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七王之亂
第八百一十二章 為尊親王

雖平安朝這時實行走婚制,看起來很隨便,但實際上又非常重視血脈,正室出軌是很大的醜聞。
和泉式部是橘道貞的正室夫人,並非側室,她與為尊親王的情人關係,很明顯破壞了規矩。
裴子云才剛走,和泉式部就轉身看著幕後出來的為尊親王:「殿下,您說,是不是山田已發現了我們的事?」
平安京的貴族,平時對這些事,躲避都來不及,誰又會願意往跟這事有關的人身上湊?
「可能是鬼怪作祟。」裴子云將到了平安京后遇到的「凶兆」與和泉式部說了,說這話時,仔細辨別著和泉式部的表情。
裴子云按照自己人設,解釋:「出發時共有三人,路上遇到山賊,戰亡一人,到了平安京后,昨夜又去世了一人。」
「不,我有些不放心,想在幕後旁觀一下。」為尊親王堅持的說著,這事不僅關係著和泉式部的名譽,也關係著自己的名譽,這不是小事。
年齡相差大,相處時間不長,怎可能有什麼深厚的感情?
但涉及到與和泉式部偷情一事,就免不了有些煩悶,親王的臉色有點不好,還是安慰著和泉式部:「放心,我會處理。」
「原來是山田家的武士,你起身吧,與我說說道貞大人的事。」和泉式部的鬱悶與慌亂,在看到了進來少年武士,頓時消散大半,表情也柔和了下來。
和泉式部有些驚訝掩住口:「難道在平安京,也會遇到危險嗎?」hetubook.com.com
她年歲不大,還帶著一點少女的俏皮,偏偏又已嫁人婦,風韻糅合在一起,也難怪會吸引著不止一位親王前仆後繼,猶飛蛾撲火。
「山田君,有勞你遠程送信過來,實在辛苦了。」和泉式部微微低首表示感謝,又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立刻回去,還是?」
雖到了現在,朝廷(天皇)的權勢有所下降,幾代都是懾關主政,但對付一個區區武士,還是不費吹灰之力。
而且這樣的話,範圍太廣,一時更不好判斷對方身份。
裴子云應聲起來,說:「道貞大人在和泉時刻惦記著您,哪怕每日公務繁忙時,依舊會想念著在平安京的式部夫人,不然,也不會托我送這封信過來。」
和泉式部一想到這事會被人發現,就心中慌亂,幾乎不能呼吸,她停了一下,行禮:「為了您的聲譽,您還是速速離開吧!」
裴子云看了一眼,心中暗想:「雖平安三才嬡中,此女文學歷史地位稍次,但論容色卻是第一了。」
為尊親王也慌亂了下,但到底出身皇族,面對這種事敗露后的結果,也並非不能承擔,很快定下神來,安慰:「你不要慌亂,我現在出去,才是撞個正主。」
雖為尊親王現在還沒有離開橘府,但橘府這麼大,難道來人還敢搜查一番?
雖最近十幾年,橘氏一門從公卿慢慢的下降,變成中下級貴族(國守)和圖書,遠離了權利中樞,但還是堂上家。
如果不是為了繼續探查情況,對方何必在平安京逗留?
和泉式部很美,哪怕此時聽了這話,有些失色,用扇子遮擋了表情,也不掩蓋其麗質。
裴子云應著:「是。」
這話當然是假的,裴子云是「半路」到,哪知道橘道貞是怎麼想?
平安京貴族許多都是顏控,和泉式部就算不喜歡打擾了自己生活的山田信一,可對方的英俊,風度舉止,還是驅散一些慌亂帶來的惡感。
裴子云心下已有了結論。
「如果這人一直留下來,想必會得知這件事,橘道貞與藤原道長關係密切,是其幕僚之一,再說橘家也得顧忌,而且她的父親大江雅緻的意見,也不得不考慮,我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裴子云回答:「除了這事,大人還吩咐了別的任務,大約還需要一段時間,您寫完可以派人去旅店那裡找我。」
可「山田信一」,裴子云自然要說說好話,這才符合身份。
至於情深,面前的這位式部夫人,是在十九歲嫁給橘道貞,對方比她大十七歲,雖二人在結婚初期有過一段甜蜜日子,還生下一個女兒,可不久,橘道貞就出任和泉守,將和泉式部留了下來。
橘道貞雖只是橘氏的分支,但橘氏也是天皇(敏達天皇)的後裔,在奈良、平安兩朝出過許多公卿,是顯赫一時的名門,與源氏、平氏、藤原氏並稱。
「如果不是和泉式部演https://m•hetubook.com.com技高超,那這件事跟她無關。」
還是沒問出什麼時才走,和泉式部有些鬱悶。
但這話一出口,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很快掩飾住,端詳著面前的少年武士。
「山田信一,是山田家的人?」
使者,會不會已經發現了?
「您說的是,我失態了。」為尊親王相貌俊美,說起話來很有感染力,和泉式部被安慰后,也覺得自己剛才想多了。
身是親王的心腹,右近尉並不介意干點骯活。
親王既這麼說,和泉式部也沒再勸說,點首就吩咐侍女出去引人進來。
垂下眸,行個武士禮:「山田信一,見過夫人。」
就算是對方發現了什麼,只要沒有逮到現行,就暫時不用擔心。
右近尉跟隨為尊親王多年,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恍然大悟:「您可是要處理掉這個和泉國來的武士?」
「那夜奔的女子,又是誰?能佩戴那樣首飾,必不是什麼普通女子。」
頂著和泉式部期待的目光,步履有些緩慢的出去,等到外面,上了牛車,才忍不住嘆了口氣。
等裴子云進來時,就見到一個女子,身後是隱隱能見到人影的幕簾。
想到這裏,和泉式部吩咐侍女:「既是這樣,你就去請對方進來吧。」
和泉式部果並不相信所說的話,聽完,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傷感,嘆:「若真的想念我,又怎會這麼久都沒有書信過來,直到現在才派了你來呢?」
偷情時覺m.hetubook.com•com得美妙,此時,為尊親王真有些擔心了。
橘氏是敏達天皇的後裔不說,天平勝寶2年(750年),朝廷賜「朝臣」的姓給橘氏,還出過二代皇后——藤原光明子和橘嘉智子。
為尊親王剛才在幕後,就看清了山田信一,對方是個英俊少年,這本該讓他有點好感。
「這事有點不好辦啊。」
「是這樣,請過目。」裴子云將書信遞給侍女,侍女又呈遞上去。
幕簾後面紅黃氣隱隱,是日本的龍氣,裏面必是為尊親王,理論上說,這萬邪不侵,不過想到了關於平安京各種女性鬼怪的傳說,哪怕是天皇後宮,也經常會有女子變成惡鬼,這就難保證了。
為尊親王可不知道橘氏會不斷跌落,他對曾經掌握朝政的橘氏,還是有些顧忌,用扇子敲打著手背,忽然,有了一個主意,眼見牛車到了一處僻靜地點,就突然之間叫停。
又問:「從和泉來到平安京,路途遙遠,只有山田君一人嗎?」
這時的貴族女性,衣服品種很多,分不同場合穿著,見裴子云這樣的武士,和泉式部並不用穿十二單這樣盛裝,只穿了單和絝,又套上了幾枚掛,掛里雖絮上了薄棉禦寒,但這女子明眸皓齒,身姿婀娜迷人,並不顯臃腫,反頗有風情。
「親王,您不打算先回府嗎?」右近尉上前詢問,以為為尊親王又想要改道去別處。
「你先接見,看一看來人,是否發現我們的事,也許來的人,只是個和圖書粗鄙武士,並不能發現。」
更不用說,據所知,到了和泉守后,橘道貞就有了別的女人與之朝夕相處,會記得派人來詢問和泉式部在平安京過的怎麼樣,大概只是聽聞了不好的風聲。
發現少年武士表情淡淡,這才放心下來,說:「既是讓你這麼遠趕過來,必是有帶著書信吧?」
和泉式部說完這句話,又馬上掩飾的解釋:「我打算寫一封回信讓你轉交給道貞大人,問一問你回去的時間。」
又問為尊親王:「您是否先去房間避一避?」
為尊親王掀開車簾,臉上帶著一絲猶豫,對右近尉說:「並不是這樣,我只是心中不安,想讓人去處理一件事。」
「殿下,這、這……」
「當然,最重要的是,停在門口的牛車,想必屬於親王,對方既宿在這裏,和泉式部就不可能分身去旅店那裡夜襲山崎一郎。」
但這事挑明了問,萬一被對方察覺,反倒不美,和泉式部又說了幾句,就請對方離開了。
在平安時代,武士的地位並不高。
裴子云隱蔽的看了一眼幕簾。
將信展開,和泉式部目光落在上面,看了許久,才將信合上:「故人居故地,心變固難知,沒想到已過去了這麼久,看到這信,很有些感傷。」
「這真是太可怕了!」和泉式部驚慌看向裴子云,也沒了剛才的溫和。
別的,等見過了對方再做考慮。
不過,裴子云對這樣的美人沒有多少想法,他只是皺眉:「她身上沒有多少妖氣與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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