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危機

我很奇怪,在當初就應該想到這樣的事情。一般情況下至少應該是打款到達一定比例,公司才開始動。這次和雲天合作怎麼就沒想到一旦出現拖款就會大問題呢。會場里議論紛紛。不用說,老總貪心,以為雲天這樣的大集團不至於不講信譽。
我想吃:「……」我想吃奕那天帶我吃的魚還有餛鈍,我說出來不是敗大家胃口?我笑笑說:「我看我對這裏水土不服,早點回嶺南吃好吃的去。」
我氣結:「你是小人,展雲弈不是!」經過這麼些日子,我有理由相信展雲弈要出手早就出手了,用不著拿公司開刀,公司又不是我開的。倒閉了我不過換個地方打工。
我笑著說:「不會的,現在不會,有那麼美的地方免費吃住,我一時半會兒還沒找著有同等條件的,寧清,你不會嫌我吃得太多,還霸佔了你的大床吧?」
雲天的款一直拖著沒給齊。公司已墊資甚巨,前期的拍攝,人員的費用是一大筆。路牌。燈箱,平面,電視的宣傳合同早已簽定,路牌燈箱已投入使用,媒體廣告正在播出中。公司也墊付了大筆費用。
大海連連叫好:「我也是,想起嶺南的菜,我現在就流口水。」
寧清抬著看我,英俊的臉上閃過驚喜:「子琦,你不怪我了?」
是啊,你hetubook.com•com銀子老不到賬,關我們什麼事?老總嘆了口氣說:「當時只想一口吞掉雲天在嶺南的單子,合同上籤定前期製作由我們公司墊資,而宣傳開始執行開始后一周內,雲天開始打款。只是當時沒想到雲天前期的單子會有這麼多,公司相當重視與雲天的合作,花去大筆資金投放製作。而且前期投入的錢已挪用了部份其它單位的資金。現在雲天拖款,他就算是違約,我們也同樣面臨違約。其它單位已催款多次」
大海邊吃邊開玩笑:「子琦,無錫看來克你,來了不是生病就是落水。我看你和展雲弈也是八字不合,有他在的地方,你一定有事。」
寧清一直小心,他心裏肯定內疚得很,平時對我跟捧在掌心裏的寶一樣,生怕我大怒而去。他靜靜地對我說:「子琦,你要是想走,隨時都行,現在都可以,不用擔心其它,我能處理。」
寧家的事算是擺平了,公司又出事了。
拖欠資金也是常事。就算告雲天違約拖款,等官司完了賠你。可能還沒等到它賠,公司就會垮。
寧清終於露出笑容。我打量他:「寧清,其實你真的很帥的,有錢多金,瀟酒倜儻,我們公司里好多人都說我釣了只金龜呢。」
寧清也笑:「利息嘛就算了,不和*圖*書還可不行。子琦,不管你以後找到了那個,我這個『前夫』總是先進門的。」
現在政府在催款,媒體在催款,製作分包商也在催。老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天天守著財務給雲天發傳真,財務部主管已飛了好幾趟北京。雲天每次承諾馬上打款,賬面上總不見銀子匯到。
我咯咯直笑:「寧清,原來你嘴甜的時候這麼哄女孩子歡心!」
我微笑:「我那會怪你?是我自已不好,你沒說錯,我欠你,欠寧家的。」
他把頭埋進被單,聲音沉悶:「子琦,對不起,對不起,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原諒我。我害你掉進湖裡,我跳下來,水真冰,我看你閉著眼睛,我真的怕,我真怕你有事。我從沒這樣恨過自已,我吻你的時候只想輕輕吻你一下,可是,我不捨得放開,我太想,我昏頭了我!」我長嘆一聲,怪來怪去是怪我自已。這樣去利用寧清,那怕他說的心甘情願,還是我的不對。我對寧清說:「不要自責了,我沒事了。」
他攤攤手嘆氣:「你那有釣?你不過無意中往水裡扔了根樹枝,這隻龜就自動爬上來了。還賴你非得說你釣上來的。」
雲天的資金正慢慢地匯來。看來是沒啥問題了。
傷人自尊的話我向來不輕易出口。我原諒寧清,不論他https://m.hetubook.com.com的行為讓我有多痛恨,他對我的心意,小若待我如姐,寧家二老視我為已出,這些都讓我對他生不了恨意。我只覺得累,心累。寧清這樣做,當著奕的面這樣做,怕是把弈推得更遠。奕不會信我和寧清之間啥也沒有。
弈有潔僻,對自已的女人有潔僻,容不得他人染指半分。他保護欲極強,佔有慾也極強。如今,遠了,我模糊的想。
「子琦,大海,我想聯繫寧氏拆藉資金。」老總直接開口。
大海忍不住開口:「雲天不打款,我們違什麼約?」
我哈哈大笑。與寧清的隔閡不再有:「可是我欠你呢,我真要還的呢。能不能不還?你千萬別還想有利息呵。」
危機總是說來說來,解決得到也輕鬆簡單。寧清搭手幫了忙。有些拖欠我們公司的資金在回籠。媒體也因為公司常年的合作放緩了時間。我問寧清借了多少錢給公司。寧清笑著不答。
老總急急召集各部門主管開會。我對大海說:「你覺不覺得老總的肚子癟下來,象袋鼠?」
我感覺到寧清的呼吸在加重,然後聽到他慢慢走出去。我感覺有淚從眼角沁出來,滑向耳際,冰涼冰涼。
大海忙低頭偷笑:「現在生死存亡,要與公司共進退。」
大海賊笑:「其實何必這麼惱火,我保證m.hetubook.com.com你一出馬就能化解。」
商量半天還不是老總說了算。老總迅速分派工作,催款的,協調媒體的,應付其它單位上門要錢的。完了把我和大海留了下來。
我也笑:「聽說雲天的財務是個四十來歲的丰韻婦人,派你用美男計?」
寧清有些害怕似的望向我,我溫柔一笑:「好了,我困,讓我睡會兒,記得叫醒我吃飯。」說完閉上了眼睛。
我實話實說,再呆上半年左右就和寧清「勞燕分飛。」寧清淺笑著同意。
我和大海同時搖頭,相當一致:「公是公,私是私。老總你直接找寧氏聯繫。我無能為力。」話雖如此,卻覺得老總很可憐。現在找銀行貸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銀行審計越來越嚴格,再有關係也不是說貸就能貸的。找寧氏也要看寧氏的狀況,那家公司的流動資金都不會輕易拆借。
我們決定趕緊回去,這邊反正拍得差不多了,再呆下去也沒有多少必要。
我厭惡地轉過頭。聽到他黯然的聲音:「原諒我,子琦,我只是在吃醋,你看著展雲弈說要離開我。我受不了。」
沒有再見到弈,我們三人飛回了嶺南。
寧清一扶頭做眩暈狀:「還好是你,要是別人,我怕我一開口接下來只能硬撐著說我要負責了。」
我躺在床上,迷糊中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我聽hetubook.com.com到有爭執的聲音,有稀里嘩啦的響動。然後歸於平靜。我再睜開眼時,是在醫院里。寧清驚喜地看著我:「子琦,你醒啦?」
我萬萬沒有想到,一切只是開始。
我笑著說:「那來那麼多神論,只有一點說對了。」我放下筷子,對著桌上的菜嘆氣「無錫的菜的確克我的胃,難吃!」
睡了半天精神恢復了。我談笑風生。跟沒事人一樣。
老總說話聲音都在抖。這年頭,公司最差的就是流動資金。前期製作相當於凝固了資金,雲天是今年公司最大的單,雲天款沒到,公司沒法支付欠其它單位的錢。這樣的三角債比比皆是。能夠周轉就能維持公司正常運作。公司為了雲天的單,挪用了其它項目的錢,一旦周轉不靈就慘了,再大的公司也是說倒就倒的。
我看到寧清握緊了拳,手上青筋暴出,我伸手過去握住他:「你沒有錯,真的,你對我好沒有錯。」
老總開始沉痛地講話,我和大海連忙住口正襟端坐。「相信大家都知道了雲天集團款沒打過來的事。現在公司正處於一個相當被動的局面。公司已經墊資達四百多萬元。現在媒體已催款數次,這個月的廣告費再不到賬,就停刊停播。一旦停止,我們公司的名譽受損,同時面臨違約。」
寧清連忙問:「子琦,你想吃什麼?我們換家館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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