼多人，她要去菜場再買點菜。周萍卻把她拉住說，「不用，我們車上帶著呢，剛剛忙著說話，忘記拿下來了。」
在堂屋裡，李和頗有做主人的樣子，給座位上的每一個人都倒了一杯茶，當然是用的玻璃杯子。
就連平松看對形勢，也自己開了一家迪斯科的舞廳，雖然他現在人去了浦江，可是店是他親弟弟管著呢。
下午晚些的時候，得了消息的李愛軍來了，壽山父女來了，甚至遠在香河的付霞也來了。
李和問www.hetubook.com.com，「你電器店的生意怎麼樣？」
她跟壽山兩個人雖然也有點不對付，可是場面上總歸是過得去的。
要說經濟疲軟李和也沒多大感覺，按照小威的說法，那迪斯科一天到晚都是人，五塊十塊的門票賣的照樣好，三塊錢一瓶的可口可樂都是供不應求。
壽山道，「聽說做了一個什麼理事，啊，那報紙也上了，那電視也上了，哎呀，你不知道，那風光的很呢。」
小威拿著一個傻大黑粗的手提機給李和看，「哥，你看看，這叫大哥大，這玩意老方便了，我給你整一個？」
「好事，沒毛病。」李和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李和笑著說，「不用，熬過去就好了。咱們要往長遠了看。」
「也對。」李和笑笑，沒戳穿他的把戲，他起碼要等事情擱冷了才能讓閨女出面。對於這種父愛，李和無可挑剔。
壽山很明確的表示，這次是來補李覽的滿月酒的，堅決不下廚房。
要說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壽山如今的產業只會比付霞多，不會少，光是名下的物業就值老鼻子錢了。
他只是沒有想到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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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芳對家裡還能保持原樣，非常的高興，他原本是抱著大掃除的準備的，現在回家裡一看窗明几淨，這次可是省了她不少心呢。她問馮老太，「嬸子，你不去擺攤了？」
經濟蕭條，滿懷希望進城的農民呆不下去了，開始回鄉，報紙上稱呼他們為「迴流農民」，還沒有資格叫「農民工」的，許多人還是照樣稱呼他們為「盲流。」
壽山驚訝道，「3成？會不會太高了？」
他的頭髮已經掉的無幾了，索性剃成了光頭，細長眼睛、直鼻子長在圓臉上，配合著赳昂昂的氣概，讓人看的頗為好笑。
「你們這些女人啊，有一個算一個，都去廚房吧，今天我們這些老爺們總歸要充會大爺的。」
壽山猛聽到的卻是「土豪劣紳」四個字，分外聽得響亮，他打了個寒顫，心裏亂扎扎的。
建築工地上冷冷清清，飯店裡吃飯的人也少了，許多進城的農民開始大規模的返鄉了，城裡連最苦最累最髒的活都沒得了，哪怕有招工的地方，也是「本市戶口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