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徐世界
第三百七十四章 知我罪我

「血太多了,例子也太多了,我今天可以斷言,朝廷之心,容不得道人,更容不得赫赫戰功的道人。」
「張靈上次的稟告的消息,使我甚是不安,難道出了什麼事?」馮敏陰沉著臉向著窗外看去,窗外陽光明媚,卻無法安撫自己的不安。
「是,掌門,經我們調查,忠勤伯被內侍直接鎖拿入京,現在在清寧縣,並無多少親兵隨之。」
「忠勤伯的事,何必再等皇帝處置?」想到這裏,裴子云露出了一絲冷笑,潛入更深沉的夜中。
陽光照下,不過離門口不遠就是大槐樹,灑下一片清涼,這就罷了,在內更有奇花異草,看去就覺得清涼。
忠勤伯雖說鎖拿到京,其實待遇不錯,這是一間清雅的小房,一張木榻佔了半間,還放一個書架,架上還有些書籍,木案上擺著瓦硯紙筆,點了一盞燈,忠勤伯神色有些憂鬱,這時微微抬頭,似乎思忖著。
「呼!」馮敏看著,眼神看不清楚神色,沉默片刻才抬起了頭問:「現在裴子云在那裡?可與我們剩下的道官在一起?」
祈玄門道人看見了地仙前來,都是紛紛行禮:「參見真君。」
這人立刻有著感應,心有所感,伸手一摸著自己的頭髮,只見又多幾縷白髮,頓時變色。
馮敏這時在批閱案卷,突停下了手中的筆,焦躁不安的站起來。
雖看上去還是青年,地仙卻沒有半點喜意,此時風雨撲面,更覺得寒意,看著天穹不語。
「大人,沒有,自一戰後,裴子云就消失不見了,我們監督的www.hetubook.com.com人只看見裴子云撲入黑夜,就再也找不到了,原來道觀沒有回去。」
「可是裴子云是道人,本身就有難測神通,又掌權柄,誰人能制?」
「大人,現在這事情怎麼處置?」一陣沉默后,道官膽怯的咽了咽口水,看著馮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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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余坎的話,地仙思忖了移時,踱了幾步,久久已有了決心,冷冷的說:「璐王是邪崇之源,不能沾染,趁謝成東死了,立刻命我們在璐王陣營弟子全部撤出,徹底斬斷這線,召回的弟子全部審查,有邪祟污染者,或囚禁或誅殺。」
「有這個,可以試探與朝廷聯繫,看朝廷怎麼說,必要時,我們可取璐王的消息遞上。」
「松雲門福地,絕不可能成地仙,那他的山脈哪裡來,新發覺的一條?」
「是,提點大人。」
馮敏臉上肌肉有點抽搐,昂著臉想了片刻,冷冷說著:「這事已不是我們可以隨意處置了,報告朝廷。」
一些道童正在一處水池前修行,水池中立一個靈龜,仰頭望天,隨陽光照下,氤氳蒸騰。
「什麼?」馮敏聽著這話,臉上大變,桌上茶杯都打倒在地,發出了一聲脆聲,根本顧不得茶杯,看著就問:「派出去的道官幾乎全滅,那謝成東和地仙呢?死了沒有?」
只是忠勤伯的話音剛落,房間中突響起了掌聲。
「清寧縣離這裡是五百里,我追上去,三天內必可追上。」
只要移動,都會產生一陣風,雖說是微風,可吹在身上,和-圖-書人簡直是被推著疾行,雖還不是飛行,可是真正能一夜三百里。
轉身就要走,地仙突有了新的想法,喊著:「慢!」
許久,才長長嘆了一聲:「我為什麼敗了?我怎麼會敗?」
「真君,裴子云實在太危險了。」一個長老行禮完,就說著,地仙臉色陰沉,一揮袖子:「我知道了。」
在亭內踱了幾步,咬了咬牙,露出了猙獰:「我堂堂地仙,難道也要有死亡的一天?」
「雖現在就可抽取任務,但我感覺,等上幾天等氣機穩固了再抽取更佳。」
說著,就將手中案卷遞上。
就在這時,通訊符一亮,裴子云略遲疑下,點開了。
陰神損失對他負擔也很大,傷了根本,才有此相。
地仙的眼中幽幽閃著寒光,嘴角帶一絲陰冷的笑意:「我實在告訴你,朝廷與我輩,實無一字可信!」
「為什麼,其實非常簡單,就是道人已經有力量,要是再有廟堂地位,幾代后,這天下誰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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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遲疑,就入了亭倚柱而坐,但見雨簌簌而降,遠近黑夜一片沉沉,風聲雨聲松聲連綿,此人並不觀看,只是一等,就見著一點靈光,在地上浮現,對著自己一撲。
余坎止步,見地仙陰沉著臉,一字一句:「裴子云和朝廷也未必是一條心,要不剛才不會把道官默契的丟給我。」
「不管怎麼樣,我們殺了謝成東,斬斷對璐王的支持,外人不知道有邪崇,自以為我們是站了隊。」
道官才連忙說:「提點,他們也死了,謝成東被殺www.hetubook•com•com,地仙化身也被殺。」
「裴子云有什麼秘密,能不能使我突破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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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事了?」馮敏看著進來的道官,臉上一變就大聲問。
這人才奔到亭子,突只覺一痛,「噗」一聲,一口血噴出,當下捂住胸口,悶哼一聲,臉色煞白,雨立刻撲入衣服,打濕了一片。
此時夜色深沉,不遠是叢灌或田渠,只偶有秋蟲蛐蛐,聽來更使顯著寂寥,感受著外面注入的力量一點點增加,一絲絲地仙力量在凝聚,裴子云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忠勤伯起身將窗戶推開,雨噼里啪拉落下,打在石板上:「我兵敗獲罪,本是理所當然。」
「更不要說,一旦開了封爵重賞,參与中樞的例子,道人紛紛掌權,不就是當年俞朝的禍事?」
「現在情況大改,我們可與朝廷合作,我看也有不少人,想殺裴子云后快。」
聽著地仙的話,余坎一頓,不得不暗暗佩服。
這人顯是地仙,恨恨說著,一種疲倦自身心而出,手又往額上一抹,細嫩臉上靜靜有著皺紋。
「你當道人就無動於衷,多少道人也有家國之念,以圖報效,只是一腔熱血,幾乎沒有能善終。」
寫完,取摺子看了看,吹了吹,嘆著:「世人都認為我與裴子云有私仇,唯皇上知我之心,就讓我背得陷害忠良,殺害功臣的奸臣之名罷,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掌門!」對面顯出一個松雲門的道人,中年,帶著點皺紋,恭謹躬身說著:「忠勤伯的消息,已經得出了。」
和圖書「那幾乎使朝廷龍氣永久破滅,而使道人竊居神器,要知道,道人有著力量,一旦竊取神器,那以後就代代是道朝了。」
「裴子云或有一時之功,可殺裴子云乃是千秋之功。」
「是,大人,你看,剛才張靈通訊,派去道官被裴子云徵調,結果遭遇出賣,祈玄門大肆圍攻,現在近乎全滅,只剩數人逃了出來。」
「提點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只聽門外就有一個聲音大聲喊,匆匆而來。
「這在當時犧牲了多少代價,連著數個龍氣福地幾乎陸沉,多少神靈隕落,才得以解決。」
地仙陰沉著臉想著良久,又撲入了雨中,來到了戰場。
「而現在,這個道人,就是裴子云,只憑著這一點,我料朝廷必會接受我們,並且在合作殺裴子云這件事上精誠團結。」
說到這裏,地仙有些悵悵:「我活了二百余歲,想當年,前朝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極盛之世。」
「裴子云不過十重大圓滿,雖窺破了地仙門檻,卻還不是真正地仙,竟然直接殺掉了我的分身。」
「所以不但要殺,還要抹殺歷史,使其默默無聞,不為後世效法。」
「又有力量又有權柄,危害社稷千秋,不殺你殺誰?」
天空滿是烏雲,漸漸濃密,淅淅瀝瀝的雨打下,帶著一些涼,一個人穿行,這些雨落下,還沒有靠近身體,就彈開。
余坎看著不對,就上前一躬身:「真君,現在謝成東死了,我們怎麼面對璐王,具體又怎麼應對?」
「說罷!」
「只是朝廷必要啟用裴子云。」
www•hetubook.com•com不行,我的確有罪,不過如果要裴子云成主將,還請戴罪立功,監督裴子云,且作出預備。」
「就算你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完全沒有私心,可你是道人,要使天下人以及後世帝王,認為道人也可用,就為後世道人開闢了道路。」
「我倒不認為裴子云不是良將,我跟隨皇上南征北討,見人多矣,而此人實是當世第一流兵法家,有此人率軍,璐王或平。」
這聲音有點莫名其妙,居能突破重重巡邏,忠勤伯驚起,在牆壁上取下了劍,冷聲喝著:「誰?」
地仙成就,人體就維持著青春,直到臨終時迅速衰老,可以說,對地仙來說,一旦衰老,死時將至。
戰場上還是一片狼藉,橫屍處處,不過已經沒有呻|吟——俘虜全部被殺掉了。
雨落下,士兵穿著蓑衣巡邏,在廂房中,燈火亮著,忠勤伯卻在內。
「可惡!」地仙本體伸手一抹,額上皺紋漸漸消失,恢復成了光滑,再一抹,白髮也轉黑了。
余坎聽著地仙明確的命令,臉色一頓,點頭:「是,真君。」
「我知道了。」裴子云關了通訊符,足一點,只覺得身子輕輕飄出一丈,向著夜中而去,頓時一嘆:「地仙偉力,不可思議。」
裴子云說是逃去,實際上微風環繞,足一點地,就跨出數米,飄飄欲仙。
這樣想罷,忠勤伯回到桌前,取筆墨紙硯,提筆寫著奏摺,下筆宛是龍蛇,一點點清光而出。
地仙閉眼感受了起來,許久深深吐了一口氣:「只剩下三十年壽命,這一擊,至少打掉了我五年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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