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從來都沒有如果
第一節

喬夕顏看她倆在這演雙簧有點看不下去,起身說:「媽媽,小姨,我去廚房幫弟妹。」
徐母的口氣淡淡的,喬夕顏也吃不准她下面會說什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徐母點點頭:「嗯,也沒什麼事就早點過來了。」
「啊……」喬夕顏瞪大了眼睛,嘟囔著,「我今天還要上班呢……」
席悅珊說:「其實長輩們也是我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只要摸索到平衡點,其實很好相處的。」
喬夕顏尷尬地說:「我還是給你打打下手吧,和長輩單獨待久了有點不自在。」
喬夕顏跟在徐母後面,有點拘謹,很是乖巧地微笑:「小姨好。」
小姨家裡單門獨院,院牆上爬滿了蓊鬱的爬山虎,鐵柵欄門一推開,院里綠油油的草坪盡收眼底,靠院牆的一側種滿了喬夕顏叫不上名字的白色花束,空氣中有清新的香味,很舒服的環境,要不是和徐母一起來,她真想坐下來喝個茶什麼的。
喬夕顏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髮,訕訕一笑:「那也是媽媽眼光好,徐岩說是家裡帶過來的。」
喬夕顏越聽越沒味,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想起之前的事,她努力壓著脾氣:「媽媽您可能有點誤會了,我沒有在徐岩面前說什麼。」
喬夕顏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什麼事啊?」
https://www.hetubook•com•com媽媽這說的哪兒的話,媽媽爸爸都對我挺好的。」
徐母滿意于喬夕顏的態度,也沒有再多說,兩人上了車,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徐岩小姨家裡。
「也沒什麼,就徐岩的小姨添孫子了,咱們去瞧瞧,我帶著你去也合適,都是女人。」徐母上下打量著喬夕顏,話中有話地說,「別人都好福氣啊,年紀輕輕就有子有孫的,哎……」
喬夕顏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邊,給徐母讓位:「媽媽,你快進來坐。」
喬夕顏想著,大約是徐母跟她說了什麼,以前雖然也不親厚但也不會這麼明顯地表現出來。不過也罷了,徐家親戚不少,家大業大,要每個人她都去討好,那她不是累死了?與其浪費在不喜歡她的人身上,不如花時間讓本就喜歡她的更喜歡她。喬夕顏這個人活得很自我,在這種事情上非常阿Q,從來不鑽牛角尖,倒也算是性格中少得可憐的優點吧!
「真是乖啊。」徐母「不經意」地流露出羡慕之意。
席悅珊一回頭髮現喬夕顏進來了,馬上眯眼微笑著說:「嫂子你出去等就好了,我很快的。」
「呵呵,」徐母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是啊,真是福報啊!」
一個小時不到,席悅珊已經做了一桌子的菜,喬和-圖-書夕顏一個一個地上菜,菜香勾得她直咽口水,菜一上完,她很自然地坐在了位置上,然後,一直在說話的小姨就突然不說話了。
「嗯。」徐母點了點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態度還是很生硬地說,「你收拾好了嗎?今天徐岩他爸也不在,你跟我一塊去親戚家一趟吧。」
喬夕顏一大早在自家門口看到徐母,已經很清楚地知道她這是來者不善,只是沒想到她時間趕得真的挺準的,徐岩一走她就來了,弄得她無比被動,求救都不知道找誰。
徐母到來,和小姨一起迎出來的是小姨家的媳婦席悅珊,長得眉清目秀低眉順眼,皮膚白皙,只是身上還有些微胖,一看就是剛生完孩子沒多久的。
說完就逃到廚房去了。
大約都是有過孩子的女人,比較有共同話題,說說育兒經都能說幾個小時,倒也沒有太冷場,喬夕顏這個大大的門外漢睜著一雙眼睛聽著,也不用發表意見,徐母說話帶她幾句,她嗯嗯兩聲就算完事。
喬夕顏一下子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尷尬地對小姨說:「小姨您坐,不好意思,我一下子傻了。」
喬夕顏心裏咯噔一跳,頭皮發麻的更厲害了,她不安地拽著手袋,半晌才回答:「對不起媽媽,是我做事沒分寸。」
喬夕顏低頭點點頭,耐著性子忍https://m.hetubook•com•com讓:「媽媽教育的是。」
喬夕顏自嘲地笑了:「我這個人平衡感挺差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平衡點。」
小姨住在市郊別墅區,和徐家算是來往較密切,就是和徐岩不見多親厚,喬夕顏這一年多見這個小姨也就幾次而已,不算很熟,印象中小姨是個利落又有點嚴厲的女人。和徐母一樣,是舊式女校的學生,受的是中西結合的教育,也算那個時代特別的產物吧。
「你也不是多重要的職位,之前孩子沒掉,那麼長時間沒上班公司不也正常運轉嗎!一天不去不會怎樣的!」
小姨得意地笑著:「媳婦孝順,說保姆還是比不得自家人。她做飯特別注重養生,我們老的有什麼毛病,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她最清楚了。她坐月子那段兒,我做了一段時間飯,都不習慣呢!」
小姨見到徐母,熱情地說:「不是說下午過來嗎?這麼早?」
中午快到吃飯的點,小姨家的媳婦席悅珊已經很自覺地起來去準備午飯。喬夕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剛準備問怎麼沒保姆,就聽徐母說:「你們家每天都媳婦做飯啊?」
徐母頭也不回,走在前面,用背對著喬夕顏說:「昨天秦部長給我打電話來道歉,說之前搞錯了,你和她兒子沒什麼關係。」
喬夕顏手上拿著一根洗完https://m.hetubook.com.com的蘿蔔,尋思著她是不是也該學點傍身的手藝了?這要年老色衰的時候,怕是徐岩都得不要她了吧?
「你嫁給我們徐岩,我們家是什麼情況我一開始就和你說得很清楚。這麼長時間我對你沒有一丁點要求,家裡的保姆都是我親自挑的,你到我們家來,我也沒讓你做過什麼,我自認我這個婆婆還是待你不薄的。」
最後是已經上桌的徐母不咸不淡地提醒她:「長輩還沒上桌,你倒是挺快的。」
小姨也很虛偽地笑起來:「哪裡哪裡,都是一家人,哪有那麼多虛禮。」
徐母又是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教育道:「做人家家的媳婦要處處謹言慎行,自己要是做的不好,怪不得別人挑你的理。」
「聽說你那天晚上喝酒了?」
徐母對她的態度還是冷冷淡淡的,跟將軍巡城一樣趾高氣昂地進了屋,里裡外外地轉了一圈,才下結論說:「保姆挺稱職的,收拾得挺乾淨的。」
小姨離飯桌大概還有兩步的距離,席悅珊就站在她身後,兩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喬夕顏,看得她莫名其妙的。席悅珊最先反應過來,一直對她狂使眼色,她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一時也很尷尬。
進屋后,小姨招呼她們上座,又吩咐媳婦上茶,把孩子抱過來。徐母一抱著小孩子就不撒手了hetubook.com.com,一個勁兒誇讚孩子漂亮像爸爸像媽媽,把小姨的笑容誇得有如春天的花千朵萬朵競相開放。喬夕顏有點無語,她瞅了孩子幾眼,剛滿月沒多久的孩子,小小一隻,臉上紅紅的,五官都擠在一起,跟猴子一樣,真的看不出像爸爸還是像媽媽。看她們那麼激動的樣子,喬夕顏覺著自己真的有點沒母性。
真是個好相處的人啊,喬夕顏暗暗地想,這樣的女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大概都會喜歡吧。
她輕輕的一聲嘆息把喬夕顏的緊張嘆上了頂點。喬夕顏頭皮發麻地拿了皮包跟在徐母身後。
這人比人,真的是會氣死人,徐家這弟妹真是把她比得體無完膚,說話輕聲細語,進退有度,還是家務能手,喬夕顏站在流理台旁邊看著她動作熟練地忙前忙后,真的覺得自己跟個廢物沒什麼兩樣。
席悅珊說完又忙去了,怕喬夕顏尷尬,席悅珊也分了些簡單的工作給她,兩個人各忙各的,有條不紊。
「是挺乖的,這麼乖的媳婦真是福報啊,這回又給添了孫,真是一點遺憾都沒有了。」
「找到平衡點之前把老公把握好就行了。」
小姨抬頭看了喬夕顏一眼,不見熱絡,不咸不淡地招呼:「嗯,好。」
徐母突然頓住,猛地一回頭,似嘲似諷地一笑:「我怕不見得吧?你要真覺得我們對你好,能挑得徐岩家都不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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