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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他的長腿一邁，在芯辰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走到衣櫃旁，打開第三扇門，拉開最底層的柜子，果然如他所言，一個保險箱赫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陌生卻又隱著久遠熟悉感的……挂號單。
尹芯辰睜大眼。
余紹廷淡淡一笑——這會兒他又走過來，讓芯辰終於看得到他的臉，還有那上面挾帶怒氣的笑。
芯辰目光獃滯地看著他。
「到底誰還說想念明析捨不得明析？這一下，卻不敢打開他遺留下來的東西了？」
「不是的！」
「芯辰，」他彎下腰下，高挺的鼻幾乎要碰上她的，「你說因為你的香煙燒掉三分之一的電熱毯，OK，我相信，因為事實就是這樣，事實上就是因為那截香煙燒了電熱毯，所以明析徹底明白了你是多麼地想和他分手，以至於無所不用其極，和*圖*書連這麼可笑的招術都使出來。」
她想問他的太多了。可是那麼多的問題，糾結著顫抖著瘋狂著在她大腦里左推右擠，最終被問出口的只有那個問號最大、最令她糾心的問題：「明析……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
她頓住了——不是嗎？
一百六的智商，極好的視力，她瞥到挂號單上那幾個字——
2005年7月22號……婦產科……
她想問他什麼？
「你說什麼？」突然，尹芯辰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彷彿突然搖身一變改換角色的男人，「你在說什麼？你胡說八道什麼？」
她……為什麼突然反駁不出來？！
「打開看看，是不是連音樂都一樣。」余紹廷低低地建議。
「是。」余紹廷蹲下身來，無限靠近她的身體，只是沒什麼起伏的語氣遙遙相對地和她的虛弱形成鮮明對比，「那個音和圖書樂盒，是我早就知道的。不過你去墮胎的那張挂號單，明析死的那天我在搜查房間時才發現。」
「這個問題我現在不想回答你。」余紹廷放開她，站起身走到床對面的窗戶邊。這一段距離配合著燈光讓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
「你以為他一直不知道？」余紹廷的手體貼地扶住她下滑的身體，可是口中吐出的話卻仍舊沒有溫度，「其實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因為你一直強行掩飾，所以他只能配合你，假裝不知道。」
「你去墮胎的那一天。」
「我胡說八道嗎？」然而余紹廷的語氣依舊平靜，不慌不忙得就彷彿勝券在握的樣子，淡定地看著床上太過於激動的女人：「你真的覺得我胡說八道嗎？芯辰，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一個星期換26個女朋友，你真的以為有人能博愛到這種程度嗎ｈｔtｐs://m.ｈetubook.ｃom.coｍ？嗯？就你所認識的傅明析，那個在大學里追了你整整一學期每天帶著早點在女生宿舍樓下等你的傅明析？你真的相信？」
尹芯辰張了張口，無數個問題從腦海里一涌而過，可是一剎那太擁擠太慌亂，連帶著舌頭都開始不聽使喚地打結。
「那是什麼？」余紹廷的聲音極低，可卻又帶著分明的諷刺，「你不敢打開是吧？那就讓我來吧。」
「就是那個音樂盒。」
「那種感覺，我想你應該很明白。就像你也什麼都知道，比如他對你的感情，只是你假裝不知道，於是他所能做的事也就是假裝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是嗎？」
「讓我來。」突然，芯辰也蹲下身來，看了一眼紹廷后，手指一伸，點到那一圈圈的數字上面。
沉默逼得人無法呼吸，強硬地橫陳在這個房間里，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一模一樣的hｅｔubooｋ.ｃｏm•ｃｏｍ顏色，一模一樣的質感。
「不是……」
「你說什麼？」
他的濃眉一緊，終於還是心生不忍，扶起她幾乎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坐到床上：「你想問我什麼？」
「什麼？」如何也料不到的答案突然甩到她臉上，尹芯辰身子一墜，一整天沒進食的胃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翻滾起來。
「不敢打開衣櫃了？」
熟悉的百人大舞會！
難道不是嗎？
終於，地上的女人終於在被這股沉默逼到窒息之前艱難地開口：「你……早就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芯辰無血色的臉對著他，終於在一大串質問下抓出剛剛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念頭——對，那一瞬間，比第一個問出的問題更迅速、更突然地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讓她連抓都抓不住的就是這個問題：「你認識我們？認識那麼多年前的我們？」
芯辰臉上的血色頓時全部褪去，原本蹲下來的身體終於失
hetubook.com.com去了所有的力氣，往後跌坐到地毯上——
「鐺！」保險相反應敏捷地打開，熟悉的紅色絲絨呈現到眼前。
尹芯辰詫異地睜大眼。
「第一件，是關競風帶你到福州拿掉孩子的那一天，其實他的車就在關競風後面，全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是從頭到尾，他都看到自己的孩子是怎麼被人強行押著去做掉，而自己的女朋友又是怎麼在事後什麼都不解釋，怎麼隱瞞一切，怎麼慢慢地疏遠自己，然後用盡手段逼得他不得不提出分手。」
「不……」
「只是音樂盒而已？」
面前的這張臉突然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意：「你在怕什麼？」
余紹廷看著她百味雜陳的面孔。燈光下的尹芯辰，不施脂粉，質量奇差的睡眠和精神壓力硬生生逼出了兩顆黑眼圈，唇色亦蒼白得嚇人。
熟悉的《致愛麗絲》！
在嗅到異樣之間，她的手指已經自發地擱到音樂盒邊沿，輕輕地掀開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