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素末耳骨微紅，可又忘不了剛剛才被這個人戲弄過，到底意難平，只好咬著唇，倔強地站在那。
身後男子原本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閑聊著，這會兒不知為什麼，突然也不說話了。素末轉過頭去，就見他正饒有興緻地盯著包廂外——眾人目光聚集的那一處，裊娜女子款款地路過包廂門口，走到了咖啡廳中央。
優雅的舉止裡帶著某種勝券在握，小欣一看便知大BOSS的言下之意：「江先生真是好眼光啊，尹娉婷可是女神級的人物呢！」
說著，同情地拍了拍她肩膀，拍得素末心底一陣陣惡寒。
到底添入了什麼？亂人心智，催人浮想，以至於連她這一隻鼻可分辨出近萬種氣味的人都迷惑了，以至於從裡頭出來的客人紛紛發了善心，將身上的錢都掏給乞丐？
江玄謙朝她笑了笑，略有異籍腔的嗓音聽上去低沉而優雅：「謝謝你，小欣。」
她「哦」了一聲，可鬱悶地走了兩步，又踱回來：「確定是摩卡嗎？確定？」言下之意：禽獸你可別再騙我了！
所以，也不急著追問了，重新拿起報紙，他拇指在素末額前溫和地蹭了下：「好了，不折騰你了，去給我泡杯紅茶過來。」
他微微一笑，深杳雙目截住了她從震驚漸至黯淡的眼，聲音低沉——
「是，我想。」
裊娜女子呆住了。
想到這，再一想方才在車裡時這人分明已經露出了不悅的前兆，素末還是決定以史為鑒：「今天想喝什麼？」
威逼利誘也好，尋根究底也好，都是談判勝利的最初級法寶。可在某些有趣的關鍵事宜前，江大神更享受的是以靜置動，讓對方主動交代出所有有趣的關鍵環節。
素末瞪大眼。
可又幾分鐘之後——
在末末將熱茶倒入一雙色彩明艷的汝瓷茶杯時，江玄謙的聲音正好從報紙後面傳過來：「說到紅茶，我倒是想起了你們江大從前有一位很有名的調香教授，聽說她生前曾經以紅茶為靈感，替英國一家香水公司調過好幾款香水，款款都是經典之作，你聽說過她嗎？」
看這丫頭緊抿著紅唇的倔強模樣，挺莫名的，他就想起了睿睿在英國別墅里養的那隻小松鼠：小傢伙明明怕他怕得要命，可就是喜歡悄悄地跟在他身後，眨著雙無知的大眼睛無知地瞅著他。有時他被跟煩了，拎起小松鼠的脖子就把它給扔出去，結果隔天那小東西再見到他時，就是這麼一副委屈又充滿控訴欲的樣子。
江玄謙這才回過頭來：「傻孩子，這麼震驚做什麼？」
真的，竟就這麼呆住了。這邊笑意昂然的男人依然緊緊盯著她，同時吩咐小欣道：「還有，從今天起，她的單都記到我賬上。」
「摩卡？弄錯了吧，這是你喜歡的，不是我。」
江玄謙不動聲色地彎了下嘴角，然後，聽到她說：「我告訴你。」
素末依舊閉口不語，眼觀鼻，鼻觀心。
所以進了包廂，潔癖嚴重的江BOSS永httｐs://www•hｅtｕｂoｏk.cｏm•ｃoｍ遠沒有不舒適的感覺，真真正正的賓至如歸。
小欣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揭示素末反應突然這麼不正常的原因，他轉過頭：「這麼說來，該不會就是你那同父異母的姐姐吧？」
於是十分鐘之後，當素末捧著一杯熱騰騰的藍山來到江某人面前時，他連看也沒看一眼：「我說了要喝這個么？」
「你……」來不及遮掩的震驚神情，自素末臉上展開來，恍然之間，掌心一松，杯中茶水盡數灑到了地上。
很快茶香便掩過了方才殘留的咖啡香，漸漸浸入了人的嗅覺神經。
可想而知，此時此刻，幾乎是在江玄謙甫踏入咖啡館的第一秒，已經有服務生機靈地推開了他專用的那一間包廂大門：「江先生來啦？」
他微微一笑，收起手機，沒事人一般，只是又問了次：「說吧，付冉帶你去夜總會做什麼？」
那是素末最熟悉的香，很穩定地混合了百合玫瑰茉莉等常見花種的香氣，撲面而來，沁人心脾。
「嗯……」
他們的說辭是什麼？呃——「我們當時全是無意識的！」「回到家后才發現錢包沒了。」 「真的，特別奇怪，警察先生，我們該不會是被那個乞丐催眠了吧？」
只可惜，此時專用咖啡杯還擱在包廂里，咖啡杯的主人卻不尷不尬地站在包廂門外。好半晌，見男人真的沒有開口的意思，才有些遲疑地問：「我……是閑人嗎？」
太！過！分！了！他就是吃飽撐著坐在這逗她啊！
素末無語地站在那，想起剛剛小欣和一眾服務生眼底坦蕩又真實的星星——紳士嗎？紳士才怪！明明就是個從頭到腳都腹黑到炸裂的傢伙啊！
誰知走不到兩步，身後的人又開口：「讓你走了嗎？」
呵，原來，是時下最流行的「網紅」啊。
「一碼歸一碼……」
「江先生，」小欣應鈴而入：「有什麼吩咐嗎？」
「你聽錯了。」
素末端著那杯被嫌棄的咖啡，氣惱地瞪著眼站在他跟前。要不是念著這人給她投資了那麼大一個調香室而且還動不動就威脅說要收回去，她才不會站在這憑由他囂張！
他眼底笑痕未退，正視著她臉上寫得清清楚楚的震驚——是，她是震驚的，不僅震驚，眉眼之間似乎還閃過了某種受傷的神色。
她悶不吭聲地盯著那傢伙，門裡門外，如同楚河漢界。門外的她還傻愣愣地站著，門內的他已經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桌上的《THE TIMES》，繼續剛剛在車上沒讀完的內容。
傻孩子，這顆腦袋瓜里究竟都在想些什麼呢？要捉弄你的人會因為你做足了準備而放棄捉弄？他隨口道：「藍山吧。」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態度，素末自嘲地笑了一下，默默轉過身。
「嗯，然後？」
「很好，」禽獸點點頭，也不惱：「聽 Joe剛剛那意思，付冉的新裝發布會很快要開了是吧？你說這發布ｈｔｔps://m.hｅｔｕboｏｋ•ｃｏｍ.ｃｏm會要是突然被老闆喊停……」
「而且，她身上真的有百花的香氣誒！」
記得上回她惹他不高興時，這人也是口口聲聲說「過來泡咖啡」，於是耿直如她，當真又是動手磨豆又是燒水煮咖啡，從他最愛的藍山煮到最討厭的炭燒，結果煮一杯，他就說一句「今天不想喝這個」，再煮一杯，他又說一句「今天對這個沒興趣」，煮啊煮，煮到最後，那杯炭燒都還在壺裡呢，素末正要倒出來，那人卻突然站起身：「時間差不多了，回家吧。」長腿一跨，走出包廂，徒留下目瞪口呆的她。
素末頓住腳。
「……」
沁人的芬芳從包廂外面飄過，隨著過路女子裊娜的身影，一縷縷湛入了她過於靈敏的嗅覺系統里。
「你說呢？」男人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
「怎麼？還不快去？」
結果一問到付冉，末末渾身的警惕細胞就一顆顆打開來，又變得不那麼像小松鼠了：「我剛說了，不是小冉帶我去的。」
這下江玄謙連話也不回了。
咖啡館正對著江家的後花園，素末曾經聽江府的管家鍾先生說，江玄謙回國的那會兒，江海商界不知從哪兒聽說了「知名策劃人江玄謙回國休息」的信息，這廂江玄謙才剛安家到「萬花莊園」呢，那廂莊園門前已是商人來商人往，門庭若市。
在他目光的集中處，裊娜女子正嬌笑著和一桌子粉絲合影。江玄謙頗有興緻地盯著她，許是感覺到了這一邊的注視，那女子轉過頭來，就看到這間隱蔽包廂里坐著名英俊的男子，見她轉過臉時，朝她微微地一笑。
「換了你，你能高興嗎？」
素末胸中陡然升起了一絲涼意：「你該不會是想……」
咖啡館的員工除了每天早中晚來打掃消毒、以備大BOSS的時不時到訪外，大BOSS常看的報、喜歡的書、常飲的咖啡和紅茶，員工們也都一一備著，甚至愛屋及烏，就連大BOSS常帶著的尹小姐也有她的專用咖啡杯。
小欣已經笑盈盈地拿出了手機，不必等到明天了，現在她就能向這位慷慨的BOSS做最詳盡的彙報——
「是嗎？」素末還在錯愕中，那神色盡數被納入了他眼底。只見江玄謙嘴角微勾，慢條斯理道：「我也覺得挺漂亮。」
她事發時「剛好」就在豪朗附近？特意為了個不相干的事偷溜進夜總會？而且在事後，如不是他以付冉相要挾，這丫頭已打定了主意瞞著他？
「換了我？」他輕哼一聲，眼角眉梢里仍是一貫的慵懶與優雅，氣質像足了一頭蟄伏的豹。
可囂張的某人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囂張，呷了口溫檸檬水，擱下報，江玄謙又罩起他那副討人厭的優雅微笑：「怎麼，不高興了？」
人未動，手未指，服務生卻已經心領神會，明白大BOSS讓贈酒的人是誰。
如同獵人相中了完美的獵物，他站起身：「你先回家吧，就跟鍾先生說，晚上不用煮我的和*圖*書了。」
「哦？」
只一笑，無數流光風華傾瀉而出，驚艷了這個平凡的傍晚。
眼裡一抹勝券在握的笑痕，那樣滿意，也那樣危險。
一句話落下，咖啡館的幕後老闆從此成了江玄謙。
從頭到尾不過半分鐘，這人從容地斷掉了當紅設計師付冉整整一星期的工作。素末簡直不敢相信：「江玄謙！」
「哦？」
無語問蒼天！人家說伴君如伴虎，她倒好，伴君如伴一頭狡猾的老狐狸，分分鐘都得殫精竭慮地揣摩聖意，否則分分鐘出局。
「沒毛病。」「滴」的一聲，掛電話。
「天哪，好美！」
包廂里瞬時間安靜。
「之前微博和朋友圈裡鬧得沸沸揚揚的『豪朗怪事』，你知道嗎？」
「你剛剛明明說要喝摩卡的，我還特意確認過了！」這個人真是、真是太討厭了！
素末早已經習慣了，朝她笑了笑，正要尾隨著江玄謙走進去時，哪知這剛剛還對著別人笑得春風化雨的傢伙，竟一踏進包廂就將那「閑人勿進」的牌子又掛上。素末一隻腳才剛伸進去呢，就被這冷漠的四個字直勾勾地對到了腦門上，一時間，怔了下——什麼意思？
呵，乞丐要是懂催眠，就用不著在豪朗外面要十幾年飯了！
他的目光還沒有從包廂外頭移回來，只是吩咐小欣道：「替我送一杯『龍舌蘭日出』過去。」
還好在男人發現她的異樣前，包廂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成功蓋過了兩人原本的話題。
他似乎覺得挺有趣，神色不知不覺地柔和了下來，一隻手將她拉坐到自己邊上：「說吧，付冉帶你去夜總會做什麼？」
就因這人令人抓狂的潔癖，每來一波訪客，可憐的鍾先生就得把莊園上下打掃消毒一次。次數多了，老頭兒受不了，恭恭敬敬地給了他家先生提了個建議：「尊敬的先生，要不咱們將隔壁那家咖啡館買下來吧？騰一間您專用的包廂出來，讓咖啡館的人每天早中晚各消毒一次，您有地方去了，這些人也犯不著天天來家裡？」
素末只覺得一切那麼荒唐。
難怪人家都說英國男人是全世界最紳士的品種，你看這江先生，哪回不是一朝他打招呼他就一定會回以禮貌又優雅的笑？最緊要的是，他那麼大一號人物，竟然還記得住咖啡館的所有員工名！館里有服務生說：「就江BOSS那風度和那顏值，要哪天上了電視，我准能舔一整年的屏！」其他人非但不鄙視，反而點頭如蒜搗，一個個安安心心地、仔仔細細地、認認真真地，把傳說中「潔癖嚴重」的江BOSS的專用包廂再消毒一遍。
他含笑的目光一路追隨著那道裊娜身影。
「哇，快看，是娉婷誒！」
「說啊，怎麼不說了？」
「是啊，你剛剛……」
那一晚，鍾先生頗為同情地將素末拉到了邊上：「尹小姐請聽我一句勸：老鍾我可以百分之兩百地肯定，我們家先生對於捉弄您這件事，始終保持著最高級別的興緻。所以，保重吧，m.hetubook.com.com
好好保重。」
素末真是要氣炸了：「這麼可惡的命令都下了，還想讓我告訴你嗎？想得美！」禽獸！
可，是什麼呢？
看來，這事有意思了！
「尹娉婷，江海大學化學專業的大四生，專業方向為香水調製。其父是江海大學生物化學學院的院長，母親是江海大學調香實驗中心主任，從一年前起開始在網路平台上做直播，教粉絲化妝、穿衣和挑選香水。因出身於書香門第、外形美艷，也因最近被眾多大V爆出她天生自帶百花體香，如《還珠格格》里那一位神奇的香妃，一時間，這奇女子火遍了網路……」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在嗅覺系統觸到了這沁人心脾的氣息時，她往隱蔽處一移。
江玄謙的眼神里有一些取笑：「怎麼？這回吸取教訓了？」
素末領旨而去。
「嗯？」
江玄謙若有所思。
「然後，我懷疑怪事和豪朗里用的香氛有關。」
叫「小欣」的服務生只覺得如春風拂面。
素末滿臉沉思，男人也滿臉沉思。只不過她沉思的是那夜與Flawless相似的奇怪香氣，而他，沉思著——
素末目瞪口呆地杵在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奇怪，咖啡館里幾時有過這種眾聲喧嘩的場面了？素末側起耳，讓包廂外此起彼伏的討論一波波地傳入了她耳朵——
斂了一眼別有深意的笑，他將不菲的小費送入服務生手裡：「明天，我要她所有的資料。」
素末握著汝瓷茶杯的手一頓。
可不是么？包廂里一個尹院長的女兒，包廂外又一個尹院長的女兒，只是裡頭這小的淡漠低調得不討喜，外頭那大的卻頗有點恃寵而驕的習性——尹院長啊尹院長，這麼厚此薄彼，您老人家可真有意思！
可如今，他眼前這小東西竟然用十萬分篤定的口吻同他說：「你還記得我之前提過的那款Flawless嗎？其實警方過去調查時我和小冉就在豪朗附近，溜進去巡了一圈后發現，並不是每一個包廂都用了Flawless：最靠近廁所的那間用的是一種和Flawless非常相似的新型香。Flawless的前調是法國薔薇混合梔子花、中調是小豆蔻、風信子混合一點兒香草，可那款新型香，」她蹙起眉，遲疑了一會兒后，才慢吞吞地說：「我總覺得，應該是在Flawless的基礎上，又添入了什麼。」
「……」素末默了會，又問：「所以，是？」
「換摩卡吧，你不是喜歡摩卡么？煮兩杯一起喝。」
包廂里的紅茶就一種，江大神最喜歡的那一種——武夷山產的金駿眉，香氣清爽純正，喝起來又綿又滑又順口。從前在英國時他還常常會飲英式紅茶或印度產的大吉嶺，回到閩南后，臨鄉新鮮溫潤的金駿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送到「萬花莊園」來，新鮮溫潤地統領了他味蕾，以至於現在一說到紅茶，江玄謙喝的就只有這一種。
「誰跟你一碼歸一碼？我現在就想跟你算和*圖*書這一碼，自己說，誰做錯了？」
電光石火只一瞬，就在江玄謙的手再一次握住了手機的那一瞬，一隻縴手冷不防地按住他：「等一下！」
素末悶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後。大BOSS的光環太耀眼，直到他進了包廂后，小欣才看到這號跟屁蟲，連忙不好意思地打招呼：「尹小姐你好！」
素末鬆了一口氣。
江玄謙輕笑了一下，也沒理她了，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機，撥下號：「Joe，停掉付冉這一周的工作，讓她回家休息。」
「其實整件事都是我拜託小冉的，真的，她就只是陪同而已。」
電話那頭的Joe和付冉關係不淺，一聽，比素末還著急：「我說哥，你這話沒毛病吧？我們小冉馬上就要開新裝發布會了……」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樣的場面，素末心中突然有一種種很不好的預感。
小姑娘睜著大眼說瞎話，一副以為自己不承認對方就拿她沒辦法的傻樣子。
此時這頭豹恰好從這傻孩子口中聽到了自己想聽的，於是從容地接過話：「換了我，可不會像你這麼不識實務，一邊享受著別人的投資一邊陽奉陰違。你剛住進『萬花莊園』時我們是怎麼的約定的？『因為莊園主人有潔癖，在莊園里居住的人，絕不許去酒吧夜總會KTV等不潔凈場合』，現在呢？出爾反爾的帳我還沒和你算，你倒是先鬧上脾氣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儘管知道消息都是百度上來的，江玄謙也不覺得那小費被浪費了：「父親是江海大學的院長？母親是實驗中心主任？」挑起一根眉，他玩味地咀嚼著這個有意思的身份。
男人已經走到了他的專屬座位上，完全沒有喊她進來的意思。
「豪朗」的那樁怪事他是知道的，不止他，估計江海市所有刷過微博玩過微信的人都知道：某個深夜，一群酒足飯飽的客人從豪朗的夜總會裡出來后，竟一個個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賞給了豪朗外頭的乞丐。那幸運的乞丐十幾分鐘里就從身無分文變成了幾十萬富翁，原本吃瓜群眾們還以為這是有錢人在炒作呢，結果第二天，有錢人們便集體聚到了派出所，要求警察叔叔替他們追回那幾十萬。
而下一刻，江玄謙按下了服務鈴。
呵，人類進化了幾千年，可從本質上，和動物還是脫不了干係的。比如有人天生就是優雅危險的非洲豹，有人是自由卻兇狠的鷹，有人則是宜室宜家的小松鼠，弱肉強食，生生不息。
兩隻疊交的手掌，纖細與厚實，柔弱與剛勁，真是奇妙又美妙的對比。
包廂小小的，裡頭的咖啡豆卻不少，除了他偏愛的藍山外，還有她喜歡的摩卡，以及炭燒啊，曼特寧啊……林林總總來自世界各地的豆子排了一整排。
江禽獸說：「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吃飽撐著坐在這逗你？」素末這才抱著那杯仍冒著熱氣的藍山返回去。
他眼裡一片深沉的笑：「有意思了。」
江玄謙突然彎了彎唇角。
「既然知道自己『閑』，還不過來煮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