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逐漸顯出的裂痕
第三節

她打著傘在溫度高達七十度的馬路上走著,只覺鞋底好像太薄,燙得她恨不得踮著腳走。
徐岩哧一聲:「你有當自己是孕婦嗎?」
喬夕顏原本不想理他,但是想了想又打開回復欄,在符號和數字里找了半天,最後回復了這樣一條簡訊:
過了一會兒,屏幕又亮了,多了一條簡訊。
「你試試?」
喬夕顏好整以暇:「俺們火星的文字,你不懂。」
她舉著傘猛一回身,「啪」一聲,傘尖打到一個站在她身後的人。
「可是我!不!舒!服!」喬夕顏覺得自己都快噴火了!這人臉皮怎麼跟城牆一樣啊!
人背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計程車還沒到達和薛靈泉約定的地點就遭逢大堵車,也不知道前面是什麼狀況,那麼擁擠的三岔口竟然有兩條都封路了。這完全是給原本都不堪重荷的交通致命一擊。
彼此退一步,婚姻能長好幾年。這句話真是受用終生的真理。
徐岩被她噎到了:「你這種行為很幼稚。」
這個女部長喬夕顏倒是有點印象,人稱政壇鐵娘子,做事很有手腕,公私分明,在群眾中有很好的口碑。不過喬夕顏對她的政績不是很感興趣,她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這位女部長長和-圖-書得很漂亮,雖已是中年,仍氣質出眾。作為一名資深顏控,喬夕顏對外表的重視程度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部長這種能入她法眼的,她自然很有印象。
她走近了一些,踮著腳看了看,企圖一睹芳容。不過圍的人太多,又有一大圈的武警包圍著,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遺憾地撇撇嘴。
就在徐岩要掛電話的那一瞬間。喬夕顏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對不起徐岩,我以後會把孩子照顧得妥妥的。」
「那就臟手!拿開!」
前方封路的地方圍滿了人,讓喬夕顏想起上次那棒子國明星見面會的事。
天堂_」
切,喬夕顏在心裏不屑地哧他:「你打電話來就為了這個?」
疼嗎?疼就記著,以後別再選錯路。
她簡訊才回過去一分鐘,電話又來了,喬夕顏低頭瞥了一眼,接了起來。
不過她當然是不會橫著走了,她又不是螃蟹。
「這樣睡著比較舒服!」
徐岩不以為恥地理直氣壯回答:「我只有手。」
她現在懷著孕,她婆婆簡直把她當開國功臣一樣捧著,說句不好聽的,她現在在徐家橫著走,也不會有人說她。
喬夕顏嚇了一和*圖*書跳,趕緊關切地問他:「杜警官,你沒事吧!唉媽!你不會告我襲警吧!」
算了!喬夕顏打了個呵欠,這麼折騰一下立刻就困了,她疲倦地閉上眼睛。
徐岩顯然有些生氣,沒好氣地問:「你發的那是什麼東西?」
喬夕顏忍著怒氣警告他:「蹄子!」
那人捂著顴骨,臉上有點痛楚的表情。
杜維鈞捂著顴骨,忍不住笑出聲,扯動傷處,又疼得嘶嘶抽了兩口涼氣。他搖搖頭:「沒事,你也是不小心的。」
「你不幼稚,你還和孕婦吵架呢!」喬夕顏也不甘示弱地反擊。
「我有份文件昨天帶回家好像忘了拿,想要你看看是不是在房裡那個矮几上。」
雖然兩人的對話都是冷冷的,但他還是忍不住先泄露了情緒。這讓喬夕顏原本還有的幾分怒氣和憋屈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她張著嘴,想說什麼,卻是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成年人就是這樣,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喬夕顏拿紙巾擦了把汗,看看離目的地也不遠了,把車資付了,準備自己走過去。
月底,一直沒怎麼聯繫的薛靈泉給她打來電話,之前她一直給薛靈泉打電話,她要麼不接,接了也說不到幾句話。喬夕顏知m.hetubook.com.com道她這次是真的受重傷了。
有一隻溫熱的手在她背後順著背脊摩挲,給她順氣,她氣不過,肩膀一躲,那隻手也不放棄,一直在她背上摸啊摸的。
「你在幹嘛?電話不接?」
喬夕顏咯咯笑著:「沒想到伯母還挺潮,領導視察還去湊湊熱鬧。」
她忙不迭地抬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
「你再不乖乖睡覺,我就真的耍流氓給你看。」
徐岩屏息,有些不悅地說:「你覺得我是因為孩子的事生氣?」
兩人就這樣和好了。似乎也沒有什麼波瀾壯闊生離死別誤會曲折。喬夕顏暗暗地想,看來小說里也不全是真的。兩個人過日子,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哪有那麼多面子裡子的,她個子已經很高了,不需要站高視野也挺好的。
電話那頭的徐岩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看你表現吧。」
「……」
第二天徐岩去上班,喬夕顏就這麼被留在徐家了,她也不敢在長輩面前造次,徐岩不開口她也不敢說要走。徐母對她也算厚道,除了給她很誇張的食補以外,也沒把她關起來,還鼓勵她多走走。
在徐家住了幾天喬夕顏也覺得慢慢適應了,徐岩每天回家,雖然有徐父徐母在有和_圖_書點尷尬,但也不算太難受。
「……」喬夕顏氣得直抖,翻了個身,用背對著徐岩,表達了她對他的不滿。
她正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發著呆,手機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吱吱地震動。她走過去看了一眼,是徐岩的電話,她理都沒理,直接關了震動。那頭的人沒有放棄,手機屏幕一閃一閃,連續三次,最後終於停下來,屏幕上顯示了三個未接。
「嗯。我讓岳蘇妍去拿。」徐岩說完又不放心地說,「你別到處跑,在家裡媽媽照顧著我比較放心。」
喬夕顏一下子就了悟了他話中的意思。嘴角不覺就扯起了淺淺的弧度,她拿著手機,明明沒有面對面,卻仍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微微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囁嚅著說:「我也會把我自己照顧得妥妥的。」
燥郁的午後,太陽大得刺眼,司機們也暴躁不已,市區不讓鳴笛,司機們一直踩著離合器製造聲響表達著不滿。
她往前湊了兩步,才看到高高掛起的幾個橫幅和照片,原來是部委的兩個部級幹部來視察,其中一個是女的。
夏天的下午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有如十八層地獄里的下油鍋。喬夕顏打著傘還是覺得熱得夠嗆。她坐的出租,明明開了空調她還是滴和-圖-書答地流汗。
「5oοゞ瀞瀞dê⒈個人.o.聽ゞ音樂餉起*;°寂寞Dě·祉剰下ヽ.靈魂×墮落;
她一下午都很無聊,電腦也不準玩,電視不準久看,她只能看看書。看了一會兒就犯困,睡一會兒又醒,真是豬一般的生活。原來懷孕這麼無聊,喬夕顏算是見識到了。
喬夕顏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又看了一眼遠處問他:「你又來這維持秩序啊!」她眨眨眼,感慨地說,「現在的領導和明星似的,視個察還要封路。」
薛靈泉約她喝茶,她想想在家也憋著難過,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喬夕顏摸了摸肚子,回答:「現在開始當。」
「哦。」喬夕顏雖然不是太爽,但還是乖乖地去看矮几,上面果然有個牛皮紙袋,她拿了起來,說,「在家裡。」
「啊?」喬夕顏睜大眼睛,「那伯母還沒來嗎?她在哪呢?」
杜維鈞笑笑,淡淡地說:「我今天不是來執行任務的。我是在等我媽。」
杜維鈞指了指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那邊。」
「你敢?!」
薛靈泉和喬夕顏一樣,都是缺愛的孩子,自卑又不安,抓住一份感情就當大海上的一塊浮木。可惜,她遇人不淑,所託非人。當然,這個結果也是她當初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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