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我的眼裡再也看不到別人,只為你
第六節

後面那幾個字以耳語的姿態一字一字灌入她耳里。
「可是什麼都沒發生!」
「動機不夠?」余紹廷就像聽到了什麼超好笑的笑話,「動機不夠?尹芯辰,傅明析斗膽碰了他最愛的女人你還敢和我說動機不夠?!他那麼沙豬佔有慾那麼強的人你敢和我說動機不夠?!」
「不可能的!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絕對!」
「難道你一百六的智商還不足以理解一個無親無故的男人為你跑那麼多趟警察局花那麼多錢打通關係每每犯錯就在後面擦屁股的原因嗎?」
可是余紹廷卻不為所動:「而且,你們家偉大的親愛的『關叔叔』,就在第二天親自駕到到病房裡,警告傅明析說,如果敢再碰他們家親愛的芯辰一根毫毛,他絕對會讓傅明析那蠢貨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你應該非常清楚我的能力,而且,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開玩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們家『關叔叔』應該就是這樣說的,一字不漏https://m.hetubook.com.com。」
他頓了一下,聲音森冷:「結果,他被關競風派人拖到巷子里揍得住醫院,而且——」
他緩緩地說著,步伐也慢慢地,時而在遠處,時而又踱到離她很近的地方:「芯辰,明析為什麼想要那個音樂盒,相信你比我還清楚吧?」
芯辰的眼睛睜到極大,看著余紹廷又轉過身,一步一步踱回來,一步一步接近她,一步一步,讓她看到他臉上……強烈、明顯、不加掩飾的恨意!
「你說什麼?」
她震驚了,可是……
「第二件事,」余紹廷重新直起身來,滿臉諷刺:「那個音樂盒,是三年前明析到荷蘭談生意時拿到的。他在那個荷蘭佬家裡看到這隻音樂盒,提出轉讓。結果那個精明的荷蘭佬怎麼都不肯賣,反而說要送他——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一點你們學經濟學的最明白不過了,不是嗎?」
「去你的你爸爸!尹芯辰,你到底是www.hetubook.com•com想騙我,還是想騙你自己?」他又俯下身,熾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臉上。
「可是……你、他……」
再也不能說什麼了,再也沒有任何解釋,所有的解釋就算從她的十二歲解釋到她的二十五歲他都不會再相信了!
她的臉色已經差得不能再差,搖搖欲墜的身體就像是再也受不住任何撞擊。可是余紹廷卻沒有停止——
余紹廷微微一笑,就是那種什麼事都被自己說中時對對手不以為然的笑:「看到關競風和季紅琴出雙入對,所以你傷心欲絕。剛好那陣子又有一個條件看上去還不錯的傻逼在追你,所以你就索性接受了那個傻逼,利用他來彌補感情空缺順道氣一氣關競風,然後偶爾欣賞一下兩個男人為你爭風吃醋的蠢樣。而等到你想要的那個人終於單身了,於是,你又迫不及待地想讓那個替身滾蛋了,我說的對嗎?」
「那是因為他和我爸爸……」
關競風相信嗎?他相信嗎?和_圖_書
是,他不信!他從始至終都不信!
可是——
「可是,那也不至於就這樣殺明析啊!動機不夠,根本不夠!難道你當警察的不用考慮這點嗎?」
「就憑你們呆在海邊的那一晚!」
「第三件事,」他仍舊以那樣的語速緩緩道著,「就在你和明析分手的那一陣,姓傅的那蠢貨因為控制不了自己的想念跑到你家樓下坐了一晚。結果,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呵,」余紹廷卻笑了,聲音輕得不能再輕,「絕對?你以為自己了解關競風多少?當真以為他處處為你著想,就能以同樣的菩薩心腸普愛眾生?尹芯辰,關競風能白手起家一路走到今天,你別忘了,那是踏過多少血骨多少哀鴻遍野才能得到的結果!所以區區一個傅明析,你覺得做掉又有什麼難度?」
「你說他最愛的女人……是我?」可是芯辰一點也沒聽出余紹廷話里的嘲諷。
「不可能!關競風才不是那種人!」驀地,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讓她一把推開他,和*圖*書「再說,他有什麼理由去傷害明析?」
「芯辰,傅明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弟弟。」
她感到燙得嚇人的液體就在這一瞬,滴到她的眼睫毛上。
她徹底癱到床上去。
尹芯辰蒼白的唇再也無法動一下,說不出任何話來。
「芯辰,」余紹廷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你那時候無所不用其極地和明析分手,除了墮胎帶來的情緒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關競風和季紅琴離婚吧?」
「你、你……你說什麼……」
一陣寒戰結結實實地闖入四肢百骸,她快不能呼吸了……
「還要和我裝嗎?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就不行嗎?」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薄唇就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將話灌入她耳里,「明白嗎?親愛的相親對象?」
「我告訴你,那個置傅明析于死地的人,無論他怎樣位高權重,我也照樣會讓他——死得比明析更難看。」
天!
余紹廷笑了,可是那和*圖*書雙細長的桃花眼裡卻布滿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他看她一眼:「荷蘭佬看出了明析對音樂盒的志在必得,所以提出要把音樂盒送給他,而前提就是他得以最低的價格讓對方在荷蘭獨家代理『興進』的產品。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罵對方神經病的對吧?我想芯辰,你應該也是這樣的——一整年的盈利換一隻二手貨?呵,但更神經病的是,傅明析竟然同意了。」
她忍不住吸了口涼氣——天!
而他卻不放過,隨著她癱下的身體慢慢俯下身,慢慢地,直到自己的鼻碰到她的,自己的眼無限接近於她的,強烈的恨意、悲愴和無與倫比的決心——全數落入她眼裡。
「你說沒發生就沒發生嗎?關競風相信嗎?啊?!」
芯辰病了,高燒三十九度半,點滴掛了兩天,遲遲不退。
可是——不!她一定要呼吸!因為她要告訴他——
轟!
她驚呆了——
「同母,異父。」
尹芯辰已經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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