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秦涼這才反應過來,驚訝道:「你說是陳主任給安排的?」
季長風微微勾了勾嘴角:「沒有?嗯?」
秦涼羞赧的別過臉,氣惱地說了句:「媽!你說什麼啊!」
他的眼神越說越沉,越說越深邃,秦涼氣地罷了罷手:「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多害怕這些東西都跟你有關!秦朗的事,環城的事!我一想到這些跟你有關我就睡不著,我怕你走上一條不歸路你懂嗎?!」
季長風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手裡捏著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子一襲藍色長裙,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披散到腰間,身子瘦瘦小小地隱在長發下,白|嫩的手臂被一隻厚實的手掌拽住,兩人都笑意盈盈地望著對方。
梅文芳簡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秦涼淡淡一笑:「我沒事的,媽。」
誰知,梅文芳脫口而出:「你都知道!那我上次去找他還聽見那些員工說他跟那小明星唐妃,人家穿的那什麼小短裙屁股一扭一扭地,多風騷!」
誰料,白墨卻開玩笑似的說了句:「如果我不解釋呢?你是不是又要不理我了?」
一聲驟響,桌上的茶杯文件等等被季長風猛地掃到地上。鄒銘忙往後退了兩步,低著頭。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第二次了。
秦涼說及此,頓了頓:「也許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根本消瘦不起你這樣的愛。」
季長風淡淡嗯了聲,將鄒銘手裡的早餐遞給她:「剛買的,你吃完先回家,我去看看他。」
這下真是熱鬧了,全一起擠醫院來了。

良久,梅文芳才意識到女兒微微蹙著眉頭,忙解釋道:「當然了,我不是不相信長風,這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也沒見鬧出什麼和-圖-書花邊新聞來,說明長風人品還是可靠的!」
「我沒有。」
梅文芳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平時都這麼叫他?你就不知道撒撒嬌?你總是這幅冷冷淡淡不爭不搶的樣子,長風就是在外面養女人也是你給逼得!老婆這麼沒情趣還不得到外面尋求刺|激?」
「不過,秦涼你放心,這輩子你都只能跟我在一起,即便是死,我也會拉著你一起。」
秦涼扯了扯嘴角,「是季長風買的。」
導致現在她也就這性子,讓她一下子改變去諂笑著討好季長風的家人,她還真的不會。也好在季長風也從沒要求過她要討好誰誰誰,這一點她倒是很感謝季長風。
等到病房內只剩下兩人之後,秦朗神色微滯,閃避著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們是誰?」
秦涼別過頭,輕哼一聲:「幹什麼!」
季長風直接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深邃的雙眸緊緊鎖著她,沉聲道:「秦涼!」
季長風回家的時候秦涼已經洗完澡趟在床上昏昏沉沉快睡著了,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進了浴室洗澡,秦涼迷迷糊糊醒過來,就瞧見浴室的燈大亮著,她默默轉過身子,背對著季長風睡的那一側。
香山。
秦涼從小就沒這習慣,不喜歡拍人馬屁,最多大家拍的時候虛偽的附和兩句,讓她違心地說這些那些她是真的做不到。
季長風稍稍鬆了手,調整了姿勢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挑了挑眉說:「談談你這兩天對我產生的抵抗情緒。」
「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秦涼起身頓了頓,又繼續說:「如果你覺得我們這麼好騙的話繼續騙吧,騙到最後,你會發現,你能騙到的不過都是那些相信你的人和_圖_書。」
「沒事,好點了,你沒回家?」
秦南快要把肺都咳出來了,也不見得梅文芳停下來。

「……朋友。」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的相見都輕鬆了許多,秦涼也是一愣,微微冷了臉,說:「這次的事情我很感謝你,但我已經結婚了,甚至我也有了孩子。就像你說的,也許季長風不是我的良人,但你也不是。你還是儘快跟陳主任解釋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希望給別人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你整天在我面前帶著面具累嗎?」秦涼輕笑出聲:「我知道你從小親情涼薄,不知道親人的含義。但我不是,秦朗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從小看著長大。喜歡一個人不是會連帶著家人一起喜歡么?你那麼對秦朗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一整夜都沒合眼,眼底下暈著淡淡的青色,下巴處微微冒出些鬍渣子,西裝起了些微褶子,秦涼狐疑地打量著他:「你怎麼了?」
皎潔的月色透著薄薄的窗帘照亮著漆黑的房間,她白皙粉|嫩的皮膚彷彿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滑膩。瞧的他喉頭一緊,強壓下心頭微微竄動的心緒,啞著嗓子說:「要你忘了他,就那麼難?要你命?」
梅文芳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床上突來的咳嗽聲打斷了:「行了行了,涼涼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長風不是你想的那種男人。少在那邊危言聳聽。」
秦涼看著他單薄挺拔的背影,突然覺得就這麼瞧上去竟有些落寞。她晃了晃腦袋,拎著早餐進去,梅文芳起的早,剛想下樓買早餐就見秦涼拎著進來了,忙接過:「你懷著孕呢多睡會兒,買什麼早餐呢!」
和-圖-書涼微微有些尷尬地杵著,說了句:「沒事,你有空跟他解釋一下吧。」
沒過一會兒她又睡著了,直到頸窩處傳來灼灼熱氣,她才暈暈乎乎醒過來。
季長風胸口起伏不定,他煩躁地開始去扯領帶,「鄒銘!」
說完,秦涼剛轉身就被他一把拽住,白墨略微帶著點戲謔的聲音從後頭傳來:「瞧瞧你,開個玩笑就豎起一身刺。放心吧,我還不至於在你這一棵樹上弔死。」
秦朗身子微僵,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後別過頭:「是,我知道了。」
梅文芳聽后,白了她一眼:「讓媽怎麼說你好呢?你怎麼不跟著上去?本來就不會說話嘴又不甜,又不勤快,還他爸他爸地叫,人家會喜歡你就怪了!你以為豪門太太好做啊?禮數不周全落人話柄!」
照片中清麗的側影連鄒銘都不由得多瞧了兩眼。
梅文芳見她沒反應,又白了她一眼:「你私底下也這麼叫他?」
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秦涼嘆著氣走出病房,恰好碰上迎面走來的白墨,她尷尬的打了聲招呼:「白醫生。」
「夫人在醫院陪您丈人。」鄒銘如實答道。
白墨一身白大褂,增光發亮的皮鞋踩在瓷磚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淡淡一笑:「伯父沒事吧?」
啪——
梅文芳一愣,「他怎麼不進來坐會兒?」
秦涼遲疑著接過,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他是指季延明。
季長風復重新將她攬回來,秦涼又推開,他又撈回。反反覆復重複了幾遍之後,秦涼炸毛,下了重手,連手帶腳一起使上。
白墨無奈地點點頭:「上次你見過的,他以為我們……對不起給你帶來困擾了。」
「哎呀,都是姐夫公司的朋友,前幾天出差的時候出了點小事和_圖_書故,怕你們擔心,我才不讓姐夫告訴你們的。」秦朗解釋道。
季長風一刻也沒有停頓直往醫院趕,秦涼趟在秦南的隔壁床睡的正香。此時已是凌晨三點。
連鄒銘都瞧出了些許端倪,最初認識秦涼的時候只覺得她長得有點像那些小明星,就像那種十七八歲出道靠一部戲紅的清純派,以為季長風也是一時貪圖新鮮,可這麼久下來,連季長風那喜怒不形於色的性子有時候都會被她氣的跳腳,這位夫人的功力真是不容小覷。
白墨訝異地指了指秦南的病房,「你說這個?」他啊一聲,「不用謝我,謝主任吧,是他安排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季長風卻勾著嘴角笑了笑:「那不正隨了你的意,再也沒人能綁住你,你想跟誰走便跟誰走,你想嫁給誰便嫁給誰。」
見他有些弔兒郎當的樣子,秦涼倒是噗嗤笑出聲,兩人似乎很久沒有開過玩笑心平氣和在一起聊過天了。
秦朗愣了一下,才說道:「對不起你們……」
秦涼麵不改色答道:「爸腳摔斷了。」
秦朗搬出去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回家了,沒想到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羞愧地別過頭去,小聲地說:「姐,對不起……」
季長風一愣,「我現在在跟你說你和你前男友纏綿悱惻的往事,你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秦涼搖了搖頭:「沒事,今天謝謝你。」
季長風幾乎是連夜趕回北川,回到家的時候整幢房子黑漆漆的,沒有一絲溫度,他微微蹙了蹙眉,問身後的鄒銘:「人呢?」
秦涼推了他一把,身子往外挪了挪。
秦涼沒說話,直勾勾地盯著秦朗瞧,明知他說的是假話,可她強忍著沒有拆穿他,「是嗎?在哪裡出的事故?」
季長風就在門外干和圖書坐了一夜,秦涼早上一打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裏?」
季長風臉色漸漸黯沉下去,僵著背脊,嘴角卻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對,我從小就親情涼薄,我不懂愛。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是不是覺得我不幹凈?是不是懷疑我也許在背地裡做著些不可告人的勾當?」
許是被她犀利的目光瞧地心虛,秦朗趕忙扯開話題:「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是,先生!」鄒銘往前踱了兩步。
秦涼囁嚅兩聲:「談什麼?」
季長風長臂一攬將她箍在自己懷裡,夏天本身就熱,他身上更熱,雖然開著空調,秦涼不自覺的推著他,低低喃喃道:「熱。」
秦涼狐疑地盯著他瞧了半晌,「你的朋友我會沒見過?」
秦涼卻答非所問笑著問道:「你累不累?」
秦涼幽深別有意味的目光重回到他身上,語氣微厲:「對不起誰?」
秦涼小口吸著豆漿,差點噴出來,「什麼?!」
秦涼低咒一聲:「瘋子!」
言簡意賅地三個字,畢竟是鄒銘,不用多問也知道什麼意思。他點了點頭,提著氣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門口,才重重吐了口氣,他覺得秦涼再這麼來幾次,他得折壽十幾年啊。
季長風面癱臉,此刻更是不會笑,干坐了一夜,嗓子發澀,有些黯啞:「爸怎麼樣了?」
秦涼哦了聲,「他去樓上看他爸爸。」
季長風大掌忍不住地摩挲著她滑嫩的肌膚,薄薄的睡衣被他緩緩撩起,不真實的觸感輕輕滑過她的曲線。
「訂機票。」
季長風索性箍著她的雙手讓她動彈不得,喘息著說:「我們談一談。」
秦涼身上的體溫很舒服,夏天抱著很涼快,冬天抱著很暖和。
秦朗脫口道:「就盤山公路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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