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燃情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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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明白自己的渴望是什麼了,她想要擁抱他,想要親吻他,想要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像是在自言自語。
宋祁臨瞥他一眼,大口咬下竹籤上的五花肉,十分不屑地說:「喝多了,睡著了。」
他停下來,凝視她,輕聲問:「趙一玫,為什麼是你?」
她吻上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她張開雙臂,輕柔地環上他的頸脖。他的身體炙熱,讓她忍不住想要緊緊貼著他。
然後是沈放的聲音,冷冷淡淡,從回憶里遙遙傳來:「大概是一些別的東西。」
幾天以後,趙一玫接到宋二的電話:「請你吃燒烤,來不來?」
她所愛的人是個放蕩不羈的浪子,於是她懇求他留下,可他沒有回頭。
「太強人所難了,我正在試圖忘掉你呢。」宋祁臨半真半假地說。
她急忙換了衣服,飛奔而去。
「那你對什麼有癮?」
月光落在他赤|裸的背上,泠泠一片。
那真是一瓶漂亮的酒,深棕的顏色,像是沉澱的歲月。突然之間,一個大胆的念頭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趙一玫拿起酒瓶,仰頭喝下一口,然後俯身來到沈放跟前,對著他的嘴唇,將辛辣的烈酒送入他的口中。
黑暗中https://m.hetubook•com•com,趙一玫的腦海里浮現出自己的聲音。
宋二離開以後,屋子裡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趙一玫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沉默地盯著沈放看。可沒想到下一秒,沈放的睫毛就微微顫抖,大概是要醒來了。
一種情緒,一種困惑,一種難以言說的渴望。
在床上躺了許久都沒有辦法入睡,趙一玫乾脆起身,去書房找影碟來看。沈放這一點像沈釗,有一整面牆壁的影碟和唱片。趙一玫隨便抽出一張,是布拉德•皮特的《燃情歲月》。
她的雙腿勾住他起伏的後背,有細密的汗水滲出。她的長發在枕頭上散開,纏繞,如流水一般。
多年後,崔斯汀終於回鄉,那時蘇珊娜已經嫁給了他的哥哥。她含著淚水,輕聲說:「Forever turned to be too long.」
她還來不及閉上嘴,喉嚨里就發出其他的細細的聲音。無論前方是地獄還是天堂,她終於緩緩閉上眼睛。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趙一玫問。
夢境和現實重疊交織,朦朧的光灑滿床鋪,沈放只覺得大腦「轟」的一聲,理智和情感都被酒https://www.hetubook•com.com精死死地堵住,只剩下眼前的她。踏著月色而來,紛紛揚揚的羽毛在她的周身落下。
趙一玫整個人陷在沙發里,從下往上看,窗外的月光落在沈放的腳邊,照出他半身的涼意,一寸又一寸。
她一邊走,一邊將手放在胸前,解開珍珠般圓潤的紐扣,長裙順著她年輕的身體如羽翼輕輕落地。然後她來到他的面前,他身上那件黑色短袖被壓得皺巴巴的。他的肩線流暢,胸膛挺闊,到了腰處,又微微陷下去。漂亮的倒三角,那是人體最美的部位。
他還能聽誰說呢?
電影的開場,一片秋色無邊的草原,似乎所有的傳奇總是開始於最稀疏平常的一天。
「有一段時間了。」宋二笑了笑,「聽說你要去美國了?」
「進來吧。」宋二說。
趙一玫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小心翼翼地在宋二的對面坐下來。她面前擺了一個喝空了的酒杯,上面還殘留著些許酒液。
電影的最後一句台詞——他死得其所。
「過時不候哦。」宋二在電話里報了一個地址,說,「趙一玫,你考慮清楚了。」
趙一玫拿著電話,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宋二似乎猜到了她的www•hetubook•com•com反應,在電話那頭笑笑:「好了,不跟你開玩笑,出來吧,有樣東西要給你。」
趙一玫的視線穿過他,落在躺在沙發上的沈放身上。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手背搭在額頭上,已經沉沉地睡去。因為太高,所以他只能蜷曲在沙發上,看起來像是純良無害的小獸。
他沉沉地吻上她柔軟的嘴唇,她的身體就像一朵玫瑰在月色下綻放,她動情地回應著他的吻。她太美麗,太甜蜜了,讓他沉淪,不願醒來。
「人我是交給你了,」宋二臨走前說,「說實話,趙一玫,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可是想想,這世間的事,如果每一件都要論個對錯,那豈不是太無趣了。」
趙一玫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麼辦,第一個念頭是要藏起來。她趕緊站起身,環顧四周,餘光落在桌腳邊新開的一瓶威士忌上。
趙一玫凝視著站在門口的沈放,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死過一次一樣,起初是微弱地跳動,然後越來越強,越來越快。
他身體里酒精的味道讓她沉迷,月色繚亂,彼此的呼吸都已經紊亂。
她站起身,慢慢地朝他走去。
「改天吧。」
崔斯汀要離開的時候,蘇珊娜對他說:「I will https://www.hetubook•com•comwait for you forever.」
——永遠實在是太遠了。
趙一玫猜到這是沈放用過的杯子,又倒滿酒,然後端起來輕輕地和宋二碰了碰。
待她扶著牆跑上樓梯,屋子的大門半掩著,她停下來,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兩個小時的電影,片尾曲響起,舒緩的鋼琴曲在屋子裡迴響。趙一玫眨了眨眼睛,想起身,又覺得倦意終於襲來。
趙一玫躺在他的床上,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出現的全是沈放的眼睛。劍眉斜飛,寫盡風流,他有一雙讓人入迷的眼睛。
別的東西。
想近一點,仔細看看你的臉。又想遠一點,得到你的全部。
趙一玫深呼吸一口氣,順著暖橘色的光走進去,這是她第一次踏入這間屋子。
房間里沒有開燈,但她眼裡的他卻越來越清晰。他身體散發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撐起身子,對著他的肩膀咬下去。他的皮膚光滑緊實,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血管里的血在涌動,她對著他的左肩張開嘴。捨不得,也求不得,卻又想狠狠地一口咬下去,讓他記得。
等把一桌子烤肉吃完,宋二終於心滿意足地站起身,指了指沈放:「這小子有心事,又不願意和我說,喝悶酒自己把自己給灌翻和*圖*書了。你看著辦吧。」
死得其所,趙一玫淡淡地想,究竟怎樣才算死得其所呢?
這天晚上,趙一玫沒有回家。她乘人之危,自作主張地霸佔了沈放的床。房間里充滿了他的氣味,就像那瓶威士忌一樣,濃烈而辛辣。
她的嘴唇就像羽毛一般柔軟,他在沉醉中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八十多平方米的老房子,一個人住顯得空蕩蕩的。牆紙和房間都已經很舊了,宋二盤腿坐在地上,面前的茶几上擺滿了燒烤。他沖趙一玫揮揮手:「來,吃夜宵。」
舒緩的鋼琴曲在兩人之間流淌,電影重新播放,是一望無際的美國西部草原。
電影里的男人騎馬狂奔,門口的沈放愣怔地看著趙一玫,半夢半醒間,他口乾舌燥,聲音沙啞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她正出著神,書房的門被人推開,沈放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趙一玫。
趙一玫一愣,這個地址,是沈放的住處。
沈放在這一刻睜開眼睛,四目相對,他頭痛欲裂,只覺自己是在做夢,一個綺麗而溫柔的夢。
她的眼睛在夜裡亮得灼人,嘴唇微微張開,深情地回視他的眼睛。她勾起嘴角,得意地笑著說:「沈放,一直都是我。」
趙一玫勉強笑了笑:「你回來了為什麼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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