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你的微笑,便是愛情
Chapter 18 暗潮湧動

周遙也不明白他們怎麼突然離開了,可她也不敢亂動,直到聽見房門關了,再也沒有一點聲音。她才大口大口地喘氣,舉起的雙手都酸痛了,緩緩垂下來。
僕人過來,說車開到了灌木叢外。
「嗷——」周遙癟了嘴,鼻子嘴巴皺在一起,「駱老闆,太深——嗚——」
「嗯,但他比我想象中的難找。」
樹枝晃晃悠悠,周遙抬腳,夠不到,急了:「不行——啊!」
周遙在窗台上挪著腳步,降低重心,小貓兒一樣慢慢試探著遠近,忽聽身後傳來門卡刷門的滴滴聲。
周遙拍拍他的後背:「沒關係,我沒事。」她道,「而且我還是很厲害的。」
周遙手伸過去,駱繹握緊了她,說:「過來。」
駱繹又問:「你怕我嗎?」
「嗚——」周遙受不住,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不行了——」
周遙坐起身,揉揉眼睛,癟著嘴發了一會兒懵,腦袋重重的。
專業的剪刀咔擦一聲,剪了個空。
她扶著樹榦,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在樹杈間緩慢而無聲地移動,小心翼翼地挪去另一棵樹上。
問題解決。
在親吻中互相安撫。
夏總沒什麼興趣,隔了一會兒,問:「聽人說,你房裡還有個女孩。」
話未落,駱繹掐住她脖子,猛力甩到車廂上摁住,哐當巨響。
陸敘想了想:「行。我明天過來。」
就這幾分鐘,周遙累得不行,在原地調整了一會兒呼吸,想再走回去,低頭一看這高度,嚇了一大跳,低低地嗷一聲,立馬坐下來抱住大樹怎麼也不肯撒手了。
過了幾秒,抱怨一句:「你太難了。」
剩下的話被他胸膛堵了個嚴實。
駱繹盯著她臉上閃過的每一絲表情,迷茫,懵懂,欣喜,愉悅。
駱繹抿緊嘴唇,定了一秒,冷靜地問:「為什麼?」
「一直在房間里想這個?」
「駱老闆,我很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了。」周遙張了張口,眼裡浮起一層淚霧,她立刻仰起頭努力眨巴眨巴讓它散去,又鎮定下來,「但我不想越來越被動,越來越低微。如果是那樣,我寧願……,也不要到最後陷得太深,沒辦法抽身。」
「操,人呢?」
周遙垂下眸,偷偷瞥一眼,臉紅耳熱。
「嗯?」
「她是這麼說的。」
「駱老闆,燕琳是不是和丹山有關係?」
周遙掀開窗帘要爬,想起他們只怕有專門剪鐵鏈的工具,還不如營造屋內沒人的假象,她轉身跑到門邊把防盜鏈解開,外頭有人靠近了,她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用最快的速度跑去窗邊拉開窗戶,爬上窗檯,目光飛速搜索附近粗壯的樹枝,最近的離她也有近一米的距離。
「那你還去,如果是給你設置的圈套呢?」
「駱老闆,那一句話我說錯了。」她道歉也斤斤計較。
他拉她過來,她身子順勢前傾,他親吻她的眼睛,她也親了親他的脖子,他的下巴。
「還是不對,要不在樹上找找?」
周遙慌忙轉身爬,趕緊落到屋裡,腳底接觸地面才覺安全,她回頭看駱繹:「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腳都麻——」
「痛!」周遙反彈要起身,被他箍住動彈不得。
「沒有。」駱繹說,「我鑒的那尊是真佛塔。而且我查到,袁主管替歐婭買進那尊佛塔時,正是你做的牽引人。」
「和蔣寒?」
蔣寒也有興趣,問周遙詳細情形,兩人興緻勃勃交流起來。
「你他媽還有臉哭?操!說!那男人是誰?——說不說?!信不信我打死你!」
足足過了兩分鐘,駱繹才開口:
周遙更覺蹊蹺得令人窒息,唯恐窗帘后也不安全,急得團團轉,扭頭一看,窗外種滿茂密的熱帶樹木。
室內裝飾金碧輝煌,到處擺滿翡翠玉石。僕人引著駱繹和燕琳到了一樓的會客茶室,高老闆正坐在紅木椅子上抽水煙。
「……」駱繹鬆開她,低頭,「怎麼了?」
「哦?既然是燕總的朋友,能幫我一定幫。」高老闆很坦誠的樣子,「誰?」
「什麼?」陸敘一愣。
周遙不作聲了,也默默思考著。
周遙一驚,豁出去了,飛撲到樹上去,
燕琳和高老闆寒暄過,介紹駱繹給他認識:「這位是歐婭採購部的新任主管。」
周遙一下一下和-圖-書輕喘著氣,慢慢蠕動,起落。起初還有些生澀,漸漸就找到感覺。
駱繹一愣,循聲望去,周遙小考拉一樣緊緊抱著大樹,從樹榦後邊探出半截腦袋,嘴巴一癟:「我腳軟,爬不回來了。」
駱繹脫了鞋,走進室內,大理石地板涼得沁人。
他一手托著個大竹筒水煙袋,竹筒上端開口,下端有一個突出的空心小竹節,像樹稍分叉,那是點煙口。竹筒底裝了水,吸煙時,煙從點煙口進入竹筒,濾過水后被人吸入。
駱繹起身告辭,高老闆還很客氣,吩咐僕人去叫車,燕琳則留在茶室,說要和高老闆私聊幾句。
駱繹立即撲到窗邊往下看,見車開動,生怕周遙在上邊,他跳上窗檯就要順著樹榦跳下樓去。
「高老闆。」燕琳笑道,「你轉行后,過得越發悠閑自在了。」
駱繹一大步跨上樹杈,樹叢里窸窸窣窣。他踩著一截截樹枝走過去,終於拉住她的小手。周遙立刻回握住他,很緊,很用力,彷彿她全身的重量都信賴地交給他。
「屁。股被蚊子咬了。」
她小聲問:「這麼晚了,你還有勁兒啊?」
她立即微笑著回頭:「沒,我是說——」
……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她的手,彷彿她會溜走。
周遙跟蔣寒說話到半路,住了嘴,汗毛倒豎。
燕琳正上車,身形一頓,她臉色凝住,暗惱失言,更沒想他敏銳到這般地步。她迅速瞥一眼手錶,時間還來不及,得拖住。
駱繹報了警,警察調取監控后回去分析找人,酒店負責人也被帶走去協助調查。
「可我看著她進屋的。」
「嗯。」
樹木已平息下去,周遙渾身泌汗,聽見室內有人在掀東西,手電筒光一束一束切割著黑暗的空間。
「圈套倒不至於。」駱繹說,「要麼得到消息分辨真偽,要麼什麼訊息都得不到,你選哪個?」
燕琳一瞬目露凶光。
駱繹在客廳里獨自等待,意外看見樓梯間內的照片牆,他走過去很快掃了一眼,家庭照,朋友照。
「一晚上。」
他撫摸著她,粗糲的指肚摸一摸蚊子咬的那處小包,凸凸的,燙燙的,又移到底下,相交之處,輕揉細捻。
她執拗地看著他,嘴唇輕顫。
高老闆頓了一秒,道:「哦,是你鑒錯了寶。」
駱繹關了吹風機,飛舞的長發落回她肩上,浴巾散落。
駱繹走後,周遙爬上他的床睡覺,想著駱繹離開時說的那句話——
駱繹重新坐進椅子里,周遙慢慢回過頭看他,駱繹下巴往床上指了指,周遙過去坐到床邊,他的面前。
樹枝樹葉劃過她的手臂,周遙痛得嘶聲,來不及喊疼便抱緊了樹榦。樹枝劇烈晃動,周遙趕緊扶住,急低聲:「別晃別晃。」
他訓斥:「你有沒有基本的防範意識?如果是歹徒呢?」
「袁偉。」
「周遙,我也是啊。」
駱繹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摟住,大手緊緊摁著她的後腦勺。
駱繹無聲地抱了她很久,懷抱才鬆開一些,說:「對不起,我不該去。」
她話裡帶著一絲勝利者的驕傲,駱繹一瞬就察覺。
駱繹:「嗯。」
天有些熱,周遙在肚皮上搭了一條浴巾,睡得很香。
「歐婭兩年前換過一位採購部主管,叫袁偉,真的翠玉佛塔經他手進入歐婭。」
他忽然看到照片里一雙熟悉的眼睛,眼神銳利,給人來者不善的感覺。
她憋了太久,一股腦兒全倒出來,「駱老闆,我不是你的所有品,也不是你的孩子,我不喜歡你和我說話時一副家長的語氣,總是命令我,訓誡我,控制我。你快和我媽媽一樣了!」
周遙手縮了一下:「你知道呀?」
阮助理道:「是啊,我也聽到了,一點素質都沒有。」
「嗯。」
「我轉行了。這行盈利大,風險也大。」
周遙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聽見他的胸腔之內,心臟跳動異常劇烈。
浴室里水聲嘩啦,駱繹扭頭看一眼,眼底情緒微變。
深夜的西雙版納,帶著一股熱帶植物的氣息。
她以為駱繹招|妓了。
忽聽可憐巴巴一聲:「駱老闆——」
他停了腳步,陡生寒意:「你知道我房間里有人?」
黑夜中,房間內傳來幽幽的開門聲,吱呀~
他把她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握緊了,抬頭看她:「還有呢?」
駱繹目光往上掃,浴巾松垮地裹著她。他說:「把電吹風拿來。」
周遙終於道:「你要做事情,就去吧。我在這裏等你。但是你必須先和我解釋清楚,有多重要。」
周遙敏覺道:「你查出了什麼問題?」
「你談過幾次戀愛?」
周遙拿了吹風給他,還在念:「這邊下雨那邊曬;火車沒有汽車快。」
「我相信。」
駱繹:「嗯?」
他另一手夾著煙絲放在點煙口上,嘴巴堵在竹筒上端吸一口,煙絲燃起,筒內水聲咕嚕。
周遙蹙眉想了一會兒:「可我還是覺得你不該去。不是吃醋,也不是因為不想你見她。」
她機靈,聰敏,乖巧,聽話;可他怎會料到,她也會有想從他身旁跑掉的心思。甚至在明明相信他的情況下。
周遙愣愣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懂了。
「周遙,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會認真考慮,會儘力。但很有可能,我們的相處模式在短時間之內不會改變。想法對了,階段不對。不能太急,你明白我的意思?」
「有人拿卡闖進我房間。」
駱繹抿著唇,立在黑暗的窗邊看著她,一瞬不移,直到她沖乾淨了裹著浴巾準備出來。他才開了燈,坐到沙發上。
駱繹緩緩呼出一口煙霧,目光不移。
「我知道。」駱繹答。
隔著一扇門,打罵聲近在咫尺,周遙渾身竄起一陣惡寒,她猛地驚醒過來,手指瞬間從鐵鏈上移開。她跑回床邊,四處看一看判斷形勢,把床上浴巾撿起來扔椅子上,趴地上就往床底鑽,爬到一半又覺不對,趕緊又爬出來,跑到厚厚的窗帘後邊躲著。
兩人面對面坐著,房間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工作人員前去排隊買票,周遙也興沖沖跟去,專心看牆上貼著的「過橋米線的傳說」,版本很多,大意都是妻子為苦讀的丈夫送米線,以表關懷。
「燕總。」
「這個沒錯。」高老闆道,「但我們當初做的是正當生意,合規合法。我和袁主管的關係止於公事。他下任后就再沒有聯繫了。何況我早不做玉石生意,這一塊也就沒法幫你了。」
窗帘裡頭布料味刺鼻,
駱繹的臉色這才放鬆下去,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髮,又摸了摸她濕潤的眼睫。
駱繹淡淡笑了笑。
駱繹沒做聲,始終筆直地看著她,聽她說完。
「周遙。你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
她坐在床邊,拿毛巾搓頭髮,晃著濕漉漉的小腿,纖細潔白。
這位老闆約莫四十歲,戴著眼鏡,面相斯文,也沒有中年發福。
駱繹把她拉到跟前,親吻她的唇。她跨坐在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親咬著,漸漸,濕漉起來。
駱繹不便跟去,餘光一直注意著周遙的行蹤,不讓她脫離視線。
她摸著涼涼的防盜栓,剛要把它解開,腦子裡卻忽然回想起在亞丁的那個雨夜。
「日子還長,慢慢來。這樣你滿意嗎?」
「賤。人,又去勾引男人,看我打不死你!」
他們去了景洪當地一家老字號店,正是早餐時候,店內人頭攢動。
「我會找你談這件事,如果你還是不聽,再說。」周遙低下頭,承認,「剛才我說話方式不對。」
駱繹道:「確定了戀愛關係,超過一個月的。」
就像在亞丁,他無數次呵斥她:「給我站好!」「站好別動。」「站好別亂跑。」她就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屁股扭著高腳凳,坐在吧台邊喝牛奶,
「高中。」
「周遙。」他再度冷靜開口。
周遙一愣,又說:「你去吧。注意安全。」
景洪這兒的金黃屋頂和芒果樹太普遍了。
又找葯給她擦傷口,忙了一個多小時才消停。
「抓起來了。但他什麼也不交代。我們也不能控制他太久,到時只能放了,找人盯著。」
「怎麼了?」那頭的人清醒了一點。
駱繹沒再深問,知道燕琳已經跟他打過招呼,再問也無用。況且,他已經捕捉到一絲破綻。
炎熱夏夜,她小手冰涼。
駱繹握著她慢慢往回走。他先上了窗檯,朝她伸手。窗檯高,樹枝低,隔著約一米的距離,周遙試了試,不敢:「太遠了,我怕我上不和-圖-書去。」
……
他輕輕抓著她的頭髮,她腦袋湊過去蹭蹭他的手,身子也不自覺地湊近他。他鬆開了浴袍,周遙忽覺底下某東西一劃,她身體頓時過了一陣電,僵直了,愣愣看著他。
「很多次啊。」
「好。解釋。」駱繹淡笑,握了握她的手,「其實我這趟過來,想找一位姓高的翡翠老闆。」
周遙孩子一樣跨坐在他腿上:「摘下草帽當鍋蓋。雞蛋用草串著賣。」
「你覺得能通過高老闆找到袁偉?」
駱繹聽著燕琳這話,未動聲色。
樓下響起激烈的剎車聲,說話人互看一眼,立刻撤走。
「沒人吧?不可能反應這麼快。」
幾條街道外,駱繹咬緊牙,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車在深夜空曠的街道上一路馳騁。
周遙仰頭問:「這次去有作用嗎?」
駱繹:「比起讓我不控制你,其實,你更想也能控制我?」
駱繹皮笑肉不笑,定聲說:「沒有下次。」
駱繹沖了個涼,到窗邊給陸敘打電話。
周遙:「……」
周遙舉起手臂,擦了擦濕潤的眼睛:「我不相信燕琳,因為我知道她在你面前是什麼姿態。駱老闆,她對你的眼神,我看得到——她非常想要你。她也很會耍手段。我知道你不想見她,但我猜,她抓住了你想要的東西,以此吸引你。」
「門上防盜鏈都沒鎖,剛才那麼大動靜也不出門。恐怕不在屋裡。」
周遙一驚,
昏昏沉沉間聽到走廊上有人吵鬧,
女人啼哭。
駱繹眼瞳一暗,握住她一沉。
駱繹微咬著牙,表情異常冷靜。
駱繹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過來,周遙背身坐上去。駱繹把她擰過來面對自己。
他眼底噬血,一字一句:「你敢動她,我把你碎屍喂狗!」
周遙身體突然懸空。駱繹拎住她兩隻胳膊,把她提了起來,下一秒,周遙就安全落在窗台上。
駱繹不說話了,他安靜看著她,許久了,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駱老闆,我很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了。」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專程來接待,提議早餐去外邊吃過橋米線。
「一看就不在,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去另一個房間找。」
燕琳瞧著他,一時摸不準,想了想也不覺哪裡不對,她只當他在逞強,順勢回堵他:「是嘛,能幫你找到袁偉就好了。」
周遙瓮聲:「相信。」
駱繹無言良久,傾身上前,膝蓋和她的輕抵在一起,雙手也握住她的。
周遙大清早溜回去自己房間,睡了一小時回籠覺,再起床和夏總等人一道去參加玉石原料展銷會。
駱繹低下頭,貼著她的臉,彎了一下唇角。
「聽說你昨晚報警了?」夏總扭頭看駱繹。
周遙喘著氣,胸膛起伏,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夜裡,樹葉香濃郁得刺鼻,蚊蟲飛舞。周遙雙手伸筆直舉過頭頂,抓著上頭的樹枝。
駱繹皮笑肉不笑:「兩年前他在歐婭做採購部主管,也是因為他,你和歐婭建立了合作關係,而他一下任,你就失去了競爭力。高老闆應該不會忘吧?」
她走到車前,拉開車門,道:「不過,你選擇跟我來,我挺意外,也很高興。」
駱繹笑一笑:「我就是那個鑒寶師。可被這佛塔害慘了。」
僻靜街角的一處庭院里,灌木錯落,流水淙淙。鵝卵石小道延伸至一座尖頂白牆的傣式宅院門口。
駱繹放下電話,在窗邊立了一會兒,琢磨著今晚在高老闆家的情形。他無意識地拿了根煙放在嘴裏,剛要點燃,想一想,又拿下來放了回去。
她抬起下巴,有樣學樣地平視著他。
駱繹看著她。
周遙用力點了一下腦袋。
「為什麼?」她癟嘴,
周遙:「是。」
駱繹卻緩緩收了臉上的笑容,第三次問道:「你剛才說的不是氣話,是認真的?我走了,你就要消失?」
「陸敘。」駱繹想起今晚在燕琳眼裡看到的凶光,壓低了聲音,「燕琳就是丹山,我確定。」
很快,周遙坐回桌邊,滔滔不絕講了一通米線的傳說,然後道:「雲南十八怪里就有一怪,叫做,過橋米線人人愛。」
他為人處世一貫控制欲強,掌控一切。而他交往過的女友各個成熟睿智,與他勢均力敵。他施https://m•hetubook•com•com壓過去,對方就能反打回來。平等均衡,樂趣無窮。可到了周遙這裏,還是新手的她卻只能把壓力吸收進去。
一會兒拳打腳踢聲,一會兒女人求饒慘哭聲,就在她房門口。
他看她,唇角一彎:「你不相信我?」
「有。」駱繹說,「但現在還說不清。」
周遙想了很久,點了點頭。
周遙想一想:「他這位置是很關鍵的一環吶。難道,不是小嘍啰,而是直接認識吳銘和丹山?」
周遙哭音:「你快點來接我。」
燕琳臉漲通紅,駱繹手背上青筋暴起,五指狠狠摳進她的脖子。
駱繹一手伸進濕漉的頭髮里,抓著,過了半刻,冷定道:「我會想辦法。你明天儘早趕來。」
「駱老闆,你難道不比我清楚?她在釣你,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最喜歡這麼跟你玩,就像默契的老對手。」周遙搖一搖頭,難過道,「可我不喜歡你陪她玩,一次,兩次,三次。到最後,你們玩來玩去,我算什麼?」
駱繹看她一眼,道:「你今天帶我來見高老闆,幫了大忙。」
周遙眼睛亮亮的:「滿意。」
周遙默了半刻,實話實說:「不是。」
周遙已發泄完,默了半刻,垂下腦袋:「沒有了。」
「談了多久?」
駱繹稍稍一怔,沒料到她如此回答。
「對啊,很多,我可以一個一個給你念,雲南十八怪,竹筒能當水煙袋。」
駱繹拎起她甩開,燕琳猛地摔倒進矮樹叢,她恨恨回頭,只見駱繹大步走到驚怔的司機面前,奪過他手裡鑰匙,上了車,摔上門。方向盤一打,輪胎擦地,汽車疾馳而出。
夏總面色不悅,隱晦道:「你就算不顧公司在外形象,也最好注意點,這邊得病的人多。」
「這些話想了多久?」
駱繹喝著茶水,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這十八怪她從昨晚做。愛前念到上床睡覺,又念到現在。
這段關係里,他舉重若輕,她如履薄冰。
「什麼時候?」
高老闆看著駱繹,點了點頭。
「你得來景洪一趟。」駱繹說。
駱繹側頭吻住她的嘴,翻身把她壓進沙發里。
駱繹又問:「高老闆應該聽說過翠玉佛塔。」
駱繹淡淡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腦袋:「你可以把我當做land。想想你平時的心態。」
「嗯。」她厭惡這一整晚焦灼被動的狀態,脫口而出,「我還是比較喜歡平時的自己,不喜歡在你身邊猜來想去的自己。」
「周遙,我也是啊。」
周遙皺了眉,眼睛還眯著,也不開燈,就摸索著滾下床,穿上拖鞋走去門廊邊,準備出去看看。
周遙的肩膀被他撞得側了側。
駱繹短暫地看一眼燕琳,再看向高老闆,也不和他遛彎子:「高老闆,我想請你幫忙,引我去見一個人。」
將入未入之時,
一隻鳥飛過來,落在周遙面前的樹枝上,周遙一動不動,盯著它黑豆豆般的眼睛。鳥也不動,看著她,看了半刻,扭過頭去啄羽毛。
如今他只覺得這十八怪曖昧得很,一提起,眼前便是她坐在他腿上吹頭髮的誘人模樣。
光束掃了幾下,掃到那隻鳥,鳥撲了撲翅膀,但沒飛走。
「我們都以為這次大會燕琳只是順便過來,但現在看來,她早做了別的計劃。」
駱繹定定看她一秒,低頭從兜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咬在嘴裏,拿出打火機,又隱忍煩躁地皺了皺眉。他把煙拿下來捏在手裡,揉斷了,轉手砸進垃圾桶。
周遙微咬唇,誠實地點了點頭。
駱繹手搭在煙灰缸邊點一下:「下次如果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不要輕易跑出門。」
「干這行的誰不清楚?」
駱繹:「周遙,我沒有興趣跟她玩。」
「別的沒有了?上大學后?」
「林錦炎呢?」
高老闆吸一口水煙了,看駱繹一眼,疑惑狀:「袁偉?」
周遙也盯著他,杵在原地不動。
「好。」
他抬頭看一眼來人,煙霧從竹筒內裊裊冒出。
「哦。有用就好。」周遙說著,摳了摳自己的屁。股,刷刷響。
……
周遙側著耳朵聽,走廊上喧鬧聲突然消失了,毫無收尾的預兆,夜就靜了下去。
「十八怪?」駱繹盯著她的腳丫,問得漫不經心。
駱繹默了默,說:「吃飯看和圖書電影不算。」
「你有證據?駱繹,抓人得講證據!不然抓了還是得放。」
夜已深,但周遙過了睡點,意外的興奮而多話:「駱老闆,我聽人說,雲南十八怪,三隻蚊子炒盤菜。」
她緩緩抱緊了他。
他低下頭無言了好一會兒,拇指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依然是那句話:「還有呢?」
駱繹正要掏出手機拍照,忽聽燕琳的腳步聲朝茶室門靠近,已來不及,他迅速離開照片牆,回到大廳。
「不喜歡在我身邊時的自己。」駱繹重複著這句話,他低頭撫著她的手,又有一會兒沒說話了。
「你能抓她?」
周遙的最後一句話讓他意識到事態失控。
「就一個。」
周遙歪下頭,長發送到他面前。駱繹給她吹頭髮,手指撫摸著她的髮根,周遙舒服極了,縮著脖子笑眯眯。
她歪在他肩膀上,不肯動了:「我真的不行了——」
照片背景是一處傣族村寨,芒果樹叢上冒出尖尖的金黃色屋頂,高老闆站在那人身旁,姿態像個下屬。
駱繹早有預料,淡淡反問:「換主管后,高老闆怎麼不繼續打點?」
那人——駱繹和那人在亞丁的醫院門口打過照面。
她在他懷裡縮成一團,心尖兒直顫。駱繹輕吻著她,用嘴唇抬起她的下巴,暗啞道:「自己來。」
駱繹看了他倆一眼,沒什麼表情。
駱繹挑眉:「那時候跟他相處,也是你們現在這幅樣子?」
「哦,袁主管啊。」高老闆拍一下大腿,一副終於想起來的樣子,「哈哈,那個時候啊,我其實和他不熟,不過當時為了給歐婭供貨,塞了他——」高老闆抬起手,沖駱繹做了個捻手指的姿勢。
這話裡頭的幸災樂禍只有駱繹聽得出來。
燕琳見他表情嚴肅,細眉輕挑,幽幽道:「原來你進歐婭是為了查翠玉佛塔,對我開口就是了,何必顛來倒去,這麼辛苦?」
周遙馬上搖頭:「不怕啊。」
周遙抬眸望住他,他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半刻后,他鬆了手走進屋,和她擦肩而過。
駱繹眼神鎖著她。
周遙輕吸一口氣:「你總叫我聽話聽話,可你都不聽我的話。要麼我們都不聽話,要麼你也得聽我的。」
「既然你相信——」駱繹再問了一遍,「你剛才說的話不是氣話,是認真的?」
駱繹的心猛地從嗓子眼落回去,臉上不知該笑該痛。
周遙小臉還是濕的,點了點頭。
駱繹車未停穩就衝進大堂,風一樣卷上樓,跑過走廊,刷卡開門,拍開燈,就見房內空無一人。
駱繹說:「你先把手給我。」
房間沒開燈,只有浴室里的燈光,像一隻玻璃燈籠。周遙站在玻璃的另一面沖澡,身上沾著沐浴液,雙手自上而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全身。
駱繹點頭:「可袁偉現在不知所蹤。他在任期間,歐婭的合作供應商里多了這位姓高的翡翠老闆,而他下任后,歐婭和這位高老闆也斷了合作。」
陸敘在睡覺,聲音模糊:「喂?」
燕琳笑得意味深長:「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對他開口,高老闆這人最義氣。」
駱繹心頭一緊,雙手抓了抓頭,正要衝出去找,卻聽樓下汽車啟動聲。
「一個暑假。」
燕琳面不改色。
「繼續。」他似命令,似誘惑。
駱繹坐起身去吻她,周遙戳心戳肺。
「燕琳有辦法?」
房裡的人四處尋找,找不見人,最後扯動窗帘,拉開窗戶,手電筒往樹叢里照。
駱繹和燕琳沿著鵝卵石小道往外走。駱繹思索著那張照片所在的地理位置,然而信息太少,沒有結果。
「哦?」駱繹眉梢微挑,眼裡終於再度閃過那盡在掌控的笑意。
夏總則臉色不太好,摁了摁眉心:「這酒店也沒個規矩,夜裡有人打架,吵人睡覺。」
駱繹站直了身子,掐滅煙頭,走過去關上門。門廊里有一束刺眼的燈光。駱繹低頭看著她,捧住她的臉,拇指在她臉頰上撫了撫。
周遙分析:「她提前一步知道你想找姓高的,肯定有所計劃了。就算你和姓高的見上面,又能得到什麼消息,那些消息里又幾分真幾分假呢?」
周遙癟了癟嘴,有些委屈:「你把她當女人,卻把我當小孩。你從來沒有平等地看待過我。」
……
「我盯得很緊,沒見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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